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谈
许青顿时惊了一身冷汗,瞬间从床上跳起来。
一看,竟是一个还未化形的白猫头,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长长的猫尾在身后左右摇摆。
白猫头声音甜润,软绵绵的,猫爪里抓着一块白色的浴巾,旁边的浴室里冒出来阵阵热气。
“爷,我伺候您洗澡吧?”
“不不不,”许青忙摆摆手,“要是普通的家猫,看着我洗澡,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你这么大的个头还会说话,站我旁边看我洗澡,我总有种被野兽窥视的感觉。”
白猫头眨眨眼睛,似有所悟地说:
“我明白了,爷,那给您找个化形期的白猫伺候着,这样可好?”
“啊?”许青站起身,打开房门,一脚把白猫头踢出去,狠狠地关上门,对着门喊:
“爷洗澡谁敢看?刺瞎她的眼。”
然后躺回床上嘀咕着:“老蛇都没看过爷洗澡的样子。哎,都有点想老蛇了。”
失血过多的许青,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便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过晌,他捂着饿得发慌的肚子,下楼去寻觅食物。
大白天的,黑市的大街空空如也,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这么漫无目的的晃悠着,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是饭馆,他顺着香味来到一处店铺。
店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屋子里随便摆了几张桌子和塑料凳子,里屋就是厨房,几个还未化形的动物精在里面忙碌着。,
许青走进去,在其中一张桌子边坐下。
一只白鼠头淅淅索索地跑过来,端来一盘花生米和一瓶白酒。
“哎,”许青拦住刚要离去的白鼠头,“你这没吃的吗?”
白鼠头眨巴眨巴小眼睛说:“爷,我们这是闲谈小店,没有菜谱,爷要是饿了,吩咐一声,我们可以给您做。”
“随便做点吧!”许青也不想难为他们几百年的小妖。
“爷,”白鼠头嘟嘟小嘴问:“您是化形期还是宗门的人?”
“道士。”许青有了上次的经验,爽快的回答道。
白鼠头回到厨房,不大会功夫就端来一盘酥饼,香喷喷的。
他把酥饼放在许青面前说:“道长您好,我们虽然是没化形的小妖,但是我们给道长做食物,都是机器做的,不会下爪的。”
许青淡然一笑,说:“你们这么忌讳吗?”
“不不不,”白鼠头忙摆着小爪解释,“不是我们忌讳,是很多的道长和宗门的人,看到我们,眼睛都红了,各种理由找茬,所以后来我们就用机器做酥饼,让他们没有机会找我们麻烦。”
“哈哈哈哈,”许青忍不住笑起来,这小白鼠还真的可爱。
这时,店里又来了两个客人,一个道士打扮,一个和尚打扮。
他们进店来,在许青旁边位置的桌子边坐下。
白鼠头忙跑回厨房给他们俩端来一盘花生米和一瓶白酒。
道士拦住白鼠头,指着许青桌子上的酥饼说:
“给我们也来点饼。”
“好嘞!”白鼠头迎合着,跑回厨房。
等把饼端上来,道士和和尚大口吃着,好像两只饿狼一样。
道士和和尚吃饱之后,他们便闲谈起来。
道士捏了一粒花生米送入口中,慢慢的咀嚼,对和尚说:
“佛兄今日刚到,未曾闻过昨夜之事吧!”
和尚单手在面前作了一揖,说:
“我来时只见城门上挂着一具血淋淋的骷髅,还有一张人皮和一堆血肉内脏。”
道士“啧啧啧”几声说道:“佛兄有所不知啊!那挂在城门上的尸体就是影虚宗四长老。”
“哦?”和尚惊叹道,“前些时日还见他出门为宗门办事儿呢!”
“哎!”道士摇了摇头说道,“就是那次出门办事儿,得罪了白允宫的人,才会有今天如此的下场。”
“阿弥陀佛,”和尚面露痛惜之色,“我只知道那影虚宗四长老,爱贪图小便宜,平日里爱耍些小聪明,功力确实也不高。但是威名还是有些的,为宗门办事里里外外也是一把手。”
道士撇撇嘴也是一脸叹息之色,“这回影虚宗是痛失爱将了。”
和尚看着道士问道:“道兄,昨夜到底发生何事啊?”
道士用手指轻点桌面,说:“佛兄有所不知,那影虚宗四长老得罪白允宫的后生,白允宫便利用影虚宗四长老爱贪图小便宜耍小聪明的心思,在黑市摆摊卖草药,价值三亿的药材,影虚宗四长老非得一个亿买下,并且恶语相加,逼迫那白衣少年卖给他。”
“而后引来黑市护卫团,影虚宗四长老见势不妙,迅速逃跑,正在逃跑过程中,竟然试图杀死另外一名少年,才得此下场呀!”
和尚长叹一口气,惋惜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在旁边偷听他们聊天的许青,此时把脑袋深深地埋在桌子上啃着花生米。
那影虚宗四长老的惨死,跟他有逃脱不了的关系,如果当时他不去凑这个热闹的话,那四长老也不至于被剥皮剔骨,悬挂于城门之上。
关键是亲眼目睹剥皮剔骨挖内脏的全过程,不由得让人的心里产生一种阴影。估计在场观看的所有人,绝大一部分要连做数夜噩梦了。
也难怪黑市内绝大数人,不敢违背黑市之规则。
那个道士接着说:“白允宫利用黑市杀害影虚宗四长老,城主岂会坐视不管?于是城主连夜前往白允宫,估计现在整个白允宫已经被灭门了吧!”
“哦?”和尚唏嘘一下,说:“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道士也连连摇头说:“小聪明终究见不了大世面,也是平日里被追捧的太高,忘乎所以了。”
“谨慎为好,谨慎为好。”和尚吃掉盘中最后一粒花生米,拿起身边的佛珠,对道士说:
“道兄,我们且去休息,晚上再出来做个交易,换点零碎银子好上路。”
“好好好,”道士伸个懒腰,站起身与和尚一起走出门外。
许青抬起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辣!”
他起身结账走出门外,来到黑市大门,抬起头看着那具高高的悬挂在城门上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