第十二章 第一次上朝、焱闇
焱闇和嬴政送着内侍离开，行礼分别之际，焱闇递给内侍一金“辛苦太侍了。”
内侍也没有推脱，接过行礼告别。
焱闇带着嬴政重新回到后殿，焱闇看着嬴政说道“不解？”
嬴政点头。
焱闇说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嬴政“老师和何解？”
焱闇让嬴政坐下也随之坐在对面，焱闇看着嬴政道“一条河水，鱼儿要躲避天上的雄鹰、河上的渔夫、河水里的鱼鹰三大可以威胁它生命的敌人。”
“这种情况下你是鱼儿是希望河水清澈见底还是昏暗不明？”
嬴政点头道“如果威胁到了自己的生命，那么自然希望河水昏暗不明为好。”
焱闇说道“如果你是秦王，长居深宫，一切都需要靠人给你传递情报，那你情报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嬴政眼里闪着光芒点头道“学生明白了。”
焱闇说道“现在教你第二课。”
嬴政站起来说道“老师指点。”
焱闇“事无全知，事无绝对。”
“人无完人、物无完物。”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嬴政嘴里默念着焱说的几句话，他看着焱闇说道“老师详解。”
焱闇“作为一个君王，小政你要记住。”
“君王是不可能做到对一件事做到全知，也做不到绝对的掌控。”
“你要做的就是知道这件事对你是否有利、对秦国是否有利就可以了。”
“其中能得利多少就看双方手段、各自谋划，切不可想占尽全部，这只会带来意料之外的后果。”
嬴政点头。
焱闇接着说道“在这件事中，你派出办这件事的官员不可能是一个完美无瑕的人，他也会有弱点会被人利用，就像一件再完美的物品都会有缺陷。”
“而你要做的就是对那名被你委以重任的官员做到没有怀疑产生，任由他坚守既定底线办事，达到最终的目的就行。至于这名官员在其中动用了任种手段都是他的谋划而已。”
“对一个人有了怀疑，那么就不要派他离开你的视线，除非你打算除掉他。”
嬴政行礼道“小政记住了。”
焱闇看着食案上的召书，只要拿着这道诏书前往奉常府就能领取相应的朝服、身份证明。
嬴政看着焱闇说道“老师，既然父王有意让你进入朝堂牵制吕不韦，是不是说老师和吕不韦只能成为敌人了。”
焱闇摇头说道“政治没有敌友，只有利益。”
焱闇那双三角眼再一次严肃的看向嬴政道“记住，只要一件事涉及到朝堂官员，那么在其中永远没有敌友关系，只有利益往来。”
“一旦利益超过了双方的底线，那么就算是有着杀父之仇的双方也会联合起来，共同去面对利益之外的敌人。”
嬴政冷汗下来，这是老师第三次如此严肃的看着他，警告他，这样的情况就是他要死死记住的一点。
焱闇“记住，就算有一天我在一件事上和你产生了分歧，而你认为你是对的，老师是错的。”
“而我和大部份官员站在同一边共同对抗你，那个时候你要做到将老师当作敌人的准备，不然你就会失败，会死。”
“不论在何时何地，只要你坐在那个位置，你代表的就不再是你，而是整个秦国。”
嬴政双眼赤红，他被焱闇这番话吓到了。
这一刻嬴政明白焱闇这个所说的话，只要他坐上了那个位置，那么所有人都有可能为了利益将他置之死地的时候，老师也有可能。
焱闇收回视线，重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声音轻缓的说道“小政，我保证你会死在我之后。”
“朝堂并不是江湖，任何时刻你都要保持清醒，记住我交给你的第一课，那才是你能够保证自己活下来的根基。”
“今夜的第二课是让你明白，能够活下来只是最基本的条件。”
嬴政点头。
焱闇看着嬴政说道“回去好好休息吧，好好想一想今夜的教导。”
