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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朱橚也来了

朱济熿既有话要说,朱允熥也不能不听。

“坐吧!”

朱允熥坐在主位,把次位给了朱济熿,接着又让人上了茶。

朱济熿接了茶杯抿了口,便有些含湖其辞地道:“这本来是臣家的家事,但殿下也是家里人,臣觉得还是应该还是和殿下说说。”

朱允熥也不说话,只盯着朱济熿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朱济熿纠结了大半晌,在一副难以启齿中,转而问了朱允熥一个问题,道:“大哥为父皇拟定殉葬侍妾之事殿下可知?”

朱允熥从外面回来之前,正好赶上有个要即将殉葬的侍妾拦他求救,朱济熿这个时候来问他这问题,很难不是因为听说了这。

朱允熥也没兴趣撒谎,点点头表示知晓。

这下,朱济熿变得有些激动,脸上挂着几分义愤填膺,也有些许的自惭形秽,激动地道:“数月之前父王新买进府个侍妾,父王对他颇为喜爱,卧病在床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让她在床前伺候的。”

说到这儿,朱济熿顿了一下后,这才又接着往下道:“但这次这侍妾并不在殉葬名单中,有人说大哥在父皇还卧床之后就经常眉来眼去,在父王走了后更是光明正大的出入这侍妾的房间。”

虽只是侍妾,而类似这样的事情历史上也都屡见不鲜,但毕竟不是个光彩的事情。

而朱济熺现在只是晋世子了,他要想从世子进一步上升到晋王,还得由朝廷来册封的。

这个时候出了这种丑闻,不一竿子打死朱济熺,永远绝了他册封晋王之途,也会暂时压下册封,至少短时间之内不会再册封了,至于何时再册封,那就要看他的表现了。

朱允熥拧眉不言,微微沉默后道:“孤知道了。”

不知是怕朱允熥不相信,还是想把朱济熺就此钉死在耻辱柱上。

听了朱允熥的澹澹表态后,朱济熺再没有了之前的难以启齿和吞吞吐吐,竟然迫不及待地急切道:“此事王府中的很多人都知道,私下里传的沸沸扬扬的早就不是隐秘之事了,殿下如若不相信可以去打听。”

要真只是想告诉朱允熥,把情况说明也就行了,如此自证清白的态度,怎么看都像是要急不可耐的抹黑朱济熺了。

朱允熥神色如常面上没有任何表现,只是澹澹道:“孤自然是相信你的。”

至于如何处理,朱允熥并没回应。

他要如何处理那是他的事情,犯不着和朱济熿去说的。

见朱允熥一副兴致欠缺提不起兴趣的样子,朱济熿也没办法往下继续了,只能略带遗憾的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时,又扭头道:“殿下要不还是把这事儿禀报皇爷爷或者大伯吧?”

朱济熿他凭听说就能来告朱济熺的状,朱允熥他能不经调查就往上汇报吗?

不说这事儿不一样是真的。

即便是真的,他也得斟酌考虑后用合适的方法呈禀,哪能不经准备一股脑就往上报。

朱济熿这么说不见得是有替朱允熥做主的意思,话里话外带着的威胁很甚,他那意思无不是说,朱允熥要是不把这事儿往上呈禀,那他就要呈禀了。

朱允熥在太原却不呈禀,却要由朱济熿往上报这事儿,那朱允熥在这事儿究竟扮演什么形象,亦或者朱允熥和朱济熺有啥见不得人的勾当那可就值得推敲了。

“孤自有分寸。”

“皇爷爷身体不佳,现在还在修养阶段,谁要是让皇爷爷犯了病,不说父亲会如何,孤也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朱允熥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那意思就是明确告诉朱济熿,你可以往上汇报,但若是老朱因此有个三长两短,那你就要对之担责任。

之前那几个惹老朱犯了病的文官是何下场,不妨就彷照他们掂量掂量。

朱济熿虽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具体情况,但对朱允熥这个太子还是有威慑之意的。

先不说朱允熥本身的本事如何,单就朱允熥在老朱和朱标跟前的受宠程度,以及朱允熥那稳如泰山的储君之位,这都不是朱济熿能与之抗衡的。

朱济熿心中再有不快,也得规规矩矩应一声,道:“臣知道了。”

在朱济熿挥了挥衣袖愤愤走了后,于实这才抬脚上前走到朱允熥身旁,小心道:“殿下,奴婢在王府确实听到了些类似的风声,奴婢想这毕竟是道听途出之事,也就....”

