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超级黑客
(猫扑中文 ) 随着一阵车笛声,三辆豪华气派的房车开出了大闸,左转进入大街,加入了车水马龙的街道去。
下午六时正,街灯亮了起來,宽敞的大道在交通灯位处都排着车龙,在这繁盛的市中心,左方便是克里姆林宫和著名的红墙,宏伟古典的建筑物随处可见,古色古香,有种任何城市均难以替代的骄傲。
但亦给人褪了色的感觉。
昔日与M国分庭抗礼的雄姿已一去不复返了。
中间那辆车上坐的,是莫斯科赫赫有名的黑道大亨洛维奇夫,他今年四十來岁,骨格粗大,架着粗黑框的眼镜,唇上留着浓黑的胡子,鼻子夸张的在脸上挺耸起來,目如鹰荤,额头饱满,表情严肃,予人傲慢自负的第一印象。
在莫斯科甚至是整个E罗斯,洛维奇夫可以说是一个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
洛维奇夫原本是前S联的一名军人,曾经参加过前S联入侵A富汗的战争,几次从死人堆里爬了出來,退伍之后生活却陷入了困境。前S联解体之后,社会动荡混乱,不甘平淡的他趁机而起,带着一批亡命之徒和旧军人抢占了不少地盘,只要能赚钱,不论是走私贩毒,还是赌博**,他都会介入。经过十多年的发展和无数次的火并血拼,势力也越來越庞大。几年前,他又突然间大肆扩张,以极为血腥的手段在极短的时间整合了莫斯科大部分的黑道势力,如今隐然已经成为了莫斯科的地下皇帝,甚至不少E罗斯的政府官员,都要仰其鼻息。混黑道能够混到如此地步,他也算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了。
当然,像他这样的人物,仇家自然也是多如牛毛,因此,不论洛维奇夫走到哪里,都会有大批全副武装的手下跟随保护,前呼后拥,好不威风。甚至连汽车也是特别订制的,不但马力很大,还镶嵌了厚钢板,完全可以抵御火箭炮的攻击。
坐在洛维奇夫身边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看起來有些猥琐的欧美男子,年龄大约在二十多岁,像是第一次來莫斯科一般,充满了新奇,眼睛不停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怎么样,我们莫斯科不错吧!”洛维奇夫热情的拍着那名猥琐男的肩膀,以带着浓重俄罗斯口音的英语问道。
“还算不错,不过和纽约相比,就是显得破旧了一些,也沒什么摩天大楼!”猥琐男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说道,顷刻又转过头來,看着洛维奇夫,两眼放光道:“听说俄罗斯的小妞身材一级棒,功夫又好,不知道,嘿嘿……”
洛维奇夫愣了一下,脸上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哈哈,你放心好了,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两个全都是水灵灵的嫩齿,包管让你满意!”
猥琐男就露出一副极为猥琐的摸样,差点连口水都要掉出來了,看得洛维奇夫是一阵厌恶。倘若不是“他”吩咐要好生接待安排的人物,这样子的人洛维奇夫恐怕连看都不想看上一眼,更别说还能和自己同坐在一辆车上了。
要知道,他洛维奇夫的车,可不是随便什么猫猫狗狗都有资格乘坐的,即便是政府大员,也不一定能享受得到如此殊荣。
洛维奇夫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重视这个小子,为了把这小子从大牢里救出來,自己花了不少钱,还死了不少弟兄,委实有些不值得。不过洛维奇夫知道,如果沒有“他”的话,自己恐怕早就见上帝去了,又岂能有如今的身份和地位?
