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坠涯

王大娘血红的眼睛盯着地图上王二可能行走的路线，几个打手大气也不敢出。

王大娘骂道：“一群饭桶，两个小孩子都能跑掉，最后看到他们是在哪里？”

一打手颤颤巍巍说道：“禀报大娘，他们的方向是去太山的方向，他们不敢走大路，小路要绕好一段路程，我们可以沿大路快马加鞭赶路，在太山附近堵截他们。

王大娘恶狠的盯着说话的大汉，狰狞的笑着说：“你叫什么名字。”

大汉哆嗦着说：“小的名叫阿五。”

王大娘微笑着说：“张三李四两个混蛋竟然不辞而别，念他们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各废了他们一条胳膊，你领他们两个的薪水。”又对剩下的其他人说：“以后再有不辞而别的就是两条腿，懂了没？”

这群大汉们平时威风凛凛吆五喝六的，现在却瑟瑟发抖。

王大娘展开笑容鼓励说道：“当然了，我王大娘说出的话砸地的坑，抓到那个小男孩翠香楼一半就是他的，可能有人不知道翠香楼一半是多少，我可以粗略估算下，黄金白两还是有的。”

下面的手下们眼睛燃起来了，左右看着，争先恐后只怕被别人抢在后面。

人群散去后王大娘痴痴念叨：“人都死了，报仇有什么用，我的人儿，就算报了仇你也回不来。”又偏激的笑道：“一定给你报仇，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地杀了你，为什么让你这样离开我……”风中传出王大娘尖锐的哭泣声。

戚怜儿偏着头满眼看着王二，越看越有滋味的样子。

王二伸手在戚怜儿眼前晃动着说：“傻什么呢，走了。”

戚怜儿做梦似的说：“我的好好看看，这就是我幻想十几年的人啊。”

王二不理会已不可救药的戚怜儿，抱起她丢在马上，随后自己也翻身上马。

戚怜儿又转过身体。

王二苦笑着说：“这样怎么骑马啊，我的小姐姐，克制一点好不好？”

戚怜儿做梦似的回答道：“为什么克制，我要抱着，我要依偎着你，说不定我明天就死了。”说着感叹地用手摸了摸王二还不太伟岸的胸膛说：我想和你在一起，没有羞耻，双手捧着王二的脸仿佛祈祷般说：王二啊王二，你明白吗，我可以……

咬了咬嘴唇坚定说：“我爱你爱的没脸没皮啊，毫无羞耻。我感觉自己如此神圣和不可思议，想把自己整得献给你，像一只给神的祭品物，杀活剐都可以，王二啊王二。”

说着又搂紧了王二，搂的王二都快窒息了：我的神啊！虔诚地轻轻地凑近王二干裂的嘴唇边，如顶礼膜拜般舔吻着。

少女情怀总是诗，加上戚怜儿又是从绝望中升起希望，她觉得王二就是她的一切，这个女孩子对幸福似乎格外敏感和珍惜。

王二懵懵懂懂呵呵笑着。一只手拥过戚怜儿纤细修长的脖颈贴在自己脖颈上。戚怜儿贴的如此之近，远远看去像一个双头人。

戚怜儿幸福的看着远去的风景和道路，突然忧伤起来，轻轻哭泣着。

王二松开手有些惶恐说道：“我弄疼你了吗？

戚怜儿重复道：“抱紧我，抱紧我。”

再也不可能，再也不可能比这更幸福了。

草丛里的蝴蝶越来越远的飞着，戚怜儿感觉自己就是那只蝴蝶，听得见它越来越弱的悲鸣。

太山越近，两个人心情越沉重，戚怜儿几次想劝王二换条路，可又觉得假如命该如此的话，换路有什么用呢。

天空云层低低的，太阳还没下山四周已被低低的云层压着，四周仿佛弥漫着雾般的惆怅。突然不远处燃起了丁星般的火把，慢慢地以两人为中心合围。

王二牵着马挡在戚怜儿身前尽量向路口移动着。

“别费心思了，你们跑不掉了。”路口响起王大娘咬牙切齿般迸出的声音，临近的火把都打了个哆嗦，明灭了几下。

王二突然猛拍马臀：“跑，抓紧。”说着就滚到一边，马一下子惊慌慌不择路的跑开。

王二眼看就被埋伏在右侧的打手擒获，突然右侧的打手闷哼一声萎顿在地上。暗空中传来破空声。打手们惊呼：“小心暗器。”

王二乘乱往戚怜儿跑的方向跑去。

王大娘一个起落就追上了王二，“噗噗”两声破空声，王大娘不得不使出千斤坠躲避暗器。

王二跑出五十米左右看到马儿和戚怜儿凌乱的摔在地上，马儿已经不行了。王二简单检查一下戚怜儿应该没事，就是摔晕了，抱起戚怜儿抗在肩上就跑，后面远远近近的传来搜索声。

突然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前方说道：“别往前面走了，是悬崖。”

声音这么熟悉？

王二突然愣了一下走向前去拉下黑衣人面纱。

“父亲！！！”

面纱下出现一张淳朴又尴尬的笑来：“嘿嘿，受惊了吧？现在没时间解释，啥也不要问，不想惹麻烦就快走。”

“往哪走？”王大娘看着眼前几人阴森森说道。“今天你们所有人都要留下，替我李儿偿命，给我上。”王大娘身先士卒一掌拍向王二。

王大强游刃有余的躲避着，边说：“我不想杀人，冤家宜解不宜结，他们都是小孩子，再说也是你家李……李公子不对。”

王大娘咬牙加强攻势，对着几个打手吼道：“还不快抓他们，谁抓到就是一般翠香楼，还有里面的姑娘们。”

几个打手炸开锅似的疯狂扑向王二和戚怜儿。

王二凶险的躲避着，因为抱着戚怜儿，身上已经挨了不少揍，打手们除了蛮力也没什么真功夫。

王大强一掌逼退王大娘，向王二这边掠来，空中几掌逼退几个打手。

王大娘看黑衣人身手了得，双手伸入袖中。

“你们都去死。”随着一声凌厉的尖叫，暗器声破空而来，黑衣人快速抓起王二和戚怜儿快速跃起。

“阿！”下面传来一大汉的惨叫声。

“暗器有毒，小心。”

“抓住他们，快，后面就是悬崖，他们没有退路了，谁抓到他们我把整座翠香楼给他。”王大娘凄厉叫道。

重赂之下必出蠢物，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双双疯狂的红眼睛在黑暗里向王二抛来。

王大娘看到王大强飞身去抢救王二他们，翻手又是一把暗器，把他们全笼罩在暗器之下，桀桀大笑道：“我看你怎么救。”

王大强瞬移般挺身出现在王二他们身前，猛地一跺脚，喊道：“大遮手。”

王大娘的暗器悄无声息地湮灭在一把大手里。王大娘一愣。

随着王大强的跺脚，加上几个打手疯狂的前仆，突然悬崖边的大地裂开。

“啊！！救命啊救命。”几个打手疯狂的大喊。

王二看着父亲扑来，喊道：“救怜儿。”

王大强接住下垂的戚怜儿一个甩手把戚怜儿甩到地面上。而此时王二已掉落悬崖。

王大强想也没想迅速向悬崖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