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探班
“真的不去吼？”
“你彩排我去干嘛，明天正式开始我再去。”
秦慕楚头摇得很坚决。
周秸伦见劝不动，也就上了来接他的车，从车窗里探出头：
“走了吼，可惜你不能听到我即将飞上太空的歌曲首唱，不过没关系啦，你以后可以跟同学炫耀秸伦是你爸爸……may姐，快跑！”
“逆子！”
秦慕楚把树枝扔到一边，看着疾驰而去的商务车，骂了一句便转身向院子里走去。
周秸伦说他的歌飞上太空不是吹牛，而是真的。
上面已经决定将秸伦为奥运创作的歌曲《千山万水》伴着“神舟七号”一起发射太空，在太空里循环播放。
给这小子嘚瑟坏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要上天了。
但秦慕楚还是有些羡慕的。
作品上天啊。
这是多大的荣誉。
……
送走了周秸伦，秦慕楚又进入宅男模式。
电脑打开，就开始看动漫。
之前忙着拍MV，《哆啦a梦》看到剧场版就停了下来，现在正好续上。
现在看的是《大雄的宇宙开拓史》，1981年上映的，据说《星际穿越》就有很多是借鉴这片子的。
脑洞确实很大，秦慕楚现在看仍然为里面的奇思妙想所惊叹，很难想象这是上个世纪的动画。
正看着，手机响起。
秦慕楚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杨蜜。
这个点没拍戏，打电话过来，他已经猜到了是什么情况：
“怎么了，今天又没你的戏？”
果然，电话那头传来杨蜜埋怨中还带着愤愤的声音：
“可不嘛，原来说好的优先把我的戏拍完，可都三天了，还没有我的戏。我去问就说很快就拍了，这分明就是在拖着我！”
杨蜜之所以那么早去剧组，除了表示重视外，也因为她和李少虹说好了先拍她的戏。
她演得是个小配角，丫鬟里的晴雯，是“金陵十二钗又副册”之首。
什么叫又副册……
嗯，“金陵十二钗”就是《红楼梦》中十二位出彩的女性角色，有正册、副册、又副册之分。
一共36位女性。
又副册之首，可以认为是女25。
都女25了，戏份自然不多。
许多戏都是跟在贾宝玉身后露个脸，当背景板，真正以她为主的戏份少之又少。
把所有有她镜头的戏份加起来，最多半个月就能拍完。
李少虹也是这么答应的。
但很显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李少虹没有兑现诺言，杨蜜去了怀柔好几天都没拍着戏。
“那你明天又要回来参加活动，不是又拍不到戏了？“秦慕楚问道。
明天就是奥运倒计时100天的活动，到时候所有《燕京欢迎你》的演唱者都要在首都博物馆现场合唱。
想到这儿，秦慕楚忍不住吐槽道：
“所以你非要急着去剧组干嘛？到那儿也什么都没做，白跑一趟。”
“我乐意！我乐意！”
听着杨蜜气急的声音，秦慕楚露出笑容。
也不再刺激杨蜜，想了想道：
“要不我现在去你那儿？”
“……”
沉默两秒，电话里传出了杨蜜有些羞脑的声音：
“哎呀，我都要烦死了，和你说正事，你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秦慕楚不懂杨蜜为什么是这个反应，有些摸不着头脑：
“探班啊，正好你现在不拍戏有时间，顺便还能明天带你回来参加活动。”
“哼！”
杨蜜冷哼一声，对秦慕楚的说辞一个字都不信：
“说得跟真的一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肮脏的脑袋里都在想什么，色鬼！”
色鬼？
这是哪跟哪儿……等等。
秦慕楚突然明白了。
探班有惊喜！
嘿嘿。
他可以发誓刚刚真没想到这一茬儿，但现在杨蜜一提，他思路瞬间打开了，思绪也不受控制了。
“不许你来探班，我明天自己回去！你要是来，我就报警抓流氓！让你到看守所里去，那里面没准也有惊喜，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这妞儿突然笑了起来。
而且还笑得很开心。
秦慕楚脸一黑。
看守所里的惊喜？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菊花一紧。
暗暗咬牙。