何况,自己还亲眼见识过“他”的能耐,一想到他在救自己时那血腥的手段,那尸横遍野的惨状,洛维奇夫心里就不由得生起一股寒意,甚至许多时候他都不由得会想,如果有一天,他要杀自己的话,恐怕就算有千军万马的保护,自己也难逃一死的宿命。
耳边听着猥琐男喋喋不休地说起自己在M国时泡妞如何如何厉害,洛维奇夫面带微笑点着头,心里却不知为何忐忑不安地跳动起來,不由轻按了腰间的大口径手枪。
这柄大口径手枪跟随他都已经好多年了,死在这柄枪下的,也是不计其数。虽然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早已过了要亲自搏杀的时候,不过这柄枪留在身边,他也才能安心,否则他是夜不能寐,更别说出门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飞速前行的车子蓦地煞停了下來,两人随着惯性身子不由自主往前仆去。
洛维奇夫抬起头來骇然望往前方,只见前面已方的车子进路被两辆横着的厢式货车横七竖八地拦个正着。
洛维奇夫一生身经百战,环目一扫,只见后方不合常理地空空荡荡,沒有半辆车子驶來,对面亦不见其他车辆,心知不妙,急忙喝令司机道:“掉头!”
可就在此时,枪声响起,第一辆车前挡风玻璃沙石般粉碎,前座的两人鲜血激溅,也不知中了多少枪。
枪声一响,所有人都知道遭遇伏击了,不过除了猥琐男之外却沒有人慌乱。类似的这种伏击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不过随着洛维奇夫势力的不断扩张和膨胀,有胆在老虎头上搔痒的人,却也委实不多了。
第一辆车上的后排座的其他人临色不乱,纷纷推开车门,以汽车为掩护,拔出枪來朝着对方开枪还击,而后两辆车却急忙倒车调头,准备先行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这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最多不到十分钟,大批的增援人员就能赶到。
不过既然是处心居虑地伏击,对方又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此溜走呢?一枚飞弹突然而至,正好命中了正准备倒车调头的最后一辆房车,这辆车子顿时爆起冲天火焰,像玩具般被强烈的爆炸送上了半天,然后翻滚着重重栽落地面,车身上所有的玻璃瞬息间全部被震碎,浓烟滚滚中,残骸倒翻着横在车道上,将退路完全堵死,残片碎屑,罩洒下來,声势惊人之极。
洛维奇夫心头大骇,他当然知道,这是前S联RPG--26式火箭筒,主要用于摧毁轻型坦克、自行火炮、步兵战车、装甲输送车以及野战工事等,虽然自己的座驾是经过改装的,却也比不了坦克和装甲车,要是被这种火箭筒击中,即便一时死不了,可被困在车上,也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同样是难逃一死。
吓得全身冷汗直冒的洛维奇夫顿时疯狂地大吼着:“快下车,对方还有火箭筒。”喊罢,他一把拖起早已吓得惊慌失措的猥琐男,一脚踹开了沉重的车门,连滚带窜以最快的速度远离已经变成屠场的公路。
这种事情在他的生命中并不少见。作为一个黑道大亨,他手底下沾满了鲜血,自然也有人想要饮他的血。各种各样的刺杀早已经是见惯不惊了。何况,火箭筒这种东西,在其他国家或许很不容易搞到手,不过对于经历过社会大动荡的俄罗斯來说却并不困难,前S联解体时,多的是各种武器流落于国际武器黑市,只要有钱,就连原子弹都能搞得到,又何止区区火箭筒?他手底下就有不少,通过自己的手贩卖出去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个,只是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会被别人用來对付自己。
只不过,这个猥琐男却不能有事。自己好不容易才把他搞出來,要是有了个意外,那自己如何向他交代?
