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只小红鸟

“所以，要跟我一起回家吗？我家跟韦恩叔叔家正好顺路。”

走出校门，女孩儿在一辆嫩绿色的超跑边站定着说。

他们同时在心里想道，“完全不顺路。”

“好啊。”提姆破天荒地再次遵从本能想法，就看到女孩儿促狭地笑着打开车门做出里面请的手势，而他自己，嗯，直接坐了进去。

“淑女风度可不是这样用的，小主人。”

苍老的女声出现的一瞬间克洛伊就砰地关上了车门，但显然车门车窗都无法阻止在里边儿听墙角的罗宾。

“下午好，芙蕾第太太，”克洛伊冲来人露出撒娇般的笑容，“这是我朋友，一会儿麻烦您先直接开到韦恩庄园好吗？”

“当然，我的小主人，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提姆只听到了简单的对话，但他确定主仆两人正在疯狂地用眼神交流些什么。以及，果然不顺路。

克洛伊抬手敲敲车窗，“劳烦先生为我开一下车门？”

提姆跨了小半步打开门，在女孩儿坐下就一动不动后又凑过去关上车门，瞥到她似乎很开心，邀功似地问驾驶员女士，“现在呢，真正的淑女风度，对吗，弗莱？”

年长的女人纵容地笑，“最亲爱的小姐，你知道我的意思。”

女孩儿轻哼了一声，转头为提姆介绍着今天的驾驶员女士。

“这是芙蕾第太太，我的家人，以及，考克斯老宅真正的主人。”

“您可以和小姐一样叫我弗莱，德雷克小少爷，”芙蕾第顿了顿，“按小姐的理解方式，您的管家先生也可以被称作韦恩庄园真正的主人。”

事实上阿福的确站在蝙蝠家食物链顶端，不过也没必要申明这一点。

“午安，弗莱女士，很荣幸搭乘您的便车。”提姆回应道。

芙蕾第太太微微点头，继续专心驾驶。

提姆注意到上车时勉强坐直的克洛伊在汽车驶出学校百米后瞬间变成软软的无脊椎动物，放松地瘫着，好像旁边不存在他这个人。

他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愉快，或许是女孩儿意外的好相处，或许是女孩儿对他毫无警惕的举动。

“提姆？你不躺会儿吗，反正枕头还在你手里。”

他下意识地以芙蕾第太太的速度和目前距离计算出7分钟内能到庄园，正常情况下这时候睡觉再醒来会更困。

正常情况下。

他在实验室睡着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但效果意外的好。

他疑心这女孩儿的语言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提姆从座椅后上方抽出一个毛绒绒的东西——他原以为也是枕头，事实上是长条状的finn玩偶——克洛伊配合地半起身，方便他把靠垫塞进她后背与座位的空隙间。

“谢谢，还有，探险时光？”提姆一边把怀里的抱枕塞进他自己身后一边试探着问，顺便祈祷这不是女孩儿随手买的玩偶，否则会很尴尬。

“是的，是finn，你再往后摸摸说不定能抓到depper，我喜欢这些可爱的小男孩儿们。”克洛伊答道。

爱好添上动画片，生日宴会送动画片相关可能会比口红裙子更得她欢心，当然还是比不上送一个妆容精致裙子也合适的漂亮女孩——资料里写着这人收了不少她叔父或者其他抱着目的结交人士带来的女伴提姆的大脑缓缓运作着，眼睛却看到克洛伊变戏法似的掏出两盒酸奶，哦，估计是趁他回头拿玩偶的时候从副驾驶后面的小袋子里拿的，递给他一盒。

“草莓桑椹，我最喜欢的口味。”克洛伊挑眉，重音落在最喜欢上，像是恶意挑衅。

说真的，联系之前到现在女孩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他开始感到心惊了，她的语言和行为几乎都与他的想法或即将出现的想法有关。他暗暗地为女孩打上“疑似拥有心灵操控/心灵感应的变种人”的记号——

“我不会读心术。”克洛伊噗地笑了。

提姆：！

克洛伊内心几乎要被哈哈哈刷屏，她就知道逗小男孩儿是最！有！趣！的！——完全忽视了提姆甚至比她要大一岁。

“是真的，只是因为你刚才的表情很困惑又像是在思考什么，虽然你待机状态也像是在思考，但这两种情况在我看来不一样，不不不，不是你走神或者思考很明显，你很好，真的——至少别人看不出来，你可以，理解为我是个优秀的侦探？”

克洛伊努力解释着，在脑海里检索着有没有什么实例可供她使用，“我记得我和体操队的伊莱莎聊天的时候你就是刚刚那种状态——你不会以为你用奇妙的眼神注视着两个漂亮姑娘，而她们自己感觉不到吧？”

提姆微妙地一僵。

“第一次被你这么看着我理解为你垂涎本人或者其他姑娘的美貌，可问题是我们各自分开时你又不怎么注意了，”克洛伊顿了顿，嘴角挑起一个戏谑的弧度，“最明显的一次，我在三楼楼梯间跟可爱的小学妹贴面吻，你恰好经过，我简直能从你的眼神里感觉到惊恐。”

“脑子和外貌都有的韦恩家人，在学校应该是所谓的抢手货，可你不仅没有出什么风头，反而没有太多存在感。你把自己当成了观察者，置身事外，理智地分析着必要时每个人可利用的点——这是我刚得出的结论。因为我猜测你＇冷静＇地观察鄙人对美女的喜爱和询问玩偶是否为动画片周边时在思考相似的东西，再结合听到＇最喜欢＇这个单词时松动的表情，你是在记录我所有可能的喜好备用，顺便延伸着分析性格？”

克洛伊想了想觉得应该没有要说明的了，“最后，所谓的读心和我为什么知道你想睡觉就很好理解了吧？”

完全不。

听着自家小姐用连珠炮般的发言把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压得说不出话，弗莱女士丢给克洛伊一个‘慢慢说，好好讲清楚’的眼神。

克洛伊准确地收到弗莱传达的信息，还了个让她安心的眨眼。

“我明白了。”提姆说。

他有些懊恼，自己的侦查和反侦察能力都不够，还增加了观察对象的戒备，所以——

“所以你没有经过我允许偷偷分析我，我也没有经过你允许就一通反分析，咱俩扯平了，”女孩儿偏头看着他的眼睛，伸出手，“还是朋友？”

“还是朋友。”提姆反握住女孩的手，上下晃了晃。

克洛伊在心里雀跃地对自己说干的真不错，第一次成功拐到可爱的男孩儿。

不是漂亮姑娘不好，而是姑娘她通常都是宠着或者稍微逗弄一下，男孩子就不一样了，皮实又耐玩儿。

提姆则想着要不要向b汇报一下克洛伊这种观察力惊人的存在，但她的身体素质构不成威胁，而且哥谭最近又声名鹊起一个代号红头罩的超级罪犯，嗯，使用着小丑曾用代号，或许是条线索，目前不确定他想干什么，但他的某些行为对夜巡有间接干扰作用

车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