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他在细细聆听

墨宸有意无意地提起姜府那些事，还不忘多看两眼姜珧。

姜金海本是禁卫军的正一品官员，后来太平了，姜金海也老了便提出离职。

皇帝为了赏赐他，便让他做了风谣镇的官员，但因姜金海带兵立功，世人还是称他为都督，是对他的尊敬。

墨宸说得也没错，姜金海是对她不好，但是对天下百姓是真的好，每年都努力申请发派粮食，解决百姓饥饿之苦，后来墨宸到了风谣镇，也时常会捐钱给官府，帮助百姓。

她不相信父亲会作出这般事情。

那恶霸其实也是个老实人，什么都不隐瞒：“你不会不知道吧？姜都督准备升职去当县令，风谣镇一年前就被朝廷派了另一个人来管，上几天姜都督最后一次去官府交接，我见过一面。”

姜珧和墨宸听完，面面相觑。

墨宸拿出剩下的钱，一半了恶霸去交差，一半给了老爷爷。

恶霸走了，姜珧扶起老爷爷，墨宸替他整理了摊位，老爷爷连忙道谢：“谢谢两位恩人，我没什么给你们的，这是我孙子亲手编的草兔子，送两个给你们把，祝你们美满幸福，长长久久。”

老爷爷被迫收下了钱，送了两个草兔子，塞在了姜珧和墨宸手里。

姜珧和墨宸对视一笑，告别了老爷爷，姜珧有些面色沉重。

“官府那边，是个贪污的官吧？你……”

墨宸也发笑，难怪这一年，他明明捐了很多钱给官府，本应是建设风谣镇的，半年也没见着落，怕不是被私吞了吧？

“这件事我会去处理的，回家吧！”

姜珧点了点头，这些事情，墨宸应该最有能力和把握去办好的吧，想着这里，姜珧也就放心。

姜珧大步走向前，墨宸跟在后面，盯着姜珧的背影，墨宸回忆这几天的相处，心里默默有了疑惑。

他抿了抿唇，忽然瞥见姜珧停下回头看自己，他笑了笑，提步跟上。

时间飞逝，转眼中元节，这一晚，街上如市集一般喧闹，花灯河里游，彩灯天上挂，红红绿绿，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墨宸放府里的丫鬟和侍卫出去游玩，自己和姜珧选择在府里，饮酒赏月。

花园里的花开了，飘着淡淡清香。

云柔炒了五味螺还做了百花饼，墨宸拿出沉淀上百年的桂花酿。

斟上满满一杯，酒香顿时萦绕嘴旁，细抿一口，甜味和辣味在口腔里荡漾，好香甜。

姜珧太久没有喝过这种好酒了，忍不住灌了几杯。

墨宸盯着姜珧，看到这般行为，不知是无奈还是开心。

月儿高挂，佳人共饮，微风秋起，引得阵阵凉意。

两人不知喝了多久，渐渐地有了醉意。

姜珧此刻抬头看着那圆月，早已失了神，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什么，她竟觉得有些悲凉。

想起母亲，本应是家人团圆的日子，现在却剩下墨宸陪着自己。

姜珧没来由的一阵心酸，她缓缓别过脸，轻轻打了个哈欠，手顺势往眼角一抹，把那将要偷偷蹿出来的眼泪，不经意间不着痕迹地抹去了。

为了不让墨宸发现，姜珧轻轻勾起唇角，假装很惬意。

“我们来聊聊天吧，一个劲的喝怪无聊的。”

墨宸有了几分醉意，点点头，忽然想起提亲那日的事情。

“媒人姑姑去你府上提亲那日，明明一开始你并不答应嫁给我，为何后来又答应了？”

提亲那日？

姜珧回忆起来那日的事情，脸上的醉意顿时变成了冰冷和麻木。

“我只是不想待在那个地方，成天看着我那父亲宠爱那两母女罢了，我就像是个局外人......”

姜珧手上端着酒杯，纤细的手指在上面不断摩挲，眼里的怒意和无奈根本藏不住。

“小时候，母亲明明和父亲很相爱，可在我七岁那年，母亲意外去世了，母亲头七还没过，父亲就娶了二房，还带来了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儿。”

“后来，我不明白父亲明明那么爱母亲为何会这样做，这是对母亲的不敬。”

“后来哥哥告诉我，母亲的死不是意外，是父亲和二房共谋给母亲下毒，害死母亲的。”

“我不答应嫁给你是因为，我不相信长久不变真心的爱情，后来答应嫁给你是因为我想离开那个已经容不下我的家。”

“墨宸，我已经没有谁可以依靠了，知道为何我有风谣镇小霸王的称号吗？”

“那都是我装出来的，在外面如果不装作恶霸一样，就会被别人欺负，母亲去世以后，我就跑出去了，一开始老是被街边的小乞丐欺负，后来，我努力学武……他们都不敢欺负我了！”

姜珧声音轻颤，或许是今晚喝多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和不甘也只有在醉了的时候，不那么清醒的时候才敢说出来。

姜珧看向墨宸，他在细细聆听。

她微微勾唇，眼眶里的泪水却怎么止也止不住的落下。

墨宸微微蹙眉，抬手为她擦去眼泪。

一开始，他也不明白，这个小姑娘明明这么善良，怎么会被外人说是小霸王呢。

现在他懂了，全都懂了。

这点跟他那小天女挺像的。

墨宸浅笑：“姜珧，你还有我。”

一句“你还有我”，姜珧顿时觉得这么些年的屈辱都好像被这一句话抚平了似的。

眼泪，再也不只是感觉委屈才落下，反而是因为有个男人说，她还能依靠他。

姜珧很快收住了眼泪，也不知墨宸为何要聊这个。

不过中元节本是开开心心的日子，哭哭啼啼的不好。

姜珧抹了抹眼泪，又反问墨宸：“那你呢，你的父母？”

墨宸没想着姜珧也会想了解自己，对于姜珧的提问，他居然有了几分雀跃。

他叹息，只是想到他那真正的身世，决定还是瞒着吧。

于是他缓缓开口：“我自出生就没有父母，从小是从宫里长大，当朝皇帝的正宫娘娘在去清真寺祈福的时候发现了我，就把我带回宫里养，十三岁我就离开皇宫，先是出征边塞，十八岁的时候便到荷镇经商，后来就到风谣镇，风谣镇环境不错我就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