笑吧，今天这班我是探定了。
不过杨蜜既然拒绝，那眼下不能打草惊蛇，得先转移注意力。
于是问道：
“要是一直没拍你的戏，那你后面档期会冲突吗？”
听到秦慕楚的问题，杨蜜也不笑了：
“《仙剑三》下个月就开机了，如果到时候我在《红楼梦》这边还没拍完，那就只能轧戏了！”
《仙剑三》可不是在怀柔影视城拍，而是在横店拍。
轧戏就得往返奔波与两座城市，疲惫是一方面，再说一心二用，肯定会影响演戏质量。
而且轧戏也会对她的名声产生不好的影响，导演基本都不喜欢轧戏的演员。
“后天吧，活动结束回来，要是还没有我的戏，我就去问虹姐。”杨蜜咬牙道。
之前她都是去问剧组副导演什么时候有她的戏，态度也很客气，没有催促的意思。
但要是一个星期都没有戏拍，她只能去找李少虹，给出一个具体时间。
毕竟再不拍时间是真的来不及了。
……
杨蜜刚挂断和秦慕楚的电话，房间门就被敲响。
起身打开门，是她的助理小迪，来提醒她该去片场了。
收拾了一下走出房间，恰好此时隔壁房间的门打开，走出一个女生。
看到杨蜜的瞬间立刻绽放笑容：
“蜜姐！”
杨蜜也露出笑容：
“吣儿。”
女生是《红楼梦》的主角之一，薛宝钗的扮演者——李吣。
两人之前在秦慕楚春晚节目上认识的，当时李吣还是个戏曲学生，那时候杨蜜就觉得这个女孩想要进娱乐圈。
只是没想到两年之后李吣竟然成了《红楼梦》的主角之一，而且还和她签了一家公司。
旧相识，又是一家公司的，两人在剧组关系天然亲近。
“蜜姐，你又是去片场吗？”
李吣看到小迪手里拿着的小马扎，就猜到了杨蜜的目的地。
“嗯，去学习学习。”
杨蜜笑容不变。
听杨蜜这么说，李吣感叹道：
“蜜姐，你可真敬业，没戏还天天去片场。”
“哪有，你不也是天天去片场吗？”杨蜜谦虚道。
她这几天去片场李吣也都在，而且也没有拍李吣的戏份。
“唉，不一样的，我是新人啊，又第一次拍戏，特别紧张，想去看看大家都是怎么演的。”
李吣愁容满面，一出道就是《红楼梦》这样的顶级资源，而且演得还是薛宝钗这种重要角色。
她虽然开心，但压力也很大。
之前一直都是学唱戏的，只在签约公司后，公司请了位老师教了她两个月怎么演戏。
心里是一点儿底都没有。
“没事，第一次拍戏都这样，你有戏曲底子，演这个角色不难的。”杨蜜鼓励道。
片场离酒店不远，三人也没坐车，边走边聊十来分钟就到了片场。
刚走进片场，就看见了她们没想到的一幕。
身为导演的李少虹脸色铁青地拍着道具桌子：
“人呢？今天拍他的戏你没有通知吗？这都几点了，人还没来？”
被问得是副导演，杨蜜之前就是问他什么时候能拍自己的戏。
此刻副导演低头哈腰的，被吓得不轻：
“李导，我通知了，他也说知道了。”
“那人呢？我问你人呢？所有人都在等他，人呢？”李少虹依旧暴躁。
“我打他电话一直打不通，去酒店也找不到他，前台说看见他出去了……”
副导演见李少虹脸色越来越看，明显不是想听自己解释的样子，连忙改口：
“您稍等，我一定联系上他。”
李少虹冷着脸没有说话。
副导演立刻心领神会，跑开想办法联系上演员。
他心里也在骂娘，一部电视剧导演只有一个，但副导演却可以有很多。
特别是像《红楼梦》这种大剧，演员多，事务杂，就需要更多副导演来帮助导演拍摄或者管理剧组。
他这个副导演就是负责联系演员，和他们确认导演安排他们今天要拍什么戏。
权利小到几乎没有。
不像选角副导演，还能潜规则一些小演员或者群演什么的。
这个活没什么油水不说，还累得要死，演员迟到了他还得被导演骂。
……
片场出了这么档子事儿，导演发这么大火，所有人都是噤若寒蝉。
杨蜜本来还想着跟李少虹打个招呼，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别上去触霉头。
拉了拉李吣，带着她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小角落就坐了下去。
“蜜姐，不知道这是谁迟到了，李导发这么大火，她拍戏经常发火吗？”李吣小声地问道。
李少虹的样子确实有些吓人，而且她主要担心自己到时候如果没演好，李少虹会不会也对她这么发这么大火。
杨蜜看出了李吣的担心，轻轻拍了拍她：
“没事的，演员基本都挨过导演的骂，不管骂了你什么，都别放在心上，导演也是脱口而出，骂完就忘了，下场戏你演好了她还会夸你。”
