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聪明人的联盟
眼前众人均是一身黑色燕尾服，静静地围看着戴景伦，车内正前方的导航打开，上面播放的是一则海域广告，那地点有点像是湖跺海边。副驾驶之人慢慢转过身来，他的眼神迷惘而虚无，脑海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鄙人孙莫，想请戴先生看一段视频，不知道先生看过之后有何想法。”前排的黑衣人说完之后冷笑一声，后排饱揍了戴景伦的一人把一部手机递了过来。
视频里面一男一女在做不可言说之事。戴景伦原本无辜的圆脸上顿时显露出了一丝惊愕。
“我孙莫盯上的东西，人也好，物也罢，万无逃离的可能。戴先生这身板，看来也不是移动灵活之辈，想要逃离某的控制更是困难重重，所以这些措施...就免了吧。”孙莫侧过来半边脸来，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张侧脸颇有些像好莱坞明星马龙白兰度，只是那眼神透露出来的光线太过阴鸷，有一种能让人突然浸身数九寒冬的恐怖力量。
视频上的男子皮肤黝黑，身形高大，是青眼会的前任总瓢把子郑军。而他身下痛苦扭捏的女子正是戴景伦的前女友白鹿。孙莫没有把视频继续播放下去，因为下面发生的事情戴景伦毕生难忘，这原是他这一生最大的秘密，现在看来，却已经被人全盘掌握。
他的头上顿时冒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戴先生也是隐忍之辈，两年前独闯天启湖，这小鹿吧...主动和被动是两个不同概念，先生觉得呢？”孙莫的话不无揶揄，让戴景伦的脸变得红一阵白一阵。当年的郑军风光一时无二，甚至成玉都是他麾下的副手，戴景伦找到关系投入成玉的门下。他得偿所愿之后代表郑军向急于上位的戴景伦提出了一个要求。
那时的场景历历在目，成玉叼着昂贵的巴西顶级雪茄，指着窗外微笑着说道：“小戴啊，你看看这外面的世界，这密密麻麻的人头就跟他么的蚂蚁一样，要做这里面最优秀之人谈何容易？”
闻言，戴景伦脸一抽，阿谀道：“能投青眼会门下，成为您的子弟，是我戴景伦的荣幸。”
“荣幸还不够！不够你成为精英，只够你成为狗腿。”成玉毫不留情地问道：“你是个毫无野心的人么？”
“我要做明星，青眼会的明星，这天启湖不夜城的明星，华夏的大明星。”戴景伦的情绪被点燃了，看着窗外大声咆哮道。
成玉出去了，进来的事青眼会真正的老大：郑军。
“小子，我给你一次机会，就一次！能不能把握就看你的了。”郑军一脸淫*笑地看着戴景伦的皮夹，指着里面的照片，“等价交换，她换你今后的地位。”
戴景伦心头一震，表面却不动声色：“如果我说不呢？”
“退出青眼会，重回你的乞丐世界，这是你的一次机会，也是一次考验。”郑军眉头一蹙，显出上位者的威严，压低声音道：“提醒你一点，你或许会被视为叛徒，追杀至海角天涯，最后一滴血。”
戴景伦没有屈从，因为他欠白鹿的，之所以进入青眼会，他和成玉达成了一次交易，这次交易就是他一生的耻辱。这个耻辱不可以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他戴景伦的女友不是妓*女，不是专门用来交易的。后来的郑军竟然没有再联系自己，他还颇有些意外，原来是白鹿自己去找了他。
戴景伦的眼眶里满是血丝。
好在一年之后，成玉崛起，火速成为政坛明星，戴景伦才得以摆脱在会内的尴尬局面。一人得道，他从此成了青眼会青壮派的核心力量，羽翼丰满之后的戴景伦联合成玉、赵夜等人，设计引出郑军，之后突袭青眼会总舵，成功地瓦解了郑军的全部势力。
从此青眼会内部三分天下，各执牛耳。
“你这段视频从哪里得来？”
“郑军之没乃其自取。戴先生报夺妻之仇，这也算是人之常情，我要是遭遇此等情形，也会如此这般，甚至手段更残忍。这次会面无他，只是告诉先生你的女友消失一年多并不是人间蒸发，而是做了这郑军的秘密情人，她目前的下落鄙人也是知道的，不知道戴先生...”
