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校园论坛
“我没有开玩笑。”
粟坐到电脑桌旁的工学椅上，那是阿金的座位，平时他经常坐在那一边扣脚一边看电脑，所以调查部的人都不会去坐在那。
孔竹还在犹豫要不要提醒粟这把椅子的危险性，粟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观察了一会便快速的使用起来。
“呃，那可是阿金的电脑……不，好像是学校的来着……”
“那借我用一下也没问题。”
“不是，也不是说没问题，就是……”
这家伙，难道不知道随意翻看动漫宅男的电脑的后果是什么吗？
“啊——噫。”
粟刚才还在认真的看着屏幕，突然双眼一闭，啪的一声关掉电脑。
她猛地回头瞪着孔竹。
“你瞪我干嘛啊，是你自己要看的。”孔竹委屈地说。
孔竹已经猜到粟在那台电脑里看到了什么。
“噁——你们还有电脑么？”
“不是，你可以用微端啊，干嘛用电脑呢？”
孔竹想的是，除非是一些复杂一点的工作，不然用民用的智能终端完全就行了，像阿尔法那种特定职业系统功能更是完善。
“我没装。”
“啥？”
孔竹活这么大还一次见有人没有微端的。
“那你平时怎么生活啊？”
“……没它就不能活了吗？”
“没有这东西的人确实很难生活，但生存还是没问题的。”粟说。
“好了，你过来操作，我指挥你。”
“为什么是我？你不能自己来？”
“我不想再看见那些东西。”
回头得叫阿金注意一点了，不要什么东西都往桌面上放。
既然她要借电脑说明什么的话，孔竹自然也是配合的。
“打开学校的论坛。”
孔竹有些不解，但还是照做了，在浏览器上输入了学校论坛的网址。
紫色的太阳外缠绕着三圈蓝白色的圆环，周围围绕着六颗黑色的五角星，梅阳高中的校徽出现在论坛的左上角。
不必说，现在论坛里都是关于今天的帖子——
【如何评价今天食堂的砍人哥？】
【内幕爆料，——出轨，PUA，精神失常……】
【【理性分析】同学们我是学风水的，给大伙解析一波刀哥的预言。】
……
孔竹点了点刷新，只见刚才看见的这些帖子没有了，但又冒出一堆新的帖子。
“然后呢？”孔竹不耐烦地问。
“管理员登录。”
“哈？”
管理员账号，一般只是教师，教工，网站维护者才会有。
梅阳论坛分三类账号，像孔竹这类学生拥有校内的学生账号，除了可以在讨论区发帖之外，还可以进入校群组，加入部门群等。
像管理员账号则可以管理论坛，发布通知。权限高的甚至可以发起学生退学，然后与其他管理员共同开启网络会议，线下连面都不需要见。
“管理员登录，你点就是了。”
孔竹乖乖地点击了学校论坛左下角的管理员登录。
“账号输入，倒立的比萨斜塔。”
“哦，倒立的比萨斜塔……”孔竹照粟说的输入了进去。
“密码……”
“——啊？！”孔竹突然叫了起来。
“你有病？”
“不是不是，这这这账号……”
孔竹想起来了，那天晚上，那个诡异的夜晚，在那座高楼之下，自己与琪丝的对话。
“密码是F14NO1km。前面五个字母大写。”
“嗯……”孔竹输入密码，点击登录后页面刷新，右上角的用户名出现了【倒立的比萨斜塔】
“……这是我爸的账号？”
“嚯，你竟然猜对了。”
那个夜晚，正当孔竹准备进入阿尔法大楼时，琪丝把孔竹拉到一旁，天马星空地给孔竹看了一篇阴谋论帖子，里面正是表明【倒立的比萨斜塔】购买了阿尔法楼的某一层用来当【第五空间】，当然这些孔竹本来就不会当真，问题在于粟就在他的面前登录了这个账号，结合之前琪丝的猜测，让孔竹逐渐意识到一些东西可能真的藏在这所学校里。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账号密码的？”
“点击个人主页。”
见粟不打算告诉自己，孔竹再一次认识到向这家伙问问题多半不会有结果，是标准的不说人话的谜语人。
