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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是谁

“大哥,都怪我。”

“要不是因为我的无能,父皇也不会变成这样的。”

安顿好老朱,朱柏跪在了朱标面前。

老朱这样虽说是和朱柏有些关系,但也只限有关而已,真正的祸首还是那些以邀直名的言官。

“错不在你,你不必过分自责。”

“既然已经回来了,那就多住上几天。”

相较于朱樉朱棡的顽劣,朱柏从小就非常的懂事。

对这个兄弟,朱标同样很喜欢。

“大哥...”

朱柏还欲多说,但很快被朱标遣走。

“回吧。”

“抽时间多去看看父皇。”

在朱柏走了之后,朱允熥这才道:“荆州假钞一事,儿子总感觉有些奇怪。”

“十二叔并没有啥不良嗜好,修个景元阁供养几个读书人完全足够支撑,湘王俸禄完全足够支撑。”

“而郭茂杨呈那些人要真只是为了一己私利,又怎会不往自己身上花,全用在了修景元阁之上。”

“现在这种情况,明明不是十二叔做的,十二叔却是怎么都没办法洗脱造假的污名。”

朱允熥的这些怀疑,朱标当然也有。

在老朱出事之后,当时那些劝谏之人便全被缉拿到了诏狱。

只可惜,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审讯,只查出他们是拉帮结派搞劝谏,并没有丝毫陷害朱柏造假的蛛丝马迹。

锦衣卫的手段,朱允熥也知晓些。

这么长时间一无所获,八成是真不知道。

听闻朱标的话后,朱允熥很快皱起了眉头,道:“看来这是个长久的事情了。”

郭茂和杨呈连命都不要了,这也不是以一家之力所能办到的。

“庙堂之中向来利益为先,乡党利益个人利益种种利益交织,为君者需要这些利益相互制衡,却也不能不被这些利益束缚手脚。”

“蓝玉马上就要凯旋了,交趾必会成为一块香饽饽的。”

大明控制了交趾,谁去做这个布政使,这是个非常值得深思的问题。

交趾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问题虽然是复杂了些,但这种封疆大吏绝对可以名利双收,那些文官势必趋之若鹜的。

“他们想的美!”

“武将出去开疆拓土,他们倒想坐收渔翁之利了?”

“交趾给了他们,他们岂不就能轻易控制朝廷的海贸了?”

大明现在一大部分税收来源都在海贸之上,把交趾搞乱,停了大明的海贸。

不仅可以通过走私垄断海外市场,还不用再向朝廷交税。

多好!

“交趾虽然收复了,但内部问题必会很复杂,武将恐没有那个解决的能力。”

“况且要是利益诱惑足够,他们不见得不会和文官们站到同一阵营。”

在大明后期,文官勋戚早就变成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关系了。

只要利益足够,朋友能变敌人,敌人也能变朋友。

朱允熥抬头,问道:“父亲的意思是让藩王去?”

对之,朱标不置可否。

“藩王毕竟姓朱,他们的利益直接和朝廷挂钩,只有大明江山社稷在,他们才可永享荣华富贵。”

现在说还算有理,放在数百年后那可就拉跨了。

历史上,前有李自成后又有女真叩边,大明那些数万藩王又都做了些啥,差点就要过去带路了。

不过,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挑个藩王去交趾也算是比较合适的了。

最关键的是,把藩王安排在外面,也能减少大明的供养压力。

朱允熥话没多说,只道:“父亲想让十二叔去?”

要是没这个打算的话,就不会让朱柏往京中专门跑一趟呢。

“你以为呢?”

朱允熥点头,道:“儿子以为可行。”

“十二叔喜欢读书,骑马拉弓也都非常出色,且十二叔身上还有些豪侠之气,的确是个处理交趾纷乱局面的最佳人选。”

父子二人一拍即合,朱标没再继续往下。

“此事还得等蓝玉凯旋再仔细说。”

“张定边协商海上的疍民马上就要上岸了,务必做好他们的安置事宜。”

这个事情相对来说也会非常繁琐,那些疍民昔日所属又都并非来自陈友谅。

杂七杂八的,哪儿的都有。

即便都是陈友谅的部将,但三十年时间过去,张定边在那些年轻后辈中话语权早就消磨的差不多了。

依靠张定边团结好这批疍民的希望微乎其微,最终还得是靠朝廷自身来解决这个问题。

“儿子已安排富明实业在北平那边做好准备了,足够的物质条件也是安抚民心的绝佳手段。”

