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别穿我衣服
忙碌中日子过得很快，忙中有错，两人的衣服送错了地方，梁圳过来时梁斯眠已经把衣服抖开细细地熨烫熏香，像温柔贤惠的妻子为丈夫整理衣装。梁圳倚在门边看她忙碌，梁斯眠动作娴熟，表情恬淡，周遭仿佛都安静了。
“掌柜的！”辛三急匆匆地大喊着梁圳的名字从远处跑来，被梁圳甩过来的眼刀子吓得顿住脚步，梁圳回头时梁斯眠已经恢复了平静，拍了拍挂在架子上的衣服，走出来接梁圳手里的包袱。辛三看清是谁，立刻停下，戚戚地喊梁圳。
“还不赶紧过去，人家叫你呢。”梁斯眠斜睨了一眼梁圳，脖子一拧落下个眼神就走。梁圳暗暗偷笑，竭力克制还是有笑意从唇边溢出。辛三壮着胆子凑上来，和梁斯眠打了个招呼拉走梁圳。
“掌柜的，北边的货出事了。”
梁圳收起笑意，皱眉道“怎么回事。”
北边的线是去年刚开的，这是第一趟走货。梁圳料到不会轻松，却没料到会损失惨重。不只东西没带回来，人也折了。“查出来怎么回事了吗。”
“细的还不清楚，听说过境的商队都被严查，大家都在猜是不是要打仗了。”
修养了十几年，草肥马壮的部队早就跃跃欲试想要一场军功，北边的局势瞬息万变，一念之间就可能满盘皆输，必须有人过去坐镇。
明天就要过年了，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年。
梁圳命人备马备料，一连串名字从他嘴里冒出来，都是他身边可靠的人，可辛三听了一会儿却觉得少了点什么。“好了，你去忙吧。”
辛三掉头回来问“我不去吗？”
“你留下，她身边少个人。”
不用问辛三都知道这个“她”是谁，别看梁圳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辛三在他身边的时间长了，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会轻举妄动的人，北边的事情他早就有准备，这次去也多半是为了为了威慑那些以为他们好欺负的人。
但辛三没料到自己会被留下，脚像被钉住一样挪不动步。“我也想去。”
“她身边没几个靠谱的人，范海虽然现在听她的，可要是少主有令，范海也不会为她违抗命令。”
梁圳想得很明白，梁斯眠现在就是一块待价而沽的肉，已经被放在砧板上，只等有人抢到刀就要磨刀霍霍向她，别看现在大家面子上和气，真到生死攸关的时候，宽宥慈悲都没了，什么交情都是假的。
“那我”
“我不在的时候不管谁的话都别听，哪怕是我的消息也别信。”
辛三紧张起来，不自觉压低声音，眼神犹疑着望向屋内“那些人已经要动手了吗？”
梁圳顺着他的目光回望，眼中是辛三从没见过的柔和。“还不清楚，山高路远，说不定会有什么变故，总之谁的话也别信。”
“梁圳，过来试衣服。”梁斯眠把自己的衣服在架子上挂好，出来时发现梁圳还没说完话，便叫了他一声。
梁圳推着辛三的肩膀让他走，笑着走了回去。“娘子把衣服收拾得这么妥当，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
衣服熨烫得刚刚好，穿在身上熨帖像第二层皮肤，梁斯眠认真地比划着尺寸，检查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她第一次做得时候觉得很不好意思，现在竟也熟悉了，梁圳身材高大，看起来不胖，胸膛鼓囊囊的，腰却很细，有时梁斯眠都疑惑这样细的腰怎么能撑得住那么宽广的胸膛。
因为身高的关系，梁圳微微垂眸就能看见她微微张着嘴，一脸专注地和胸口的花纹较劲，胸口的暗纹是苍石，一种本地常见的药材，有活血化瘀的功效。很少有人用药材做花纹，梁圳听说的时候觉得很诧异，梁斯眠把花样怼到他面前，告诉他要么用这个，要么用大红牡丹。
梁圳无所谓穿什么花纹，顺着她的意选了苍石，此时开口不自觉带着几分邀功的意思。“满意吗。”
不知他问的是衣服还是人，梁斯眠仰头看他，站得近了才发觉他生得这样高，平时总觉得其实他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现在比划着似乎自己只到他胸口，难怪她举得手都累了。“长那么高做什么，就不会矮着点，我手都酸了。”
“不是娘子说的，衣裳精贵不许我动吗。”嘴里这样说，手却揽住她的腰把人放到用脚勾过来的凳子上，换作梁斯眠俯视他，却没觉得自己因此高人一等，反而因此不得不低下头认输。“放我下来。”
梁圳左手放在她身后护着，嘴上一点不饶人。“嫌矮是你，嫌高也是你，你可真是难伺候。”
梁斯眠顺手推了他一把“有本事别穿我做的衣裳。”说着伸手去解衣带，梁圳抓住她的手，把人拉近，左手掌心用力，梁斯眠只能被动向前，本就不多的距离瞬间消弭，或许是错觉，梁斯眠觉得自己能隔着好几层衣服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度。
“你干什么。”
推了几下都没挣开，梁斯眠干脆抽出手搭在梁圳肩上。“你想怎么样。”
“说句好听的听听。”
“想得倒美，我还没让你出钱呢，你知道这身料子多贵吗。还好意思让我哄你。”
梁圳只是笑，放在后腰的手很安分。“那你哄哄我吧。”
呸，臭不要脸，梁斯眠白了他一眼，捶他的肩膀表达不满。“赶紧让我下去，别人看见了不好。”
“有什么不好，我就不信有人敢躲起来看。”说着便退开半步，梁斯眠搭着他的手走下来，手指顺着往腰上去摘腰带，有几处小地方需要修改，她刚才已经做了记号，得赶紧记下来修改，不然来不及穿。
梁圳被扒得只剩下一身单薄的里衣，北风吹得透心凉，他无奈地摇着头，能怎么办，自己穿上衣服走吧，人家根本没在意啊。
“我走了。”
“走吧。”
“真走了。”
“赶紧走吧，别在这里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