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连纵战秦、魏无忌
子楚召见了燕国的使臣。
大殿之上，燕国使臣侃侃而谈，描述着秦燕两国合力攻赵的好处。
燕王喜甚至愿意拿出北河间武垣及周边十座城邑献给秦王，只求秦国出兵攻赵。
燕史蔡鸟“秦王，我王的诚意十足，秦燕两国合力攻赵，定能将赵国所灭。”
子楚脸上的喜悦怎么都压制不住，他没有想到还没有出兵攻赵就能白得数十座城池及一大块领地。
子楚看着群臣道“众卿认为燕使所说如何。”
“大王圣明。”
子楚站起来说道“燕使，你回去禀告燕王，秦国答应他的请求了。”
燕使行礼道“秦王圣德。”
在燕使离开之后，子楚又召见了魏国使臣。
魏国使臣罕默走进大殿行礼道“魏国使臣拜见秦王。”
子楚“免礼。”
罕默“秦王，我受为王所托，前来了解秦国陈兵成皋、巩第两地一事。”
“不知秦王可否解惑？”
罕默接着说道“魏国为秦国附属之国，如今作为宗主国的秦国陈兵魏国边境，对身为秦国附属国的魏国虎视眈眈。”
“难道是秦国打算撕毁盟约，进攻魏国。”
“难道是秦国要对自己的附属国兴兵起戈，征伐讨论吗？”
魏使在大殿之上高声斥责着秦国不守诺言，撕毁盟约一事，以此在大义之上站住脚跟。
子楚的脸色随着罕默越说越暗，他没有想到这个魏使如此另辟蹊径，居然以这样的方式将形式完全逆转。
罕默德话音一落，焱闇站出来道“魏使错了。”
罕默看着暗绿朝服的焱闇，那颗光溜溜的脑袋让他与匈奴人无异。
罕默对着焱闇行礼道“不知少师何以教我。”
焱闇对着子楚行礼之后说道“秦国陈兵边境，乃是因为燕国所求。”
焱闇的话一落，所有人都反应过来，好嘛！刚刚被魏使的气势震慑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罕默道“少师指教。”
焱闇“燕国如今被赵国发兵交戈，燕国不敌，求救于秦。”
“我王深感欣慰，燕国一受到攻击立马求救于相交友好的秦国，所以派出了大将军蒙骜领军出征。”
“有余事发突然，战事吃紧，一时疏忽忘了告之魏国国君，让魏国担惊了。”
焱闇说到这里语气一转“但。”
“这不是魏国无视宗主国，在大殿之上高声呵斥我王的原因。”
“身为秦国附属国的魏国有必要给秦军让行，派人出使询问，但不是阁下这般，不着原由，上来就以大义压人。”
焱闇双眼盯着罕默，眼中满是愤慨激昂的神情。
子楚这个时候也缓了过来，于是他也看着罕默道“不错，魏使是不是没有将自己的位置摆正啊！”
一句话，罕默鞠躬至地“秦王息怒，是臣鲁莽。”
“望秦王念在小臣担忧心切，饶过小臣的胡言乱语和狂妄。”
焱闇对着子楚点了点头。
子楚点头示意明白。
“起来吧！念在你一片赤诚之心，寡人不追究就是了。”
罕默“谢大王恩德。”
罕默又对着焱闇“谢少师指点。”
子楚对着罕默道“回去告诉魏王，我秦军在边境休整之后将借道伐赵救燕，魏王不用担忧。”
“秦魏两国的盟约永远都在。”
罕默行礼离开。
大殿之上再一次安静下来。
子楚“焱少师，接下来真如如先所言，弃魏伐赵吗？”
焱闇站起来道“回大王，是。”
“不过大王可以命令蒙骜将军见机行事。”
子楚“如何见机行事？”
焱闇“秦国借道魏国伐赵，班师回朝之际必然也是经过魏国，如那时魏国没有防备，那么乘此机会，灭了魏国。”
子楚思虑一下看着下面的王龁道“老将军认为少师此举如何。”
王龁站出来道“少师高见。”
“我军借道伐赵之时，以迅速、友好的态度离开魏地，给魏国一个假象，那就是我军的真实目的就是我们所说那般。”
“在回朝之际，魏国被迷惑了，认为我军友好，那么就灭了魏国。没有被迷惑，那么依旧陈兵于成皋、巩第两地，等待时机攻打魏国。”
子楚又看向吕不韦。
吕不韦“臣赞同少师和大将军的观点。”