其实,对于大部分庶民来讲,他们追求的不过是吃饱饭穿暖衣服而已。

朱允熥这些年成长的很快,对朱允熥的能力,朱标还是非常放心的。

之后推过了些朝政,让朱允熥帮忙处理。

有朱允熥在,朱标也能轻松很多。

朱标平日虽早就协助老朱在处理军政大事了,然皇位真正交接还是有些不同的。

再加上,还得操心老朱的病情。

几日时间,朱标可谓心身俱疲。

处理的差不多了之后,朱标揽下了剩下的,便往朱允熥去老朱那儿了。

在朱允熥过去时,老朱睡了一觉刚刚醒,魏良仁正在倒开水。

朱允熥接了魏良仁手中的杯子,调好水温端到了老朱的跟前。

“皇爷爷。”

朱允熥仍还用勺子,小心翼翼喂给老朱。

一小杯喝完后,朱允熥道:“皇爷爷,孙儿给您按摩按摩吧,卢志明说经常按摩对您的身体有好处。”

老朱接受了自己的病症,也就没拒绝朱允熥的照顾。

朱允熥耐着性子,回想着卢志明说的那些穴位,认认真真的帮老朱按摩。

按了一炷香后,朱允熥又找出楼外楼的话本帮老朱讲起故事来。

朱允熥第一桶金本就是通过说书赚来的,在这方面是颇有功底的,再配合上朱允熥的插科打诨,最后竟也把老朱给逗笑了。

之后,朱允熥又喂老朱吃了晚饭,伺候老朱上了厕所,帮老朱擦了身子。

安顿老朱躺下后,朱允熥便趁着宫门落锁前,光明正大的跑去了锦衣卫。

因朱标平日就在协同老朱处理朝政,因而皇位紧迫交接后,无论哪方面都没有波动出现。

锦衣卫如同以往一样,在朱允熥进门之后,那些校尉很快找来了方成洋。

当朱允熥走到诏狱门口时,方成洋就已经匆匆的赶了过来。

不用朱允熥多说,方成洋便主动道:“他们都关在天字号重刑犯地牢。”

朱允熥也曾到过诏狱,对诏狱的构造多少有些了解。

先方成洋一步踏进诏狱,在走出了几步之后,扭头道:“全都押过来。”

“喏!”

方成洋领命后亲自行动,片刻功夫后便指挥着凶神恶煞的狱卒,把那些人像拖死狗一样拖到了朱允熥跟前。

诏狱的刑狱本就吓人,岂是他们文弱书生所能扛得住的。

五六人身上血肉模湖,不说身上没一处好地儿,就连样貌都看不出来了。

朱允熥冷着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浅浅的微笑,柔声道:“去打盆水,帮他们擦洗一下,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这样子成何体统。”

以仁慈着称的朱标,对这几个为邀直名导致老朱瘫痪之人都恨之入骨了。

朱允熥在老朱和朱标的保护之下,给人第一印象虽一直都是人畜无害的小绵羊,但谁都知道这不过都是表象。

即便是有天潢贵胃的身份做背景,但能凭一己之力折腾出这么的产业,便绝不会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对朱允熥这走法,方成洋有些疑惑了。

不过疑惑归疑惑,方成洋还是有分寸的。

很快便按朱允熥的意思,帮那些人擦干净了身上的血污,重新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衣衫齐整,洗漱干净。

虽然脸上伤势还在,精神也没好到哪儿去,但相较于之前还是多了些许人模狗样。

朱允熥倒了杯茶,往几人面前一放。

“诸位润润嗓子!”

朱允熥主动示好,颓然的几人渐渐感觉又活过来了。

还真有人捧起茶杯灌了几口后,道:“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陛下身体抱恙也是臣所不愿看到的,但臣等所奏句句肺腑。”

换句话说,老朱现在这样是他活该,不能因此怪到他们的头上来。

朱允熥眼中精光收缩,搂在那人脖子上,笑呵呵道:“是吗,这么说你是真不知道湘王府的假钞是出自何人之手了?”

这个问题锦衣卫拷问了十几遍,但可惜始终一无所获。

在锦衣卫的酷刑之下都没啥结果,朱允熥话里话外虽带了些逼迫,但毫不例外仍旧没啥结果。

“劝谏是罪臣分内职责,确实不知湘王府假钞到底出自哪儿。”

话才刚落,朱允熥手中多了把匕首,直插那人的胸膛。

随着一声重重闷哼,再多的辩解就这么咽到了肚子里。

咣当一声,剩下几人茶杯应声落地。

还以为他们受顿酷刑已是极限了,新天子本是宽仁之人,对锦衣卫从此举本就不赞成,断然是不会要了他们性命的。

想不到这个顺位继任的太子竟然心狠手辣到了这种程度,连掩饰都不用就敢直接杀人。

在众人的震惊之中,朱允熥很快又转移了下一个目标,一如既往的手搂在那人的脖子。

但不同的是,另一手还把玩着把匕首,殷红的血迹时刻昭示着刚刚做过的事情。

“你知道吗?”