点击个人主页后，主页里展现了几篇他曾经发过的帖子，不过标题却像是研究人工智能的论文，这让孔竹更加确定了这就是自己父亲的账号。
但当他仔细看去，网页上的一些东西却让他毛骨悚然。
“203x年……30年前？！！”
开什么玩笑。
要知道，梅阳学校总共建校时也就20来余年，怎么可能会出现30年前的帖子，要么就是出bug了，要么就是……
“这个论坛比学校建立的要早。”
粟淡淡地回答道。
“这怎么可能，学校都没出现，怎么会有论坛？而且里面又是谁在发……这不符合逻辑……闹鬼了？”
“这世上没什么鬼，是你想错了地方。”粟夺过鼠标，点开那个帖子，上面出现了404的页面。
“注意看地址栏。”
“地址栏……”
孔竹朝浏览器上方看去——“www.f14xxxxxx……这不是学校的网址。”他皱起眉头。
“没错。”
“为什么会是这种地址？这个f14什么什么的又是什么？”
“唉，你还没想到吗？”粟关上笔记本，看向孔竹：“通俗来讲，这个学校的论坛曾经就存在着，但当时还不是梅阳学校论坛罢了，而你父亲就是曾经的用户之一。”
“那曾经那个是什么论坛？查得到吗？”
“不知道，那个网址非常久远，而且没开放搜索。”
“正因如此，我才要去学校的档案室找备份。”粟哼了一声。
“学校的档案会有这种东西？”
“我觉得有，至少值得一试。”
“天啊……”
孔竹摊在沙发上，单手捂着额头。
调查部是背光的，窗外的阳光照不进这里，所以这里常年阴暗潮湿，滋生了许多乱七八杂的小虫子，就算有马思橘和孔竹每天打扫，但因为这里曾是旧校区的车库，所以还是有一股发霉的气味。
调查部里的器材也都是老师和阿金从体育馆和二手家具店淘来的，孔竹一行人就这么在这里度过了两年，看着窗外远处的新活动楼里，电商等其他部门在洁白的专业房里培训。
“……要是被发现，百分之九十九要被退学的。”
“无所谓，但你不愿意就算了。这里别锁，然后你回去就行。”
“我跟你去。”
“嗯，时候尚早，我们要等到晚上。”粟看了看手表。
这年头用手表的人也是相当少了，多半是商业人士用来展现自己的财富象征，虽然孔竹不在意潮流穿戴，但同龄人带这种东西还是有点怪怪的。
“如果要到晚上的话，那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现在才是两点多。
“我睡一会，时候到了会叫你。”
“现在睡觉？可你睡……”
粟直接走到调查部角落，蹲下拍了拍地上的灰尘，然后直接倚着墙角坐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行为艺术？
孔竹呆了，调查部有沙发有椅子，这孩子脑子出问题了？
“你……要不睡沙发上？”
“……呼~哈。”
“这么快睡着了？！”
孔竹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也是这么靠着天台的铁丝网睡着，那副身影在夕阳的光芒下显得凄凉又美丽，像一朵快要凋零的玫瑰。
难道说她从小就习惯这么睡？孔竹有点好奇她从小究竟是怎么一个生活状态。
“嗯……”
孔竹才不会太去管她，她爱怎么睡怎么睡，因为孔竹十分明白这个女生并非什么普通的女高中生，而是身上指不定有两把枪的危险人物，自己更不会拿个毯子盖她身上，她爱怎么着怎么着。
但她究竟出于什么原因要调查自己父亲呢，孔竹知道就算问了也会被告知【无可奉告】，真的是，难道有什么是孔墨的儿子不能知道的吗？
孔竹不再去看他，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在电脑屏幕上，继续看起了【倒立的比萨斜塔】的个人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