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巷尾命案
周长生怔怔地看着叶枫，他万万没想到这种话竟然能从叶枫的嘴巴里说出来。
以民为本，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短短的十二个字，似乎与君乾学术的治国思想暗合。
“喂，想什么呢？付钱啊！”
叶枫继续把手里的空碗摞上去，此时桌子上的空碗已经摞到一人多高了。
周长生回过神来，看着桌上的空碗，再看看打着饱嗝的叶枫。
在某一瞬间，他仿佛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了。
叶枫擦擦嘴，转头看着桌上的空碗，心中不禁疑惑：“怎么穿越过来，饭量还变大了呢？”
他下意识把手摸向小腹，几天过去，小腹里的那股能量似乎变得更强了。
“掌柜，一共多少银子？”
周长生转头朝店掌柜招了招手。
店掌柜还在为刚刚潘公子的事情感到心烦，满脸落寞地走到桌前，正要开口算账，目光忽然落在了周长生的脸上。
“周公子？”店掌柜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
周长生一愣。
“是周公子吗？！”店掌柜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激动起来，仿佛是粉丝见到了偶像一般：“真的是周公子！”
店掌柜脸色的瞬间转变，让周长生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赶紧搜索了一下记忆，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店掌柜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又把目光投向了同桌的周幼霜身上：“想必这位一定就是周县令的千金吧。”
周幼霜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因为她也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店掌柜。
店掌柜难掩内心的喜悦，接着又把投向了正在打饱嗝的叶枫身上。
正要开口搭话，突然发现自己不认识叶枫。
接着，空气中闪过一丝尴尬。
很快，店掌柜回过神来，便把目光落在了桌子上摞得一人多高的空碗上，笑着问道：“几位吃好了吗？”
“嗝……”叶枫不合时宜地打了一个饱嗝。
“吃好了，一共多少银子？”周长生点点头，再次问道。
店掌柜满面笑容，连声说着：“小店在永定县能开到今日，一切都多亏了周县令这位青天大老爷！如今周县令的公子和千金能光临小店，那绝对是小店的荣幸！”
店掌柜嘴里说个不停，叶枫的目光一直在上下打量着他。
这一番恭维的话虽然和他刚刚对公子哥说的话如出一辙，但可以明显感觉到的是，店掌柜对公子哥是不敢要钱，对周长生是不想要钱。
……
“阳宁国的制度积弊已久，现在看来，官吏贪污一日不整治，老百姓的生活就一日好不起来。”
饭馆外，三人走在街上消食。
饭馆里，店掌柜看着放在空碗里的银子陷入了沉思。
“从古至今，但凡一个人拥有了那么一丁点的权力，都会想着如何用自己手里有限的权力去换取无限的利益。有些时候，官员贪污，不是自己想贪，而是这个环境在逼着你贪。”
周长生再次发表出了危险言论。
叶枫打着饱嗝，脑海中回味周长生的话，同时也在回忆着饭馆店掌柜刚刚的表情变化。
老百姓是最不会骗人的，他们坦诚，朴实，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坏，一目了然。
周县令显然是老百姓眼中的好官，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好官，却因为祖上被政敌弹劾，如今只能做一个县令。
“当一束光照进漆黑的房间里，把房间的肮脏罪恶照了出来，这束光便有了罪。”
正思索间，街上突然发生了暴动。
几人身边不断有行人跑过，他们满脸慌张，嘴里不停地高喊着：“死人了！死人了！”
死人了？！
这三个字就像是一道电流，让叶枫全身酥麻，前世的职业习惯让他立刻绷紧了神经。
他下意识拦住了一个正在奔跑的行人，问道：“哪里死人了？”
“就在后面的巷子里，死人了！”
行人慌张地留下一句话，径直跑开了。
周幼霜看着街上奔跑的行人，扯了扯叶枫的胳膊，有些害怕。
叶枫定了定神，吩咐道：“你们两个立刻赶回县衙，把这件事告诉周县令，还有武腾和范爱两位捕头，让他们带捕快过来。我先去案发现场看看，让他们去巷口找我。”
……
等叶枫跑到案发现场的时候，巷口已经围满了人。
叶枫挤进人群，才看清楚巷子里的情况。
在巷子里，躺着一具尸体，从穿着来看，是一名女性死者。她身上盖着一些杂物，似乎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掩盖尸体。
很明显，这是一起凶杀案。
天子脚下，神都之内，竟然发生了凶杀案。
自己刚刚帮助县衙侦破了一起情杀案，现在又出现了案子。
难道自己是柯南体质？
不过话说回来，照这个案发频率下去，周县令貌似离高升不远了。
“县衙办案！闲人闪开！”
没一会，武腾和范爱两名捕头，带着一众捕快赶到了案发现场。
“把尸首抬回县衙，命仵作验尸，其他人都散了散了！”
范爱在现场指挥捕快处理尸体，武腾看了一眼叶枫，朝他走去，搂住他的肩膀：“我怎么发现自从你小子从死牢出来以后，永定县总出事呢？哈哈哈……”
面对武腾的调侃，叶枫尴尬地笑了笑。
“开玩笑的，别放在心上。我和范爱说好了，咱们今晚一起去秋月楼，他请客！”
这不是叶枫第一次听到秋月楼的名字了。
秋月楼，是神都最有名的青楼。
秋月楼不同于面向百姓的勾栏妓馆，也不同于面向达官显贵的教坊司，是一个高档的文化场所。
一些走投无路的贫困女子会主动进入勾栏从业谋生，其中不乏一些因债务被卖入勾栏的下人。
而教坊司里面都是一些犯人的妻女，也有战争时俘虏的女子。教坊司隶属礼部，属于官家的妓馆。
青楼则不同，介于勾栏和教坊司之间。出入青楼的人也并非都是放荡的浪子，大多数都是文人墨客和达官贵人。
更不是所有的姑娘都有资格进青楼的，她们往往都是被精挑细选，从小培养的，她们不仅精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也样样不落下。
如果要见到青楼里的花魁姑娘，那就要在“骑楼赛诗”环节上脱颖而出。
所谓的“骑楼赛诗”就是在场的文人墨客在纸上赋诗，写自己最为得意的诗文，再由丫鬟送与姑娘，姑娘看中哪篇就会邀请作诗者登楼见面。
登楼之后，你要表现得彬彬有礼，和姑娘吟诗作对，唱上几首小曲，得到姑娘的好感，这样姑娘才会留你一同吃烛光晚餐。
自古以来，从青楼流传出来的千古佳作不计其数。
秋月楼更是如此，里面的花魁叫嫣儿，卖艺不卖身，号称京城第一美女。
因此，很多人都对嫣儿非常好奇，但从来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世。
坊间传闻，嫣儿曾是某位罪臣之女，本应进入教坊司，后来不知道为何，进入了秋月楼，而后又成了秋月楼的花魁。
从那以后，无数达官显贵散尽千金只为了能见嫣儿一面，一睹芳容。但放眼整个神都，见到嫣儿的人屈指可数。
就这样，秋月楼的花魁嫣儿，成为了一个非常神秘的存在。
叶枫摆了摆手：“人命关天，先处理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