这人哪有哪还有刚才的气定神闲,身体抖若筛糠,连话都开始说不利索了。

之前受刑的时候曾多次盼望着来个痛快的,但朱允熥出现后,又是让他们沐浴又是给他们倒茶。

他们视死如归的那口气就这么散了,突然那觉着活着也挺好。

就在他们都想好出去了要做啥的时候,竟然又明确告诉他们不能活了。

这种忽上忽下的感觉,无不冲击着他们的心理防线。

在这种冲击之下,那人结结巴巴的,半晌都没说出一句完整话。

“看来你也没用。”

朱允熥丝毫不再托带水,同样的动作行云流水。

看朱允熥是来真的,剩下的几人哪还坐的住,赶紧便纷纷跪倒在地。

“殿下饶命啊。”

“是刘能,是他非拉着罪臣去弹劾湘王府的假钞的。”

要是他们非不愿意的话,岂是那刘能说能拉得动的。

这种风使舵的家伙更加可恨。

朱允熥凑上前去,道:“那你说,都有谁参与了湘王府假钞问题?”

他们要真的知道,在湘王府酷刑之下早就审出来了。

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朱允熥这才能够毫不手下留情的痛下杀手。

“罪臣不...不知道...”

话才刚说完,朱允熥果断就是一刀。

“那留你何用?”

接下来是第四个,第五个...

直到干掉最后一个,朱允熥在其身上擦了擦刀,又用之前那些人茶杯里的水洗了手。

最后,这才把匕首放回刀鞘收到了身上。

“枉顾君父之人死有余辜,连夜通知他们家属把尸体领回去。”

这些人基本上审不出啥有用的东西来了,留着他们也没多大的用处了。

尽管老朱是因为他们才变成这样的,但他们直臣的名声是有了。

老朱把他保护的很好,不愿让他手上沾血,但他也不能老心安理得的受老朱的庇护。

他算是发现了,历史上受群臣拥戴的仁君那基本都向群臣妥协了。

而想要天下百姓有所受益,是不能和群臣们妥协的。

往后他迟早要独当一面,到时候还有要新的毛病,他总是要自己站出来的。

而且现在老朱需要他照顾了,他不能还在外面当缩头乌龟。

“想当个青史留名的直臣,做梦吧!”

“找些屁股不干净,且和这几人有千丝万缕联系之人,马上开始抓人,要让那些人永远处在胆战心惊中。”

只有让那些人精神永远高度紧张,才能更容易露出马脚来。

对朱允熥的手段方成洋早就领教过了,因而朱允熥做的这些,方成洋没有丝毫意外。

从锦衣卫出来,朱允熥便回了宫。

对于外面即起的风波,朱允熥压根不关心,刚一回宫便先去了老朱那儿。

以魏良仁的年纪,i一人根本不足以照顾好老朱,朱允熥只能多往过去跑跑了。

就在朱允熥给老朱接了尿,正要再帮老朱盖被子的时候,杨永保探头探脑一个劲儿的往过来张望。

他这个时候过来必然是朱标找他了。

老朱和朱标在前面保护着他,尽量不让他牵扯那些沾血的事情,其中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担心他会变得像老朱那样杀戮太甚。

而今天朱允熥此举是孝心可嘉,但也不排除有这样苗头的表现。

朱允熥对外面杨永保的焦灼充耳不闻,只专注照顾着老朱。

一直把老朱安排好,朱允熥这才领着杨永保走了出来。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还在掌控当中,实在没必要再让老朱操心了。

知道朱允熥给的意思,直到出了门杨永保这才道:“陛下命殿下过去一趟。”

做都做了,迟早都要面对。

朱允熥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随后,抬脚便去了正殿。

进门口,朱允熥一撩衣袍跪了下去,道:“儿子解决掉了那日谏言的几人,请父亲责罚。”

朱标要是打算宽纵那几人,就不会交给一直不太喜欢的锦衣卫手里了。

只不过,朱标没朱允熥那么直接罢了。

但对朱允熥抢先一步的做法,朱标实在很难提出批评的。

任由朱允熥大概跪了半个多时辰,朱标这才终于开口,道:“孤知你的仁孝,你能做出今日之举孤并不稀奇,只不过今日之后,那些文官恐和你更加势若水火了。”

对于这,朱允熥早有预料。

听罢,微微一笑道:“自开海之后,富明实业和江南士绅利益交锋会越来越明显,那些和江南士绅有关系的文官和儿子有冲突都属正常现象。”

“像这次的新钞,那些文官不仅要给家族牟利,还要给团体牟利,这都是非常直接冲突根本就不是能够避免的。”

“刘能那些人以邀直名,既想成充当文官的急先锋,又想给自己邀直名,要不是他们皇爷爷又岂能如此?”