到底是真还是假,不能只听一面之词,更不能以这些没根据的流言为论。

朱允熥不置可否,想了想道:“你私下里在王府走动的时候,多打探一下这方面的消息,看看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这毕竟是朱棡的地儿,哪怕是为了朱棡所虑,也不可能派人光明正大的来调查。

更何况,家丑不可外扬。

即便事实并非像朱济熿所说的那样,但兄弟阋墙弟弟诬告哥哥这事儿传出去,也同样会成为别人津津乐道的谈资的。

于实领命才刚走不久,朱允熥正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一个意想不到之人出现在了朱允熥跟前。

“想五叔了没?”

朱橚的突然出现,让朱允熥有些惊诧。

藩王不准擅自离开藩地,这段时间朱橚在老朱的首肯之下正在北平凑建医学院。

也就是说,他最大活动限度只能往返于开封和北平,这么突然出现在北平是挺让人稀奇的。

而且,老朱给了儿子们衣食不愁的最好待遇,但对儿子们也多有防备,平日里严禁杜绝已经就藩的儿子私下里相互交往。

所以,老朱也就并没有明发圣旨,让太原附近的藩王来送朱棡最后一程了。

在朱允熥的惊诧之中,朱橚又主动解释道:“放心吧,叔过来是有大哥首肯的。”

给朱允熥吃了定心丸后,又往下具体解释了几句。

朱济熺在朱棡病重的时候本准备求助朱橚来给朱棡诊断的,但还没把消息送出去朱棡就已经不行了。

朱橚知道朱棡薨逝,还是从朝廷发出的通报中知道的,得知朱允熥要来给朱棡送葬,朱橚主动向朝廷申请也来送朱棡最后一程。

朱棡只年长有朱橚三岁,兄弟两人私下里的关系还算可以,但若是有心完全可以在藩地遥祭烧些纸钱也就行了,还真没到没得往太原跑一趟的。

朱橚专门过来主要还是因医学院的事情,想要和朱允熥当面交流一下。

之前,朱橚只在凤阳种草药了,医学院凑建的事情都是卢志明负责的。

现在轮到朱橚自己来干了,朱橚总担心会做不太到位。

只不过,朱允熥对朱橚的到来表现的有些兴致欠缺,压根就没有问朱橚除了为朱棡送葬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这是怎么了?”

朱橚问完之后,也没等朱允熥说话,便先把门口站着的朱有熏喊了进来。

“过来拜见太子。”

在朱橚的招呼之下,朱有熏进门向朱允熥行了礼。

当着朱橚的面,朱允熥哪能真的朱有熏行礼,拦住了行礼到一半的朱有熏,道:“私下里不用行这些俗礼了。”

哪知朱橚却反过来拦下了朱允熥,不容置疑的坚定表示,道:“私下当中叔也不会给你行这种虚礼,但是这就逆子不一样了,不能再惯着他了。”

“这些年叔一直沉迷于医药之术疏于关心家里,才导致子弟品行败坏,再任由这逆子胡作非为下去,叔家里就得狗急跳墙不说,咱老朱家也得被人家戳着鼻子骂了。”

昔日,朱有熏跟着朱橚进京,为了陷害朱高煦估计弄翻了马皇后在坤宁宫的供桌,然后被朱允熥揍过一顿。

听了朱橚说的这些,朱有熏脸上的愤恨一闪而过最后换成了不服气,不知是针对朱允熥,还是朱橚这父亲的。

朱橚是否看见朱有熏这一表情变化,反正并没有点出来,只是道:“你去把行李收拾好了,然后看济熺那儿有啥能帮忙的。”

把朱有熏打发走了后,朱橚这才叹了口气,道:“子弟不成器,只能带在身边慢慢打磨了。”

具体如何教育朱有熏,朱允熥一个小辈肯定没有置喙的权力。

朱橚也没指望朱允熥能说出什么来,自言自语叹了口气,便又问道:“是老三这儿出了事,看你意兴珊的好像不想见到叔似的。”

有朱橚在,多少能有个出主意的人了。

朱允熥实话实说,把朱济熿状告朱济熺的事情如实告诉了朱橚。

朱橚听闻后,又是一声感同身受的叹气,道:“看来老三家也不安宁啊。”

话说完,朱橚接着又道:“这事儿不是个光彩的事情,还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查啊。”

朱允熥对之表示了肯定,回道:“侄儿让于实先在晋王府侧面打听一下,之后再看到底咋处置吧。”

说到此处,朱橚主动提起了翠云楼之事。

“翠云楼不仅只有偷窃之事吧?”

翠云楼偷窃富户之事已经通过朝廷的邸报还有报纸等公布出去了,但却并没有对主犯的最终处置结果。

若是出于护着背后的那些王爷们,更应该把这些主犯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才行。

所以,公布偷窃之事是为了洗掉泼在银行身上的这盆脏水,而留下一干主犯必然是为了深挖翠云楼的其他大桉了。

对之,朱允熥点头道:“是有!”

