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书网

字:
关灯 护眼
香书网 > 狼行三国 >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江山如画(大结局)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江山如画(大结局)

     有汉一代,长江在荆襄江陵之处有着最为宽广的水面,数百里的水道水流平缓暗礁稀少,正因如此才造成了水运的繁荣,自然也就会有着似锦帆甘宁、九江周泰、踏浪蒋钦这样的水贼。对今世的刘毅而言,这还是他数十年来第一次见到奔流不息的长江,比之前世所见它更具宽广雄壮的气势,乱石穿云,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刘毅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感怀大江奔流的壮丽华美,在此间他与平生大敌曹操最后的决战终于展开,波涛滚滚的长江水岸之上到处都是激烈厮杀中的汉军曹军士卒,他们交织一处形成了褐色玄色两条不同的人流,喊杀声、马嘶声、兵器交击声,种种声音在这一刻合流为一,宽达数十里的战场双方士卒拼死搏杀的气势一点也不输与一旁川流不息了千万年的大江!二者融合一处更是一副波澜壮阔的画卷,刘毅曹操俱是汉末豪杰,此处决战也可应景!

     如此规模的两军对垒倘若不登高而望很难看清战场形势,若在山地此非难事,在这荆襄平原之间就颇费周章了,不过对燕军器械营而言这绝不是问题,器具所早就发明了一种叫做“云台”的可拆卸装置为大将在平原上登高指挥而用,说来其中还有风若曦的几分功劳。云台的图样乃是记载在公输残卷之中,一众巧匠齐心合力研究而得。

     这云台由底座,支架,平台等六个部件构成,装卸起来极为方便,尤其在器械营士卒熟练了以后,小半个时辰就能装配完成。此时刘毅使用的这具更是经徐刚参与特制,内中使用了不少的精铁甚至运用了刚刚付诸实践的螺纹工艺,使得天子所用的云台更为坚固耐用。

     底座方圆六丈,呈梯形结构,五丈高处的平台之上刘毅正肃立观战,身后则是手持血龙吞天戟的亲卫营统领管亥及形影不离身边的暗一,站在此高台之上,数十里宽阔的战场便可一览无余。曹军汉军十数万士卒绞杀一处,那种冲天的战意与杀气足以使得任何身临其境观战之人血脉贲张,即使对身经百战的刘毅来说也没有例外。

     身先士卒冲锋陷阵的事情来此世之后朗生也不知做了多少次,也不知被戏志才劝谏了多少回,除了天性豪勇之外就是因为他十分享受这种战场上纵横奔突的感觉,每到战争之中全身的细胞都被一种兴奋激昂的情绪所占据,整个过程都会令他回味无穷!这种感受刘毅终其一生都未明言,倒是其子刘信晚年曾经做过类似上述的描述!父子二人皆是战阵无敌的统帅,对战场有着一种天生的向往和适应能力。

     荆襄之战打到现在,曹军迫不得已倾巢而出主动寻求汉军决战对曹操而言是孤注一掷的赌博,他知道随着蜀中消息的不断传来和刘毅擅长的宣传攻势之下,就是自己麾下这些百战精锐的军心士气也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而三军一旦士气被夺,面对刘毅亲领的汉军其结果不问而知!虽说此时主动出战曹军获胜的希望依旧极为渺茫甚至近乎不能可在一代枭雄心中和这最大敌手厮杀一场力尽而亡也要比坐以待毙好的太多,他要在这最后一场决战中显示自己永不言败的斗志。

     金黄色的麾盖之下刘毅傲然挺立,在他沉静如水的面容中你看不出半点战场形势的变化,对曹操而言此战乃是孤注一掷,可对朗生来说这一仗还未交锋却已然结束了,双方的战力在此时此刻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汉军实在拥有太多的优势。眼下的战局亦是明证,虽说曹军士卒鼓起最后的勇气输死一搏,可战力士气皆不在其下人数还占优势的汉军已经逐渐控制住了场上的局势,面对对方的决死一搏他们也没有退缩分毫,如今落在刘毅眼中胜利只会是时间的问题。

     高台之下五千亲卫营士卒顶盔贯甲分为四队护卫天子云台,齐整的队伍与雄壮的气势如同山峦一般沉静,士卒们眼中闪动的是一种临战的兴奋,数千人炽热的目光与高昂的战意便是远隔百步亦能清楚的察觉!不过没有天子的号令他们绝不会有任何行动,护卫天子周全才是亲卫军最大的职责。其实很多的亲卫营老兵也和刘毅一般大致看清了战局的走向,方才曹军的冲击离他们不过百步但现在眼中所见却只有自己同袍的背影,敌军最后的一点士气也在被逐渐的消磨之中。

