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陈谔与解缙与狗不得入内!
三人都是一愣,不明白这时候怎么会有圣旨突然下发。
停下干饭的活后,楚萧三人马不停蹄的跑去接旨,而后三人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吏部着陛下圣恩,依法状元楚萧应为翰林院修撰,官职从六品,月俸八石,着修撰楚萧即刻赴翰林院履职!”
原来是吏部选好了给他的官职,楚萧听完后连忙接旨。
一旁的吏部官员见李祺也在,更是连忙将他的圣旨也宣读了。
李祺的官职不错,国子监丞,兼王府良医正,都是正八品的位置,而且除了平日里要去国子监给皇子皇孙们上课外,还能去太医院跟随御医学习。
这正好符合他的理想,而于谦由于不是殿试前三甲,吏部自然没有给他安排官职。
可等楚萧两人接旨后,吏部官员又上前对于谦拱手道:“于相公,您的折子已经送到陛下那去了,另外本官出来前陛下特意交代了。”
“说是您虽然还无官职在身,但也先去翰林院候着,等陛下亲阅了您的互市之策后再决定给什么差事。”
说完,礼部官员交了差便准备回去,但上马前却意外瞥了一眼楚萧家门口挂着的一块木牌。
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一句话——陈谔与狗不得入内?
吏部官员懵了,这什么情况?
状元家太怪了,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送走了吏部官员,楚萧和李祺便准备进城履职。
还是没逃过去啊。
殿试结束后也不给放几天假,昨天刚回来就要去上任,皇家还真是把人往狠了使唤。
草草的洗漱一番后,三人便雇了辆马车准备进城。
这不行,赶明咱楚大官人自己也得买辆马车,还得雇三个赶大车的。
堂堂从六品的朝廷命官进城,家里竟然都没有自己的车架,这哪说得过去。
马车晃晃悠悠的进了城,楚萧特地让车夫从西城区过去,顺着长安街一路往东走。
翰林院在东长安街玉河北桥,和皇城只有一街之隔。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顺路带于谦去皇城门口看看在那埋着的陈谔。
毕竟,开导人也得弄得像回事似的。
车架很快到了皇城附近,临近城门口的时候三人就隐约听到了一阵哀嚎声。
皇城门口围满了人。
除了站在城门口的禁卫军外,远远的还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全都在朝着城门口地上露出的那颗脑袋指指点点,周围叫买的,叫卖的,好不热闹,俨然已经发展成了一条自带风景的产业链。
至于风景是啥,自然是依旧在哀嚎的陈谔。
活埋的见多了,这种只埋身子露出个脑袋来羞辱人的还从来没见过。
陈谔是没脸活人了。
埋在这已经一天一夜了,渴了就有宦官给喂水,饿了就有人给喂热粥。
困了有热茶,还有人陪着说话。
可就是不能把他放出来,皇帝这是要真的把他埋在这种上七天啊。
“看到了吧。”
路过城门口的时候楚萧挑开车窗看了一眼,随后转头对于谦道:“这就是我说的那种狂放不羁,自以为能替天下人请愿的蠢货。”
“蠢货往往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如果你以后还坚持昨天的那种行事风格,城门口也早晚有你一个坑位。”
“你要是也想在这种上几天那你就继续,到时候我就负责站旁边卖票也是个消遣。”
于谦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从他略微跳动的眼睑来看楚萧还是看出了他内心的慌乱。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任谁要是被埋在城门口,被来往的行人当奇观一样参观都活不了。
没看见么,城门口都发展出商业链了。
“吏部给你们分配了官职,其他进士也都要陆续等待空缺出来好走马上任。”
“你现在当了官,要考虑的是如何为我大明添砖加瓦,而不是来戏弄我这一介草民。”
于谦不想被种在城门口,也不想理会楚萧的话茬,所以干脆找了个话题服软。
闻言,楚萧看出了于谦虽然话茬还是很硬,但他的心态也已经从丧母的悲痛中缓解了过来。
这时,一旁的李祺见气氛缓和过来,也加入了话题。
“其实陈谔只是太过耿直,其余的还好,否则陛下也不会让他跟随解阁老。”
谁?