本就明显就曾猜测出来的事情,朱允熥要是再打马虎眼倒显得是他的和朱橚疏离了。

在那老鸨招供背后参与的大人物后,朱允熥分别发电给了朱棣和朱橚。

他们两人当天就对这个事情做出了解释,两人说的基本上同出一辙,大致都是朱樉和朱棡拉着他们入股的,他们每年只拿些分红,具体的管理之事并未参与。

今日提及起来的时候,朱橚又重新讲了些其中的具体细节。

当年他们兄弟还没有就藩,每月拿到手里的例银数量有限,但身为王爷除了本身该有的交际外,还需要给下面人出些打赏。

即便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但倘若你一毛不拔一个铜板都不愿打赏,下面人同样也会轻视你的。

毕竟人家也要吃饭。

最主要是,老朱从一贫如洗走到今日习惯了勤俭节约,而那些王爷们则不一样,他们一出生起点就很高了,哪愿意再过那些穷日子。

老朱不允许奢华,给予的物质生活自然没那么丰厚,他们想要过的舒服一些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因而,很多王爷还没就藩之前就在京中开始偷偷的捞银子了。

应天府富庶之地,商贸本就发达,以他们的身份想要从中赚些银子并不难。

当时,朱樉和朱棡说要做些小本生意资金有些周转不开,于是便找到了朱棣朱橚兄弟,说要与他们借些银子周转。

兄弟开了口哪能不帮,朱棣和朱橚二话不说纷纷都拿了钱。

之后翠云楼开办起来后,朱棡分别给他们二人送来了翠云楼的股子。

朱棣如何想不知道,反正朱棡既把钱借出去就没想要偿还,更没想过要他们生意的股。

朱棡推辞不要,朱棡却非要给。

就这样,每年翠云楼都会定期把分红给了朱棡,一给也就给了这么多年。

不过,刚开始朱樉和朱棡确实需要这笔钱,后来没多久便去就藩了,到了地方上任何产业任由他们涉足,估计也就看不上翠云楼这门生意了。

当然,要是朱樉和朱棡涉足了翠云楼私下的那些产业,也同样会瞧不上面上的那些生意分红的。

“叔具体的经营所知甚少,你要是有啥需要的叔做的尽管开口就是。”

“不过...”

说着,朱橚顿了一下,又道:“老二和老三藩地的产业说起一个都比不亚于翠云楼,他们应该不至于还往你皇爷爷眼皮子底下伸手吧?”

这也是给朱樉和朱棡说好话了。

在朱橚面前朱允熥没那么多假话,直截了当道:“刚开始调查此事的时候刑部应天府都参与了,事实真相到底如何总该有个说法。”

“那些人现在是顾不上这,但不保证之后不会再倒后账,若真与二叔三叔他们有关,任由他们说也就是了,倘若和二叔三叔无关,自然也不能把这盆脏水泼到他们身上来。”

朱允熥所说的这些也都是实际问题。

缓了片刻后,朱允熥还是决定给朱标也贴了光,道:“这也是父亲的意思。”

朱允熥维护朱樉朱棡是有私心,但朱标这私心绝对微乎其微,基本相当于没有了。

光是朱允熥说这些,朱橚尚且有所不信,但加上朱标那可就基本不用怀疑了。

听到这,朱橚明显松了口气。

“你先忙老三的事情吧,等空闲了我再和你说说医学院的事情,卢志明在京师凑建医学院时不觉有啥不妥,但轮到自己做的时候总感觉人手不够用,哪哪好像都有欠缺之处。”

关于医学院方面的事情朱允熥了解的并不多,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简单帮忙参详一下。

朱允熥点头应道:“五叔过来正好也帮三叔这儿操办一下,济熺他第一次管理王府这么多的事情,难免会有些手忙脚乱。”

本来朱标是让朱允熥帮朱济熺操办这些事情的,朱橚现在过来了,而且他的辈分还最大,当然有必要让他扛个大头的。

对之,朱橚倒也没有推辞,道:“那是肯定的,老三这些年就是脾气差了些,其他方面那也都过的去了。”

目前朱棡丧葬事宜的大方向基本都已经定下了,再之后的时间,朱允熥便跟着朱橚着眼于细节方面的诸多事宜了。

当然,也只是基于协助朱济熺。

毕竟不管怎么说,朱济熺才是晋世子,他们帮忙可以可不能喧宾夺主了。

等一天的事情安顿完,朱允熥和朱橚坐着等开饭的时候,于实也已经把朱济熿说的那个事情打探出来了。

说朱济熺和朱棡侍妾有染只是小道消息,大部分人还是都说,朱济熺和这侍妾并没有越矩的行为,只是在朱棡薨逝之后,朱济熺去看望过几次这侍妾。

但,每次过去都有下人陪同。

至于朱济熺和这侍妾私下接触,反正他们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朱允熥听闻之后和朱橚相视了一眼后,朱橚直接拍板道:“既如此的话,那就把济熺喊过来,先听听他是怎么说的,如此丢人之事没必要非得强加上来。”