“该死的,这些杀千刀的袭击者怎么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候來?”洛维奇夫心头不由暗骂道。
几人才刚刚弃车逃出,随即,一枚飞弹又拖着浓浓的轨迹,瞬息间扑倒近前。
“轰!”飞弹直接命中了洛维奇夫的座驾,顿时爆炸的巨大烈焰连同第一辆车也一并吞沒了。那几个还在开枪还击的人员个个是四处逃散,可还是有一个被横溅碎铁击中脑袋,立时毙命。另外一个身上粘上燃烧着的火油,浑身火起,整个成了火人,哀嚎惨叫,四处打滚,另一个想要上去帮助他拍熄火焰时,可很快就中弹倒地,这样一來,其他人都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人最终一动不动,活活被烧死。
公路上满是烧得“噼啪”作响的残渣和油屑,公路两旁的草、树都熊熊地烧起來,可知刚才的爆炸威力是何等地惊人。
洛维奇夫和猥琐男,还有几名手下伏在路旁,激飞的碎屑在头顶横飞而过,看着眼前的可怕场景,个个都不由得吓得一脑子的冷汗:稍微晚一点,自己今天这条命,可就交代在这里了。
而那么猥琐男哪里经历过如此危急恐怖的时刻,早就吓傻了,面无人色,浑身都哆嗦,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连站都站不起來。
又是一阵密集的枪声,洛维奇夫的两名手下中弹倒地。其中一个就倒在猥琐男的身旁,瞪得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吓得他是惊叫连连。
他已经陷于一生中最大的恐惧里,看到这个场景,倒还不如老老实实呆在监狱里。
“快走!”洛维奇夫大喝道,拉着猥琐男就想要逃跑,可猥琐男却一跤摔倒在地上,原來由于害怕,两脚抽筋,一步也挪动不了。
“老大,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一名手下大声喊道。
洛维奇夫犹豫了一下。
如果丢下猥琐男,以他们的经验和能力,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而如果带上猥琐男这个累赘,恐怕几乎沒有逃生的可能。
看了看惊魂未定地、满脸惊恐的猥琐男还有急切的手下,如何抉择,洛维奇夫还真有些两难,可略作思忖后他还是大声说道:“不,你先把他带走,我來掩护!”
那名手下一听是大惊失色,急忙劝道:“老大,不能啊……”
“不用说了,快走!”洛维奇夫朝外面开了几枪,又对手下说道:“你把人带去那个地方,如果……如果能够见到他,就替我对他说,我沒有让他失望!”
手下完全沒有明白洛维奇夫的意思,只是摇着头,洛维奇夫一下子火了,把枪压在他的脑门上,厉声道:“赶快走,要不然我他妈的毙了你!”
手下这才强拉着全身瘫软的猥琐男低着头朝左方最近的一处疏林奔去。而洛维奇夫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笑容。
又开了几枪,就听“砰!”的一声,洛维奇夫手上一疼,拿枪的手中了子弹,手枪也立时脱手而去。
他心头一凉,看來这一次,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洛维奇夫颓然坐在地上,任凭手上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
他已经很久沒有尝过受伤的滋味了,甚至都快要忘记了。可这一切又是何等的熟悉?那一年,也如今天这般的一个黄昏,自己被仇家派來的一群枪手困在一座废弃的大楼里,遍体鳞伤,弹尽粮绝。正要绝望之际,却是他的突然出现,改变了一切。
正是这一场战役,让洛维奇夫一举成名,也为他拥有今天的一切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可今天呢?奇迹还在再现吗?
想到这里,洛维奇夫眼眸之中倏然一亮,可随即又如天际流星一般消失地无影无踪,透着几分英雄末路的迟暮光彩,那刚毅的嘴角也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他”也不可能时时守在自己身边,总能在自己危难之际从天而降。
四周出现了十多名大汉,拥了上來,枪口都对准了他。洛维奇夫却是连头都沒有抬一下,自顾自地点起一支烟來,很是陶醉地吸了两口。
“呵呵,几年不见,沒想到你还是老样子!”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洛维奇夫浑身剧震,抬起头來。
來人穿着黑色皮衣,头顶鸭舌形帽,鼻梁架上金丝眼镜,双目炯炯有神,年近五十,外表看起來像一位道貌岸然的学者,身后紧随着四名特别彪悍、身形健美若运动员、一看便知是一流高手的年轻大汉,更增添他的霸气。
周围的大汉立即躬身敬礼。
“是你?”“看到这个人,洛维奇夫脸上血色退尽,心亦直往下沉。
“不错,是我!”这名男子眯着眼睛看着洛维奇夫道:“老伙计,你沒想到会是我吧?呵呵,我可又回來了!”
洛维奇夫很快恢复了平静,昂然道:“库兹涅佐夫,既然时运不济落到你手里,我也无话可说,你动手吧!”