嬴政起身道“小政告别老师。”
嬴政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走廊尽头。
雪姬出现，她看着焱闇道“最后的那句话是不是太重了。”
焱闇摇头道“他必须要明白这个真理，不然他会对我产生很大的依赖。”
“朝堂之上，任何依赖都会让他失去最敏锐的判断。”
雪姬重新将焱闇的杯子斟上茶水，依靠着他送上嘴边。
焱闇喝尽杯中物，雪姬说道“我来之时看到了有人离开，是？”
焱闇点头“是你想的那样。”
雪姬“那你也不怕这里的事情被秦王知道然后对你…。”
焱闇“早就发现他了，这些就是要让他知道的。”
秦王宫。
子楚听完暗探的话语之后，示意暗探离开。
子楚眼中也闪着光芒，焱闇教导嬴政的几句话也让他受益非浅。
子楚开心的大笑起来，只要政儿能够在他身边成长起来，秦国必将迎来一个霸主。
子楚心情大好，向着赵姬的寝宫而去。
第二天，焱闇来到奉常府领取了一件绿色的官府和五大夫爵位的身份证明已经一辆双马马车。
他看着墨绿色的朝服，这件朝服意味着他从此踏进了秦国的官场之中。
秦国少卿以上的官员才能身穿绿色的朝服，少卿以下倒是没有限制，大多以黑色为主。
武将只有将军以上的将领才能披朝甲（一种特制的软甲、轻薄，专门用来上朝穿着）上朝，将军一下只能同样身穿黑色的朝服。
焱闇驾驶着马车回到华阳宫，将马车交给仆人之后向着后院走去。
两头猛虎被他放养在了咸阳城外的深山之中，定期回来一趟。
焱闇坐下，看着雪姬道“什么消息。”
雪姬说道“邯郸城中燕太子丹消失。”
焱闇点了点头，看来燕国攻打赵国也在这段时间之内了。
雪姬看着焱闇再一次说道“据在燕国的消息传来，燕王喜有意攻赵。”
“而燕太子丹又在这个时候离开赵国都城邯郸，这一场战争我觉得很有可能会开启。”
焱闇点头“这一场战争不论怎么看，燕国都会是失败的那一方。”
雪姬看着他。
焱闇“赵国的老将廉颇依旧老当益壮，手中兵权更是统领赵国半数以上。”
“而燕国的将领中除了乐乘以外，再无大将之才，更不用说燕王喜的昏庸，毫无主见了。”
雪姬看着焱闇分析着其中的局势，她感受他就像将天下当作一块棋盘，不断的落子提子。
焱闇看着天空说道“不论燕赵两国的战争如何，都跟秦国的关系不大。”
雪姬看着他点头道“公子为何这般？”
“秦国当下最应当的就是休养生息，养精蓄锐，等待时机的到来。”
焱闇看着雪姬说道“冰焰组建的如何？”
雪姬说道“雪花已经遍布诸国的国度，烈焰也已经有了两百位杀手。”
焱闇“接下来就是渗透六国的王宫，掌握住六国君王的动态，等待时机的到来。”
雪姬点头，她笑着说道“秦王宫用不用？”
焱闇摇头说道“不用，没有必要。”
“倒是丞相府可以渗透进去。”
雪姬点头微笑道“我回去就安排。”
说完雪姬卧倒在焱闇的怀中，美眸水润的看着看着他道“我想。”
焱闇低头看着她，然后抱起回房。
三天时间过去。
秦王宫传出朝会的钟声。
嬴政看着身穿暗绿色朝服的焱闇，比他平时穿着的黑色衣服要阴柔很多。
焱闇带着嬴政坐上马车。
车厢内，焱闇说道“你对燕赵两国的局势如何看待。”
嬴政回答道“回老师话。”
“赵国受长平之战的影响，被武安君白起对屠杀三十万赵卒，可赵国依旧没有动摇国本，再加上赵国将军李牧、廉颇依旧老当益壮，文臣之中也有善谋之士。”
“反观燕国，上至燕王喜昏聩，下至将士无能，这一战燕国败势极大。”
焱闇道“今日朝会如果有人劝谏秦王出兵攻赵，你当如何。”
嬴政低头沉思片刻，抬头说道“反驳他，秦国如今并不合适对外开战。”
焱闇说道“如何说服急切想要建立功勋证明自己的秦王。”
嬴政又是长久的思考，这一次他没有给出答案。
