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程昱有要事找黎晨

转眼，黎晨负责的政府投资大项目启动已经快一年了。该项目为期大约四年，目前第二研发阶段正在高效进展中。最近黎晨正忙于项目年度总结工作。每个年度公司要给政府有关部门汇报项目进展情况，得让金主知道钱花得放心啊。

这天上午，黎晨正在会议室与几位技术人员讨论工作，助理王小蝶敲门进来，一脸笑意地说：“晨姐，‘百辰’的程副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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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IDO”与“百辰”等几家公司合作联手为那款大数据智能分析商务风险预测及防控产品打开市场，合作持续了两年，完成了既定目标，各家都有不错的收获。

合作之初，程昱就明目张胆地“追”黎晨，合作公务是真，同时也毫不掩饰他对黎晨的好感。所以那阵子公司里才有不少关于他们很般配之类的说法。只是，实际上，程昱连“追”的机会都没有得到。黎晨态度友好，但从来只谈公事。

认识快一年的时候，有一天，程昱终于决定要正式邀请黎晨单独出去用餐。他觉得两人挺合得来，而且已经相当熟悉，是时候找机会将关系促进一步了。

“黎晨，咱们合作快一年了，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无论是‘IDO’还是‘百辰’对合作利润都很满意。怎么样？今天能否赏光，我想个人请你晚餐，一起吃个饭。”

程昱早就想着这一天了，他甚至颇有仪式感地打算邀请黎晨去S市一家环境优雅的高档餐厅用晚餐，到时告诉她自己要正式“追”她。

“程昱，就不用客气了。改天‘IDO’做东，几家合作方再聚一次，正好总结一下这阶段合作的成果。是的，目前成绩很不错，我们大家再接再厉。”黎晨甚至没有犹豫就拒绝了晚餐邀请，直接公事公办。

两人之间已经比较熟了，程昱的邀请做地那么顺其自然，却没想到还是连一起出去吃顿饭的机会都没捞到。因此，程昱多少有点尴尬、有点失落，也有些不解。虽然他了解黎晨的脾气，但男子汉的自尊仍是有那么一点受挫。

黎晨看得出来程昱有点情绪，看来还是说开了为好。

“程昱，谢谢你对我的认可。”人家喜欢自己想追自己，这些都是善意的。黎晨心里多少有些不忍，但她很清楚，尊重对方，便不应该因为情绪而影响对感情的判断。

“我相信你不是一时兴起邀我出去吃饭，而是认真考虑之后的，因此我更应该尊重你、认真对待你的邀请。对我们而言，也确实没有闲情闲时间约会着玩，所以，如果我接受，就表示彼此希望以婚姻为目的开始互相了解的相处模式。”其实朋友一起结伴出去吃饭算什么大事呢，但对程昱而言，和她相约出去吃饭有另外的意义。拒绝一位朋友，并不是件好受的事情。

程昱点头，确实如此，他是认真的，而黎晨也明白他是认真的。

“程昱，你是个很优秀的人。”黎晨继续诚恳地说道。

“只是，眼下，我确实还不想考虑婚姻，也没有考虑以婚姻为目的的交往。或者说，还留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想被打扰，如果你能理解的话。但我相信你是能理解的。”黎晨笑了笑。

程昱知道，黎晨是很独立有眼界的现代女性，不会被女大当嫁男大当婚的观念所束缚，她想要按照自己的意志自在地活着，这是需要实力、也需要勇气的。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三十出头了她还留在自己的世界不希望被打扰，她不说他就不应该多问，他会尊重她的意愿。但确实，这番话就是黎晨的婉拒啊。而黎晨的做法，其实是对他真诚的尊重，也是尊重她自己。

所以，虽然有些失望，程昱也只有接受了。

“如果哪天你决定考虑婚姻了，希望有人打扰了，我是否可以约你这一餐？”程昱脱口说道。他确实希望自己是有机会的，最好是在不久的将来。

黎晨不由乐了：“以程副总的智商和情商，这个问题不需要我回答对吧。”

的确，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如果他们有缘的话。

程昱并不是下不了功夫追求，但他从不赞成死缠滥打，而且黎晨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就能得到的人。追求是彼此愿意给对方机会进一步接触的情况下，他愿意用真心去获得对方的认可，以达到彼此心的交付。

程昱不知道要等多久，不知道自己能等多久，不知道这个等是否有结果。他并不想不负责任、或者一时冲动地说大话“我会一直等你”什么之类的。不过，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何况他现在也没急着结婚。

程昱是真心希望黎晨成为他的终身伴侣的，甚至给父母提过自己的想法。程昱的父亲是省级干部，母亲是一位大学教授，都是非常开通的人。虽然他们觉得独生儿子35岁了是该结婚生子的年纪了，但知道他能为自己做主，他们从不勉强他。程昱和父母的感情很融洽。但他从不炫耀自己的父母，他大学毕业后就立志靠自己的努力取得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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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公司间的合作已告一段落，但程昱仍会找机会来见黎晨。

黎晨对程昱的为人是信任的。认识两年多了，两人虽然没有过私下约会，但他们已经是很谈得来的朋友。

因为程昱的分享和讲解，黎晨对用户心理、市场营销这些有了更深的理解，这有利于研发部门在产品设计开发过程中合理考虑用户和市场的影响，提升整体效益。而程昱也对研发部门的工作有了更多了解，认识到自己以前对其重要性认识不足，甚至认为市场部门是为公司带来利润的关键，确实是太自傲无知了些。市场营销对外，产品研发为内核，是相辅相成的，缺哪个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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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让你等了十分钟。”黎晨离开会议室来到研发部门的小会客室，程昱正坐在沙发上等他，一边品着热茶。

黎晨发现程昱今天情绪不高。程昱向来是个乐天派，似乎没有什么能难得住他的，但今天他却皱着眉头。

“今天又什么风把程大副总吹来了？”黎晨坐定。

程昱给黎晨倒了杯热茶，并顺手关上会客室的门。

“黎晨，今天确实是有件重要的事情来找你。”程昱表情严肃，眉头微蹙。黎晨印象里，还从未见过程昱和她聊天时如此表情。

“程昱，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一副严肃的样子啊？”黎晨一边喝茶一边问程昱。下午开了一个多小时讨论会，还真是口渴了。

程昱却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今天上午，程昱接到一位熟人的电话。这位熟人曾经是程父的一位属下，目前在S市市委组织部工作，是副处级干部。

“黎晨，近期，你得罪过什么人吗？”程昱想了想，终于问道。

“得罪人？”黎晨颇为惊讶，差点被茶水呛到。

自己能得罪什么人?程昱为什么这么问？有人要对她不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黎晨一时间脑子里一连串疑问争先恐后地冒泡泡。

“我，能得罪谁呢？公司抢了哪家的生意？但这要得罪人也是冯总一马当先啊。是这个政府投资项目PK刷下了哪家有来头的公司？但这都过去一年了。”黎晨百思不得其解。

“哎，你就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难不成有人‘黑’我？”黎晨既好奇又有些紧张地问道。程昱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没想到，居然有人写匿名信到市里。写到组织部那儿了。”程昱说着忍不住摇摇头。

“啊！”黎晨着实感到震惊，脸色一下子有些苍白。她没有什么靠山，全凭自己能力、工作热情、做事原则在事业上打拼。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儿，一时间有些懵圈。

黎晨稳了稳思绪，让自己冷静下来，先弄清楚状况再说。

“具体投诉我什么呢？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黎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