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已经死了
“你不是还没有弄到药引虺骨吗?”景帝反问。
宁时迁有些无语。
“儿臣迟早能弄到,可到时就光有药引,没人医治了。”
“到时的事,到时再说,而且,不是传闻思涯还有个亲授弟子吗?可以寻此人看看。”
宁时迁想笑:“思涯现在都寻不到了,还寻他的弟子?而且,得罪了师傅,徒弟会帮我们?”
景帝也被他搞得有些不耐烦了。
皱眉道:“这世上万事无绝对,你放心好了,朕已经命人在寻思涯的弟子了,你先弄到药引再说。”
宁时迁没再做声,感觉多说也是无益。
正欲施礼告退,景帝又开了口:“对了,是时候让你培养的那个黑云外发挥作用了。”
宁时迁心口一滞,面上只露出疑惑的表情。
景帝端起桌上的杯盏,喝了一口水。
“大赵派使臣来了,上午刚刚到的,还是上回那个姓陆的,他带着大赵小皇帝的国书,来寻白九霄,让我们帮忙寻。”
宁时迁眸光微敛。
陆乘溪来了。
“父皇的意思是”
他没明白要黑云外做什么。
“朕打算让黑云外女扮男装,假冒白九霄,当着朕和那个姓陆的面,承诺将割给大赵的五座城池还给桑临,并放十一回桑临。”
宁时迁愕然。
有些难以相信他父皇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来。
“父皇,陆乘溪可是白九霄的贴身副使,白九霄在朝,他跟着,白九霄出征,他也跟着,以他对白九霄的熟悉程度,一个赝品能骗得了他?”
景帝却不以为然。
“到时就在这殿中说几句话而已,又不让他们两人单独相处,识不出来的。让黑云外说完话,就以自己还有事情要办,暂时不跟陆乘溪回大赵,让他先回去为由离开就行。”
“可是父皇,就算黑云外假冒白九霄承诺下来这些,但是这件事不是承诺了就完成了,还得陆乘溪回去转告文帝,文帝下旨,放十一回朝,还那五座城池给桑临才行。若白九霄已经回大赵了呢,这件事不就穿帮了吗?就算白九霄还没回大赵,她一旦听说,也会有办法通知文帝,此事不是她所为。”
宁时迁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他父皇一向精明,怎么可能会生出此等荒谬的想法。
景帝垂眸,甚是闲适地掸了掸龙袍衣袖上的虚尘。
“后面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让黑云外把前面的事办好,后面的事,朕自有主张。”
宁时迁:“.”
别说白九霄已不在他府里了,就算现在还在,她也断不可能答应。
“父皇,黑云外跟白九霄虽容貌酷似,但终究一人是女子,一人是男子,言行气质还是差别很大,而且,两人的声音也完全不同。”
“没关系,让顾隐教她口技模仿,就反复教她要说的那几句就可以了,陆乘溪这边,朕留他两日,给黑云外两日的学习时间,应该差不多吧。”
宁时迁无语到了极致。
“父皇,儿臣觉得此事不妥,黑云外”
“你在质疑朕?”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景帝打断。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十分了解黑云外,儿臣觉得她目前还没有这个能力来把这件事情做好。”
“朕看她已经被你培训得形象和气质有些像了,而且,也没让她去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就说几句话而已,没你想得那么难。”
“可是父皇.”
“你想抗旨吗?”景帝骤然沉声,终是失了耐心。
宁时迁抿唇。
景帝皱眉:“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无需再议。”
宁时迁低敛眉眼,脑中快速思忖。
不能说黑云外已经离开了。
一来,四王府外面那些监视的人,并没有看到黑云外出府。
二来,黑云外是他培养的手下,为何离开,想不到比较好的任务理由,而且,就算离开了,他是主子,也能召回。
“退下吧,朕乏了,要午憩了。”景帝扬袖。
宁时迁默然行礼告退。
只能再想它法了,好在还有两日时间。
打马回府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这件事,忽的瞳孔一敛,一把扯住缰绳。
马儿嘶鸣一声,前蹄撂得老高,紧急被勒停。
他差点被马抛出去,也浑然不觉,坐在马背上,他脸色瞬间惨白,连嘴唇都血色全无。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白九霄已经死了!
只有这样,他父皇才会提出让黑云外去冒充的建议,才丝毫不担心如果真的白九霄出现了,这件事就穿帮了。
因为他父皇知道真的根本就不会出现!
是了,肯定是这样。
只有这样,这一切才说得通,否则以他父皇的精明和谨慎,绝不可能会让这样去做。
那日冯吉扔出的火药威力有多大,他清楚得很。
他只是近前,且只受了一枚,就被炸得昏睡了三日,何况火药是直朝白九霄去的,何况她还受了两枚。
冯吉说白九霄逃了,他们将白九霄的死讯秘而不宣,不过是担心大赵知道后定会举兵报仇。
一颗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捏住,让他呼吸都呼吸不过来,他佝偻了身子,伏在马背上喘着粗气。
如果是这样,如果真是这样
他睁着眼睛,眸色猩红地望着大街上的车水马龙。
明明耳边喧嚣,他却觉得声音遥远,就像是做梦一般。
路上行人不少人驻足看他,甚至有好心上前询问:“公子没事吧?”
他茫然看着这些人。
并没有听到对方在说什么,只看到对方的嘴在动,耳边响起的是白九霄的声音。
“指不定我明日就死了,指不定明日你父皇就给你赐了婚,明日未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我只看现在。”
“谁知道呢,明日未至,来日遥远。我只知道,就算你我不会有结果,但至少现在,此时此刻,我活着,你也活着,我在你面前,你在我跟前。”
一直到有人攥了他的腕,他才怔怔回过神来。
“王爷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太医说了要卧床休息的。”
是石磊,不知几时也来了,站在他的马边。
“石磊.”宁时迁哑声开口。
石磊仰脸望着他,等着他继续。
他唇瓣蠕动了一下,终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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