子楚道“既然要伐赵和灭魏，现在边境的兵力肯定不够，众卿认为在派多少兵力过去为好。”
王龁“大王，在增派十万大军过去，五万驻守在成皋、巩第两地，十五万借道魏国伐赵。”
子楚看向焱闇、吕不韦。
焱闇和吕不韦点头。
子楚站起来说道“好，就依大将军所言，增派十万军。”
“散朝。”
群臣开始退去，焱闇带着嬴政向着马车走去，路上吕不韦找了上来。
三人相互见礼后吕不韦说道“殿下和少师可否丞相府一叙。”
嬴政看着焱闇，焱闇点了点头道“丞相请。”
吕不韦的马车在前面，焱闇和嬴政的马车在后。
车厢中，嬴政问道“老师，吕不韦这是何意。”
焱闇“吕不韦有点急了。”
嬴政道“急了？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焱闇“吕不韦一心想要做出一番政迹，如果没有我，还真能如他所愿，在朝堂之上站稳脚跟。”
嬴政“可父王却将你给拉了进来制衡他，上一次老师提议出兵，这一次老师解围魏使，再加上仁政一事上老师也出力颇多，让朝中大臣都看到了老师的才能远在吕不韦之上，所以吕不韦现在开始有了焦急之感，急于拉老师结盟，不然他有可能会被父王慢慢边缘化。”
焱闇点头。
嬴政伸出一手，然后翻转道“现如今吕不韦就如赌桌上的赌徒，稍有差池，筹码就会被清空。”
焱闇“吕不韦身为一名合格的商人，必然是想要赚进最大的利益。而现在朝堂之上他没有形成一家独大之事，丞相之位沦为了王位的附庸。在军，以王龁和蒙骜两人更是对他十分看轻，压根就没有和他来往。在野，咸阳权贵与他相交的人大都是一些新贵，老牌贵族也还没有和其接触。”
“现在的吕不韦虽然身居相位，可是依旧游离在秦国旧贵族、军队、王权、相权之外。”
嬴政“而这样的局面吕不韦就像游走在窄桥之上，随时都有可能跌落悬崖的可能。”
“而他需要一个外力，来保证他在这座窄桥上行走平稳。”
“这个外力不外乎就是君权、相权两者之一。”
“君权父王是不可能的，不然父王也不可能会将老师拉进朝堂，那么必然就是相权，而相权就绕不开被父王拉进来牵制他的老师你。”
焱闇点头，他看着嬴政道“这时第三课。”
嬴政道“老师指教。”
焱闇“君臣之间永远没有忠诚，只有各种各样的博弈。”
“君权，相权，军权永远都要拥有绝对的控制。”
嬴政“小政记住了。”
焱闇看着已经快有他高的嬴政，身为三秦大地的男儿，长得高大实属正常，不然也不会出现一个举鼎试周王的秦武王嬴荡了。
焱闇“你对于吕不韦的操控如何了？”
嬴政说道“小政已经在他身边布下了一枚暗子。”
焱闇“你确定暗子能够百分百听你的。”
嬴政凤眼一眯，伸手一握道“他不敢不听。”
焱闇说道“记住，人心永远没有绝对和极端。”
“一个人也永远不可能不背叛你，而你要做的就是在这件事中不断的增加你对他的控制，让他不能脱离的掌控。”
“同时，不要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你要学会亲自操控一个人，让他在你手上如提线木偶，任你摆布。”
嬴政点头。
丞相府。
吕不韦看着焱闇和嬴政下车，带着两人进入丞相府内。
依旧是上次那个凉亭，只不过这一次三人下朝而来，自然不会拥有四人一说。
吕不韦看着依旧如常的情景，他挥手屏退侍女。
吕不韦看着嬴政和焱闇道“殿下，少师对于不韦当今处境如何观看。”
嬴政“丞相身居高位，在秦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何处境之忧。”
焱闇同样点头赞同嬴政的说法。
吕不韦说道“实不相瞒殿下和少师，不韦虽然身居相位，可一年之多以来，不韦没有在这个位置上建立任何功勋，实蒙大王念不韦救命之恩，不然不韦早就脱离了相位一职。”
