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凶手认罪
听闻这毒药是从帝京而来,众人的眼神纷纷看向赵流音身处的方向。
这也让她难免慌张,强装镇定道:“长风,这东西是从谁的房中搜出来的?”
众人这才缓过神来收回了视线。
“回赵小姐,是在西偏房床榻下的暗格里搜出来的。”
听到此话,红音在一旁故作震惊的说:“小姐,那里不是平儿的房间?”
一句话让在人群中的丫鬟平儿慌了神,急忙跪着爬到几人面前,替自己辩解道:“王爷,小姐,奴婢不知这毒药是从哪里来的啊。而且奴婢怎么敢谋害小姐,请王爷明查!”
赵流音眼底闪过几分狠毒,语气却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痛心,捂着胸口说:“你是我平日里提携的丫鬟,此事我倒想信不是你做的。可是如今证据确凿……王爷,还是您来决断吧。”
毕竟是姬长夜主张彻查此事,又奉太后之命护她周全。况且平儿是她的丫鬟,若是话说轻说重了都会引来说道。只有姬长夜开口,才能真的堵住那些人的嘴。
宋浅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站着,将她隐没起来的心思尽收眼底,心里不禁同情起地上藉藉无名的小丫鬟来,便开口道:“此事还是要再多斟酌下才好,免得错怪了好人。”
赵流音心惊,小心翼翼地瞥向宋浅,以为是她看出了什么。
刚想开口搭茬时,被训斥过的安诗双忘了刚才的囧样,对着宋浅说:“你这么维护她干什么?难不成你们两个是一伙的。那就是你指使她下毒害流音的了?”
此人还真是不记打。
宋浅就知道安诗双会出来反驳自己,几分无奈的暗叹口气后直接将她忽视,并看向姬长夜说:“王爷,还是再调查调查吧。”
她怕姬长夜一时糊涂,忘了这茬,再真的错怪好人,如了那些有心人的意。
“宋娘子说的没错,此事还需要进一步确凿。如此先将人关起来,本王亲自去那房间看看。”
长风领命后,将平儿关进了就近的柴房,随后他带着姬长夜和宋浅一并去了西偏房。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赵流音不禁生出万般怒气,心想着都怪宋浅多嘴。
要不是她,这件事轻易就可以翻篇。她偏偏要横插一脚,明显是和自己对着干。
“也不知道宋浅给王爷喂了什么迷魂药,她说的王爷就听什么,还真是祸水。”安诗双丝毫不掩饰对宋浅的侮辱,愤懑不平道。
赵流音恨不得将这个聒噪多事的安诗双扔出门外,但她对自己还有用处,这个想法也只能作罢。
并且她还要对着安诗双笑脸相迎道:“诗双,这件事劳你费心了。不必为了不相干的人动怒,我们还是进屋休息吧,外面冷。”
说罢,二人双双进了屋内。
与此同时,姬长夜和宋浅已经跟着长风一行官吏来到了后院的西偏房。
“王爷,毒药就是从这里搜出来的。”
长风将二人引入卧房,把暗格的抽屉拉出来给他们看。
宋浅的视线却被地上明显的尘土印迹吸引了去,看得出来这是鞋印。
“宋娘子,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宋娘子隐下心中的猜忌,摇了摇头道。
在赵流音将安诗双牵制住后,红音便被暗暗指使出了屋内。见外面空无一人,自己没有被发现后,就快步走向了柴房。
平儿蜷缩在潮湿阴冷的角落,眼睛已经委屈的哭肿,脸上的泪痕十分明显。
“平儿。”红音小心翼翼地看着周围,走到门外低声的唤着。
听到动静的平儿急忙起身来到门前,透过木门的缝隙,看清了红音的脸。
她脸上闪过一丝欣喜,以为红音是来救自己的,忙说:“红音姐姐,你也觉得我是冤枉的对不对?快把我放出去吧,这里还有老鼠。求求你了,把我放出来吧。”说着话,平儿的语气都忍不住哽咽起来。
她不清楚那包毒药自己从未见过,怎么就跑到她的房里了?这其中肯定有误会,自己是被人冤枉的。
红音却没有好脸色,而且是一脸的阴狠,声音冷漠道:“你小点声,要是把他们引来你就等着瞧吧。我就这么告诉你吧,你想脱罪没门了。赶紧认下这罪,还免得受苦。”
平儿顿时一颗心沉到了湖底,不可置信的看着红音,声音颤抖的问:“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让我认下罪。难不成毒害小姐的事,是你做的!”
听她声音如此尖利,红音忙向四周看去,见没人被吸引来后冷哼说:“有些事情你不必过问,我知道你不想顶罪,觉得自己委屈。但是小姐让你你最好想想你那老家的父母,还有那个不争气的弟弟,若是你不认罪他们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怎么,这下你再想想?”