库兹涅佐夫讶道:“怎么几年不见,一见就要死要活的?怎么说我们也是十多年的老朋友了。呵呵……”
“你就别给我整这些沒用的了。几年前你好运,被你跑掉了,不过你一家全是被我亲手干掉的。”洛维奇夫嘴角泛出一丝冷笑漠然道:“还有你女儿,嗯,好像是叫琳娜是吧?皮肤可真好,摸上去舒服极了……
库兹涅佐夫闻言脸色大变,目光死盯着洛维奇夫,眼中射出深深的杀机,无比锋利,有一种近乎野兽的冲动深深地蕴藏在其中。不过却又哈哈笑道:“不错,这些年,我每天都想着是要把你千刀万剐,还是挫骨扬灰才能解我心头之恨。不过如果你能交出那个迈克來,我或许还能网开一面,给你一个痛快!”
“迈克?”洛维奇夫愣了一下,他完全沒有想到,库兹涅佐夫居然是冲着那个猥琐的M国男子來的。
库兹涅佐夫也曾经是雄霸莫斯科地下黑道的大亨,只不过在和洛维奇夫的争斗之中失利,自己负伤而逃,不知所踪,全家人也被洛维奇夫赶尽杀绝。和洛维奇夫可谓是仇大苦深,不死不休。可他为什么也会对这个迈克如此上心?
洛维奇夫隐隐觉得,这个迈克身上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可惜自己却是一无所知。
“迈克?什么迈克?”洛维奇夫故意装傻道。他绞尽脑汁,仍想不到脱身之计,不要说身后有多把手枪指着他,只是自己手上受伤,也敌不过对方。
库兹涅佐夫冷哼一声,道:“咱们明白人不说暗话。从你安排人员开始劫狱我就知道了。而你的人之所以能够如此顺利地把迈克救出來,我也在暗中帮了不少忙。”
“鹬蚌相争,你坐享渔翁之利!”洛维奇夫轻叹一声,很是不甘地说道:“你的主意倒是打得不错!”
“呵呵,既然有你在前面冲锋陷阵,我自然也就只有坐享其成了。”库兹涅佐夫邪笑道,满脸都是得意之色。
“别说他去了哪里我不知道,就算是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洛维奇夫淡淡地说道。
“你……”库兹涅佐夫是勃然大怒,不过很快他又深吸了一口气,冷笑道:“你拖延时间就是想等援兵吧?”
洛维奇夫陡然色变。他确实存有这种想法。作为莫斯科的地下皇帝,这里可是在他的地盘上。他相信,只要坚持一会儿,大批人马很快就会杀到。可如今却被库兹涅佐夫一句道破,又岂能不慌张?
“你就别白费心思了。你可知道,我是如何潜入莫斯科的?又是如何知道你的行踪?而且,你看这里又是枪声又是爆炸声的,可过了这么久也沒有警察來,你就不觉得奇怪么?”
“你以为我会信你?”话虽这么说,不过洛维奇夫双目凶光乱闪,显是失了方寸。库兹涅佐夫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枚炸弹一般,在他心底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确实,作为莫斯科的地下皇帝,势力庞大,耳目众多,按理说一点风吹草动也瞒不过他才对,可是库兹涅佐夫这个自己的生死大敌什么时候來的莫斯科,他却是丝毫也无所知。何况,自己的行踪不是亲近之人是绝对不会知道的,库兹涅佐夫又如何能够提前埋伏在这里?
一定有内奸。
最令他心惊肉跳的,更是警方的态度。莫斯科大大小小的警察,又有谁沒有把柄在自己手里?又有谁沒从自己手中得到过好处?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些警察全都由自己驱使。可今天他们迟迟不肯前來,难道是政府已经和库兹涅佐夫达成秘密协议,彻底放弃自己反而专为支持库兹涅佐夫不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辛辛苦苦多年打下的基业,很快就会土崩瓦解、烟消云散。
默然半晌,洛维奇夫声色俱厉道:“你在撒谎,我不相信!”
“信不信随便你!”
看到洛维奇夫的失态,库兹涅佐夫心头升腾起莫名的快感。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猫在戏弄一只到手的耗子一般,让他是兴奋不已。
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法,不是要他的命,而是彻底摧毁他的一切,让他受尽各种打击,精神都崩溃掉。这远比从**上摧毁要來得更为惨烈。
这时,一名大汉走过來,凑在库兹涅佐夫耳边低语几句,只见库兹涅佐夫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表情來,挥退手下后,这才得意洋洋地对洛维奇夫说道:“呵呵,刚刚才接到的好消息,你想不想一起听听?”
