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文院听课
“伍信蒙,注意你的身份,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你与那些反叛文人还有何区别?”柳士平面色微变,怒斥一声,道。伍信蒙的这番话语,容不得他不在乎。后者毕竟是一位六品进士!而柳士平也知道,此次前去刁难徐小岳的乃是柳子晨与柳子云,毁他们文宫?这就是在与他柳士平作对!两位文院院长僵持间,整个小院中的气氛变得极其压抑,就连一旁的树枝都不由微微弯下一些。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柳……柳院长,不好了!”柳士平眉头微微一皱,冷冷的扫了伍信蒙一眼:“进来说。”外面的文人得到回应,这才走了进来,是一位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正是之前与柳子云等人一起的文人之一。“这是文院,你身为文人,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柳士平冷哼一声,问道。那位青年面色羞愧,不敢反驳。“说吧,何事?”柳士平端起茶杯,轻泯一口,气定神闲。在其嘴角挑起一抹笑意,心中暗道,这小子倒是挺会装模作样的,如此慌张的神色,到时候更能表露出来,将徐小岳赶出去,只是规矩使然,并非柳氏一脉所愿。面对两位院长的注视,那个青年也不敢犹豫,低声道:“柳……柳公子的文宫破裂了!”“嗯?”柳士平手掌一顿,有些不可置信的沉声道:“你再说一遍。”“柳公子文宫受损了,才气溃散,恐怕是文宫破裂了。”那位文人也不敢隐瞒,当即又重复了一遍。柳士平手掌一颤,茶杯中的茶水溢出,落在其手掌上,他却浑然不觉。“你说清楚,哪位柳公子?”柳士平尽量维持院长的形象,声音依旧平稳。仅仅是如此心态,足以让人钦佩!“柳元杰文宫被毁!”青年文人低声回道。柳士平眉头微皱,不过并未有什么神色变化。柳元杰不过就是个普通儒者罢了,对于庞大的柳家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若不是他也姓柳,柳家甚至都懒得将其招揽至麾下。不过,那个青年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令得柳士平面色猛然一沉。“柳……柳子云和柳子晨公子的文宫受损!”“嗯?”原本面色严肃的伍信蒙,听到这话,不由微微一愣。他之前就是因为听到了柳子云他们前去的消息,担心徐小岳被刁难,这才火急火燎的想要赶过去迎接徐小岳。但是,这才多久的功夫,自己不过就是传讯了而已。柳子云和柳子晨文宫受损?!“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如实说来?”伍信蒙沉喝一声,脸上却有着一抹难掩的笑意。一旁,柳士平已经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面色一片阴沉,目光也紧紧的注视着后者。“是这样的……”面对两位院长的注视,那个青年文人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当即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当听到柳元杰将
徐小岳说成“不仁”、“不义”之人时,伍信蒙冷哼一声,面色阴沉,在听到他居然用规矩来刁难徐小岳时,他更是手掌紧握,恨不得自己在当时赶过去,一掌给这个柳元杰拍得魂飞魄散。不过,在得知岑夫子及时赶到时,伍信蒙这才松了一口气。有着举人夫子出面,想来这些儒者境文人会收敛一些。不过,青年文人接下来的话,却令得伍信蒙愕然不已,哪怕是岑夫子亲自出面,柳家的青年文人,居然依旧死死的咬着徐小岳,不肯松嘴,仗着文院的规矩,竟然还要将徐小岳赶出文院!“这种可有可无的规矩,不过是为了限制一些夫子的私心罢了,居然被柳家之人,用在庙前秀才身上,柳院长,柳家的文人真是好大的威风!”伍信蒙冷哼一声,道。“继续说!”柳士平并未回应,面色不悦,他知道,如果事情真如这般,那三个柳家之人,怎么可能文宫受损?果不其然,青年文人口中的话语,话锋突变。“什么?儒者境?!你确定没看错?”伍信蒙眼瞳一缩,眸中有着一抹难掩的惊愕之色。秀考才结束一月之余,哪怕是徐小岳是庙前秀才,但是,他参加完童生考试也没多久啊?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成为童生、秀才,甚至已经踏入了儒者境?!