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画堂春 第18章:凌家打算拒婚
话分两头。
凌德言参加完清诗会后领着清溪回到了住处,吩咐一直待在屋内的月影门口守候,便关上了房门。
清溪看着父亲神情严肃,只是紧锁着双眉在屋内来回踱步,迟迟没有说话,便开口道:“爹,我应该是闯祸了。”她咬着嘴唇,低垂着头,有些不知所措。
凌德言瞧她如此,心里满是怜爱,拉着她坐下,沉声问道:“昨夜你宿在太子妃那可有发生特别的事?”
清溪听父亲如此问,心里有了计较。回来的这一路她便分析过昨夜的事父亲应是不知,而萧奕峥十分郑重的叮嘱过她不可泄漏。她虽不知恒王有着什么样的行事打算,但却莫名的觉得他不会为难自己与家人,甚至会保护自己与家人,这样的信任连自己都觉得有点无从说起,但她还是选择相信。无论是从事情的隐秘性考虑,还是从避免让父亲焦急担心考虑,她都不能提起昨夜之事,于是她默了会,打定主意开口道:“只是今早回来之时遇到了圣上。”
“那么昨日,圣上召见你,可有什么特别?”
她摇了摇头:“也没说特别的,而且也没说两句。”
“那么今早呢?”
她微蹙眉,想了想,“也没什么,只是赏了春景,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圣上问起了曾大哥。问我们是何情意,说是”她顿了顿,低了声继续道:“可以为我们赐婚。”
“那你怎么回答的?”凌德言上前两步,焦急问道。
“如实回答!”
凌德言觉得一阵头晕,他不该问的,他早该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只会如实回答。他扶着椅子缓缓坐下,担忧的看着清溪:“珩儿,你到现在还未看出圣上的意思吗?”
清溪一抬头,不解的看着父亲。她这一天一夜遇到的不寻常事太多,她应该看出的是哪一桩?
“你啊!在这事上,你那机灵劲去哪了?”凌德言轻点了下的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似的表情。
清溪恍然一激灵,皇帝的所有话,所有的行为一一连在一起,惊呼出声:“圣上该不会是想?”她忽的一下起身,一脸不可思议。
凌德言见她明白了过来,叹气道:“虽未有十全把握,我瞧着多半是这个意思吧。”
“怎么会?这事不是应该慎之又慎的吗?怎么会是我? 我只是偶遇啊……”清溪一时住了口,没有往下说。
凌德言道她原是想说今早偶遇皇帝,也未生疑,担忧道:“虽说圣上有这意思,但还未何我提及。婚嫁之事还需考量双方意思,我们是可以拒绝的。”
“爹,”清溪看着父亲的眼睛,担忧道:“可是拒绝便意味着开罪了皇家。”
“别担心。”凌德言拉着她又坐了下来,拍了拍她的手:“圣上是个通情达理心胸宽广之人,不会强扭了一门亲事,更不会因此怪罪。”
清溪心里惴惴,她想起了太子与沈桐的婚事。哥哥与沈桐相识已久,两人虽一直恪守礼仪,也未道破过彼此的情意,可两家长辈在这件事上也算心照不宣的,只等哥哥考完科举便要行婚嫁六礼。可当太子要迎娶沈桐为太子妃时,沈家也未说一个不字。皇家的看重与脸面岂是那么轻易能拒绝的。
许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凌德言语重心长道:“你桐姐姐被选为太子妃,是有着圣上各方面考量。朝廷之事,我也不想和你详说。你沈伯伯其实并没有拒绝的余地,更何况沈家的儿郎辈并无一人出众,沈家的前途荣耀,你沈伯伯不得不考虑。我亦不能责怪他在这件事上的软弱。但是,珩儿,爹对你没有如此期待。用你终身幸福去换取凌家的荣耀,我不会做。用你的婚姻大事作为你哥哥官运亨通的保障,你哥哥也绝不会同意。更何况,恒王妃与太子妃不同,并不是非你不可的,所以,你无需担心。”
清溪听着父亲这一番话,心里涌出无限暖意,她含笑倚在父亲肩头,轻声道:“父亲好像笃定我不愿嫁入皇家一样?”
”哎,我是你爹,怎不知你的性子。你自由自主惯了,皇家的生活,怎会是你向往的。“ 凌德言轻轻拍着她挽着自己的手;“其实啊,抛开身份不谈,六殿下是个极为优秀之人,相貌堂堂,气质疏朗,胸有丘壑,品格亦佳,爹很是欣赏。瞧我说的,就是六殿下的身份也是好多女孩子极为看重的啊!只可惜啊,我们家珩儿,也是个特别的。”他说着也笑开了。
清溪又将父亲挽紧了些。
“只是,珩儿,若是爹拒了这门婚事,你可能要受些委屈,也许短期内不能婚配。”
清溪没有说话,心里翻江倒海。
凌德言继续道:“不过,我瞧着曾家那小子是个意志坚定的,或许会排除万难的等你。”
“爹”清溪:“您怎得又想起他来了。”
“珩儿,你知道爹娘为何总是让你在尚都内低调行事吗?”
清溪点了点头,她平时出门时常着男装,亦是不想让人知道她是凌家小姐。
“不是我自夸,我们家珩儿啊,亦是翘楚啊!尚都内,多的是官宦之家,爹娘若不刻意低调,那提亲之人已是络绎不绝。这官场之上,联姻是寻常,为父是不想有不必要的得罪。大家族有大家族生存的艰难,爹娘只希望你的生活能过得自在舒心些,所以还是想自己挑挑。曾济将军常年驻守边疆,家里人员关系也简单,在尚都内也无其他盘根错节的关系。远翼那孩子啊,和我们家也往来紧密,我和你娘也瞧着放心。他有两个哥哥,皆在边疆,曾将军是不会让这个小儿子再去。”他说着顿了顿,似有什么未尽之言,复又说道:“无论从哪方面来看,我们是希望结这门亲事的。只是也要你愿意不是。”他说着,侧头瞧着清溪:“现在又是这么个情况,也就不急了,慢慢瞧吧。”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来月影的声音:“老爷,有内侍来了。”
凌德言与凌清溪对看了一眼,同时起身,齐齐走向了门口。凌德言打开门,见来人并不是郭瑞,而是皇后身边人。
内侍满脸堆笑的行礼:“凌侍郎,皇后娘娘让我带了古琴,说是给凌姑娘的。”说着便将古琴递上了。
凌德言急忙接过;“谢娘娘赏赐,小女受之有愧。”
“这古琴可是顶有名的:太玄琴。”
站在凌德言身后的行礼的清溪一听琴名,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