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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欢欢

上帝为你关上一道门时,必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我觉得命运似乎不是上帝掌控的,有的人一帆风顺,有的人则是命运多舛。

就如那句“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的意思一样。

欢欢来诠释这句话毫不为过。

这天是星期一,一大早,大约是8点半,还在睡梦中的我被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

我半眯着眼,拿起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我用没睡醒的声音说着。

“老板,你什么时候开门啊?剪头发,我们在店外面等你。”一个有些青涩的女孩子声音在电话里头响起。

“稍微等一下大概15分钟到。”我朦朦胧胧的说着。

门上贴有我的号码,有时候会接到一些客人打来的电话,所以我倒不奇怪。

这个点虽然要比我平时开门时间早半小时,但客人都说了等我,我也不能拖拉,等得太久也不好,起床极快的洗簌完穿好衣服就出门了。

这条路我不知道走了多少次,路程的时间早已被我算得极为精准,所以在约定的15钟我准时赶到了。

只见一个穿着朴素,大约10岁左右的小女孩,扎着高马尾,马尾吊下来已经快到腰上了,可见头发有多长。

这时小女孩正两手把持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30来岁的女人,女人在6月季竟然戴着帽子和口罩,口罩没遮住的地方露出了惨白没有血色的脸庞。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欢欢,和欢欢的妈妈,也是因为这一次,让我认识了命运多舛的欢欢,也让我在这之后,和欢欢有了一个来我这里剪头发永远免费的承诺,当然只要我还在这里开店。

两人就这么在我店外面候着。

见到这样,我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并朝她们笑着客气的说:“不好意思,等久了,等久了。”说话的同时用钥匙将店门打开。

“没关系,我剪头发。”轮椅上欢欢妈妈用轻柔的声音说着。

说是轻柔倒又有些不像,那种感觉更像有气无力的虚弱。

“没关系叔叔,你门上都贴着9点开门,我8点半给你打电话,是我不好才对,打扰你睡觉了。”欢欢也极为礼貌的说着,并用手指着我贴在电话号码旁边的上下班时间。

“哈哈,多睡一会儿少睡一会儿没事。”我笑着回答。

“叔叔,我们有点赶时间,妈妈剪完头发就要去医院了,要不然我不会打电话催你。”欢欢怕我还是往心里去,说着催促我的原因。

“妹妹,真没事的。”我挥着手说。

10岁左右的年纪就能想得这么周到,把话说得这么委婉,这么懂事倒是与她这个年龄不符,我不仅多看了欢欢几眼。

收回目光我接着说:“来吧,先洗头,既然赶时间我们就快点剪吧。”

由于要洗头,我以为是欢欢妈妈的腿脚不方便,在我要示意帮忙推到洗头区时,欢欢妈妈竟然自己缓慢的站了起来,然后欢欢搀扶着,见此我也走过去扶着欢欢妈妈另外一只手。

才知道原来是虚弱无力,不是腿脚不便。

洗头发的时间可以赶,剪头发的时间赶不了,所以在洗头的程序上得到欢欢妈妈的允许后,我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很快就完成了。

然后我和欢欢搀扶着她妈妈坐到椅子上,我就开始操作起来。

我觉得欢欢妈妈应该是生病了,毕竟正常人哪有这样的,至于是什么病我不知道,这时我倒是有些好奇欢欢妈妈还能活多久。

“帮我把头发推掉吧!”

我把围布围好,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欢欢妈妈有什么要求的时候,她直接说着。

“推掉?”

我觉得我应该是听错了,毕竟女人的头发是自己的第二张脸,重要度不言而喻,我惊讶的反问,确认着。

女人推头发这是很少见的事情,就好像出门忘了带钥匙,上厕所忘了带纸,吃饭忘了给钱……

“嗯,推光。”相比我的惊讶,欢欢妈妈则是显得格外平静,点头说着。

我也好久没遇到这样的事情了,劝着说:“如果嫌麻烦剪短就行了啊?为什么要推掉?推掉后想再留起来要留很久的。”