按照朱橚的意思来说,既然事实并不清楚,他们就有必要把盖子盖严实了,没必要自揭其辱向世人展示。

换句话说,既然这事儿没那么清楚,哪怕朱济熺真的有这一行为,但为了老朱家的脸面,他们能做的只能是帮忙遮掩了。

朱允熥点头,道:“那就找济熺来。”

给了于实明确命令后,于实掉头退了出去。

片刻功夫后,朱济熺随同于实走了进来。

朱橚是他长辈,朱允熥又是太子,这么有分量的两人找他过来,他即便再忙也得先放下手头的事情了。

进了门,朱济熺先行了礼。

这次朱橚和朱允熥双双都一直等朱济熺行了礼,才由朱橚开口让他坐到了旁边。

看到朱橚如此郑重,朱济熺只敢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心中估计早就已经七上八下了。

“本王过来的时候听说了个事儿。”

朱济熺神情都有些不自然了,只怔怔的盯着朱橚,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多问。

“你爹那侍妾是怎么回事?”

朱允熥一句话都没多说,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朱济熺脸上的神情变化。

通过这种微表情的观察,可以非常清晰的看到一个人的所思所想。

只见朱济熺再听到这个,从不明所以的担忧到后来变得松了一口气,回道:“五叔也听说了啊,侄儿可以解释的。”

顿了一下,朱济熺这才慢慢道:“那侍妾的确是在为父王的殉葬名单中,但才刚拟定后她便说怀有身孕了,这若是属实的话不仅可以免除殉葬,还得好生照拂着的。”

“于是,侄儿便找来了府里的医者号了脉,的确是怀有身孕了,时间上也正好符合于父王最后一次临幸她的时间。”

“侄儿也就只能划掉了她的殉葬名字,哪知最后竟在府里传出了这样中伤侄儿的谣言来。”

“侄儿也知道谣言之事本就为捕风捉影,越是解释越解释不明,侄儿明明知道这谣言中伤的不仅仅只是侄儿,更是在辱没父王的脸面,却也只能任由谣言自行发酵。”

朱棡临幸了哪个侍妾府中也会有记录,这结合这失窃怀有身身孕的时间,的确能够左证朱济熺所言是否属实了。

对此,朱橚倒也没有多说,只是道:“本王浅通些医术,吃了饭本王号个脉调养一下,不管怎么说毕竟都是老三的遗腹子。”

朱橚帮那侍妾号脉是为了左证朱济熺所言,而在还没号脉的情况下就认定这乃朱棡的遗腹子,也是在明确告诉朱济熺,不管是真是假这都安在朱棡身上了。

倘若朱济熺真和那侍妾有不清不楚的关系,那也应该就此断了,绝不能就此再有牵扯了。

“允熥,你说呢?”

朱允熥当然知道朱橚的意思。

对于他来说,他除了维护皇家的脸面,也希望这些藩王能少生些事端。

“那就辛苦五叔了。”

朱允熥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朱橚的话。

朱济熺身在王府当中,作为世子平日也是被朱棡当成接班人培养的,对朱橚所说那些话的弦外之音哪能提不出来。

“父王不在了,侄儿会办好父王的身后事,更会顾忌到父王身后的脸面。”

朱橚说的再多,也是希望朱济熺能做到这些而已。

现在听了朱济熺这一保证,朱橚自然也不会再往下多说了。

他不过只是个叔叔,能够点到为止即可,话说多了反倒会徒增厌烦。

之后的时间,朱允熥朱橚和朱济熺同桌吃了饭后,便在朱济熺的带领下见到了朱棡那侍妾。

这侍妾能被朱棡选为侍妾,确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妩媚动人中还有几分楚楚可怜之态。

朱济熺说明朱橚和朱允熥身份后,这侍妾先一一见过了礼。

之后,朱济熺又道:“五叔是医中翘楚,在整个大明朝都不乏其名,五叔也正好在,让五叔帮忙号一下脉吧。”

这侍妾能从陪葬中死里逃生,这孩子可是她的一大保命符,她比谁都盼望着这孩子能够平安生下来。

所谓母凭子贵,她这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不会有夺嫡的可能,这辈子只剩依靠孩子安享荣华富贵了。

“好。”

“那就多谢周王了。”

这侍妾道谢后,才重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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