让陈谔去跟随解缙?
闻言,楚萧立刻用满脸惊讶的眼神看向李祺,急切的询问道:“你是说陛下让陈谔去跟着解缙?你听谁说的?”
开玩笑,这还得了。
可听到楚萧的询问,李祺却满脸认真道:“今日一早就听说了,说是陛下念陈谔也算尊师重道,敢于冒死谏言,就让他跟着解阁老先某个差事,以后再看看是否能进翰林院。”
完了,翰林院这下还能有好?
有解缙那种天字第一号的搅屎棍当上司就已经足够让人头痛,如今再加上个陈谔这样的死硬派祖师爷天天在一起撰书,跟这俩绑到一块去准没好。
他决定了,家门口的那块牌子得换个大点的,把解缙的名字也加上。
楚萧头疼不头疼没人知道,朱瞻基现在是真的快头疼死了。
前些日子皇帝遭遇了靖难遗孤的刺杀,幸好有个孙姑娘用身体挡住了暗箭才让皇帝幸免于难。
可皇帝虽然幸免于难了,紧随而来的就是龙颜大怒。
北镇抚司这半个多月都快忙死了,整日里到处调查涉案人员,大牢里抓的嫌犯都快一屋子了。
他三叔吓得连北镇抚司都不管了,连夜跑去了应天府陪他二叔练兵,一听说皇帝还在气头上吓得全都推脱着不敢回来,偌大的顺天就剩下他爹一个人承受老爷子的怒火。
本想着靠恩科大典让皇帝高兴高兴,没想到中途还出了于谦和陈谔那样的货。
老爷子的火气这几天是越来越大,弄得他这个太孙也是忙的脚打后脑勺。
一头要整天盯着孙若微的伤情,生怕这块免死金牌有个三长两短,另一头又要时刻等待被皇帝召见。
现在他一听皇帝要召见太孙,朱瞻基都要吓得寝食难安了。
“爷爷,您找我。”
快步来到养心殿,刚一进去朱瞻基就躬身喊了声爷爷。
不知道皇帝喊他干嘛,他生怕老爷子又想到了什么胡乱发脾气。
“啊,孙姑娘的病情怎么样了,听说御医这些天可没少往东宫跑。”
还没看到人,就听见了朱棣疑惑的声音,看来老爷子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朱瞻基也猜不透现在皇帝是顺心还是烦躁。
毕竟,靖难遗孤刺杀他的事情,还有建文帝至今下落不明的这个心结,让他时刻都寝食难安。
于是,朱瞻基只好陪笑道:“回爷爷话,孙姑娘的病御医说是气血两亏,能用的药方都已经用上了,剩下的就看孙姑娘自己的身体。”
“另外我听说解缙为了赔罪给您画了幅画...结果又惹得您不高兴。”
转移了话题后,朱瞻基连忙试探着问起了朱棣的心情。
“啊~一幅猛虎图。”
朱棣叹了口气,来到朱瞻基身前叉着腰道:“一头猛虎,四只虎崽子,解缙这是变着法的骂朕是恶毒的老虎,你爹和你二叔三叔外加上你这个臭小子是一窝小虎崽子。”
“怎么全天下的人都认为咱们朱家没好人,难道朕夺了建文的江山就得被人骂一辈子?”
“难道朕这一生的功绩,都无法抵消朕的过错吗?”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干脆把这个位置还给建文好了,咱们一家子从此以后就当个普通老百姓,也不至于天天被人戳着脊梁骨骂逆贼吧。”
说着说着,朱棣的语气变得有些激动起来,而朱瞻基眼看自己捅了娄子连忙躬身告罪。
“爷爷息怒!”
“爷爷,解缙肯定不是那个意思,他可能是说...您是人中龙凤,是这大明的不二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