这下平儿彻底明白,原来这件事都是赵流音一手造成的,自己也是替她顶罪的。
赵流音是永安侯的千金,其暗中手段她怎么能不晓得?若是她真的不从,那亲人定会没有好日子过。那个时候,她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一番思虑下,平儿呆滞的点了点头,淡然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是,平儿知道了。”
见她还算上道,红音露出满意的笑容,还装出副善良的模样说:“你放心吧,小姐不会忘记你今天的所作所为。等到时候,会从赌场里把你弟弟捞出来,再给你家里送些田地,怎么着也够你父母下辈子的吃穿用度了。你啊,现在最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在王爷面前认罪吧,别什么话都说出来。”
说罢,红音便离去了。
因为这里并没有再搜出什么东西,宋浅正准备向外走时,姬长夜却将她叫住:“宋娘子,这件事你是不是也觉得蹊跷?”
原来他借口再来搜查一番,是为了躲避有心人,免得将他们的话听了去。
此时除了姬长夜和宋浅,其他人都被清了出去,门也被在外守着的长风紧紧的关上。
宋浅心中暗喜姬长夜也怀疑其中有猫腻。
“民女确实怀疑其中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平儿是跟着赵小姐来的丫鬟。若是想害她为什么不在路上动手,那时无人知晓成功的几率不是更大?为什么要冒着如此风险下毒毒害她。所以平儿很有可能只是替罪羊,这幕后指使另有其人。”
她并没有直接说出怀疑赵流音,一来没有证据,二来赵流音像姬长夜都是帝京来的,还背负着太后的懿旨,轻易得罪不起。
姬长夜听着宋浅的分析觉得很是在理,也说出了自己开始到现在的猜测:“这幕后指使作出这么大的阵仗,是为了陷害你。你可以想一想,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民女安分守己的做生意,平日里也没有出过镇子,能得罪谁呢?这番污蔑来的如此莫名其妙,可见那人对民女的杀意也是一时兴起。起初民女就担忧过会出事,不成想这么快就来了。”
宋浅望着姬长夜神色淡然,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是明了,就是不知道姬长夜能否猜出。
对视片刻后,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颔首后迈步向外走去,推开了紧闭的大门。
随即他们重新回到了前院,听到动静的赵流音和安诗双忙起身走了出来。
在姬长夜的吩咐下,长风去柴房将一脸死寂的平儿带了过来。
赵流音略有些担忧地望着她,生怕她突然返回,还把红音的那些话说出来。
“本王问你,那毒药从何而来?”
平儿并没有依照赵流音所担忧地改口,而是把错真的都拦到了自己的身上:“回王爷,毒药是奴婢在帝京时,从太太房中偷来的。今早趁着没人,下到了他们送来的吃食中。奴婢没有想到,竟然被查了出来。”
看着她这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宋浅微微凝眉。明明之前还喊着自己被冤枉了,怎么突然改口了,难不成是被人威胁了?
如此想着,她看向了不远处的赵流音和红音,觉得这应该是她们干得出来的事。
被宋浅突如其来的眼神看的心虚,赵流音佯装镇定的走到姬长夜身旁,才让宋浅收回了视线。
姬长夜也对平儿突如其来的改变些许惊讶,但还是继续问道:“那你为何要毒害赵小姐,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
平儿空洞的眼神望向赵流音,满是不甘,好像她们之间真的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般,连语气充满了恨意:“她们赵府上上下下都看不起我的出身!对我动辄打骂,还经常羞辱我!有一次明明是别人打碎了东西污蔑到我身旁,赵流音却不问清楚,罚我在雨中跪了几个时辰,事后还要把我赶出去。从那个时候,我就下定决心要报复她,今天终于有机会了,没想到啊。”
平儿突然的发出瘆人的笑声,随后直起身来指着宋浅继续说:“我想趁着在这里杀了她,正好嫁祸给她。没想到竟然被你们识破了!赵流音,你活该!”
她真的不甘心就这么当了替罪羊,心中怨恨赵流音狠毒,拿家里人来要挟她。
但是没有办法,她这条贱命,生下来就被卖给了赵家,自己做不了主,只能认命。
话音落下突然平儿发疯般来撕扯赵流音的衣裳,官吏急忙将她拉开。
赵流音被吓坏了,直向姬长夜靠来,嘴里还装模作样的说着:“那时证据都指向你,我不得不依照着府上的规矩罚你。你可以和我说你的委屈,何必要把自己逼上这条路!”
“我们这种做奴婢的,上哪里说理去?逼着我走上这条路不是我自己,是你!你这个毒妇,若不是你,我不会到如今的地步!为什么你没有吃那东西,不然你早就被阎王爷收去了!我恨你!我巴不得你去死!”
平儿怒吼着诅咒赵流音,若不是官吏按着,恐怕早已经冲上去掐住赵流音的脖子了。
“那你为何忍到现在才要杀她?况且你刚才还在叫冤,怎么被关了会就改口认罪,还如此激动?若是有人威胁你,你可以说出来。”
宋浅走到疯态的平儿面前,丝毫不惧怕的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