嬴政“丞相说笑了。”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新派增的十万大军还需要丞相调度指挥，必然光是粮草一事就足以耽搁良久。”
“更不用说丞相将父王所定的仁政效施天下，让大秦经过这一年休养生息，国力大盛，丞相又何必轻视自己为政能力。”
焱闇“殿下说的不错，丞相的施政能力可以说足够在历史长河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吕不韦摇头道“不的能力有几分几两还是清楚的。”
“今日在朝，魏使大声告斥秦国不尊盟约，不韦就已经不及少师反应灵敏，没有能够做到为大王分忧的微臣本份，辜负了大王对臣的厚爱。”
焱闇“反应力每一个人都有快慢，在下无非也就是比丞相的反应力更快而已，可这又能说明什么？”
“说明我比丞相大人聪明还是比丞相大人灵敏，都不是。”
焱闇站起来道“术业有专攻，丞相大人的施政能力是在下拍马不及，丞相又何必拿你的短处比我之长处呢？”
吕不韦听着焱闇的话感觉心中轻快不以。
焱闇道“丞相，我和殿下就告辞了。”
吕不韦站起身“不韦送殿下和少师。”
两人回到华阳宫。
同时，秦国伐赵救燕的命令也已经发出，并且还写了一封国书送往魏国。
魏国王宫。
魏王看着自己的弟弟信陵郡，他手中拿着秦国的国书道“王弟，你怎么看秦国这封国书。”
信陵郡说道“秦亡魏之心不死。”
魏王说道“王弟说该如何办才好。”
信陵郡说道“连众攻秦。”
魏王看着魏无忌“王弟直说。”
魏无忌说道“秦国如今施行休养生息之政，国内兵力空虚，如能联合齐、燕、赵、韩、楚的兵力，一举攻破函谷关，可使秦弱三十年，而这三十年就是我们崛起之机。”
魏王“如今燕赵两国开战，楚国和百越也是战火连天，韩国割地求和、齐国东居桑海，那里会联合攻秦。”
魏无忌给魏王一一道来他的计划。
魏王听完之后道“此计可行？”
魏无忌点头。
魏王看着魏无忌道“我相信王弟，就依你所言。”
很快，魏无忌就派出他大量的门客向着四国奔去，劝说各国。
半个月，秦军准备妥当，开始借道魏国向着赵国前进。
同时，魏国王宫，韩国的使臣已经到来，送来了韩国的兵符，五天后，楚国和齐国的使臣到来，同样带着兵符。
蒙骜领军踏上赵国的土地，见到了廉颇。
两军对垒之迹，燕国和赵国换地息战的消息传来。
秦军没有了继续攻打赵国的理由，只能被迫撤离。
蒙骜看着廉颇的军队始终吊在身后，他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蒙骜派人秘密前往成皋、巩第两地，将原地的五万秦军开始调往函谷关驻守。
魏国王宫，魏无忌看着手中的五国兵符，他说道“秦军，有来无回吧。”
魏王在魏无忌的示意下让魏军全都隐藏起来，等待着秦军的上当。
如果秦军就这样退去，那么魏无忌就只能带病强攻秦军。秦军中计，那么魏无忌就将带着五国联军追杀秦军。
蒙骜沿路走来，魏国空虚，他脑子中闪过见机行事的命令，蒙骜派出军中所有的候斥，前去刺探魏国的情报。
探子回来报，魏国兵力空虚，城池只有寥寥兵力驻守。
蒙骜知道，这就是机会，于是他下令攻魏。
魏国王宫。
探子来报，秦军中计开始进攻了。
魏无忌高兴道“好好好，秦国果然存着亡魏之心。”
“传令下去，起兵反击。”
蒙骜在短短三天时间内攻下魏国一半的城池，一路向着魏都大梁攻去。
可是接下来意外出现，已经在赵魏两国边境停下的廉颇带着赵军从侧方攻来，前方也出现了魏军、韩军、楚军。
齐军也紧随着赵军的步伐朝着秦军开进。
还有探子来报，燕军距离他们也只有三天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