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深入沼泽
女士为刚才的失态说道:“抱歉,变成野兽之后,嗅觉也是成倍的提升了。”
尽管索拉德利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面带路,但弗拉兹依然专注着脚下。
这一片满是泥泞和污水的沼泽,充满了危险和未知。弗拉兹手里的法球持续散发着亮光,法球所能制造的流明值高于这个位面任何人工制造的物品,包括火把,油灯,甚至是施法者的光亮术。
蚊蝇在褐色的浅滩上不安的乱飞,强光之下的它们特别的显眼,但是得益于索拉德利释放的增益法术,那些趋光的蚊虫还没靠近法球,就被弗拉兹身上持续生效的法术给驱赶走了。除了祛除蚊虫毒素的法术之外,索拉德利在踏入沼泽的时候,就给弗拉兹准备了一种叫做树肤术的魔法,弗拉兹觉得身上像是覆盖了一层焦油之类的东西,硬硬的,但是并没有太多的不适,透气性也还不错。
“没关系,看着那些尸体能够被焚烧掉,老实说还是很欣慰的。”
弗拉兹漫不经心的说着,那些小婴儿实在是太过可怜了,希望他们可以获得救赎摆脱痛苦。
“帕里亚教士,你们老家那边对于损毁尸体这种禁忌一点也不在意吗?”
弗拉兹想了想,他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讲,只能说道:“也有不少地区的民俗民风是实施土葬的,比较落后一点,信息传递文化传播始终有点慢吧,得看具体地理位置。”
“你家乡的面积是不是很大?”
弗拉兹是看过圣教国地图的,他有真正按照比例研究过,于是回答道:“是,我所在的那个星球,比艾泽尔可能要大四到五倍吧。”
“星球?”索拉德利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他可不想给这个圣教国的德鲁伊解释什么星体之类的,于是搪塞道:“就类似于整个海陆吧,按照你们的说法的话。”
山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沼泽里有不少歪斜生长着的不知名树木,这些树木有点像是柳树,又有点像是橡树,外型如果摆在阳光下,其实也还算是正常,可是偏偏在着鬼气森森的沼泽地区,就略微有点诡异了。
两人又发现一株大树上,留有一个很明显的十字划痕,划痕还是新的,露出里面新嫩的枝干,八成就是阿列克德指挥官留下的。
“阿列克德指挥官果然厉害。”
弗拉兹称赞道。
“从这个划痕也可以看出来吗?”索拉德利说道。
“生死决断那么大那么长一把武器,一般人就算能挥舞起来,也很难掌握力道,阿列克德大人一边追击,还可以一边在树上划出巴掌大的十字。你看之前的树木上都是一模一样的划痕,大小轻重丝毫不差。”
“你观察的真是仔细。”
面对索拉德利的称赞,弗拉兹真切的回答道:“不管是战场上还是平日里,都要善于观察才是。”
山猫在泥地里轻松的跳跃着,她又说道:“那你平时发呆是怎么回事?也是在观察和思考吗?”
弗拉兹敷衍着说道:“这个不方便透露,不过以后你看到我关键时刻发呆,直接给我一个耳光把我抽醒就是了,我不会生气的。”
“乐意至极。”
深入沼泽已经不知道走了多远,阿列克德那种瞬间消失在雾中的奔跑速度二人是见识过了的,但是如果连他都追不上,那欧瑞娜是以什么样的速度逃跑的?
还是说,阿列克德自己其实也迷了路,只是在这一大片沼泽里盲目的寻找。
“话说,索拉德利教士,他们说你击杀了潜入大圣堂的窃贼,是怎么回事?”
“集中精神,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索拉德利又以不屑的口气说道:“其实也没有传得那么玄乎,就是识破了几个小毛贼而已。”
虽然身处沼泽,又在紧张的追击和搜索,但沼泽地里除了蚊虫振翅和杂草堆里未知动物的声响之外,显得异常安静,不说点什么,似乎又太尴尬,于是索拉德利又继续说道:“其实那几个人不是我杀的。”
“巴纳吉教士说,四个异教徒,两死两伤,难道不是你造成的?”
