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舞会就算是粥多僧少,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老道欲言又止。
见道士一脸踌躇,张才心底诧异,寻思他这便宜师傅向来是有话直言,丝毫不顾天机不可泄露这老祖宗立下的规矩,难有此时光景。
张才按捺不住好奇,开口问到:“怎么了?是我的哪根筋骨不对了?还是因为昨晚喝了没煮沸的山泉水,要变异了?”
“无事。”道士神色一敛,闭目叹道,“你该醒了。”
“什么?我怎么睡得着的……”张才看见道士紧接着又开口说了些什么,可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已然没有余力再去辨别道士的含混不清的言语,直挺挺地栽到在地。
无名山头,雷声轰鸣。
通景元年,夏,祖皇东巡,祀于大泽,立碑颂德,求仙无果,归,异兆现,遇天师。
……
“都是学分啊!”常金阳大声嚷嚷道,痛苦地揉了揉头,他刚才用桌板亲切的问候了自己的脑门。
“谁叫你在那节课中途跑了。”李浩在旁边翘起椅子,幸灾乐祸道。
“我哪知道还要点名啊,我可是约了球的。”常金阳有些抓狂,他从来都是临近期末再努力的那一批人,一直靠着平时分全勤堪堪站在及格的边缘。
“第二节上课的时候人直接少了一半。”张才抬起头,略带嘲讽地瞥了常金阳一眼,继续埋头写写画画,“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又不是瞎了。”
“我不管。”常金阳无力地趴在书桌上,喃喃自语着,“也不知道今年期末考的难不难。”
“没救了,等死吧。”李浩无情地宣判了死刑。
常金阳摇头叹气,这时才注意到一直低着头的张才,拍了拍张才的肩膀,“不愧是老张,这么快就想好了对策,写完了记得给我一份。”
“什,什么。”张才被吓了一跳,有些慌张地随手扯了一本书把桌上那张纸盖上,感受着这本名为物理学实为泡面神器的厚重感,松了口气,回头反问道:“写什么?墓志铭?”
“至于吗?”常金阳满脸不屑,手搭在张才肩上,“当然是武林秘籍了啊。”
“武林秘籍?”李浩挑了挑眉,来了兴趣,“辟邪剑法还是葵花神功?牛啊,老张,这种绝学出世都伴随着江湖上的血雨腥风,你居然能把它们搞到手。”
“笑话,要是有那种好东西,我还会不管你们几个兄弟?”张才嘿然笑道,让手还放在他肩上的常金阳有些不寒而栗。
“这些对我太难了,小的要那种可以言传的武林秘籍。”常金阳腆着脸笑。
“小抄啊?”张才反应过来,手指着自己问道,“你看我像那种人吗?”尤其是他已经身负几门挂科记录。
“不像吗?”常金阳摸了摸脸,仔细端详着。
“孙少?”张才还在想如何让常金阳死了这条心时,常金阳松开了手,扭头看着悄无声息进来的某人。
“被哪个妖女伤了元气?”常金阳讶异道,“这厮了不得啊,孙少,以往可只有你伤人的份。”
张才这才注意到孙帆一副失了魂的模样,脚步蹒跚,目光无神,摇摇晃晃的挪动着身躯。
要知道孙帆之所以被冠名为孙少,平日作风即使不能算衣冠楚楚也能称为人模狗样,就连皮鞋上沾灰都难得一见,更别说现今失魂落魄的情形。
孙帆深吸几口气,坐在床上,虽然双腿不可自抑地抖动,但不妨碍他叙述刚才的遭遇。
“我撞鬼了,不是,是别人撞鬼了,不对,我好像也撞了。”孙帆好像完全忘记了平日里的作风,语无伦次地描述着。
张才张开嘴本想开个玩笑,突然注意到李浩的脸色不知何时变得惨白,又把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愣在原地看着常金阳拍着孙帆的背让他慢点。
今早,孙帆约人一起去看电影,不过在约定地点等了一会儿后,就想着走人了。
因为他在漫无目的的原地转圈时看见了前任,而且不是好聚好散的前任,正确的地点撞见了错误的人。
“这也能叫撞鬼?”张才翻了个白眼,认为这是孙帆在变相取笑他这种现任都没有的闲人。
“听我说完。”孙帆也缓过劲来,整理了凌乱的思路,接着回忆。
他正要掩面而走,就听见后面有熟人热情地给他打招呼:“孙少,孙少,等人呢?”就像在桃园结义时收费的桃园老板那样喜悦。
即使是天要亡他,他也笃信他命由他不由天,孙帆改走为跑,也不管身后激动的叫喊。
“哦。”张才面无表情,想了想说,“要是不想我们在外面叫你的话,给够封口费就行。”
“你以为我信你,封口费给了也不济事。上次出卖我的不就是你吗?”
“什么出卖,商人重利,价高者得嘛。”张才理所当然道。
“我还没说完呢,我其实也不怕她,就算她来宿舍楼下堵我也没用。最多麻烦了些……”孙帆皱眉思索着,摇了摇头,语气松缓了许多,“也许是我看错了。”
“知道了,知道了,要是堵门会记得给你打电话的。”常金阳挤了挤眼,“封口费也不贵……”
“又去学?”张才看见李浩背上包,已经走到了门口。
李浩回过头笑了笑,斗大的汗珠怎么也擦不干净。
“等等我,我也去。”张才喊了一声,也不管李浩答不答应,直接开始收拾东西。
“你也去?”常金阳着急道,对着张才瞪着眼“不是说好统一战线吗?”
“我不学习我干嘛啊?”张才一边拣书一边理直气壮道。
“那我也……”常金阳支支吾吾着,声音逐渐减弱。他实在不愿抛却自己每日短暂的前锋时光。
“不去哪来这么多话。”张才收拾完东西,就要跟着李浩出门了。
他路过孙帆时,孙帆正盘坐在床上玩着手机。
“别去。”
张才好像没有听见这疑似自言自语的两字,也有可能是语气太稀疏以至于淹没在风声中,总之他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