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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换工作

作为东北人,但泊很喜欢下雪天,可自从做了外卖员,雪天骑电瓶车实在是太难了,他对雪便再也爱不起来了,要不是那天做了婚车代驾,他陪着房安然堆雪人,他都忘记了自己对雪的情感。

经过一整天的晴天,到了星期一雪已经化干净了,但泊凌晨六点就开始送外卖了。经过了早高峰,到十点钟,他终于能喘口气,吃了保温杯里带的热粥,胃里终于暖和了起来。

这时他接到房子荐的电话。

“但泊,你怎么还没公司报到?”经过这两天风雨书店的相处,房子荐和但泊算是熟悉了,他便直呼其名了,大概是因为姓氏太特别了,房子荐觉得只有叫他的全名才觉得舒服。

“这个事情没有最后敲定,我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可以入职。”但泊有些抱歉的说。

“你现在在哪?”房子荐问道。

“在送外卖。”但泊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外卖服。

“你可以马上辞职吗?”房子荐似乎也觉得强人所难,语气有些犹豫,“杨总今天下午的飞机,找你开车送机呢,我也可以找别人暂替,可杨总有点强迫症,他要是认定了你是司机,别人开车他心里就会不舒服,他就会在度蜜月时也会一直惦记这事。”

“杨总要去度蜜月啊?”但泊立刻觉得很愧疚,“那我马上跟公司辞职,我这边没问题。”

“好的,那你先去杨总家开车送他去机场,还是那天那个停车位,你在那里等他,一点半你能到吧,杨总一向很准时。”房子荐似乎很担心,毕竟接触但泊时间太短,他内心还是有忐忑的。

“一点半,没问题。”但泊回答的很干脆很肯定。

房子荐心里踏实了不少:“送完杨总,你就直接开车来阳元大厦,到二十九层找我,我会派人给你办理入职手续。”

“好的。”但泊简短应答。

“那这样,咱们下午公司见。”

“谢谢房总。”

但泊挂了电话,有点愣神,杨阳学长,那是他上学时崇拜的偶像,阳元宇宙也是他毕业时最想去的公司,只是父亲病危,妹妹又小,他不得不回到家乡照顾亲人,也再没想过还有机会入职阳元宇宙。如今居然真的能去这个公司,虽然只是个司机,其实他内心还是很激动的,只是多了一点沧海桑田恍如隔世的梦幻之感。

辞职的过程异常顺利,但泊的主管早就觉得但泊并不属于他们这类人,他就好像困在泥沼里的大鱼,早晚有一天他会走的,只是比他预想的要晚很多。他一听到但泊辞职,显得很高兴,一肚子的话难以表达,最后只说了句“兄弟,你要好好的”。但泊眼眶有些湿润,他从妹妹来bJ就在这里工作了,就是主管把他招进来的,知道他缺钱,一有赚钱的事就一定会找他,这一晃七八年过去了,不过他也是不擅长表达,最终也只是说了句“谢谢”。

换工作接下来还要换房子,但泊似乎预感到了自己的人生在在发生着某种变化,却无法判断是好的变化还是糟的变化,但是他习惯了往糟糕的方面想,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攒钱,就算自己真的遭遇什么不好的事情,也有钱留给妹妹。

但泊不到一点钟就到了停车场等杨阳下来,他本来想去楼上帮老板拿行李,老板却说不用,等他们下来才发现,杨阳和易晓都只带了个随身的小包,杨阳带的是他从不离身的电脑,易晓带的是她随时要用的化妆品,其他没有任何行李。但泊正在纳闷时,杨母却替他说出了疑惑。

“你们真的什么都不带?就算到了那边能买新的,也不如自己家里用的顺手啊。”杨母虽然是看着儿子,但眼角余光却扫着儿媳妇,看她的反应。

“易晓她家在那里有个庄园,什么都是现成的,不用买。”杨阳答道。

原来如此,但泊不禁感叹,果然贫穷限制了想象力。

“我行李都给你们收拾好了,你们咋啥也不带。”杨母很是不满。

“妈,以后您别随便动易晓的东西,每个人的习惯不一样。”易晓脸色很难看,杨阳不得不这样对妈妈说。

杨母和易晓刚刚爆发了她们之间的第一场大战,杨母擅自给他们收拾了行李,带了好些没用的东西,还把易晓都东西翻的乱七八糟,易晓都反应虽然没有多激烈,但坚持什么行李都不带,杨阳也没有办法。

“你每次出门我都送到机场的,这次我也要看着你飞才安心。”杨母一肚子的委屈,没有接刚刚的话茬,换了个话题。

“妈,有司机送我们就行了。”杨阳转头看向但泊,“但泊,你一会儿是不是还要去公司?”

“啊?是。”但泊被杨阳的话头突如其来指向自己搞得有点懵。

“妈,您看,但泊一会儿还有工作,要去公司,您去机场人家还得特意把您先送回家,再赶去公司,您这不是折腾人家吗?您也知道房子这个人,最讨厌员工迟到了,万一您耽误人家时间让人家迟到了,您这不给人添麻烦嘛!”原来杨阳在这等着呢。

但泊不禁有些心酸,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杨阳拼命想甩掉粘着自己的妈妈,可是他想要妈妈却不知道妈妈在哪里,即是妈妈没离开时,也一直嫌弃自己总跟着她,说自己是她的跟屁虫,拖油瓶,甚至还打骂他,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但泊经常会误以为自己的这些记忆早已尘封,可是还会在某个瞬间不经意的打开,那种被嫌弃被遗弃的伤感便铺天盖地地向他席卷而来,而他,早已经习惯了内心千疮百孔,脸色却平静如水。

“那这样你上了飞机要给我打个电话。”杨母听见儿子说要给人添麻烦,便不再坚持了,她独立养大儿子最后的尊严,就是尽量不给别人添麻烦,所以帮助过她的人,她才会如此铭记于心。

有飞机的起飞时间催着,杨母不得不放开了儿子,自己落寞的看着儿子的汽车驰驰而去。杨阳此刻内心非常痛苦,因为刚刚对母亲说的每句话都不是他内心真正想说的,可他却不得不那样说。他想起易晓昨晚对他说的话,她觉得婆婆是在用独自扶养儿子的艰辛来控制儿子,其实就是精神上的pua,杨阳仔细一琢磨觉得这话十分可怕,因为他只要说了让妈妈不高兴的话,内心就无比痛苦,他第一次意识到这种痛苦也许是病态的,但他根本无法自我调节这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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