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一回 查理有法 修建风车

贾蔷笑道：“兰哥儿你就放心吧，这种质量的香皂便是卖上个一两银子都不算贵，更不用说你居然只打算卖五分之一的价格，我敢保证给你拿多少出来卖，马上就会被抢购一空。”

此时他在心中粗略盘算一下，卖上个一万块香皂那就已经有两千两银子的收入，其中最起码一半的纯利，已经比得上一座上等田庄的收入了。

但中土疆域何其广阔，人口何其稠密，别说是一万块，便是一百万块顷刻也能卖光。

这么一来，那便是十万两银子的收益！

“噢，老天！真是太惊人了！”

查理听到这个数字后满脸的惊叹：“东方人也太富有了吧！我的祖国在欧罗巴也算是富裕的国家，那里的马赛皂一年也只能卖五十万块……”

贾蔷笑道：“南省膏腴之地，名城叠出，富户云集，百万之数并不稀奇。”

贾兰摇了摇头：“其实一两银子五块香皂也足够昂贵的了，以后产量提上去的话，在价格上我还是会不断地降低，力求能让每一个百姓都能用上这种皂子。

我们其实可以把这香皂分成几种类型，普通的香皂只添加一些诸如艾叶、香蒿一类的香料，在这之上再生产各种加入其余名贵香料的香皂。”

贾蔷听了登时眼前一亮：“这当真是好想法！”

两人又商议了一番香皂销售的事宜，贾蔷对香皂前景的看好也给了贾兰不少的信心。

香皂这件事情，是贾兰花费了一年多的时间琢磨出来的。

耕种者的繁荣昌盛是其它所有财富的基础，对中土而言，能否维持一个相当比例的自耕农群体，更是国家稳定的基石。

现在正处在小冰期，天象极不稳定，要想避免流民遍地的局面，一定要稳定生产，可耕者有其田又谈何容易，不若另辟蹊径，创造一个新的产业来吸收流离失所的百姓。

产业的意义就在于稳定，它能够给百姓提供更多的收入来源，改善他们的基本生活，并且提升其生活质量。

如果可以的话，贾兰其实更喜欢一路买田地垦荒，安心种田，这是最简单的，眼下在关外就有无数肥沃的黑土地在等着人们的开垦。

只是理想很美好，但和现实一比较就显得非常别扭，总是和希望或想象的不一致。

不得不承认的是，在缺乏现代化学肥料的支撑，单靠古典的农耕技术在田亩的产量上是有着瓶颈的，这些技术的难关都需要一个个地靠着时间和技术积累去攻克。贾兰自己没有知识，身上也没有带着一个个装满粮种的玻璃瓶，什么番薯玉米盛世的也不靠谱，早在前明玉米与番薯就已经传入了中土，其余的土豆、辣椒也亦然，这些个食材贾兰都见过。

衰而未败的荣国府里连西洋葡萄酒都能见到，玉米土豆也不算什么稀罕的东西。

可引进作物，不一定就意味着高产马上到来，在这之中其实是需要不断大量的试种喝改良以及总结经验，直到成功培养出适合中土生长的品种；而且，无论是玉米还是番薯的，都不要高估它们的作用，贾兰在广南就曾经见过番薯和玉米的种植区域，当地的百姓更多地是将它们种植在难以平整丘陵地带作为山区百姓的主要粮食，在平原地区，水稻仍旧占绝对主要的地位。

他不知道的是，根据研究哪怕是到了在二十世纪初，玉米和番薯的种植面积加起来大约只占一成，什么番薯盛世，其实是远远夸大了。不过，虽然破除了番薯盛世的神话，不得不承认的是，玉米和番薯确实丰富了中土间作套种的内容，同时作为补充的口粮在救荒上意义非凡。

产量，关键还是粮食的产量。

为了提高产量，贾兰不断地置办农庄，开垦新田。可京畿之中哪儿还有那么多的荒地？这个时代真正的荒地要么在关外，要么都是像河间府的庄子那样处于自然条件十分恶劣的位置，开垦的难度很大。

所以钱粮就不足了。

别看贾兰产业众多，醉琼楼的酒浆更是驰名神京，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然而数年来不间断地赈济流民，那钱粮也是水一般地洒出去。如今更要开拓新的庄子，钱粮的压力就更大了。

麻烦的事情还不止如此，正如查理所言，河间这两处庄子位置合适，周围资源也不错，但地势低洼，加上旁边的湖淀处在永定河的下游，常年饱受水患袭扰，若非如此，当地又如何会如此轻易地将土地卖给自己？除了那三百两的税赋，当地对这片土地根本无能为力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一想到计算出来为了排水和平整土地所需要耗费的大量人力和钱粮，贾兰就不免有些肉痛。

贾蔷见贾兰脸色凝重，便问了问，只是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其实连北庄的老农心里也没底，虽说兴修水利的经验他们有，但如此巨大的工程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因此，查理先生我我希望你能同时主持建造一个建筑工场，先生产建筑用的砂浆。”

查理点了点头：“没有问题。”

所谓的砂浆石，也就是水泥的前身，虽然中土也有三合土这种十分优异的建筑材料，然而由于里面用到糯米这种主要的口粮，所以其价格高昂，除了皇家建筑或者边塞城墙，一般很少使用。查理学习了汉话后，也在翻译的帮助下阅读了很多中土的技术书籍，如前明宋应星的《天工开物》，宋代的《梦溪笔谈》等等，对三合土这种技术有了一定认识。

确实，古代的三合土极其坚固，但它需要通过大量的人力来塑形，而混凝土只需要半天不到的时间就能达到初凝的状态，配合钢筋简直是无往而不利。

贾兰目前无法做出钢筋，但可以用竹子或者坚硬的木材来代替。

有了混凝土这种新技术，贾兰才有信心解决两个庄子的水患。

“公子，其实关于这方面，我有一点建议……”查理这时开口道：“这种排水的工程，我觉得可以通过修建一种西方的建筑来达至目的……”

他拿出来一张白纸，用随身携带的炭笔画了一张草图，贾蔷看了露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可贾兰却是识货的，他一眼就认出查理画中的东西。

“这是……用来排水的风车！？”

查理大为赞叹：“公子真是学识渊博！连这个都知道，风车？确实是个好名字！”

贾兰眼中异彩连连，不得不说查理确实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风车！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作为风车国用来填海造田的神器，风车不仅仅只是磨坊，还是一种特别有效的排水系统，正好可以用来疏浚两个庄子中间大片的湖泊。

见贾兰也认识风车，查理便调转笔头指着地图道：“地图上标注这块区域最深处不过八尺，如此我们可以先将这一块围起来，在边沿处修建一排风车，然后如此如此……”

贾蔷的领悟力也很强，知道这是排水的建筑，再被查理这么一点，登时就看懂了他的设计，但他还是有些犹豫地望着贾兰：“只是，这真的可行么？”

“可行。”贾兰点了点头，查理紧接着又补充道：“我在我的家乡曾经亲眼见过人们修建了四十二座这样的风车，用三年的时间将占地一千多亩的湖泊的水抽离到距离地面一丈高的地面，就这样一层一层的抽上去。”

“好神奇的巧思！”贾蔷赞道：“洛先生不愧是西方大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