看着库兹涅佐夫脸上那灿烂的笑容,洛维奇夫心头不由得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顿时遍体生寒。
“我们可爱的小迈克已经被我们找到了。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你勇敢的手下,临死之前还干掉我两个人……”
虽然心头早已有了准备,不过当亲耳听到库兹涅佐夫说出來时,洛维奇夫剧震,也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的原因,身子一晃,险些栽倒在地上。
饶是自己费尽心思,迈克还是落在了库兹涅佐夫手里,这一刻,洛维奇夫只觉得是万念俱灰,什么念想都沒有了。
“呵呵,既然我们已经如愿以偿地请到了小迈克,你也就沒什么用了!”库兹涅佐夫笑意一收,双目寒芒一闪,闪过一抹欲择人而噬的狠辣厉色,冷喝道:“给我好好招乎我们这位伟大的洛维奇夫先生,记住,别让他太舒服了。哈哈,洛维奇夫虽然沒有女儿,不过好像女人倒是有不少……”
却沒有听到任何回音,转过头來一看,却见一名手下眼露出惊骇欲的神色,指着自己身后,却总是说不出话來。而洛维奇夫则正好相反,眼中闪耀着奇异的光芒,就像虔诚的教徒看到了上帝。
他一惊,急忙转身,脚下突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上,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住了。库兹涅佐夫连忙低头看去,却见自己脚下倒着一具尸体,喉咙被人划破了,血咕咕直往外冒,却是自己的手下。
库兹涅佐夫倒吸了一口凉气,仔细向四周打量,这才发现,自己所带來的人,全都倒在了地上,横七竖八的,死状各异,却都是那般诡异,令人触目惊心。
刹那间,一股凉气从腰脊处顺着后脊梁骨往上窜,脸色也顿时变得雪白。
一个人影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如同暗夜中的幽灵,看不清楚容貌,却能看到那双星辰璀璨般的眸子。那双眼睛在风中微微眯着,眯成一种朦胧而怪异的表情。
一切都透着一种从骨子里渗出的神秘。
风依然很狂野,空气也极为冷缩,更衬出那股淡漠而肃杀的气氛。使人感到一种心虚,气喘不过來。
人影往前走了两步,脚踩在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诡异声息。
“你……你是什么……什么人?”库兹涅佐夫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慢慢向身后退去,似乎和对方的距离越远,自己才越能感觉到安全一般。微微颤抖的嗓音中,有着说不尽的惊恐之意。
他一生之中经历过无数次生与死的考验,可却从來沒有经历过如此诡异恐怖的场景。沒有听到任何动静,自己带來的数十个枪林弹雨里出來的手下却全都被人干掉,虽然手里握着枪,可却沒有一丝开枪的勇气。手心也禁不住冒出汗來。
可却沒有等來任何回复,却见虚空中滑过一抹炫目的轨迹,血光迸溅中,库兹涅佐夫目中露出惊恐与不甘的极度骇意,捂着热血喷涌的喉咙,“腾腾腾”倒退数步,脚底一滑,失足跌落到公路边的小河中,顿时间,鲜血染红了大片河水。
一弯新月高挂天上,像一只眼睛般凝视大地,厚重的云减退了不少,但经历了刚才那一幕的洛维奇夫和迈克心中仍旧是心有余悸、疑云密布,脑海里无数影象纷至沓來。
“请等一下!”那个不知道什么來路的神秘人将库兹涅佐夫和他的爪牙屠杀殆尽之后,眼尾都不望洛维奇夫,像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般转身就欲离去。洛维奇夫这才恍然惊醒过來一般,急忙出声喊道。
神秘人停住脚步,转过头來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眼,却让洛维奇夫的心神都失去了自主,感受到那无形的压力,那种气闷的感觉,让他的血液几乎要在体内膨胀,爆炸,那种像高山大海般的气势,只在他与那人之间的这段距离之中涌动翻腾。
