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野百合也有春天

转眼周末就到了，中午的时候宋少波就告诉了柳珂，会邀请苏瑾一起吃晚饭，柳珂表示无所谓，有西餐吃就开心了，人多还热闹。

下班时，三个人故意拖延时间最后走，以免又像上次被柳珂看到那样被公司其他同事看到说八卦。

柳珂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所以高中毕业就要出来打工了，进西餐厅的时候是真开心，她的确是第一次来西餐厅，为了这顿饭，她还专门找同学打听西餐礼仪之类的注意事项呢，什么左叉右刀的容易搅浑太难了。

现在有苏瑾在她就心安了，进餐厅前她就一直挽着苏瑾的手，一起边走边小声商量好让苏瑾指导她怎么使用餐具之类的事项，苏瑾就拍拍她的手示意让她放心。

周末的西餐厅生意不错，他们来得早选了个靠近舞池的桌子。

三个人分别点了牛扒，苏瑾还和柳珂说了一下牛扒几成熟的问题，然后点了一盘蔬菜沙拉和披萨一起吃，宋少波还是点了瓶红酒，说吃牛扒不配红酒差了点仪式感。

两女孩第一次听到仪式感这个词，觉得大家都是十**年纪的，他怎么就懂这么多？现在还没有那么多玛丽苏的狗血电视剧，否则她们肯定会以为他是隐藏的少爷霸道总裁什么的。

大家碰杯，柳珂说：“谢谢波仔带我吃人生头一次的西餐，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吩咐。”

苏瑾也说：“谢谢波仔，让我知道什么叫仪式感。”宋少波有搬石头砸到自己脚的感觉，瞎说什么仪式感啊！这词在后世都已经成为男人的噩梦了。

“不客气，不客气，我就是随口一说大家别当真，上次是苏瑾请的我，这次算是我回礼哈！”

然后又提议说：“刚才提到牛扒几成熟，我和你们讲一个牛扒的冷笑话好不好？”

“冷笑话是什么东东？”

“喔！就是很冷很难笑得起来的笑话。”这会还没有冷笑话的说法，宋少波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好好好！快说。”

“有一天，牛扒和猪扒在路上散步，看见迎面走过来另外一块牛扒，大家错身而过后猪扒就奇怪地问牛扒，你们俩都是牛扒为什么见面也不打个招呼啊？牛扒说，因为我们不熟啊。”

两个女孩子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懵闭，宋少波双手一摊表示尴尬了，冷笑话太超前了现在还真没市场。这是经历过网络各种段子轰炸之后，所有人笑点提高了才提炼出来的谐音梗笑话风格，现在放出来实在是很冷。

苏瑾看他的表情模样说：“你也有不灵的时候呀？也好，别样样精通大家都没法做朋友了。”

宋少波说不信要再试一试说：“有一个叉烧包，一天它走在路上忽然被人捅了一刀，看着自己肚子里流出来的黑色豆浆，他要死了才明白自己的身世原来是个豆沙包。”

柳珂憨憨地问：“为什么会有人捅叉烧包一刀啊？”

宋少波无语，摊手说：“这不是关键好吗？”

苏瑾看着他的囧样就捂着嘴巴笑。

然后牛扒上来了大家都低头吃牛扒，吃着吃着柳珂忽然放下刀叉乐了起来，说我现在理解前面那个笑话了，然后就笑得停不下来。

这个憨憨的反射弧也太长了吧？她蠢萌蠢萌的样子逗得大家最后都笑得捂肚子。

别吃边快乐聊气氛有点融洽。

到了歌手表演时间苏瑾说：“波仔，今天要不要再上去唱一首？”

“不好吧？每次都这样人家会不会以为我是来踢馆的？”宋少波喝了一口酒说。

柳珂就惊奇了，说：“什么？什么？你上去唱过歌？快去快去，我还没看过呢。”

苏瑾也说：“没关系的，你唱得难听人家肯定不欢迎，你唱得这么好帮忙带气氛，人家肯定欢迎的，还希望你天天来当免费歌手呢。”

宋少波被她们说得没办法，于是等歌手唱完准备下场的时候走上前去。那位女歌手认得他，见他走过来就把吉他递给他笑着说：“又是女朋友？这次又是生日？”

宋少波耸耸肩膀说：“女朋友带了闺蜜来，要显摆我能唱歌，我能不答应吗？”

女歌手看看那边两个女孩子：“两位靓女啵，你顶得住吗？”说完笑着摇头走开心想：“花心大少，哼！”这年头还没有渣男的说法。

宋少波这次不唱英文歌了，选了罗大佑去年推出的新专辑《告别的年代》里的《野百合也有春天》：

“仿佛如同一场梦

我们如此短暂的相逢

你像一阵春风

轻轻柔柔吹入我心中

………………”

宋少波读书的时候超喜欢罗大佑的歌，这首歌很贴合他上一世的青春经历。韩寒曾经也说过很喜欢这首《野百合也有春天》，还说若是自己以后有了小孩子，就取名为小野，小百，小合，后来成就他国民岳父称号的女儿真的就叫小野。

宋少波唱这首歌是对自己上一世的经历有感而发唱得深情款款，两位女孩子各自体会不一样都若有所思。

柳珂定定地看着他在众人的掌声中走回来，眼神blingbling的，罗大佑的情歌在90年代还是法力无边的，而她第一次来这种高格调的西餐厅就碰上这种大杀器，还不迷得三魂五道。

苏瑾看看柳珂的迷妹样子又看着宋少波，摇摇头拿起红酒杯说：“柳珂，我们一起敬一下波仔，谢谢他唱了一首这么好听的歌给我们。”

柳珂如梦方醒地拿起杯子说：“哦！谢谢波仔，又请吃饭又表演的真好。”

宋少波就调侃说：“那我以后迟到早退的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

柳珂一瞪眼睛说：“那不行，规章制度不能乱来，你想我被炒鱿鱼啊？苏瑾还是你上级呢，顶多订盒饭的时候帮你选好一点。”

“选好一点也还是盒饭呀。”宋少波撇嘴。

一顿饭在说说笑笑中结束。

由于苏瑾还要回去画图，宋少波不敢耽误时间，吃完就散场比较早，免了要一一送回家。

出门路上苏瑾悄悄和他说，图纸明天晚上能够完成，星期一就可以碰头汇总。

其实宋少波自己的图早已画完，就等苏瑾的图纸而已，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觉，明天去找周汝平打篮球。

晚饭没喝够，宋少波带了两瓶啤酒回去，前面在西餐厅唱《野百合也有春天》的时候，撩起了他前世的很多回忆。他弹了半宿的吉他温习了上一世喜欢的那些歌，大部分是自己认识的一些独立音乐人的冷门歌。

九十年代的文艺青年，有诗有歌有梦想，后来都被现实一一击破，变成了被嘲笑的群体，就像《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他们带旺了三里屯酒吧街、798和南锣鼓巷、厦大旁边的曾厝安；带红了阳塑的西街、凤凰与丽江的古城，然后就被资本无情地驱逐，流落天涯。

上一世宋少波也曾经是一名文艺青年，慢慢被现实捶成了一头无力的老牛。

这一世绝对不想再被捶了，自己先强大起来，尽量改变自己以及身边人的境遇吧。

喝完了有点晕乎乎的一倒下来就睡着了。

………………

梦里，还在幼年的儿女打电话问：“爸爸，你这次出差怎么这么久啊？你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