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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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别忘记了，你身上这一身皮是谁给你的，是大唐！是我李家！”
李建成也是满脸的不满：“五弟，你可要知道，今天你的一言一行关乎天下，关乎我李家的声誉！”
李世民也是一脸无奈：“这个李轩真是太冒进了，这样的品性真的不能担任父皇的亲卫啊！”
旁边的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和杜如晦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震撼和不可思议。
“殿下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青鸟满脸担忧。
“这就是殿下吧，如果不是他的话，估计谁也不敢说出来。”绿衣倒是一脸轻松：“不过看气势还是挺高的，简直比陛下看着还要威猛。”
李轩看着堂下众人，淡然一笑：“父皇给了我这个论天下的题目，那我就好好给诸位推演一下，这天下到底是什么。”
李轩转过身去，用手中的黑炭刷刷写下几个大字。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李轩轻咳一声：庶人安政，然后君子安位。传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
“而何为君之道？”
“为君之道，必需先存苍生，若损苍生以奉其身，犹割股以啖腹，腹饱而身毙。”
李轩淡然地看着王公贵族，翰林青衣：“例数千年华夏，哪个朝代不是建立在民众之基础上的？”
“大秦暴政，才有骊山之怒；汉室衰竭，董贼乱政，才有天才豪杰云气而动；隋朝杨广残暴天下，我父皇得顺民心，才上天宪，顺天命，为天下百姓建立一个崭新的大唐。”
“这就是天下的定论！”
说完，李轩冷漠地注视着李元吉：“齐王殿下方才说这朝廷姓李是没错，但这天下还是人民的天下，是在坐的每个人的天下，是千千万万民众的天下。”
“这一点，不对吗？”
李元吉冷哼一声：“巧舌如簧！”
李轩没有在意李元吉的不满，转而言道：“孔夫子定礼，天下才有论制，我想请问，这论制是为了束缚百姓的还是为了束缚达官贵人的？”
“孔夫子定礼，自然是为王朝所定。难不成还能为那些田间地头的穷苦百姓而定？”李元吉冷笑：“李轩，父皇让你定天下呢，你没事在这里撤什么穷苦老百姓干嘛？”
“是啊，李首席，你这是南辕北辙，距离陛下的题目越来越远了。”
韩文硕本就是翰林院院正，也是首席最有利的竞争者，只是没想到半路上出来个楚王打乱了他的所有计划。
“南辕北辙？”李轩冷笑：“我看你这老家伙身为文士，却与自己内心的操守越来越远了吧。”
“齐王说到了民众，那我们就讲一讲民众。”
“夏桀暴政天下，民众喊出时日曷丧，予及汝偕亡！”
“商纣无道，周武顺应天命，号百姓群起而攻之。”
“董卓残暴，天下更是云气响应，更不要说隋帝残害天下时，各地的百姓起义不断。这才推翻了隋朝，建立了大唐。”
“如果没有百姓，你们还能坐在这里颐指气使不成？”
“如果没有百姓，就凭借你们几个就能赤条条的走上这个高位？”
“如果没有百姓的付出，你们就能这样高枕无忧？”
“历代皇室，如果不注意民生，未来必将走向灭亡的尽头，这一点诸位读圣贤书的，应该深有体会吧。”
看着台下沉默的众人，李轩冷笑：“我倒是觉得陛下今天这个题目就是让你们明白，我们大唐是百姓建立的，大唐的文臣武将更应该记得自己的衣食父母是谁！”
“天下是百姓的天下，大唐是百姓的大唐。”
李轩说完，淡淡地看了一眼李建成和李世民：“如果说未来大唐的君主忘记了百姓，那就是大唐走向灭亡的时候！”
李轩的话音一落，整个大殿落针可闻。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好，这句话说的好！”李建成缓缓站起身来，深深地看了一眼李轩后转身离去。
李世民叹息一声：“民为重，社稷从之，君为轻。”
李元吉脸色阴沉如水，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李轩，紧跟着李建成走了出去。
数百文坛青衣向着李轩躬身一拜：“楚王殿下，受教了！”
李轩淡淡一笑：“陛下论天下，乃是论的人心，论的历史经脉，论的是大唐的未来。这一点上还希望诸位能够牢记于心。”
“在此，我希望诸位能够为了大唐的未来而努力，我也替父皇多谢诸位。”
大殿之中，呼声震动。
走在后面的李世民扭过头看了一眼：“父皇这哪是在论天下，这简直是在为楚王造势。”
李轩从翰林院走出来，青鸟等人迎了上去：“从来没有见过殿下还知道那么多。”
“是啊，简直那一刻威武的不得了。”
旁边的魏征叹气：“殿下，你这一步棋走的有点冒险了。”
“陛下出论天下，你答的是养百姓而利王朝。这与陛下的初衷是相反的。”
李轩无所谓地耸耸肩：“但这是事实。”
魏征叹口气：“陛下这是逼着你走向前台，走到与太子，秦王的对立面。”
“无非是一场演讲而已，魏公是有点敏感了。”
李轩正说着，长孙无忌走了过来：“无忌见过楚王殿下。”
“楚王殿下今天的言论真是掷地有声，倒出天下文士青衣的心声，在此，无忌替天下百姓谢过楚王殿下。”
“二哥让你过来的？”
长孙无忌摇头：“是我自己有事情想要请教楚王。”
“楚王殿下认为，凭借自己的力量能够改变现实？”
李轩轻笑：“长孙大人有话直说。”
“殿下的理想很大，但这个理想恐怕太子不是很喜欢。”
长孙无忌嘿嘿一笑：“如果殿下愿意的话，我们天策府欢迎殿下。”
李轩点点头：“好，有机会一定去找二哥喝茶。”
看着长孙无忌远去的身影，身边的魏征眉头微锁：“殿下，秦王府这些文臣回归，也就以为着秦王府和太子府的争斗正式走上了台面上。”
“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李轩摇摇头：“还没有啊，这个时候趟这一趟浑水，那简直就是找死的节奏。”
魏征嘿嘿一笑：“陛下亲卫统领，翰林院首席，这两个头衔也是很有重量的。”
李轩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魏征：“滚，哪儿凉快待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