这……这可能吗?“院长,我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谎言!”青年文人面容苦涩,道。“哈哈,以文心之力,书写‘仁义’,可谓是一举两得,既展露出了儒者境才有的纸上谈兵的本领,又证明了柳元杰的污蔑之举。”伍信蒙仰天大笑,眼泪都差点笑出来了:“污蔑庙前秀才文名,柳元杰此子,活该文宫被毁!”“至于柳子云和柳子晨两个蠢货,也是咎由自取,哼,若不是因为这话是柳元杰说的,他们两个也不止是文宫破损这般轻松!”“伍信蒙!”不过,伍信蒙似乎忘了,柳子云两人的亲爷爷就在自己面前,随着柳士平的咆哮声,伍信蒙面色一变,旋即一溜烟的跑出了院子,又忍不住大笑出声。“两个蠢货!”柳士平面色愤怒,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平静一些,但还是忍不住怒斥道:“老夫已经提醒过他们了,还自己出面,真是愚蠢,不可救药!”早在秀考之时,柳士平已经感觉到了庙前秀才被圣贤庇佑,身为五品翰林的他,当时只是动了一点小心思,其文宫就有些动摇。经过那事之后,柳士平再也不敢公然露出恶意,甚至还亲自告诫过柳子云和柳子晨,让他们注意,不得出面去陷害徐小岳。然而,柳士平显然没想到,柳子云这两个蠢货,居然没有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依旧跑出去针对徐小岳了!而结果也不出所料,两人文宫受损!“还不去将这两个蠢货带过来?”柳士平手掌都气得有些发颤,但是,两个孙儿乃是柳家年轻一辈中的
文人翘楚,他无法坐视不理。闻言,那位青年文人连忙告退。而另外一边,徐小岳已经随着岑夫子来到了一间偏院中。这里的课室并不大,不过,因为只摆放着二十张桌椅,依旧显得有些空旷。徐小岳的到来,令得岑夫子麾下的十余位儒者们兴奋不已,而亲眼目睹柳元杰文宫被毁,柳子云两人文宫受损,他们更是深感痛快。对此,徐小岳倒是没有太多的感觉,自己的此举,只是为了自保,柳子云他们文宫受损,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而在岑夫子准备讲课之际,身为副院长的伍信蒙竟然跑了过来,直接将岑夫子丢到一旁的凳子上,亲自为徐小岳等学子们讲解了一堂《经义》。身为六品进士的伍信蒙,对于《经义》的理解,远非儒者境的学子们所能比拟。一堂课下来,一众学子们只觉得回味无穷,大获受益。徐小岳也沉浸在伍信蒙所讲的见解之中,深感这一趟文院之行值得了。可惜的是,因为下午才来文院,讲课的时间不多。随着岑夫子一堂课下来,天色已经不早。徐小岳只能恋恋不舍的告别,只能等明日再来,带着小跟班姜晴儿与李陌庭快步离去。而向丹丘也深知徐小岳并不喜好酒宴,见他一副若有所思,依旧沉浸在对《经义》见解中的模样,也没有去邀请其共进晚宴。而在走出文院后,徐小岳这才发现,外面有着许多文人驻足。.见到徐小岳出来,他们纷纷作揖行礼,并且表示,若是徐小岳愿意,随时可以去他们府上,家主会亲自为其解惑授业。看样子是文院中的消息不胫而走,那些消息灵通的大户望族们,已经知晓了文院中所发生的事情。当时有着那么多文人在场,这种消息,哪怕柳士平也难以封锁,这些大户望族们知晓也并不奇怪。不过,徐小岳并未答应他们,而是面带笑意的一一回礼婉拒。大户望族中,的确有一些高文位之人坐镇,不过,相比起来这种开小灶,徐小岳更习惯文院中的氛围。而且,伍信蒙当时也对自己亲口许诺了,日后有任何不解,可以随时去找他这位进士副院长解惑。身为副院长的伍信蒙,对于儒道一途的了解,肯定不会弱于那些大户望族,而且,只要徐小岳愿意,身处在文院中,也不用担心被牵扯进哪方势力。马车上,李陌庭依旧坐在前面,车厢中就剩徐小岳与姜晴儿。“晴儿,你家公子表现得怎么样?没让你失望吧?”望着偷偷看了自己一眼,立刻就低下脑袋的靓影,徐小岳想起了当时姜晴儿很是担忧的模样,当即打趣道。姜晴儿没有回话,只是木讷的抱着文房四宝,她深知自己的地位。“以后对我有信心一点,我可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我想去哪,我自己说了算,可轮不到那些宵小来指手画脚。”徐小岳摇了摇头,随后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虽然光线不好,但是身为儒者境的他目光如炬,能够清晰的看清书中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