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带路
“你见过这个人吗？他叫喜东来。”
路明非拿出秦福明交给他的照片。
“这小子，见过啊……”芬格尔贴着眼睛瞅了瞅，他还没老年痴呆到十几分钟前发生的事都不记得：“我还追着他跑来着呢，不得不说，这小子跑得飞快……”
“你追他干嘛？”
“话说在前头，我就一凑热闹的……”芬格尔有些心虚，偷瞄一眼路明非，见他没有拔刀砍人的迹象，这才稍安心：“你不觉得跟着一大群乌泱泱的黑衣人一块撵人贼拉风吗？”
路明非现在可以确认自己之前的想法了，嗯，这人确实是傻掉的。
“至于为什么追他，主要是刚好凑了巧，明泽前圣那个老头想看看‘门’的效果和稳定性，做一下测试……”
“测试？什么测试？”
“我也不是太懂这方面的技术，大概就是看能不能放人进去的同时还不让里面的东西跑出来吧……哦对了，喜东来，你刚才是说叫这个名字吧，在把他放进去之前，还有一个孩子也被扔进去了，我跟你讲，这小子可是个狠角色，据说在自然教派的大部队没有赶来之前，这里作为分据点差点被那小子杀了个对穿！”
芬格尔一脸心悸，又长长叹了一口气：
“不过现在都快一个小时了，那孩子肯定凶多吉少了，毕竟那里面的……”
路明非打断他：
“那扇门在哪？怎么进去？”
“啊大侠你这就问到我的知识盲区了！”卡塞尔学院史诗级“留学生”芬格尔扭捏起来，似乎有点害羞：“不满您说，我读这么多年书，涉及到关于炼金技术的知识，脑子都是记不住的，考试压根没及格过……”
“不过大哥您能不能扶我起来先，帮忙翻个面也行，胸口都湿透了。”
趴在地上的芬格尔胸口完全被雨水打湿，冷颤颤的寒意传遍全身，说话也没刚才那样中气十足了。
路明非没有理他，想起明泽前圣离开的一幕，不管那门是什么，又在哪，显然开门的钥匙是在他手中的。
“老头在哪？”他冷不丁地问道。
“啊……”芬格尔先是愣了三秒，然后才结结巴巴张嘴：“大侠你还真是聪明啊，一下子就找到了关键点。”
“应该是在里面……”长刀贴着他的头皮擦过，插进地面，一颤一颤的，芬格尔立马改口，肯定道：“就在那栋楼里面！”
在学院任务和自己性命面前，该做出什么决定并不是太难考虑的事。
大不了老头挂掉，任务失败，再留一级嘛，反正留级这玩意他早就习惯了。
想通了的芬格尔精神抖擞，若不是被绑着，他肯定高举双手：
“大哥，我愿意带路！”
路明非想了想，握刀用力一挥，呼啸的风声中，尼龙绳应声而断。
心脏怦怦直跳，差点被吓死的芬格尔一个鲤鱼打挺，啪的一下站起来。
“大侠好俊的刀法！精准利落，你哪一天去了卡塞尔学院昂热都得走开，把校长的位子让给你坐……”
“带路！”
“好勒。”
二五仔屁颠屁颠地走在前面。
……
“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去那里？”
某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楚子航看着躺在床上，被包得像只木乃伊一样的男孩，轻声问道。
“因为她就在那里！”男孩倔犟的说。
“那你为什么要那么拼命呢？”楚子航明知故问。
“因为她是我的妹妹！”男孩看他像个白痴。
“我看到外面在下雨，那个院子里没有下雨，我就知道春苗就在那里！说不定她在向我求救呢！”
相依为命的兄妹依靠女孩的言灵度过了不知多少电闪雷鸣的雨夜和寒冷刺骨的冬天。
张庆欢对张春苗的超能力再熟悉不过了，在他捡到她的时候，女孩身边的地面全是湿漉漉的，唯独她的襁褓干燥又干爽，男孩一开始还以为是老天爷命运的眷顾，后来他才知道，只是女孩自己救了自己
他给她起名春苗，希望她像春天，像禾苗一样，能够健康快乐地成长。
一声鸣笛把楚子航的思绪拉回现实，他正在暴雨中不知疲倦地奔跑，那天张庆欢和他讲了很多故事，关于兄妹俩努力活着的喜怒哀乐，比他还小的男孩仿佛看透了人世间的一切，轻佻又沉重地说他根本不相信命运，老天爷如果有性别的话，一定是个婊子！
张庆欢其实和他是一样的人，那双倔犟的眼睛里藏着疏离一切的孤独。
引擎轰鸣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一辆黑色的奔驰从他身边超过，在前面停下。
车窗被拉开，坐在驾驶室上的叶胜对他大喊：
“上车！这样快！”
这五个字很有说服力，于是楚子航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身旁有人递过毛巾，楚子航顺手接过，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施耐德开口：“只是做了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且待会还是要淋湿的……”
楚子航只是简单地擦了擦头发，然后把毛巾垫在屁股下。
“没用的，雨水这种液体无孔不入，总归要流到座椅上。”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的施耐德开口。
“但总比我直接坐上去要好些——”楚子航把刀横在膝前：“能不能开快点？”
叶胜用一脚油门作了回答。
“楚子航，你先看看这个。”施耐德递过自己的手机，上面是一张高清图片。
“这是？”楚子航瞳孔收缩：“龙……吗？”
“准确来说，是一只三代种的龙类，言灵类型来看，应该是天空与风之王的眷属。”施耐德给了确切的答复：“这是前方盯梢的专员刚刚发过来的，就在那群邪教徒的据点前面。”
“三代种？天空与风之王？”
“龙王中的四大君主之一……”施耐德深吸一口气：“这本该是古德里安教授他们该做的工作，但我选择从大洋对面飞过来亲自面试你，就做好了告知一切的准备。我们长话短说，先讲一讲什么是龙族……”
半个小时后，施耐德长出一口气：“总而言之，我们这些混血种拥有着远超常人的力量，但也因此被血脉诅咒，血之哀会让我们看起来孤僻并疏离人群……屠龙，是我们唯一且必须要豁出一切的终极目标！”
楚子航终于对龙族和这个世界有了一定的认知，也知道了三代种是怎样恐怖的存在，他看着照片，疑惑地，不可思议地问道：
“祂好像……死了？”
“是的！”施耐德点头：“被人干脆利落地杀掉了！”
“谁？”
施耐德没有回答，叶胜一脚刹车，大喊一声。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