焱闇“这一次朝会，你要认真观察群臣和将领的反应，仔细观察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
嬴政“小政明白。”
离宫。
文武群臣都已经到位等候在台阶之上，等待着那扇宫门的开启。
看到嬴政和他身边的焱闇，都注视着两人。
嬴政他们并不陌生，这一位被先王看重立为嗣子，被秦王看重立为太子，短短两年的时间，从一个质子走到一国太子，足以证明他的优秀。
而他身边那位更是和当今丞相吕不韦德经历一样相似。
一个护送当今秦王回国，一个护送当今太子回国，一个一步登天作为秦国丞相，一个一步登天成为太子少师，秦国五大夫跻身秦国权贵。
吕不韦也打量着那位和他一样经历一样荣贵的焱闇，他眼里闪着冷光。
吕不韦心里已经明白子楚的打算，所以他对于焱闇自然有着一股敌视。
焱闇感受着所有人的善意、恶意，其中大部分都是恶意，善意寥寥无几。
焱闇看着那几股善意的方向，是一些不入流的官吏。
焱闇低着头将目光隐藏起来，垂着吊三角眼向着前面走去。
他的位置不一样，被子楚特许坐在嬴政的身边，所以并不用去和这些官员相挤。
嬴政“老师，我从他们脸上看到妒忌和冷笑。”
焱难“不用在意，当你木秀于林之时，如果不够坚韧，那么就将在狂风侵袭之下折断。”
嬴政点头，他看了所有人一眼，将所有人的眼神尽收眼底。
宫门大开。
内侍手中长鞭挥舞出清脆、尖锐的声音。
文武官员开始有序进入朝堂。
焱闇和嬴政两人走到王座之下的平台，那里已经摆好了两张食案和坐席坐几、一前一后。
焱闇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带着嬴政走到平台之上，站在了嬴政后面。
时辰到了，尚席内侍首先进入群臣眼中，接着高呼道“大王驾临。”
接着就是尚书、尚冠这两位内侍，一个手捧朱笔、一个手捧大印进入，站在了王座两旁，接着秦王子楚才进入群臣视野坐上王座。
群臣躬身行礼“拜见大王，大王万岁。”
子楚伸手道“众卿免礼、入座。”
内侍高呼“免礼、入座。”
“谢大王。”
接着坐进各自的席位。
子楚的余光看着坐在嬴政斜后方的焱闇，他微低着头，隐藏那双令人恐惧的吊三角眼。
子楚“吕相，上次朝会的流程如何了。”
吕不韦站出来行礼道“回大王，微臣不负重托。”
说完从大袖之中掏出一张布帛双手捧起。
那名尚席内侍跑下来接过布帛，然后向着子楚走去。
子楚接过打开观看起来，上面条条框框的列述了诸多仁政的事物。
子楚暗自点头，看来吕不韦也和自己一样，急切的需要做一件事来证明自己。
子楚将布帛递给尚席内侍“给太子殿下和太子少师观看一番。”
吕不韦心里咯噔一身，他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嬴政和焱闇的方向，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
子楚说道“丞相回坐吧。”
吕不韦“谢大王。”
嬴政接过布帛，仔细的观看起来，看完之后将它递给焱闇，焱闇接过一观，就有了决议。
子楚问道“政儿，你认为吕相这份计划如何？”
嬴政站起身来说道“回父王，丞相记录极为详细，政儿认为可行。”
子楚点头，接着一看向焱闇说道“焱少师认为呢？”
焱闇起身说道“回大王，微臣认为还缺一样。”
子楚哦了一身道“焱少师说说。”
焱闇“大王既然布德于民间子民，那么大牢之中死刑犯之外的人也应该享受到大王的恩德。”
“这些人也可以在享受大王仁德之政时，还可以帮助农桑农事，帮助秦国更快的休养回来。”
焱闇的话一落，朝堂之上就想起窃窃私语。
子楚也是皱眉深思，焱闇说的很有道理，但是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