尽管索拉德利变化成山猫形态。可还是能从她的语气里感觉到羞怯,她说道:“哎呀,其实我打不过他们四个的,那个什么圣壶教虽然听都没听过,但是那四个人很厉害的,要是她再晚一点来,我可能会死在哪里。”
“她?”弗拉兹好奇的问道:“她是谁?你是说其实有人救了你,还帮你退敌?”
“嗯,我从头开始说吧,那天我去负责农业部门的老师那边学习,再出门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我走了一条偏僻的小路,其实大圣堂有很多这种捷径,下次我也带你去熟悉熟悉。之后我在一个只有一人宽的巷子里,听到有几个人在密谋着什么,说要偷,偷什么血什么护符。”
听到这个词,弗拉兹立刻精神起来:“是什么护符?”
索拉德利说道:“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确定这几个人肯定有问题,他们人数多,我就变成山猫跳到墙上准备观察,可是还是被那四个人发现了。紧接着,我就不停跑,跑到人多的地方,但是这个时候天快要黑了,再加上内城区也很大,我跑到一处平台,内城区里有很多这样的悬空平台,可是依然没有人,我就只能制造一些声响,并且尝试拖住他们。”
索拉德利一边说着,又来到一处较大的水洼旁,可能是难以跳过去了,于是她伸出爪子浅浅的测试了一下水深,确认不深之后,又慢慢的渡水前行,同时嘴里继续说道:“他们很厉害,两个法师两个战士,估计再有个十几秒,我就要死了,可是接下来他们却频频出现失误,我找准机会伤了他们,他们打算逃跑的时候,枢机卿就出现了。”
“枢机卿是个什么样的人?”
索拉德利的声音很平和,她说道:“虽然看起来是个成熟的大姐姐,但是据说真实年龄可能和杜兰差不多,她穿着红色的法袍,质地远比我们的好,估计是什么好宝物。”
弗拉兹跟着,慢慢的跨过水洼,同时又问道:“你觉得,是红衣主教让他们失误的?”
“不然呢?那几个点太巧合了,那法师施法的时候嗓子突然噎住,那战士跑过来攻击我的时候突然摔一跤,还有一个人站在原地啥也没干,突然脚崴了倒在地上。”山猫突然停下脚步,让弗拉兹也跟着停了下来,她原地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而且有两个人,后来就直接死了,我可没有什么能力做到这一点。”
弗拉兹说道:“好吧,这也很合理,既然是圣教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么有着我们不理解的力量,也很正常。”
“希望我再也见不到枢机卿。”
“为什么这么说?”
索拉德利解释道:“她很友善的问我有没有受伤,但是她走过来的时候,我觉得那种气势,真的让我感觉要窒息了一样,真是好可怕。”
“哦,气场?”
“这又是你们老家的词?”
两人跟随着标记一直在追寻,虽然行进的距离不会太长,但是沼泽地形复杂,即使有法球和法术的帮助,也还是花费了很多时间。
最终,十字标记在沼泽边际某处一个石头洞穴面前消失,说明阿列克德肯定是追了进去。
法球这个时候有点疲累,它的光芒暗淡了下来,弗拉兹让它先关闭休息一会儿,反正进入洞穴以后,迷雾自然会减弱,只需要一根火把就可以照明了。
索拉德利还是保持着山猫形态,如果不是因为有弗拉兹在场,她的夜视能力甚至不需要火把。
“帕里亚,等会儿一定要保全自己,这种封闭的环境里,你的燃烧药水就最好别用了,用的不好搞不好还会害了自己,等会儿我辅助阿列克德作战就行了。”
弗拉兹一时间也没回话,这洞穴入口处就挺大,点燃火把时发出的声响在洞穴入口的通道处还回荡了许久,两人刻意压低了说话的声音,但是依然显得分外清晰,比外面的沼泽更加安静可怕,法球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恢复好,光照的方式不同,前面在光和影的交接处犹如一道明显的划痕将明暗分开,感觉自己和索拉德利就像是在暴露在黑暗中的目标物一样,总而言之,弗拉兹感觉到非常不安。
“帕里亚教士,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有可能我们过去的时候,阿列克德已经解决掉村长,就算还有其他党羽,也肯定也被消灭了。”
索拉德利说完,停顿了一会儿又说道:“如果我们过去,指挥官也处理不了的话,那么也就这样了。”
什么叫做也就这样了,总不可能团灭吧,弗拉兹虽然心里想着,嘴上还是安慰道:“阿列克德也算是圣教国最顶尖的一批战力了,没问题的。”
索拉德利点点头,嘟囔了一句:“顶尖战力吗?嗯……算吧。”
弗拉兹有些纳闷,教皇之下是枢机卿,再往下就是白袍的杜兰和组成委员会的几名紫袍,这几个人就是圣教国的最高层了,难道索拉德利的意思是,在见识到神秘莫测的红衣主教枢机卿之后,觉得跟其他人差距太大了?
