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雇主尚书令
近年镖局生意有所精益,曾经独立走镖或是运送货物的镖师与掮客为了能谋个好营生,不少人前来加入沈家镖局。沈家壮大,招人也需慎重,沈家主沈辉急于在沈锦华接手前将镖局内外事宜安排稳妥,对于新进镖局的镖师,都是委以较为简单的任务并由沈家自家兄弟一同护送以验证此人人心善恶,考验得当后方得用。
沈辉仔细斟酌考量,花在实际送镖的精力就不够了,已经开始呈现半退隐状态,主要处理镖局除送镖外的事情,把镖局生意的单子逐渐转移到了沈锦华身上。沈家大小姐性格豪爽,如今又有段琰笙帮忙,沈辉也算放心。攘外必先安内这句话在哪里都适用。
尚书令顾冲派人将他请到城中最气派的酒楼雅间,吩咐运送商品,沈辉答应了下来,至此开始入局。
尚书令朝一个小小的镖局动手,原因极有可能来源于他。
段琰笙攥紧了拳头,手背上的经脉受情绪影响鼓起于表面,虽说已经换了张面容于世,但还是有痕迹可循出他的过往。
没有点破说明他的身份,出了京都,隐姓埋名,人都有着难言之隐。季清和看了眼不设防陷入沉睡的沈锦华,放弃了继续试探。沈锦华对她有恩,堃岩城一事让她与玄风阁算计了沈家,对沈锦华不厚道,她在心中叹了口气:“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做?”
“去药谷。老谷主几乎在同时知晓沈家有难的事情,必然不会坐以待毙,我们看看能否找到办法。”这是已经设想好的解决方法,段琰笙不假思索地答道。
季清和不语,略微侧头看向外侧,两指放于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她听见有人从外面进来了!
外头的追兵开始分散搜寻,居然有一个人找到了这里。此人一身粗布短打打扮,腰间别着一柄砍柴用的镰刀,眼神却十分锐利。
他正往里探头探脑,纵然内心十分不乐意进这个潮湿阴冷的洞窟,但这种隐秘藏身之处非常有必要搜寻一番,此人刚走进便打了个寒战,正想回头招呼多几个兄弟过来。
恰逢褚无弈就在门口候着,没有等追兵反应过来就及时敲晕了他,用扇柄轻轻一敲,那人就轰隆一声倒在了地上,把暴露的风险提前遏制住了。
那人倒地的声响同样引起段琰笙的注意,像是一匹绷紧注意力时刻准备进攻的黑豹,平时掩藏起来的威慑力锋芒毕露。
“药谷离这较近,我们可以一同前往,如遇追兵,我来办。”季清和询问着段琰笙,此地不宜久留,一行人还是迅速离去为妙。
褚无弈特意咳嗽了一声再进来,云淡风轻地踱步:“有人发现这里了。”
段琰笙朝他凝视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即刻动身,去药谷。”
段琰笙轻轻地拍了拍沈锦华,在她耳边温柔地唤醒。沈锦华醒来时眼神中反射性地带了一点惊慌,已经奔波许多事日的她迅速恢复了清明,看着即在身边的与段琰笙之间默契不用多说,询问的话语还未说出口便信任地跟随预备动身。
四人一拍即合,打算先逃离这些人的追踪,再商议好如何前往药谷。
这些来找沈锦华他们的人极有可能还在山下留守,只是不知山下情形,人数多少,季清和担忧不好应对:“沈姑娘与段公子后我一步再走,我先去把山下的情况摸索下。”率先下山而去,将人料理干净。为了不惹人注目,她把剩余的几支发钗装进袖口,关键时刻发挥用场。
她一袭红衣翩跹,清雅的长发挽成温婉模样。在段琰笙的眼中,季清和这身打扮观之则与月白色那家伙关系匪浅;红衣配月白,真是刺眼,实在不和谐。
临走前,段琰笙叫住季清和:“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但求无愧,报恩而已。”她承认自己平日没有那么好心,但有关沈锦华一事上,报之以涌泉在危难,责无旁贷矣;一语双关,话语真挚。
褚无弈摇着扇扇着清风,怪异地看了眼季清和,察觉到段琰笙以更加怪异且不加掩饰的眼神审慎着看他时,心下觉得不对,不自在地跟上了朝下山方向行进的季清和:“二位慢走啊。”
三步作两步跟上季清和,褚无弈转头冲着季清和笑:“不是什么大事,别那么严肃,我陪你!”
