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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二回 薛家子弟 香菱赠言

天下之要,人才而已,为政如此,经商亦如此。

薛宝钗之父虽不幸早逝,可皇商薛家依旧有薛二叔这样的能人维持着。

贾兰相信,真正令薛家彻底陷入衰败这个泥潭,再也无法抽身的关键便是这位薛家二叔。

他是薛蝌与薛宝琴的父亲,如果按照原书剧情,这位二叔早就去世了,这才导致明年深秋时分,薛蝌才会为了妹妹宝琴的婚事,领着妹妹进京等候发嫁。

这方红楼世界里的人物具体情形与原书大体相同,但有些时候又有些不一样。

比如焦大,他就不是许多人以为的初代宁国公亲兵,而是贾代化的亲兵。

薛蝌的父亲若是严格按照原书剧情应该已经去世了,但从香菱口中打听到的消息,这位如今仍旧健在。

贾兰下意识地觉得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不仅薛家的勘合文书,还有薛蝌这个薛家下一辈最有出息之人。

曹公笔下奇奇正正,相互相生。

薛蟠爱玩乐,是个傻人、愚人、浑人,但却算是一个好的哥哥,也算有心做正事的人。

在他遇上香菱生出人命官司前,薛家就早已打定了主意进京,虽然书中曹公一再强调薛蟠是为了进京“览上国之风景”,但除此之外还有几项正事,便是:

一为送妹待选,二为望亲,三因亲自入部销算旧帐,再计新支。

凭良心说一句,若是宝玉在玩乐之余每次都能捎带上一件如上述一类的正事,估计贾政大魔王睡觉都能笑醒。

薛蟠是有做事的心却做不成事,薛蝌则与之相对。

薛蟠是个浑人,薛蝌举止文雅。

薛蟠不谙世情,干不成事,薛蝌沉着稳重,在贾府遭难时多方奔走。

薛蟠好女色,薛蝌为人坚贞,薛蟠的妻子夏金桂和丫鬟宝蟾曾对之百般勾引,可薛蝌却不为所动。

这堂兄弟俩一正一反。

薛姨妈打定主意进京,恐怕也是看出了薛蝌兄妹的优秀,有了退避三舍之意。

薛家二叔教育儿女很有一手,相比读万卷书,他更推崇行万里路,“这一省逛一年,明年又往那一省逛半年,所以天下十停走了有五六停了”,还“到西海沿子上买洋货”。

薛蝌兄妹跟着父亲四处游历,自然见多识广,才情极为优秀。

薛姨妈见丈夫,自己加上薛宝钗这个女儿也难以维持,唯一的儿子薛蟠又无甚经商才干,不如让与薛蝌之父结个善缘。

所幸这一对堂兄妹关系甚好,来往不断,薛宝钗更是亲昵地称薛蝌“二哥哥”,有着这份情谊在,将来一切都好说。

贾兰对薛蝌也很感兴趣。

他缺人。

十分缺。

虽有着后世的见识,可贾兰只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没有上过什么各种奇奇怪怪的手工课,也没有精通农林牧渔的童年,上的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学校,不会采矿,理化生物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噩梦的回忆,没有在校时踊跃报名参军后遇到奇遇,也没有碰上什么贵人。

如薛蝌这样德才兼备的人才,贾兰太需要了。

“你有烦恼?”

冷不防地,香菱询问贾兰,还特意强调说:“与前几次你的气定神闲,今夜你的思绪一直都波动着,虽说并不至于很明显……”

烦恼?

贾兰有些惊讶,可随之也有些释然。

想起方才来寻香菱之前,自己主动邀晴雯两人小酌一杯时,晴雯看向自己那欲言又止的神态,原来都已经这样明显了么?

人总是烦恼的,烦恼过多源于想的太多。

海贸一事千头万绪,偏偏又是最不能掉以轻心的,因为其成败直接关系到贾兰此后所有规划。

贾兰不是褊狭的人,只是非知之艰,行之惟艰,这又不是穿越前手机拿起逛逛论坛便知天下事,或者坐在电脑前按下鼠标就能下达的自动指令。

海外贸易是一项相当复杂的系统工程,就目前来看,利润并没有其它小说剧情里写得那样丰厚。

吕宋的佛朗机商栈里也有专业的谙熟行情的牙人负责对商品进行估价,虽然相距千里,可西洋人对广南甚至南省等地的物价也十分清楚,那种妄图将茶叶瓷器卖个天价,出海一次利润便足以让人践踏一切的想法完全不现实……

也对,毕竟只是些初级产品,要想要获取超额的利润,关键还是需要开发更多优质具有竞争力的产品。

真是千头万绪。

夜幕降临,星光映照在沁芳溪上,夜风吹过,溪涧里的泉水涓涓细流也变得更更加动听了。

寒冬虽然已经过去,可神京的冬夜还是挺冷的。

顾不得再说什么的贾兰连忙道:“很晚了,外面天寒,香菱你还是赶紧回去暖暖手脚。”

“好啊。”香菱十分乖巧地答应着,身子动了起来往蘅芜苑里走去。

正当香菱的身影快要从贾兰的视线里消失之时,她忽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贾兰。

“虽然不知道兰哥儿在烦心些什么,不过刚刚我突然想起兰哥儿曾经与我说过的一个故事,以及故事讲完后你说过的一句话,现在香菱想把这句话回赠给兰哥儿。”

顿了顿,她道:“有过痛苦,方知众生痛苦,有过执着,才能放下执着,有过牵挂,方可了无牵挂。”

香菱以她那一贯轻柔而缓慢的语调娓娓道来,声音仿佛流淌在空气里,带着一股沁人的芬芳,让人不自觉地陶醉其中。

尽管贾兰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两人意念之中的对话,但香菱说出来的每一个音节仿佛都充满了神奇的能量,动人心魄。

一时间贾兰居然痴了,就这样定定地立在冬夜之中。

敢问公子可有问鼎之志?

脑海里,再一次飘荡起白日里焦大的话。

此时贾兰才发现,原来自己在意的并非海贸、也不是科举,而是焦大问自己的话。

天下最快乐的事大概莫过于做皇帝,可以生杀予夺,为所欲为。

可那个位置真有那么好当的么?

君王更多是一种责任而非特权,认识不到这一点,就不配作为万民的统治者。

此时此刻,贾兰始终确定自己没有问鼎的野心,但有一点他是确定的,那就是他多少算是一个有点责任感的人。

那一点点的责任感驱使着贾兰。

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那多少做些实事,做些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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