对于杨蜜传授的经验，李吣听得很认真，不断点头。
突然她好奇地问道：
“那蜜姐，秦导拍戏时也骂人吗？”
杨蜜一愣，没想到李吣会问这个。
看着李吣好奇的大眼睛，杨蜜戳了戳她的头：
“小丫头这么八卦。”
李吣捂着头，搂着杨蜜，撒娇道：
“蜜姐，你就说嘛，我对明星私下里什么样可好奇了。
去年跟秦导排节目，他也没怎么说话，都是跟钱老师交流，然后让钱老师告诉我们怎么做。
我听人说秦导可严厉了，演员都感觉喘不过来气，是不是真的？”
“他拍戏是挺严厉的……嗯，也不算说严厉，应该是严格，但是说演员感觉喘不过来气，也太夸张了吧。”
秦慕楚拍戏时什么样杨蜜最有发言权，因为她跟秦慕楚合作了两部戏——一个电影，一个短片。
是除了孙碧娟之外秦慕楚合作最多的女演员。
秦慕楚虽然拍戏严格，但是既不骂人，也不打人……嗯，除了孙碧娟。
杨蜜觉得在跟他合作过的导演里秦慕楚脾气算是最好的了。
“你听谁说的？”
杨蜜问李吣，暗自握了握拳头。
蜜姐倒是要看看谁敢造我男朋友的谣，有机会让你尝尝蜜姐的格斗技！
“就是杨羊啊，之前公司请老师教我们演戏的时候他也在，跟我说的，他跟秦导合作过《星你》，说当时秦导一看他，他就感觉呼吸困难。”
李吣毫不犹豫地把队友给卖了。
杨羊？
杨蜜磨了磨牙。
杨洋也是他们公司的艺人，而且同样出演了《红楼梦》，演成年后的贾宝玉。
也就是戏里晴雯的主子。
不过那是戏里，戏外杨羊在剧组开机第一天就“蜜姐、蜜姐”地讨好，殷勤地不得了。
你小子摊上事了。
杨蜜眯了眯眼：
“今天有他的戏没？”
“好像有吧，我发个信息问问。”李吣拿出手机。
“嗯，把他骗……叫过来。”
两人正聊着，只见刚刚跑走去找演员的副导演又跑了回来。
五月天气也不热，但他满头大汗的。
正在发信息的李吣手也停下了，看了眼杨蜜，然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悄悄往片场走去。
……
“在医院？出什么事了？”
李少虹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
副导演喘着粗气，脸上的汗水都来不及擦：
“来得半路上被于彤骑自行车给撞了……”
“被于彤给撞了？”
李少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想到那孩子整天在片场乱疯，这种事发生倒也不奇怪。
但幼年贾宝玉把成年贾宝玉给撞了这叫什么事？
心里恨得都想把于彤拎过来给打一顿，但眼下显然不是考虑这个点时候，立刻问道：
“撞得严重吗？”
“还好，只是脚扭了，医生说休息个一星期就没事了。”
李少虹这才松了口气，没什么事就好。
她这部戏已经换过太多角色了，而且很多角色都是进组了才换的演员，外界本就议论纷纷，要是演员再出事，那可真是完蛋了。
但她还是有些生气：
“等于彤回来告诉他，以后老老实实的，再敢在片场疯就把他角色换了！让他经纪人看好他！”
“哎，知道了，我马上找他的经纪人说。”
副导演连忙答应。
“算了，你先去通知其他演员，我们先拍下一场，杨羊的戏等他恢复了再拍。”李少虹叹了口气。
“哎，好。”
副导演又急匆匆地去化妆室通知演员。
一直在偷听的杨蜜却是眼睛一瞪。
前面她都是当八卦来听，还挺有意思的。
但听到是杨羊被撞了，她的心情就不太美丽了。
倒不是和杨羊关系多好。
只是她的戏份很多都是和杨羊一起的，如果杨羊拍不了，她的许多戏也拍不了。
同样在偷听八卦的李吣听说杨羊被撞了，正准备打电话问问他情况，两人关系还不错，想着要不要去看看他，反正今天也没戏。
突然发现自己旁边的杨蜜走开了，而且去往的方向似乎是……李导那儿？
“哎，蜜姐，蜜姐。”
她压制着声音呼喊，但杨蜜就跟没听到一样头也不回。
“李导。”
杨蜜走到李少虹旁边，笑着打了个招呼。
“哦，蜜蜜啊。”
李少虹正在喝水，看到杨蜜来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她对这个自己一手挖掘的女孩感情很复杂。
16岁就签约了荣幸达，也算是公司老人了，这两年也开始有了名气，只是可惜并不是公司捧红的。
最主要火了以后还不打算跟公司续约。
这令李少虹很恼火。
可也没什么办法，杨蜜现在的背景自己压根奈何不了她。
