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窝囊废
就在这时，院子大门砰砰砰的响了起来，与此同时，门外传来苏盛的叫喊声。
“娘，你在里面吗？”
“唉，娘在。”
来弟机灵，一听来人是苏盛，她也顾不得哭了，一骨碌爬起身，小跑着过去打开了院门。
大门外，围着不少人，除了苏盛，苏槐和苏月也跟来了，另外还有看热闹的村民，纷纷探头探脑的往里张望。
“大堂哥。”来弟吸了吸鼻子，泪眼婆娑的望着苏盛，脸上满是委屈。
“来弟，这是咋了。”苏盛拉着来弟往里走，视线扫过院子里的众人，最后落在刘秀珠的身上。
“娘，你咋在这。”
“老大，你来得正好，你赶紧和你奶说说，鸭蛋是你捡的，不是你二婶偷的。”
宋老婆子拄着扫把，眼神不善的瞥了苏盛几人一眼，心里暗自庆幸，还好刚才没动手，要不然这回又得闹得鸡飞狗跳。
她不是怕苏盛几人，她是害怕苏盛他们去告状，又惊动村长。
没给苏盛开口的机会，宋老婆子抢先下了逐客令，“你们几个来得正好，赶紧把你们娘带走，我们老苏家的事，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插手。”
苏盛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陈氏，又抬头看向蹲在墙角的苏耀，心里多多少少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二婶吃的鸭蛋，是我在荒地捡的，我娘听说二婶有了身孕，特地给了来弟两个。”
简单的解释了一句，苏盛走到刘秀珠的身边，拉着她的胳膊，想扶她起来。
“娘，咱回吧。”
该解释的也解释了，宋老婆子也下了逐客令，他们都是外人，实在也没有再留下的理由。
“我不走。”刘秀珠死死的抱着陈氏，“我今个要是走了，你二婶就活不下去了。”
刘秀珠毕竟和陈氏相处了这么多年，她了解陈氏的性子，平素里虽然不多话，但是骨子里很倔。
偷盗是大罪，依着陈氏的性子，她的冤屈要是不洗清，就算宋老婆子不处置她，她自个还会再寻短见。
而且陈氏刚小产，又投了井，苏耀又不管她，要是她走了，陈氏没人照顾，怕是熬不到明天。
这个时候，她是万万不会丢下陈氏不管。
一听这话，宋老婆子顿时火冒三丈，她一把甩开手里的扫把，双手插着腰又骂上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老苏家的事，还轮不到你管。你再不走，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想怎么不客气？”
苏月忽然往前一步，挡在刘秀珠的身前，眼神冷冽的直视宋老婆子的眼睛。
“你……”宋老婆子见识过苏月发疯打人，不自觉的就往后退了一步。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多管闲事，那就把人带走，反正苏家容不下手脚不干净的媳妇。”
苏月冷笑一声，反问道，“你说二婶偷盗，证据呢，苏家这么多人，怎么就是二婶偷的，你亲眼瞧见的？”
“我是没瞧见，可是家里少了两个鸭蛋，偏偏在她屋里发现了蛋壳，不是她偷的，还会是谁？”
宋老婆子仰着脖子，理直气壮的说道。
“蛋壳呢？”
“还在她屋里呢。”
说这话时，宋老婆子挥手吩咐来弟，“去，把屋里的蛋壳拿出来。”
来弟看到苏月冲她微微点头，当即一溜烟的跑回屋里，不一会又捧着鸭蛋壳出来了。
“三姐，蛋壳。”
苏月拿起其中一块相对完整的蛋壳，举在手里开口说道，“我娘给二婶的是野鸭蛋，野鸭蛋的个头小，壳色青黛，壳面斑驳。而家养的鸭蛋，个头大，壳面光滑，色泽均匀。”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这到底是什么蛋。”
宋老婆子心里一惊，先前她没留意，听苏月这么一说，眼前的蛋壳似乎真的和家里的不一样。
这个时候，她哪里还不知道，是自己冤枉了陈氏，可是这么多人看着呢，宋老婆子哪里舍得下脸，只能硬着头皮反驳道，“你说是就是啊，鸭蛋不都长得一个样。”
“你若不信，我家里还有野鸭蛋，可以拿来对比一二。”
宋老婆子一时语塞，她现在真是骑虎难下。
因为这个事，陈氏情绪太激动，不小心滑了胎。
没了孩子不说，她还因此投了井。
她要是承认冤枉了陈氏，日后还不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宋老婆子干脆心一横，转头指着蹲在墙角的苏耀厉声喝骂道，“你是死人啊，你娘被人这样欺负，你也不管。”
“你看看你娶得好媳妇，联合外人挤兑你亲娘，这样的媳妇，不要也罢。”
“娘，俺媳妇没拿家里的鸭蛋。”苏耀小声的为陈氏辩驳了一句。
农家人哪有不认识野鸭蛋的，苏月一说，他就知道是自个的老娘冤枉了自家媳妇。
明明认个错就能过去的事，他实在不知道，为啥他娘忽然就有了让他休妻的念头。
“她以后都不能生育了，你还留着当宝啊。”
一句话，如同惊雷一般震得苏月几人错愕的瞪大了双眼。
就连刘秀珠，也是一脸的震惊。
只有陈氏，忽然嘤嘤的抽泣起来，一双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心口，脸上悲痛欲绝。
“二嫂，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咋不说呢？”刘秀珠又是担心又是心疼。
女人不会生孩子，在婆家哪有容身之地。
听宋老婆子的意思，今天八成就是要苏耀休妻了。
可是陈氏刚伤了身子，就这么被赶出苏家，叫她还怎么活。
“娘。”苏耀还想说什么，宋老婆子忽然就是一声喝骂。
“闭嘴。”
“你要你媳妇，你就和她一起搬出去，反正早就分了家，按道理，你们一家早该搬出去。”
“是我心疼你，才让你们一直住在家里。”
这话一出，苏耀立刻闭上嘴，一声不吭的缩回墙角，连个屁都不敢放。
真是有够窝囊的。
苏月暗骂一句，打心底里看不起苏耀这个人，这算什么男人，三言两句就被拿捏了，竟然连老婆都护不住。
懒得再看苏耀，她转身走到陈氏的跟前，蹲下身道。
“婶子啊，你也看到了，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要是婶子不嫌弃，就先住我家吧。”
“月儿。”陈氏含着眼泪，没有再看苏耀一眼，只是不舍的望着她身后的来弟。
苏月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咱把来弟也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