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二郎会说话?
“呸!谁……”
话音未落,陈向文被人一把拽起,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陈向文连连求饶,那人并未收手,反而再次把她撂倒在地,扼住他的脑袋,一头扎进刚才啃了一嘴的牛粪里。
“滚!”
只一个字,低沉里带着莫名的气势。
陈向文听声寻人,转头去看,身旁却连个鬼影都没有。
可刚才分明是有人,自己身上的骨头都泛着生疼……
一阵夜风吹过,陈向文只觉得后颈处一阵寒凉,顿时毛骨悚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陈小念家地头前那两颗大柳树的枝叶随着夜风沙沙作响,吓得陈向文魂飞魄散,一路鬼叫着跑回家。
已是半夜,这么大的动静早把旁边几家人给吵醒了,都推门出来骂着。
方氏穿了件衣裳出来,门刚打开,陈向文已经冲了过来,身上沾着的牛粪噌了方氏一身。
“你这挨千刀的半夜淌牛粪堆里玩儿呢?”
“娘!我见鬼了!”
方氏扬手要打,可见他一头一脸乃至一身都是牛粪,又嫌弃把手收回来。
旁边两家取笑道:“陈向文,是不是你又干什么缺德事儿,所以叫哪个鬼给揍牛圈里去了?”
“去去去!”
陈向文暗骂两句,眼睛咕噜一转,突然又隔着墙的喊起来:“叔,我刚才真见鬼了,就在陈小念家的地里。陈小念一定是弄了些什么邪门的法术,否则那一块烂地怎么突然见长出庄稼来了?她一定是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来!一定是!”
说起这个,陈向文没完没了。
“还有翠桃,哪儿有这样惊世骇俗的救人手法!叔,你快把全村人都叫上,我们一道去陈小念家要个说法。”
隔壁两家脸色难看,小声骂了陈向文两句,默契的关进房门熄了灯。
方氏扬手一巴掌拍在他身上还算是干净的地方。
“你要死了是不是?不知道朝廷不准邪术道法?你刚才那一嗓子是要把全村人的命都给送了是不是?”
见陈向文还要嘟囔,方氏抄起手边的扫把,在他身上敲了好几下。
“疼疼疼!”
陈向文喊得凄惨,一路跑回房里,方氏这才看见他身上青青紫紫,左边脸颊不知道磕到了哪里,划了长长一道口子。
拉起他的衣袖,身上的淤伤更多,明显被人痛揍了一场。
方氏转身一巴掌拍在装睡的陈志堂身上。“你个窝囊废,你儿子都要被人打死了!”
“被谁打了?鬼打的?”
陈志堂翻了个身,继续假装睡觉。
“鬼什么鬼!哪儿来的鬼?这分明就是人打的!又是在陈小念的地旁边,不是简二郎还是谁?”
方氏对着他转过去的背恨不得把陈家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上一遍,最后还的是她领着陈向文去了族长家里。
族长披着衣裳开了门,见是他们母子,一张脸顿时丧下来。
“我说向文家的,现在是半夜,你们要折腾也得看看时候。”
方氏可管不得时,她把儿子拽到族长跟前,“族长你瞧瞧,陈小念家大半夜的追着我儿子打,把他打成这样。这事儿你要是不管,我们家可是不答应的。她陈小念也太欺负人了!”
一阵扑鼻而来的粪味呛得族长往后退了退,陈向文不自觉,生怕族长没看清楚,还紧着过去。
“行了行了!”
族长把自己噌脏的衣服脱下,放到旁边,也没请他们进屋,就是院子里说话。
“你说是小念家打的,可有证据?”
证据?
陈向文思前想后,“那人下手忒狠,把我脑袋摁在……摁在地上,现在那还一片狼藉呢。”
“光是这样也不能证明这就是小念家的打你。你是亲眼见着人了?”
方氏给陈向文使了眼色,陈向文直起腰板,“那肯定是见着了!”
族长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看着,“真见着了?”
“真见着了!就是简二郎,他还骂我了!”
族长目光定在他身上,方氏急得给了他一下。
全村都知道,简二郎可是哑巴!
陈向文后知后觉自己刚说错了话,可他分明记得,刚才那人确实说话了。
为了证明自己,陈向文学着刚才那人的语气,“滚!”
族长脸一黑,开口送客。“太晚了,有事明天再说,你们回去吧。”
陈向文以为族长没听清楚,又或者自己没说明白,非要拽着族长再说一回。
“滚!”
这一个回气势是够了,可族长的脸色,也越发难看了。
将两人撵出去,族长家重重闭上大门。
陈向文不依不饶,“娘,族长这不是明摆着偏颇陈小念吗?以后咱家在村里还怎么过日子?”
方氏恨铁不成钢,手指头差点儿把陈向文的脑门给戳穿了。
“你就是随你爹,没脑子的东西!”
隔天王氏还没出门,三婶就给她送了信儿来。正巧陈小念也起来了,便跟着一起过来看看。
赶到自家地上一看,那天才种下的菜秧,现在都长得好高了。
照这么个速度,没几天就能吃了。
王氏高兴的合不拢嘴,被三婶提醒后,王氏才瞧见脚边那一堆已经干了的牛粪上赫然印着一张人脸。
“呀!这……”
三婶忍着笑,“听雷叔说,昨晚上陈向文鬼哭狼嚎,回家时候一身粪臭。他又不好承认自己是摔牛粪上,非说自己被你家女婿打了,昨晚上还闹到了族长家里,满嘴喷粪,气得族长把他们娘家给撵出来了。”
这会儿陈小念也笑得合不拢嘴。
“他跟族长说什么了?”
三婶也干脆,“说你家那个上门女婿骂他了。就给族长学了一下,结果就被赶出来了。”
二郎会说话?
陈小念心里咯噔一下,还想再问,远远的已经瞧见二郎挑着一旦水过来了。
三婶住了口,跟王氏打了个招呼就先走了。
王氏对着二郎又是一顿夸,夸他大清早的就去担水来。
陈小念帮他扶着水桶,指了指旁边不远处的那条河,“浇地而已,从这里打水就行了,何必跑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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