“你要什么？”戴景伦打断他沉声问道。
孙莫呵呵一笑道：“我们和先生一直相安无事，您将钱氏带入了青眼会，这就不是我孙家可以接受的范畴了！”
“钱吉晨是你们孙家的人？”戴景伦也是在一瞬间捋清了关系。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不需要太多交流，一个眼神，一句引子，一个动作就可以窥豹一斑。
“正是！”孙莫也有些惊讶，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他，这家伙智商不低，怪不得短短三年内能将钱氏从一个二流企业带向了天启湖前五的商业航母。
“孙家和青眼会原本井水不犯河水，但是这事物发展的规律还真不是可控的，都到达了巅峰，就有些一山不容二虎了。青眼会对我孙家处处设限，块块打击，我是理解的。只不过，我们的隐忍不是懦弱，更不是怕了青眼会，而是在等待一个时机。”那张马龙白兰度一般帅气、刚毅的面庞转了过来，温和一笑道：“这个时机已经到来，就是你戴先生。你麾下的集团和青眼会的发展几乎同步，都到了一个巨无霸的时候，你也就成为了他们嫡系的桎梏。不管是成玉还是赵夜，都想吞并了你，当然，你也有吞并他们的图谋，这个你应该清楚得很。”
“孙先生莫不会以为一个视频一个地址就可以让我戴某人卑躬屈膝，为你所用？”戴景伦抽了抽鼻子，顺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沉声道。
“不止。我还掌握了一个信息：你的红颜知己孟丽因为擅自掉包证物，现在被省执法协会审查，相信很快他们就会弄清楚，她之所以这么做恰恰是因为你这个大庄家在背后指挥。你说这个事情透露出去是不是很有趣？”孙莫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疾不徐地道。
“孟丽？孙家的能量果然不能低估，这消息源应该来自于张支队长吧。”戴景伦也笑笑回应道：“你们孙家对墙头草的态度倒是挺好的。”
“先生不必出言讥讽，我们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允许他们做多项选择题，因为我们的自信是当最后的结果呈现时，我们才会是他们最终唯一的选择。”孙莫笑笑，那笑容里有着一丝戏谑的味道。
“若是我说这些筹码还不够呢？”戴景伦关闭了白鹿的视频，咬了咬牙道。
“应该还不够，否则你戴先生也太廉价了，太廉价的东西我孙家才不会有足够的兴趣。”孙莫挥了挥手，黑西装换了一部手机，又切换了一部视频过来，这视频里的内容更加劲爆。
偷拍者动了摄像相距，那清晰出现在镜头之内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好兄弟周蓬蒿。其中一个深陷其间陶醉无比的女子则让他表情狰狞到了极限，那女子美丽得不可方物，即便是在如此的情境之中，也给他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
被周蓬蒿粗壮的大腿碾成碎片的女子正是那苏省第一影星之称的欧阳倩。
“啪！周蓬蒿，太过分了，你什么女人不能搞，偏偏搞老子最喜欢的那一个。”他狠狠地一掌拍在了车后座上。
这一刻，戴景伦怒了，彻底怒了，胸口伤口的位置开始渗血。他内心在咆哮：你周蓬蒿不是号称钟情慕容雨么？再不济你回头找颜子涵啊，执法协会还有一个女神级别的备胎佟亚丽？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染指欧阳倩？为什么还要把老子最后一点念想给弄没了？
视频拍的很是隐晦，镜头更是跳跃的，没有推进慕容雨的面庞，看上去视频中的主人翁们也没啥异常。在戴景伦的意识里那就是周蓬蒿和欧阳倩他们在3 p，另外一人是谁并不重要。
他的心中怒火滔天。这孟丽之所以铤而走险，置公安事业于不顾，正是自己威逼利诱之下的安排。那一个偶然的机会，戴景伦得以亲近自己心目中的荧屏女神欧阳倩，她对自己提出了这个看上去有些不可思议的要求。即便是难于登天，戴景伦也照办了。失去了白鹿，他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死了，唯有看到欧阳倩的时候，他才感觉自己活着，心如鹿撞，有那种可以享受的惊心动魄的美和期盼。在他自己的心目中，进阶之后他就是一个可以创造奇迹的人，可以化不可能为可能，当为自己心仪的女子做这样的事情的时候，他更是会不遗余力，力臻完美。
周蓬蒿，为什么？为什么要破坏我心头最后的一丝美好？你不够格，不够，远远不够。戴景伦的眼睛都快挤出血来，呼吸变得无比凝重，就像是在苟延残喘一般。眼前的视频耗尽了他最后一点对这个世界的耐心，他要发泄，要报复，即便周蓬蒿是他曾经最好的朋友。
“我想现在先生对和我们的合作应该是有一点兴趣了吧？我们的诚意是先让上面放了孟丽。”孙莫那冷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看似真诚的笑意，摊了摊手道。
“在孙家家主的眼中，青眼会是大敌。我觉得未必然。有戴先生这样杰出的人存在，加上我们孙家的密切配合，青眼会的倒台指日可待。我孙莫的眼中最大的敌人就是那邪王的弟子周蓬蒿。把他从先生的朋友阵营中划出来，这是我觉得最重要也最有意义的一件事情。”孙莫一字一顿，逻辑清晰地道。
“邪王？周蓬蒿是邪王的弟子？”戴景伦的脸哆嗦了一下，眉头微颦，露出一丝怒色，而后疑惑地问道。
“所以我说这个世界是个有趣的世界，许多未知的领域，许多神秘的人。当年邪王可是黑白两道都敬仰的存在，据说最后一战还是为了全人类的福祉，与那慈航静斋共拒外星生物。一晃千年。没想到不可一世的他的弟子居然被我孙莫追杀，哈哈，猫戏老鼠，老鼠戏猫，这就是人生。”孙莫面露微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如闻天书一般的戴景伦很是恍惚地看了孙莫一眼：“邪王石之轩，慈航静斋？外星生物？我说孙莫，你看小说是不是看走火入魔了？”
“哈哈，戴先生有些事情无法解释，但是存在即是合理，相信我，今天对你我而言，都是个有趣的开始。”孙莫拍了拍戴景伦的肩膀，神情稍缓道：“只要你我精诚合作，别说欧阳倩，英王室的王妃我也可以帮你弄过来...”
王妃？
戴景伦冷冷一笑，点了点头，轻声对自己说：“周蓬蒿，你对不起我在先，如今你我兄弟情已尽，萧郎从此是路人。你这个色*胚，就等着老子的雷霆一怒吧。”他伸出手来，沉声道：“戴某愿唯孙先生马首是瞻。”
“这绝对是聪明人的选择！”孙莫哈哈一笑，同样伸出手来。两双手紧紧相握，戴景伦和孙莫至此达成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