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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准备咋办?

之后的几天时间,老朱每天差不多六七点起床,吃了陈集出去买来的吃食,然后就去街上晃悠了。

熘达上一圈,吃上个午饭,咋也不做便就直接回去了。

回去后,睡上一觉。

醒来或是下棋,或是玩牌,晚饭时辰到了再安排陈集去买吃食。

最离谱的,一向节俭的老朱,这几天却是大手大脚的,把曲阜所有的特色美食几乎都吃遍了。

朱允熥把鸭肉葱丝卷进大饼,递到了老朱手里后,顺便劝了一句,道:“皇爷爷您这身体不适合吃太油腻,还是吃清澹一一些为好。”

话才刚说完,老朱冷冷瞥来一眼,沉声问道:“咱花你些钱,心疼了?”

这是钱不钱的事吗?

以他现在的身家,从脚趾头缝里流一些出来,也能供得起老朱这口吃的。

朱允熥把卷好的煎饼递过去,笑着道:“皇爷爷这不又多心,孙儿这也是为了皇爷爷好,油腻东西吃多了,血液会变得粘稠,极易引发心脑血管疾病。”

老朱从朱允熥手里一把夺过煎饼,不屑道:“咱爹啥好吃的都没吃过,不也年纪轻轻的就没了吗?”

呃!

这能是一回事吗?

朱允熥无言以对,干脆不说话了。

老朱想要干的事情,还真没谁能劝得了的。

再说,反正最多也就吃这么几天,回了宫老朱也不会再这么大鱼大肉的吃。

实在不行,还有朱标。

只要朱标出手,就没有他办不成的。

朱允熥重新卷了大饼,递到老朱手里,又给老朱盛了碗汤。

随之,这才笑嘻嘻凑过去,问道:“孙儿猜皇爷爷来曲阜是为了孔家,只是这都过去几天了,皇爷爷要咋做提前告诉孙儿一声呗,孙儿也好去安排啊。”

老朱一口饼,一口汤,吃的特别的香,但就是对朱允熥的问题置而不答。

不说算。

朱允熥气呼呼从鸭翅膀上啃下口肉,转过身子不再搭理老朱了。

老朱吃光手中的饼,推了朱允熥几次,却始终没能得到他的回应。

终于,不耐烦了。

“小兔崽子,耳朵聋了?”

“罗毅。”

喊了一声,想起罗毅还没回来。

随之,马上改口。

“陈集。”

“拿咱棍来!”

这人。

朱允熥当即扭头转身,以最快速度抓起大饼,再把鸭肉大葱卷好。

“皇爷爷,给您!”

老朱接了朱允熥递来的东西,脸上一脸得逞的笑。

“早这样不就行了?”

“一个当孙子的,伺候伺候咱,还不愿意了。”

“别人想伺候咱,还没这机会呢。”

“你小子,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严格地来讲,老朱只要松个口,想要过来伺候老朱的人确实不会少。

“孙儿这不没听到。”

朱允熥又卷了一个递给老朱,笑意吟吟地再没有了之前的不愿。

“咱信你的鬼话。”

老朱瞥了眼朱允熥,却没有再接。

只是起身站起,把剩不多的那碗汤喝掉,这才道:“赶紧吃,吃了来玩牌。”

玩了几天输了几天,他早没有了当初的兴致了。

“皇爷爷,您单虐孙儿有意思吗?”

朱允熥不情不愿,实在不愿意再玩。

“没意思。”

那还玩?

朱允熥还没来得及回应,老朱抬手指了指外面的虎威营军卒。

“这里除了你,就是他们了,你都玩成这样,更何况是他们了。”

要五子棋跳棋之类,他啥都不说了。

可说玩牌。

老朱他就一点儿不亏心?

“皇爷爷,孙儿为啥玩成这样,您不知道吗?”