“我要化疗,不推掉到时候头发还是会一把一把的掉,医生建议我推掉。”欢欢妈妈解释着。

“原来是这样啊!”我惊愕失色感叹着。

我想我已经知道了为什么欢欢妈妈要在这炎热的6月季戴帽子了,是为了推光头发后拿来遮羞用的,在我看来头发的作用,对于女人来说与衣服相比同样重要。

我把剪刀放会原位,犹豫的拿起了推子。

“叔叔,你推头发的时候,把妈妈的头发留一束给我,妈妈说要用她的头发给我做一根手绳。”在我要准备动手开始推的时候欢欢忽得想了起来,提醒着我。

我看向欢欢妈妈,她点头默许。

做手绳这是纪念品的意思啊!此刻我对于欢欢妈妈的寿命更加好奇。

“好。”

于是我用皮筋套牢一束手指大小的头发,接着用剪刀齐根剪了下去。

“咔嚓。”

与此同时,大脑一片空白恍惚起来,眼睛也跟着朦胧,只是一瞬,那个只有我能看见的数字就出现在了欢欢妈妈头上。

114,这个数字竟然只有114,114天,我感到十分惋惜,显而易见欢欢妈妈病得不轻啊!

我收回了心神将这束头发拿给了欢欢。

欢欢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口袋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那感觉就像如获珍宝似的。

“嗡嗡嗡……推子被打开,发出了声音。

“哗啦、哗啦、哗啦。”长长的头发跟随着我推子的位置从头上掉下,与围布摩擦发出的声音。

欢欢妈妈闭着眼没有看,或许是不敢看,似乎女人在推光头的时候都不敢正视自己,至少我推过光头的每个女人都是这样,我缓慢的推着。

我还没来得及放音乐,所以店里很安静,除了推子发出的机械声音,和头发掉落与围布发出的摩擦声,大家都没有说话。

“妹妹你爸爸呢?你一个人照顾生病的妈妈吗?好懂事啊?”过了一会儿我打破了这份宁静,疑惑的问着眼睛一直注视着我的欢欢,准确的说是盯着我正推着头发的手,可能是替妈妈觉得心疼吧。

毕竟欢欢妈妈都已经这样了,她的老公为什么不陪在身边,这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的。

“嗯,是的,我一个人照顾妈妈,我也不知道我爸爸去哪里了。”听我说起她爸爸欢欢平淡的说着,不带任何情感似乎在说一件极为平常,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这是什么话,我有些不解,沉思着。

“她爸爸在她两岁的时候,就和我离婚了,那时候她很小,从那之后再也没见过,所以她不记得她爸爸长什么样,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心想着我可能没懂欢欢的意思,欢欢妈妈闭着眼微笑解释着。

这话顿时让我陷入了沉默,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此时我内心的感受。

在没有亲人的帮助下,一个女人竟然将孩子抚养到现在,这是需要何等的坚强。

再者,欢欢怎么办?欢欢妈妈只能活114天了,她那么小父亲就抛弃了她,现在连母爱也将失去,她能照顾好自己吗?她能自己生活吗?她上学怎么办……一系列的问题在我脑海滋生。

同时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能做到这么绝情,不管自己的老婆生病将死,就连自己的女儿也不管不顾,他是如何做到心安理得,以至于这么多年都不来看看自己的老婆孩子,我不得而知,现在我只觉得这样的人不配做父亲。

如果做父母之前必须要通过考试,我肯定这世界上有很多人根本没有资格当父母。

“我有妈妈就够了。”小孩子的想法都很单纯,可能觉得我会多想,或者怕我嘲笑她没有爸爸,欢欢连忙说着。

我很想说,是啊!你有这样坚强的妈妈的确够了,那种只生不养,没有任何责任感,愧疚感,的爸爸不要也罢。

但是妈妈走了,你怎么办?你还这么小。

我不能说,欢欢现在一定还不知道她妈妈的病情,她妈妈肯定也不会给她说,毕竟这种从小与妈妈相依为命的孩子,怎么能独自承受妈妈离去的打击。

相比别的同龄孩子,还在无忧无虑的生活着,玩耍着,欢欢却要来承受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生死离别。

“哎……”欢欢妈妈睁开了眼睛,看着镜子里快推完的头发,眼睛有些红润,想说什么,又生生的咽了回去,最后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气我听得出来,包含着无尽的心酸与无奈。

我觉得欢欢妈妈应是不畏惧死亡的。

她只怕死后,欢欢羽翼未丰,无人护,遇事不决,无人问,伤风害病,无人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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