“对了，你刚刚听到没有，杨羊被于彤那孩子撞了，你的戏份恐怕得延后拍了……”李少虹说道。
“没事。”杨蜜笑着道。
顿了顿，她又有些担忧：
“只是唐仁那边5月25号就得拍定妆照，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
“5月25号？那来得及，没事，等杨羊好了我集中先把你的戏份拍了就行真要是来不及，到时候我跟那边说，你迟几天再去。”
李少虹示意杨蜜放心，但杨蜜可不会再信这种话，有些迟疑：
“但是奥运主题曲那边后面说不定又有活动，我怕时间冲突啊。”
“活动不是在明天吗？”
李少虹看着杨蜜，有些怀疑。
荣信达里除了杨蜜，陈琨也参加演唱了。
“是在明天，但是我听说五月下旬可能还会有其他活动……我怕到时候会影响拍摄。”
杨蜜坦然地和李少虹对视没有丝毫胆怯。
“没听陈琨说啊，你是……”
话语戛然而止，李少虹知道杨蜜说听谁说的了。
想了想，她说道：
“那这样，你现在去化妆，下午拍你跟其他人的戏份，然后你明天参加完活动回来继续拍，等杨羊好了，再拍你跟他的戏，尽量赶在活动前拍完。”
杨蜜内心一喜。
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装出感激的样子：
“谢谢虹姐。”
李少虹拍拍杨蜜的手，笑道：
“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什么谢不谢，快去化妆吧。”
“嗯。”
杨蜜很感动的样子，转身离开。
李少虹看着杨蜜的背影，眯了眯眼。
这几天不给杨蜜安排拍戏，她是故意的，后面拍杨蜜的戏也会故意放慢进度，比如隔一天安排一场。
就是想让杨蜜不能准时报道《仙剑三》剧组，迟个一星期左右到时候那边剧组肯定对杨蜜有意见。
杨蜜不想签约，她虽然奈何不了杨蜜，但可以使些小绊子。
但现在杨蜜拿奥运活动出来说事，她也就不敢这样了。
如果五月下旬真有活动，那杨蜜在红楼的戏份肯定是拍不完的，到时候她去《仙剑三》报道的时间可就不是晚个一星期，起码得半个多月。
她只是想让杨蜜不能准时报道《仙剑三》，可不是想让杨蜜违约。
违约了公司也得赔钱的。
而且也把人得罪死了。
……
李吣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杨蜜拍戏。
她也不知道杨蜜跟李少虹说了什么，回来时就跟她说要化妆拍戏了。
“蜜姐演得真好。”李吣喃喃。
不愧是成名的演员，演起来就感觉变了个人一样，几乎没有被“卡”过，进度飞快。
“嗯，是还可以，及格了。”
突然，她旁边响起个声音。
李吣眉头一皱。
及格？
演得这么好才叫及格？
我倒要看看谁这么能装……
“秦导？”
李吣瞪大眼睛，满眼不可思议。
张大嘴刚要说话，就看见秦慕楚把手指放在唇间：
“嘘，别影响拍戏。”
李吣立刻捂住嘴巴，但眼中的兴奋都要溢出来了。
压低着声音：
“秦导，你怎么会来这儿……”
顿了顿，她突然看向正在演戏的杨蜜，又快速回过头，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你是来看蜜姐的？”
秦慕楚看着这个有些眼熟的女孩，还来不及想是在哪见过她，就被她眼睛里八卦的光芒给闪到了。
“额，我正好在怀柔影视城有事，听说《红楼梦》在这儿拍，就来看看。”他撒了个慌。
但李吣表情明显不信，不过她也没有追问，而是给了一个“我懂的”眼神。
秦慕楚摸了摸鼻子，不管你懂不懂，反正问就是不承认。
“秦导，你还记得我吗？”李吣问道。
没等秦慕楚说话，她又说道：
“就是前年春晚，我和钱老师一起给您和曾离姐当伴舞，我是唱昆曲的。”
“哦，我想起来了，李……”
“李吣！”
秦慕楚点点头，当时并没有多关注这个女生，看现在这个样子，似乎是混娱乐圈了？
“你也是《红楼梦》的演员吗？”
“嗯嗯，在学校时李导来找演员，我侥幸被选中了。”李吣连连点头。
“哦……”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那边导演喊了一声：
“卡！过了！”
片场瞬间嘈杂起来。
（还有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