“谢谢你救了我,我……我会报答你……”不知怎么的,向來颐指气使的洛维奇夫面对对方时,却不由得放低了身段,甚至显得有些卑微。
那个神秘人闻言就露出一抹笑容,使得他脸上的阴鸷气息,顿时减弱许多。而洛维奇夫也不由得暗自出了一口气,顿感呼吸通畅了不少。
低沉沙哑的声音淡淡道:“迈克就在前面的小山岗上,快走吧,别误了大事!”在洛维奇夫目瞪口呆之际,神秘人施然而返,很快便消失在视野中,就好像从來都沒有出现过。倘若不是一地血淋淋、惨不忍睹的场面和库兹涅佐夫那睁大了双眼,在浅浅的河水中一起一伏的尸体,洛维奇夫说不定还以为是做了一场梦。
过了许久,他才豁然明白,这个人根本就是“他”派來的,指不定在什么时候就一直跟着,要不然那能如此巧合,正好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赶到?想想自己平日里的一举一动全都有可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就算是和女人欢好也无例外,沒有丝毫的私密,这让他是大感难堪的同时,又不禁感到一阵寒意。所幸自己一直以來就沒有过二心,要不然,说不定老早就死于非命了。
半个小时后,洛维奇夫开着一辆从半路上抢來的小货车,搭载着惊魂未定的迈克來到莫斯科南郊一座有高墙环绕的灰花岗石建筑外。其实说抢也不完全准确,至少他刚开始自持身份,原意是要花钱买下的。只不过当那个小货车的驾驶员一看到浑身血迹,手里还拿着枪的洛维奇夫时,吓得是魂飞魄散,当即是丢下车就跑了,连洛维奇夫拿在手里的那厚厚一沓钱也沒顾得上拿。
这建筑物远离其他房舍,要走过一段左弯右曲的私家路,再穿过丛林,才能到达大闸前的空地处。禁闭的大铁闸外竖立着一座列宁塑像,似在提醒人们前S联曾经经历过的风光岁月。以前洛维奇夫还不觉得,可今天远远看到这座塑像,却始终觉得别扭不已。
这辆小货车也不知道原來是拉什么的,一股怪味是充盈鼻端,若是平时,养尊处优的洛维奇夫和迈克如何受得了这个?不过非常时期,他们要去的地方也很是偏远,说不定直到天亮也碰不上第二辆经过的车子,也只能先将就就将,捏着鼻子忍了。
这是洛维奇夫其中一个秘巢。其实说是巢穴,倒还不如说是他“狡兔三窟”,给自己留下的最后的避难所。干他们这一行的,朝不保夕,今天看似风光无限,明天就有可能横死街头,他也不得不为自己准备一条后路。而后來“他”要自己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进行一件大事,洛维奇夫立刻就把这处苦心经营许久的地方双手奉上了。
能够参与“他”所谓的大事,是不是也意味着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比之以往更是重要了呢?洛维奇夫不由得得意地想着。
在铁门打开來后,小货车缓缓驶进屋前的空地去。那里还有两辆车子,几名手下持着各式武器在恭候他的大驾。他们无一不是轩昂的E罗斯男人,皮肤很白皙,相貌项伟,体型健硕完美,很有型,却又让人觉得冷漠而缺乏生气。
从车上下來后,洛维奇夫又恢复到了他黑道大亨的威严和架势,沉声对迎接上來的手下问道:“一些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一名手下应道。脸上的表情都很是肃然,明显是上过战场经历过杀伐的精锐,甚至比洛维奇夫身边的贴身保镖还要厉害。也难怪洛维奇夫会将他们放在此处來守卫自己最后的退路。
洛维奇夫点了点头,这些手下都是他手里隐藏着的最后力量,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放出去的。很多时候,他相信他们,甚至胜过相信自己。
简单处理了手上的枪伤之后,洛维奇夫带着迈克,在几名手下的护卫下,朝里屋走去。在一条廊道的尽处,洛维奇夫熟练地按了一组掣钮,轧轧声响中,走廊里一处地板往下降去,露出一条通道。
几人沿着通道走了下去,一路上通道亮了起來,光线异常柔和。走过通道,來到尽端一个椭圆门处。洛维奇夫又把手按在门上的一个掌纹识别仪上,就听“嘟”的一声轻响,然后又从门上伸出一个类似于天文望远镜的东西,比对着洛维奇夫眼睛里的瞳孔扫描比对之后,启动门壁夹层内的装置,椭圆门旋转着打开來,露出入口。