就在这时,和天然形成洞穴明显不同的,有着人工建筑痕迹的内壁逐渐包裹住两人前进的道路,崎岖不规则的通道也变成了笔直的通路,越往前,道路越宽敞,路边甚至有了灯台,而且早已被点亮。
两人继续往前深入,来到一个石门前,这石门早已经打开,只是墙角被挤压跌落的青苔显示出大门是刚刚被打开的。
站在这里时,终于听到了里面利器交击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又惊又喜,喜的是阿列克德指挥官正在里面交战,惊的是对方强到什么程度居然可以打到现在。
这里已经不算是洞穴了,可以说是一处地堡,地堡的墙壁上满是各种古代文字,索拉德利不认识,但弗拉兹居然可以辨认出几个较为浅显的符号。
但是顾不得这么多,他和山猫一路加速,穿过这地堡许多房间也顾不得搜索,只能循着声音往最里面走去,好在这里地形不复杂,也没有什么机关,说起来是地堡,更像是一个聚集地或者避难所。途径一些房间,只是看到桌椅石柜之类的东西,明显要大一号,最奇怪的是,没有一张床。
交战声越来越响亮,终于二人来到一处类似于大殿的地方,此时大殿的正中间是便是阿列克德,和阿列克德不断交战的则是已经没有了人形,依稀能从巨大身躯扭曲的肢体上那个小小的头颅分辨出样子的欧瑞娜村长。
除了变成怪物的欧瑞娜村长,在大殿的末端一处高台上,还有一个穿着奇怪法袍,在不断释放法术骚扰阿列克德的男子,那男子的兜帽遮住的脸,一直不断地吟唱着咒法,他双手一左一右放出飞弹,虽然威力不大,但足矣干扰阿列克德作战。
见到大殿内又冒出两个人,虽然看那穿着不过是马基雅维利的青袍教士,但是阿列克德本身已经很难对付,还突然多出了帮手,只怕局势马上就要打破。
那男子停下手里的动作,手里的法术光芒褪去,弗拉兹才看清楚他兜帽虽然宽大遮蔽了脸庞,而且大殿里光线昏暗,但是弗拉兹眼力尚可,看到那男子脸下隐隐约约留着山羊胡须,那男子气急败坏的对着欧瑞娜骂道:“相信你和你那愚蠢的妹妹简直就是我决策的最大错误,我现在以圣壶的名义宣布,你已经被逐出圣教,而你那废物妹妹也不再是壶神的新娘。”
索拉德利立刻朝着阿列克德和弗拉兹说道:“就是这个人,那幻象里和村长站在一起的男人就是他。”
化身为巨大怪物的欧瑞娜村长没有理会刚进来的两人,只是对着高台上的男子哀求道:“大祭司,原谅我,我可以弥补这一切。”
那山羊胡须的男子继续责骂道:“再纵容你只会酿成更大的错误,永别了,双子村的村长。”
说完,便按下身后的机关,一阵机关声响过后,在山羊胡的后方便出现一个隐藏的小门,那人迅速进入小门之后便又关上门,机关处严丝合缝,根本看不出之前打开一道暗门的痕迹。
欧瑞娜气急的,以一种非人的音调诅咒道:“就是你们,你们毁了一切!我要把你们的肠子取下来编成衬衣,再把眼球挖出来酿成血酒!”
话还没有说完,头颅和躯干中间,那个勉强还可以称得上是脖子的地方突然多了一柄利刃,真是阿列克德手里的生死决断,少了山羊胡的干扰,阿列克德趁着欧瑞娜发怒四处张望时给予了有力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