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背着扫帚的男人没有理会比利的疑问。

“一，是就这样死去，尘归尘，土归土。”

“二是……”

“我选二！”比利想用尽力气高喊。只是喉咙里并没有发出他平时说话的嗓音，而是发出呼呼呼破风箱的声音。

“太晚了，你的身体已经被疫病污染。就算救回一条小命，将来也是一个废人。所以，现在又有两个选择。”

“一是，吾可以救你一命，但你成为一个废人。”

“二是……”

“呼呼呼”

比利还没等他说完，立即打断。再这样下去估计自己已经死掉凉透了他还没说完。

比利知道自己说不出话，已经哑了，聋了，瞎了，之所以能看，能听，可能是神明直接进入了他的思想里。

他伸出两根手指头。表示自己要第二个选择。

“第二个选择是，吾赐予你新生。但同样的，你会失去一些东西，也要付出代价，比如无法继续修炼斗气。比如，成为教会的一员，为教会工作的形式来偿还。”

随着比利用尽最后一丝力量点头。一股磅礴的力量进驻他的体内。

毒素，疫病在这股温暖的力量面前节节败退，不仅击退了伤害他的元凶，虚弱的身体在这股力量下正发生着变化。

心跳正在复苏，心脏跳动更加频繁，更具备活力，四肢百骸，筋骨皮肤，都在这一股比阳光还要暖和的力量下欢呼跃雀。

杂吵声顺着阳光洒落，浮尘游动的空气，飘进他的耳朵里。他听到了寒风吹拂远处树林的沙沙声。

尽管听了十多年，可他第一次觉得还是这么动听悦耳的声音，仿佛天籁。

他睁开眼睛。

周围的景象映入眼前。他看见了跪在地上的卡姗，游金，何塞，看见了虔诚祈祷，犹如圣女的小绿。

这一切，仿若时光静止，画面刻入了他的脑海里，哪怕过了多久，他都不会忘记队友为了他下跪求情。

他能看见，小绿身上有着浓郁的光芒，这股光芒，和拯救他的那股温暖元气同出一源。

那是来自神明的圣力，像这样的力量还在他体内还残存着，不停强化着他的身躯。

在以前，他是看不到这道光芒的。

他尝试着呼吸，空气是这么香甜，足足比平时多吸入一倍的空气。

“我进阶了？我成了正式阶的执盾者？”

比利站了起来，握了握双拳，明显能感觉到力量增强了，手掌一握，仿佛把命运握在自己手里。

但是没有斗气。

体内只有残存的圣力。

“队长！你醒来感觉怎么样？”卡姗三人连忙站起来，检查着比利的身体。

“我没事了。刚才我看见神明大人。”比利挠着头，一脸激动。

能亲眼见到一尊神明，那是何等荣誉。要知道，哪怕是教廷国里虔诚之极把心身奉献给光明神的修女教士，还是净化人间异端，维护众神荣誉的骑士，或者是遵循三千戒律的苦修士，都没有资格面见一位神灵。

别说他们，哪怕是出于教廷国权力顶点的那几位教宗，甚至是至高无上的神明代言人-教皇陛下，也未必能见上他们的神明一面，平日里只是能聆听神明的神谕行事罢了。

一旦有圣职者聆听到神谕和教诲，即为“天选者”列入教廷最珍贵的行列“圣徒”当中，一步登天，成为一名谁也不敢小觑的大人物。

“感谢扫把神庇佑。”在小绿的带领下，几人虔诚的右手横在胸前。

扫把神能降下奇迹，救赎了半死不活的比利，出乎了小绿的意料。

在她自认为自己已经把众生平等这个词落到了实处，可不代表她是一个挥霍无度的女人，会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孩投入这样珍贵庞大的圣力而不求回报。

在她看来，教堂的圣力原本就不多，本应该储存下来以备不时之需，这不是吝啬，而是持家有度。

虽说救人是好事，可自家神明大人等同于挥霍，投入与回报不成比例的做派，除了让她吃惊之外，剩下的就是无法理解，甚至有些委屈。

因为消耗的这股圣力，实在太庞大了，都能铸就一位正阶神官。老实说，她认为，这个比利的性命，并不值得投入这么多。

更重要的是，连她都没见过神明大人一面，这个毛头小子何德何能有这个荣幸一睹一位神灵的风采？

这些天兢兢业业侍奉，把所有精力，所有时间都投入到教会的发展，劳心劳力，哪怕睡觉前，醒来时都吟唱圣歌，祈祷半个小时的她，可以称得上是整个教会最勤奋的人，这即便这样，她也没机会目睹神明的英姿，而比利连信徒都不是，这才是让她最难受的。

神明大人的思路和格局并不是她一个小小大祭司能够揣摩的。只好强行把心绪压下。只是看比利的目光隐隐有些不善。

“既然没事了，你们去忙你们的活吧。”小绿下了逐客令。

这还是她第一次驱赶客人。

在伐木镇民的眼里，这位绿祭司平易近人，对待人不分种族，性别和地位职业，在她眼里所有人一律平等。

同时，她也是唯一一个主张【不拦】的教士。所谓的不拦，就是把教堂的大门门扉拆掉，只留一个空门，表示是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是谁都可以不受阻拦进入教堂。

教堂对所有人不设防。

可这样的人，却要驱赶教堂里的客人。

当比利四人兴致冲冲走出教堂之后不到一秒，小绿就后悔了，她暗暗自责，实在不应该为了自己的情绪而做出损害教堂名声的事情，哪怕那几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着奇怪的恶臭。

尽管过了一夜，比利四人身上的气味还未消除。

事实上比利等人也不敢在意。别说小绿驱赶他们，哪怕小绿让他们俯着身子一步一步挪出去，也就是爬出去，他们也会照办。

毕竟刚才已经下跪了，再爬一次又有何丢人的呢。

只要队长能回来，这些小事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