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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王城新任国王颁布的新法律。”

“这条法律规定他们是上等人,可以在城镇白吃白喝不需要付钱,拥有许多特权,最重要的一条,他们可以干涉镇长的任命。”

民众静下心来倾听艾薇儿的解释。

“而你们选出的新镇长,也就是艾克,没有得到他们的许可是不能作数的,你们答应吗?”艾薇儿问道。

民众沉默。

艾克是他们的选择,是他们的集体意志的体现,他们希望由这位前途无量的少年带领伐木镇走出困境。

听了艾薇儿的解释,他们明白,所谓的新法律,完全是为了让他们当奴隶仆人服侍教廷人员而订制的。

民众爆发忿怒的咆哮。前所未有的激烈怒吼。犹如一只被惊醒的巨兽。

什么狗屁新法律。

凭什么让他们有特权可以白吃白喝?每一口食物,都是大家用布满老茧的双手,辛勤的汗水换回来的,凭什么让他们任意强取豪夺?

人群中妮娜紧握着拳头,她喊得声嘶力竭,泪水夺眶而出,被哈伦欺负过的她们两母女对这个是最有体会并且最反感的。

白银王国没有奴隶,有贵族,但贵族只是虚衔,没有领地。在这个辽阔的国土上,大家都是为了自己和家人而活。理论上,名义上,法律上,无论贵族还是平民,大家是平等的。哪怕这种平等只存在口头上。

真正的平等当然不存在,无论在哪里都有人吃不饱饭,有人锦衣玉食,有人朝不保夕,有人奢侈糜烂,可名义上的平等,口头上的平等,是平民唯一的尊严,是一个乞丐敢拿自己去和一个贵族比较的唯一依仗。

可新法律的诞生,等于撕破这仅存在于口头上的平等,把他们的尊严扔在地上践踏,信誓旦旦地把所有人贬为教廷的奴隶。

“他们还说,违反新法律,等于和他们背后势力为敌,还问我们做好被骑士团淹没的准备没有。”艾薇儿又说道。

闻言,民众从暴怒中恢复了些许冷静。

他们这些人里,有人是园丁花匠,有人是小旅馆老板,起早贪黑的摆摊小贩。鞋匠,面包工坊厨娘,木匠,伐木工人,媒婆,采药人,家庭主妇,失业青年。

换而言之,他们是一群没有战斗能力的普通人。伐木镇,是一个不起眼的边陲小镇。凭这样的力量,根本不具备与教廷叫板的资格。

若在以往,镇长还在的时候,包括镇长在内还未离开城镇的中阶职业者一共有六位。再加上一群正式阶的冒险者,或许能够挡下一支教廷普通骑士团的锋芒。

问题是,教廷远远不止一支骑士团。更何况,它还有位列于第一梯队,五大骑士团其中的两支【神罚骑士团】和【圣盾骑士团】,锋芒无人能挡。

一个骑士,不是仅把身体裹在坚韧铠甲里,骑着坐骑,手握骑枪的战士,而是移动的城墙,也是奔腾的利刃。在所有职业里,骑士是公认为最难对付的角色。

一个骑士尚且如此。当成百上千的骑士组成骑士团,这股钢铁洪流浩浩荡荡的奔向一个方向时,哪怕是狂躁的兽潮也必须给他们让路。

在无数的战争历史里,他们是主角,拥有极高的移动速度的他们来去如风,长长的骑枪无情地收割着敌人的首级,成就一段又一段的佳话和传说。

假如这些受尽赞誉的骑士团的锋芒指向伐木镇民众时,他们拿什么去抵挡?千万别认为现在的骑士还保留着远古骑士的八大美德,那些骑士虽仍旧高喊荣耀,可内心早就被贵族同化而堕落,杀掉一个手无寸铁的平民也不会眨眼。

假如伐木镇被屠灭,在历史书上被众人指责的往往不是刽子手,而是被打上“罪人”标签的伐木镇民众。

事实上,骑士团只是教廷深不见底的实力的一部分,它还拥有数之不尽的信徒,神官,牧师和圣武士,背后更是高高在上的众神。

寂静过后,众人开始小声讨论。

“我们不愿意当牛马,他们就要消灭我们,这凭什么?”妮娜擦拭着泪水。

“实在太过蛮横霸道。难道人类联会不管管他们?”有人小声嘟囔道。

“怎么管,人家是人类联会第二席。可比咱们王国排名高多了。老国王去世,咱们的议员位置就空了下来。”旁边的人说道。

“谁让他们拥有我们无法战胜的力量。”有人叹气,众人一看,是泥瓦匠老邦塔。

“他们是比我们强大,难道比咱们强,就能随意践踏咱们?遵循弱肉强食,难道他们还是未开化的野兽吗?”有人咬牙切齿反驳老邦塔。

“违反新法律,等于和他们背后势力为敌,我看是他们要和我们为敌。”有人冷笑。众人望去,说话的人是挑粪工瓦力。

“咱们不主动惹事,但是事情惹上咱们,咱们还能回避吗?还问我们做好被骑士团淹没的准备没有,真把咱们当软柿子?老子砍树的斧子一样能用来砍人。”伐木工大龇牙怒声道。

“我永远不会承认新法律。想让我乖乖当狗,哼,老子誓死不从,大不了老子加入革命军,干.他娘.的。”伐木工李察高声叫道。

众人纷纷侧目。这话听起来大义凛然,可由李察说出来,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不过李察的话也给大家提了个醒。实在活不下去,或许还可加入革命军与教廷对着干,反正横竖都是死,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瓦力,大龇牙,李察,妮娜,阿兰等人属于强硬派,他们要么受过清扫者教会的恩惠,要么被肥猪压榨,要么被教廷骑士欺负过,所以他们主张和教廷对抗到底。

强硬派只是少数。大多数人都不愿意真正和教廷为敌。

尽管约瑟夫从奴役拉拉菲尔横行霸世,再到妮娜的绿意旅馆打砸,差点把阿里打死。这一连串表现让民众反感只想骂娘,可如果能保住性命,在约瑟夫的统治下低眉顺耳的活着,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后者。

嘴上说着不怕,那是骗人的,是嘴硬。大家都是平凡人,谁愿意过着担心受怕,朝不保夕的日子?害怕教廷又不丢人。不知道多少比他们强大的人和团体都畏惧着教廷,更别说他们这些边陲镇民。

即便他们当中有悍不畏死的伙计,可这又能怎么样呢?蚂蚁不怕大象,难道还能从大象的践踏下保住巢穴不成。

随后讨论声戛然而止,众人沉默,四周恢复寂静。

有人捏紧拳头,有人神色悲恸,有人失魂落魄,有人连连叹气。

在明知道即将被人奴役,被视作下等人且还无力反抗的情况下,男人们垂下了肩膀,腰杆子再也挺不直,有些人仿佛苍老了十岁,妇女们则抚摸着自家孩子的头发,脸上愁容清晰可见。

有人天生就是强者,出生在鼎盛的家庭,一句话就能决定别人命运。而镇民和他们相比是弱者,弱者在出生的时候,身份地位早已经注定,无论再如何挣扎往上爬,成就也是有限的。诚然,这是悲哀和痛苦的,可这还不算完,这一份痛苦或许还要由她们继承给自己的孩子,就像她们从父亲那里继承过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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