那是个方形的空间,长阔都是二十米许,柔和的光线由左方一幅看似墙壁的巨型密封玻璃透进來,可是整个房间都沒有像门的出口,也见不到任何电灯之类的照明物。空间里整齐地排列着十多行高至天花板的方形单位,每个单位都放了以百计的电脑板,插在凹槽里。正中央还有一个操作台,台上有许多的按钮,还有十多个各式各样的显示屏幕,正一闪一闪着多彩的光芒,看起來极为现代和高科技。
迈克的眼睛仍未适应,从一走进來他就东张西望看过不停。他根本就想不到,这座看起來很是陈旧古朴的建筑里会有如此先进的所在,也能想象得到,拥有高科技的机关和守卫,里面的东西一定很是珍贵和机密,就是不知道会是价值连城的黄金珠宝,还是武器弹药。可当他到里面的东西,当即就愣住了,随即眼神顿时又是异彩闪烁,就仿佛是见到了一个一丝不挂、身材惹火的妖娆美女,当时就兴奋地扑了上去,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好半晌才有些结结巴巴地对洛维奇夫问道:“这……这个就是……传说中的……超级电脑吗?”
洛维奇夫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对迈克的反应丝毫也不感觉惊异。
“我……我可以……用用吗?一次,一次就够了……”迈克就好像是一个想吃糖的小孩儿一样,以乞求的目光看着洛维奇夫,可怜巴巴地说道。
洛维奇夫就哈哈大笑起來,对他说道:“这台超级电脑本來就是为你准备的。只要你为我们做事情,想要怎么用,用多久都行!”
迈克闻言是大喜,顾不得再和洛维奇夫多说,搓着手就亟不可待地坐上了操作台,双手随即飞快地在键盘上飞舞,就好像是在演奏钢琴一般,充满了一种难以用言语來形容的美感,让人很难把这样灵巧的一双手,和那个猥琐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不错,这个迈克就是世界上最顶尖的网络黑客。别看他年龄不大,可他却被业内称之为王,甚至他的名字一度成为黑客的代名词。从攻破洛杉矶的公交卡系统坐霸王车开始,他开始了神奇的黑色之旅。几年來,他攻击过许多电脑、电话网络,窃取过许多机密,还攻破过全球多个国家的安全预警系统。国司法部将他描述为“M国历史上最有威胁的计算机罪犯”,判他十年监禁,而且以后出狱之后也终身不得接触和使用电脑,这对于一个顶级黑客來说,实在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黑道和黑客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不过洛维奇夫却和黑客沒有半点交集,更是不明白迈克的价值,不过遵从“他”的指令,不惜花费一切力量,硬生生将迈克从M国守卫最为严密的恶魔岛监狱中把迈克救了出來。
恶魔岛监狱位于M国西部的恶魔岛上,四面都是苍茫的大海。在M国,只有最彪悍、最危险、最恶名昭彰的国家级罪犯才会被关押在这个监狱里。用人们的话说,被送入这个恶魔岛就等于进入地狱之门。想要从这个监狱里把人救出來,对于许多人來说,无异于痴人说梦。
为了这次行动,洛维奇夫不惜亲自从E罗斯飞抵M国,亲自策划和组织实施了这一起骇人听闻的劫狱事件,其过程之惊心动魄,足以拍摄成一部精彩的电影,在这里就不再赘言描述。总之,迈克被成功的解救出來,并被洛维奇夫带來了莫斯科。
当然,吸引迈克來莫斯科的,除了E罗斯热情奔放的美女之外,还有的就是眼下这台“超级电脑”。这台电脑是当今世界上最为先进的计算机之一,运算速度达每秒1000万亿次,比起M国国防部使用的也毫不逊色,甚至还有之过而无不及。对于一个黑客來说,又还有什么比能够驾驭如此一台“超级电脑”,在网络上纵横驰骋还要來得刺激的呢?
看到迈克对这台“超级电脑”情有独钟,洛维奇夫嘴角浮现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看來这次任务,虽说是几多波澜,不过总算是圆满完成了。猫扑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