他们要真的只是为大明着想,哪怕是同样导致了老朱这这样。

他也认了。

但他们不是啊。

朱标叹了口气,道:“起来吧。”

“之前有你皇爷爷在,孤也只是协助你皇爷爷,你可以在外面任由干你自己喜欢的事情。”

“可现在你皇爷爷变成了这样,你就不能仅仅只是抱着学习的目的处理朝堂事务,可就得多上点心了。”

之前朱标只是代理皇帝事务,现在可是得钉是钉卯是卯的处理,需要操的心可比以前多多了。

朱允熥点点头,道:“儿子明白了。”

“你今天这个事情做的并没差错,那些文官尽管知道刘能那些人的死因,但因锦衣卫抓的人,会让那些文官以为刘能攀咬了的缘故,从而彻底放弃了他们。”

“同时,这也是对文官的离间。”

朱标轻轻松松的,就分析出了朱允熥这种做的用意。

当然,这样做的最深用意就是让那些文官明知道刘能他们的死是他在给老朱报仇,但却哑口无言说出个所以然来。

该谈的谈妥之后,朱标又拉着朱允熥处理了一些重要朝政。

朱标坐上了老朱的位置,朱允熥也顺位坐上了朱标的位置。

自然不能再像之前随便说说,说的对就采纳,说的不对大不了被老朱臭骂一顿。

身份的不同意味着他说出去的每句话都得负责,因而他哪敢再无的放失。

没说一句话都得深思熟虑,考虑清楚了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

父子二人一直忙到十二点,之后才一同去了老朱那儿。

彼时,老朱已经睡了。

两人在门口张望了片刻,然后朱允熥回了东宫,朱标则留下负责照顾老朱起夜。

朱标对长辈仁孝对兄弟友爱,可绝非在装模作样。

现在老朱病了,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朱允熥都能做到给老朱端屎送尿,朱标那就更没问题了。

只不过,朱标现在毕竟是一国之君了,白天要处理的朝政很多,不可能经常往老朱这儿跑了。

因而,只能由朱允熥照顾白天,朱标过来照顾晚上了。

处理了朝政再睡本来就晚,再加上老朱夜里起上几次,也是很影响睡眠的。

但,朱标也非常愿意。

在朱允熥还没回来之前,老朱不愿配合饭吃的也少,哪怕晚上根本不起夜,朱标也会每晚都守着老朱。

之后的时间,一如之前的那样,朱允熥除了协助朱标处理朝政,再处理一下富明实业和职大的事情外。

剩下的时间,都用在细心加耐心认真照料老朱之上了

料理老朱的生活,给老朱排忧解闷,偶尔还逗逗老朱。

虽时常惹得老朱吹胡子瞪眼,但祖孙之间的关系还是挺融洽的。

而老朱也不会真的和朱允熥生气,反倒对这样的氛围还非常乐见其成。

一日,朱允熥推来了一轮椅。

不似木头那样笨重,整体全部用钢材打造,还加装了橡胶轮胎。

这都是职大的产物。

“皇爷爷,您瞧。”

“今天天气不错,孙儿推您去晒晒太阳,您好久都没去您那园子里了,孙儿正好推您过去瞅瞅。”

不知道是针灸还是按摩,亦或者喝汤药的缘故,反正一段时间下来,老朱手抖的没之前那么严重了,半边身子也没之前那么僵硬了。

看着近在迟尺的轮椅,老朱眼神透露出了渴望。

自从病了之后,还没出过院儿呢。

朱允熥见老朱没有拒绝,上前扶起了老朱,然后在魏良仁的帮助下,扶着老朱坐上了轮椅。

在老朱坐好后,朱允熥又帮老朱盖好了薄毯。

就这样,朱允熥前面推着老朱,魏良仁端着茶水糕点跟在老朱后面。

老朱现在活动量少了,需要一日多餐一餐少食,所以这些东西需要经常备着。

“卢志明说您恢复的不错,再过些日子可以试着站起来走走,做一下康复治疗了。”

自己身体有啥的变化,不用朱允熥多说,老朱自己就能感受出来。

自知道有康复的希望不是一句空话之后,老朱对配合治疗也更加积极了一些。

一直推着老朱到了园子跟前,老朱这还不罢休,非要到棚子里瞅瞅他那庄稼去。

田里哪能走轮椅,老朱想要进去,只能是走进去。

他说过段时间可以试着走走,又没说是现在啊。

朱允熥不同意,老朱又开始吹胡子瞪眼了。

对此,朱允熥仍不为所动,老朱就挣扎着自己站起来了。

“孙儿扶您去,孙儿扶您去...”

“真是怕了您了。”

朱允熥一脸的无奈,老朱则是得逞的笑。

“孙儿昨天才把地里的草拔了,长得旺盛着呢,根本就不劳您亲自来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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