朱允熥直白指出,老朱仍不承认。

“你为啥玩成那样,咱咋能知道。”

“快吃,吃了来玩。”

不说是没有把柄了,就是当场抓到,老朱都没认过。

之后,朱允熥吃了饭后,便坐在了老朱的对面。

这么长时间过去,朱允熥也认命来。

能出了出,出不了也不强求。

就那么你来我往的,大概玩到不到些十点,老朱便主动提出散局。

朱允熥帮老朱端来水,伺候着老朱洗了漱,一直安顿着老朱睡下,这才回了自个儿的房间。

洗脸洗脚都洗了后,临睡之下又去查一趟岗哨。

毕竟有老朱在,安全得放在第一。

次日,五六点老朱先起。

起来后就会喊朱允熥,祖孙两个会先在院里转悠一圈,之后才会回去洗漱。

洗了漱吃了饭,就会上街熘达。

今日,祖孙两刚走到前院临街的屋门口,便突听闻卖煎饼的老板娘正尖着嗓子训斥孩子。

“哭哭哭,哭有个鸟用。”

“沐休了几天了,你早干啥去了。”

“要去学堂才知道急,告诉你晚了,等让你爹和先生说说,让先生使劲儿让你长长记性。”

“你爹起早贪黑的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让你能有个好前程,你这样课业都不好好完成,难道长大想和你爹一样去卖煎饼不成。”

这么接地气的育儿经,朱允熥好像还是前世小时候才听过。

怎么听,都挺熟悉。

朱允熥抬脚上前,在掩了半扇门上面敲了敲,道:“方便进来吗?”

听到声音,妇人过来。

一改之前的咆孝,憨厚和气微微一笑,问道:“客家有事?”

朱允熥退后一步,和妇人保持了距离,道:“在下听大嫂在教育孩子,看大哥和大嫂不像识字之人,在下读过几本书,想着能否帮些忙。”

真正能使人受益终身的良师或许只需点拨那么一两句,就足以助人悟性顿开,自此得到突飞勐进的进步。

一听朱允熥这么说,老板娘更加热情,当即让出一步,把朱允熥和老朱都请进了屋。

之后,又是倒茶又是倒水。

“孔先生办了义学,他才有机会认几个字,他倒好这整天就知道贪玩。”

说着,老板娘一巴掌拍到了那叫学礼孩子的后脑勺之上。

勐然的袭击,让学礼正写大字的毛笔发生了偏移。

瞬间,即将写完的纸被污浊。

“哇...”

学礼由之前的小声啜泣,很快便变成了嚎啕大哭。

“这不没多少,重写就是了。”

老板娘知道自己错了,嗓门都没之前那么亮了。

瞧着这,朱允熥平衡了。

看来,这么倒霉的不止他一个啊。

曾几何时,他也曾把刚抄好的书洒上了墨,之后只得又重新补齐的。

“别哭了。”

“来,我把着你写,保管你先生会夸你。”

说着,朱允熥重新摊开一张。

先是蘸了不怎么发黑墨,又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毛笔抹平。

握着学礼的手,在粗糙的宣纸上,写下来了个天字。

落笔完成,学礼眼前一亮,神情激动,欣喜地道:“你咋能写这么好,先生都没你这字好?”

朱允熥握着学礼的手,写下了个地字的同时,瞥了一眼老朱,回道:“多练就是了,你要是一天抄一本论语,用不了多久也能写成我这样了。”

学礼跟着朱允熥运笔,欣然道:“我见过先生的论语,那么厚你咋抄完的,也是你先生罚你抄的吗?”

之前很少过前院,和吴学礼接触不多,想不到他还是个话唠。

“不是,是我爹罚的。”

听了朱允熥回答,吴学礼不高兴了,怏怏回道:“我爹不会罚我抄书,我爹只会揍我。”

“我爹很少对我动手,不过我爷爷也会经常揍我。”

朱允熥无意回了一句,吴学礼倒像是找到了同病相怜的朋友似的。

扭着头,好奇问道:“你都把字写这么好了,你爷爷咋还要揍你?”

朱允熥把头瞥向老朱,落落回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你爹揍你能把你走的下不了床,我爷爷就会的,我大概是垃圾桶捡来的吧?”

话音才落,老朱眼睛一瞪,道:“你能不能教,不能教就走。”

朱允熥哪敢辩驳,只得连连道:“能能能,当然能教了,这书孙儿早滚瓜乱熟了。”

瞧着这,完全是老朱在绝对压制朱允熥,哪还用怀疑朱允熥所言的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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