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相逢
听到南宫春水的这句话,百里东君身子一颤,仿佛一道闪电穿过,他缓缓地转过头,望着前方。
只见飞花落叶之间,一匹白马拉着一辆精致的马车穿过城门缓缓地行了过来,一名手持马鞭的青衣侍女轻轻一挥马鞭,将面前飞来的一朵茶花打得粉碎,随后盈盈一笑,明媚耀眼。百晓堂的使者伸手压了压斗笠,轻轻一挥马鞭,默默地走到了一边。
马车缓缓停下。
它的面前,只有百里东君一人站着。
就连南宫春水都一步退到了洛水身边。
持马鞭的青衣侍女请马上跳了下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百里东君。
百里东君一身白衣,腰配玉剑,面目俊朗。
比起十年前那个醉醺醺的少年郎,当真算得上“风流”二字了。
就是表情有点呆。
青衣侍女默默地在心中想着。
一身白衣无暇的女子从马车中一步踏了出来,脚轻轻地踩在了一朵茶花之上,她立住身,轻轻地笑了一下。
风华绝代。众人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
百里东君脑海里却有另外的四个字在敲打着他。
相貌平平。
“对了,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十年前我忘记问了。”百里东君挽住女子,向着苍山的方向行去,柔声询问,抛下一众发着呆的雪月城弟子。
“我叫玥瑶。”白衣女子微微垂首。
第二日,孩子气的天下第一留下凭心而动四字之后,潇洒离城。
“走,去你们那极北之地”
“不,去姑苏城外,寒山寺”
“你也认识慕长安?”
“叶鼎之有危险”。
“叶鼎之也在寒山寺?”
……
“这慕长安竟有如此能力”,玥瑶暗自感叹,同一个故事的两个不同的版本在二人的交谈中被拼凑出来;百里东君也是再一次领略了江湖险恶:“这家伙,真的会算命啊”
百里东君一身怒气已经压抑不住了:“如果我们去天外天,我会见到这个无相使吗?”
“会。”玥瑶回道。
“我一定会让他为此付出代价的。”百里东君走回了屋内,又拿出了一柄刀,“那我们走吧,姑苏城外,寒山寺下!”
“很少见你用刀。”玥瑶忽然说了一句。
“我的剑叫不染尘,刀名尽铅华。刀剑齐出,就说明。”百里东君轻轻咳嗽了一下,“我有点想杀人了。”
不经意间的杀气流露。
“或者说,想为这个世间,除去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姑苏城外,寒山寺。
一老一小在道上缓缓行着,“师傅,慕公子为什么要假扮和尚,现在又为什么走了呢”无禅背着书箱,问身后的望忧大师,“你还小,大了就懂了”忘忧大师摸了摸小和尚的光头,“也不知道叶大哥怎么样了”
“他呀,应该挺好的吧
慕长安忽然睁开了眼睛,身旁的妻子正面朝着自己睡得正香,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映着她的脸庞格外温柔,慕长安笑了笑,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轻声说道:“咱们要出远门啦”。
走出房门,“叶兄,魂官魄官,你选哪一个”白衣少年郎擦拭射那柄玄风剑,抬步走出了小院。
屋内的女子睡得很熟,突然,她笑了一下,她梦见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那是她和慕长安的儿子——慕君安
姑苏城外,清水湾边,一袭紫衣随风飘扬,
“玥卿小姐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一个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响起。
两个人落在了女子的面前。
一个器宇轩昂,面带微笑,白衣飞扬,一身翩翩公子的风流气。
另一个则耷拉着肩膀,面无表情,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魂官飞离,魄官飞盏,你们来的也太晚了。”玥卿不满地说道。
飞离笑道:“不早不晚,时机正好。只看小姐有没有做到我们要做的事?”
“此刻叶鼎之应该入城去了,易文君会留在草庐中照顾孩子,魄官此时前去正好。”玥卿说道,“至于魂官,和易文君曾经交过手,不便现身,便拜托魄官了。”
“等我消息。”魂官飞盏转身离去。
“这位姑娘,你是在说我吗”白衣郎君出现在清水河畔。“叶鼎之”飞离看着面前少年,终于没有跟上。
草庐之中,易文君抱着怀里的慕君安,轻轻摇晃着。
“谁在外面”易文君退到床边,右手中已多了一柄长剑。
“我叫李飞盏,洛副都统让我来找你,说老宗主已经病重,恐怕撑不了多久了,问易姑娘要不要回去一次,看他最后一眼。洛副都统那边会安排好一切,易姑娘会悄悄地入城,也会悄悄地离开。
“天外天魂官,还认识洛副都统?”清朗的声音响起,少年持剑挡住了房门,“你是谁”飞盏大惊,易文君终于不再犹豫,举起了手中长剑,与少年并肩而立。
清水河边,草木萧条,叶鼎之与飞离已经交手了很久没有分出胜负“魂官怎么还不回来”紫衣女子眉头紧锁。
叶鼎之用出了魔仙剑,飞离也祭出了虚念功。
片刻之后,飞离的身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浑身都是鲜血,可却面带笑容:“畅快,畅快!”
玥卿落在了他的身边,伸手探了一下他的脉搏,才略微放下了心:“还好,只断了几根经脉。随便乱用虚念功,你的胆子可真大。以你的体魄,随时可能经脉尽断而亡。”
“好不容易偷偷练了些,总要用一次才尽兴。”飞离笑道。
“方才我的魔仙剑已经用到了第八重,而你的虚念功却只出了三重。你能和我过招不落下风,很厉害。”叶鼎之淡淡地说道。
“各位,请回吧!”一袭蓝衣,一袭白衣,出现在山巅之上,少年剑刃下淌落一滴鲜血,脸色铁青的魂官飞盏由远及近,好像受了暗伤:“走!”
“百里东君怎么还不来”蓝衣公子收了剑,逗了逗易文君怀中的孩子。“百里……东君?”慕君安好奇的看着蓝衣公子。“是你父亲的好兄弟”叶鼎之走了过来。
关道上,邋遢书生赶着马车,马车内有一青衣公子喝了一口酒,看着姑苏城的方向:“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