季清和歪了歪头,顺着恒王殿下的态度谄媚地假笑:“确实不是什么大事,路见不平,仰仗公子拔刀相助了。”她清澈的眼眸在阳光下发亮,起初只是配合性的回应以及虚伪的假笑,连嘴角都是很没有诚意地似勾非勾;后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向褚无弈的眼神中出现了笑意,眼睛弯的像流淌银河、又似皎洁月光。
事出无常必有妖,友好相待已是无常,为的是暂时的合作出逃,以及此时不是料理了对方的好时机,双方相互製肘;现在演得过于真实,友好亲切得更是妖孽横行。褚无弈自认自己逢场作戏这快实在比不得,效仿起自家兄长对太师露出的笑来:“拿我当打手是吧。”
“辛苦辛苦,恒王殿下劳苦功高,清和只道是自愧不如。”季清和拿腔拿调地说,踢了踢路边的石头,石头滴溜溜地滚到了山下佯作休息的几人面前。
那几人打扮成农民庄户模样,却忽略了这本是座未经开垦的“野山”,周围还有旁人避之不及的平沛山山贼窝,果然,事出无常必有妖。
“二位可在山上见到过其他什么人?俺们乡里有两孩子在这附近走失了,二位可有遇到过他们?”起头的那人看着他们,眼前一亮,收敛住经过金戈铁马锤炼过后的浴血气场,十分向一位担忧孩子的长辈同乡。
季清和危难地皱了皱眉头,看着一旁的褚无弈,像是寻求安全感一样往他身边靠了靠,带着颤音说道:“你们是来找我和楚郎的吗?”
那汉子傻了眼:“什么?”
“我知晓,家中看不起楚郎身份,连他在乡里当先生的生路都不给他留下,这是活生生地要了他的命啊。”季清和深情款款,“可怜我楚郎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我随他而去,你们又这么穷追不舍!”
楚无弈低下头,不让那伙人看到他的神情,一直冲季清和使眼色,可怜那一双着急的桃花眼,眼珠子都快转翻天了,想表达的意思就是速战速决,要打就打。
季清和愣是没有看懂,随着自己的回忆以及情感波动,语气也变得愤恨和坚定:“阿爹阿娘以为,找了你们这些生人,我就会上当吗?楚郎,我们走!”
说完就拉着褚无弈的衣袖,往前方小跑起来。
突然,她脚下一软,被一块石头给生生绊倒,还好被褚无弈眼疾手快拉住。
季清和时不时警惕地看向身后的那班人,时而深情地看着褚无弈,除却时辰位置不对头,这活脱是一场才子佳人相逢戏。
那伙人本来还想看着这对小情人的热闹,领头的汉子手握拳头,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那几人立刻恢复成坐在山下休息的模样,牢不可破地守着。
“我们不是来找你们的,你们走吧。”领头汉子叹了口气,向二人摆摆手。
正当一伙人都将背面朝向季清和时,她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褚无弈,轻巧地和褚无弈保持了距离,挥了挥衣袖,把袖中发钗簪子尽数向追兵们的方向射去。
有几人没有反应过来,已经中招倒地。
领头的汉子敏捷地一转身,满是茧子的厚手掌一把抓过簪子,簪子直接在手中断成两节,他指挥几人向季清和攻去:“抓住他们两个!”
季清和求助似的看着褚无弈,又展现了月牙般的眼睛:“我已经解决了几人了,剩下的靠你了,楚郎。”最后一个字说完,她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嘴角,低声说道,“这些可是我斐凉的老兵了,恒王殿下应该不想有人在这里见到你吧。”
褚无弈冷笑了声,自然不会任由季清和拿捏,他从袖中掏出一柄袖剑递给季清和:“你恢复的差不多了?也别想置身事外。”
季清和笑着接过了袖剑,但又笑不出声了,灵活地与褚无弈避开了几人的袭击。
褚无弈一人对付几人,时刻关注季清和那边的状况,每当季清和把一个对手击倒后,又立刻让了一个对手给季清和,他依旧不慌不忙地与几人耗着。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二人不再手下留情藏拙,待沈锦华与段琰笙赶到时,追兵们全到在了地上。
“身手不错。”段琰笙夸了句。
褚无弈与季清和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兴致都不是很高的样子。
四人往前走时,褚无弈冷着一张脸,看着右手手腕处突然出现的一道黑线。
方才季清和接过袖剑时,右手手腕上,也有同样长短的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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