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林中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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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乌云的散去,黑石潭中的那些人脸怪鱼像是怕光一样,陆续钻进了水底。
潭水并不见流动,但奇怪的是,原本被大量鱼血染得通红浑浊的潭水随着鱼群的下沉竟慢慢重新变得清澈起来。
见到我们,钱志奇很是激动,一把握住我的手道:“胡灵,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赶来了。”
他的手上有很多划痕和伤口,脸上也有好几道深浅不一的划痕,头发也被干涸的血水粘成一团。
身上的冲锋衣也因为沾染了大量的血水,干涸成了硬邦邦的,支棱着挂在身上,他看起来竟像是曾经在血水中泡过一样。
钱志奇瘦了很多,双侧脸颊洼陷,看起来比以前要沉稳了很多。
跟郝敬德的脸部轮廓有些相像。
并没有见到徐文颖和张教授,以及其他人。
“钱大哥,怎么就你一个人,张教授他们呢,你不是说你跟他们一起吗?”我疑惑的开口问道。
“他们也都在这里,受了些伤,我让他们在上面休息呢。”钱志奇说着抬手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两棵大树。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着,这才注意到,钱志奇身后有两棵两人才能环抱过来大树,高高的树冠中间用几十根手腕粗细的小树树干搭建了一个简陋的小木屋,木屋用芭茅做的顶。
一挂藤条编成的软梯从木屋前树干搭成的平台上垂下来,应该是供他们上下木屋使用的。
“胡灵,这些都天师府的人?”钱志奇望向我身后的陆逍鸿、郝敬德几人。
陆逍鸿虽然是在鸡鸣山遇到萧寒进的天师府,但那个时候钱志奇应该还在养伤,所以两人并没有彼此见过。
“嗯,石宪、陆逍鸿、连若薇,他们三人都是天师府的!”我跟钱志奇介绍了天师府的三人后,又指了指冬子到:“冬子,现在跟我一起开了间通灵阁,刚刚我们还没过来的时候你们应该已经认识了,钱大哥,还有一人我要跟你介绍一下!”
我说着扭头望向郝敬德,他正望着钱志奇,嘴唇微微颤动,眸子里是压抑的激动。
“郝敬德,我们都叫他郝大叔,是……”我开口说着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跟钱志奇说才好。
直接告诉钱志奇郝敬德是他父亲好像有点奇怪。
“我是冬子的师父,你先跟着他们叫我大大叔就好。”郝敬德接口,声音有些干涩,脸上的激动之情已经被他压抑下去。
我望了郝敬德一眼,没说话。
郝敬德也许有他自己的打算,我们眼下的状况好像的确不是直接认亲的好时机。
“你好,郝大叔,很感谢您这次也远程过来帮我们!”钱志奇朝郝敬德微微一笑,点头打招呼。
跟郝敬德打完招呼,钱志奇又将目光落在肖恩身上,笑着道:“胡灵,没想到肖恩现在长得这么大这么威风了,刚刚就是它把冬子背过来的!”
肖恩还认识钱志奇,听钱志奇夸它,哼哼两声跑到钱志奇脚边蹭了蹭钱志奇的裤腿。
“胡灵,这里不太安全,我先带你们上去吧!”钱志奇垂手揉了揉肖恩的大脑袋对我说。
“好!”我下意识点头开口。
“我们先不上去了。”
“我们人多,就不都挤上去了!”
陆逍鸿和郝敬德异口同声的摇头反对。
“钱大哥,萧叔叔现在在哪儿,我们想先直接去找萧叔叔。”陆逍鸿和郝敬德对视了一眼后,开口道。
“萧叔叔他——”钱志奇望了我一眼,有些犹豫的开口。
“是逍鸿和胡灵丫头来了吗?来,你们俩都先上来,我有事要告诉你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离我们不远的头顶处响起。打断了钱志奇要说的话。
我和陆逍鸿同时抬头朝那声音望去,只见张教授从小木屋的门口探出脑袋,双眼空洞的朝着我们的方向喊着。
“张教授,是我们!”陆逍鸿回应了张教授的问话。
“志奇,你让胡灵和逍鸿先上来吧!”张教授对钱志奇说。
钱志奇望了望我和陆逍鸿,又望了望郝敬德他们。
脸色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石宪的嘴角微微撇了撇,像是想说话,但到底什么都没说,默默的转过了脸朝黑石潭的方向望去。
“你们先上去吧,我和他们在下面等你们!”郝敬德开口。
“好!我们上去吧!”陆逍鸿拉起我的手,朝木屋垂下的藤梯走去。
藤梯编得很结实,踏上去只是微微晃动了两下。
我和陆逍鸿刚爬上去,张教授就开口道:“逍鸿,你先把藤梯收上来吧!”
陆逍鸿愣了愣,默默的照做了。
树林里的光线并不是强,加上木屋被树冠和芭茅遮挡得几乎严严实实,光线就更暗了。
木屋里铺着厚厚一层干枯的树叶,踩上去很松软,张教授手脚瘫软的趴在树叶上,拱着身子像一条爬虫一样将身子往后拱,从木屋门口退回到木屋中间。
木屋的右侧铺着厚厚的干枯的芭茅编织成的席子,席子上躺着一个一动不动腹部微微隆起的女人。
昏暗的光线下,我看到张教授的脸上有明显的焦虑和警惕,直到陆逍鸿把藤梯收起来,警惕的神色才稍缓。
张教授的双眼是瞎的,不见瞳孔,只剩下眼白。
“我现在除了你们和志奇,谁也不敢相信!”
张教授闷声开口,“来这里的时候我们一共二十八个人,全都是考古各个支队派出来的精英,到现在只剩下我们三个,连你父亲也失踪了,我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文颖还有一口气,但半个多月了,也一直昏迷不醒,只有志奇的状况好些,还算能动。”
张教授说着将目光转到席子上躺着的女人身上,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文颖姐?”我讶然失声,走到躺在席子上的女人身旁。
徐文颖的脸色苍白如纸,紧闭着双目,嘴唇干裂,已经瘦得几乎脱了人形。
如果不是她的胸口依旧微微有些起伏,我甚至要怀疑她已经死了。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手,冰冷得吓人,完全不是一个活人该有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