     从军二十年来刘毅亲身参与过无数次规模宏大的战役,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一刻虽是胜利在握,平生最大敌手眼看就要束手,可他心中却没有太多的兴奋之情和胜利的喜悦,反而有着一种淡淡的惆怅和失落!荆襄一战后曹孟德这个名字将不会再复存在,刘备孙策虽亦是英雄却始终比之此人还要差之毫厘,为敌十数年的劲敌一朝消失,也难怪朗生心中会涌起“天下英雄谁敌手?”的感慨,也许任何人在登临绝顶之前的那一刻都会有着患得患失的心理,目标就在眼前,可完成他却失去了很多的成就感,甚至还有些畏首畏尾的心理存在。

     当然似刘毅这般心志坚定之辈这样的情绪绝不会影响他的心情太久,倒是眼前的战局让他有些惋惜,曹孟德即使到最后关头也没有让他如意的打算,此时曹军的士气虽被削弱但决死之志依旧坚强,汉军能够战而胜之不假,却亦要为此付出颇为高昂的代价!见惯了战场上生死的朗生深知慈不掌兵之道,可这些精锐士卒的鲜血不应该流在内战的战场上,大汉四周广袤无垠的疆土才是他们抛洒热血之所在!

     不过这就是曹操,不如此又怎配为自己的一生强敌?刘毅手中的令旗缓缓扬起,包括两营亲卫士卒在内的汉军将士齐声喊杀着冲向双方仍在纠缠之中的战场,全力以赴毫不留情,你既然求死我便成全,也算是对汉末枭雄及其手下精锐的最后敬意,精兵猛将,志在天下的英雄要么成功将如画江山收入囊中,否则战死沙场也可得其所!

     虎豹骑面对铁骑营的冲击,青州兖州二营被辽东北平龙骧烈火四军合击,曹军士卒们在最后决战的时刻用自己的武勇和斗志向他们强大的对手展现了自己的风采,从艳阳高照到日头西沉,偌大战场上的喊杀之声从未有过片刻停歇!直到明月高挂之时依旧喧闹如昼,但身着玄色衣甲的曹军已经显然在被不断压缩之中,只是困兽尤斗。

     这一场大战刘毅站在台上观战不眠不休,一昼夜下来甚至连站姿也没有更改,恰似一座雕像一般,对场中十数万汉军将士而言,立于高台之上的不但是当今天子,更是心中的神祗!此战的意义在战前就在军中宣扬过无数遍,击败眼前劲敌长江以北便再无大战!

     待到金乌重升之际喊杀声方才渐渐休止下去,曹军最后一块阵地之上却是冒起了滚滚浓烟!此时刘毅终于有了动作,向着那浓烟升腾之处微微侧身,火中而亡在汉末被人们视作是一种极为高贵的死法,河北枭雄袁绍兵败之时如是,曹孟德怕亦是如此……

     刘毅所猜并无疏漏,一身红袍全身披挂的曹操在烈焰之中神情亦并无太多的痛苦,更多的还是一种不甘,带着一丝疑惑!其口中喃喃自语的还是当日刘毅之言“公此败非战之过”……

     “报,陛下,太史慈将军拿下襄阳,生擒敌将于禁!”

     “报,陛下,常山王已然率部扫荡敌军,曹孟德积柴自焚而亡。”

     “报,陛下……”

     一批批快马纷至沓来,一条条捷报频传而至,但刘毅闻之面上却没有太多的喜悦,甚至还带着一丝失落,十几年明争暗斗各展计谋,曹孟德终于倒在了自己面前,此大敌一去,还有谁能当朕雷霆一击?孙策?刘备?,此时形势他们依然无法再掀波澜。

     朝阳升起带着万千光华,将广阔的战场与奔腾的大江映照的格外雄伟,山山水水皆披上了一层金芒,当真是江山如画,烈烈作响的金狼旗下刘毅的目光又恢复了坚定,虽是江山一统就在眼前,可对他而言脚下的路依旧漫长……

     (正文完!)

    后记

    赤壁之战(一)

     大汉开元七年,公元二零八年五月,荆州襄阳郡,五年之前一代枭雄曹孟德便是在此间不远之处积柴自焚,汉军一战而定蜀中荆北二地,刘毅今生最大的对手终于轰然倒下!大汉天下,亦唯有孙策刘备二人偏安江南一域,本来在刘毅的规划之中三年时间便可将之扫入历史的尘埃之中,因为无论是军事还是经济北地都处于压倒性的优势,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优势还会越来越大,从如今襄阳的百业兴盛就能看出这个论断的正确,五年时间人口足足增长了三万六千户!

     人口的增长只是其中一个部分,城市的规模,产业的增加,街道的规划与建筑的精美都可以成为旁证,尤其是后者,器具所这个刘毅带来的新事物,它的作用不仅仅在于军事与农事,随着铸造能力的快速发展以及倭奴们饱含心酸与血泪的劳作,如今大汉各个领域的工艺都有了飞速的发展,看看现在的襄阳,四五层的建筑比比皆是,极尽奢华富贵,这在五年前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当然此中最大的得利者又非甘宁的飞虎军与李铁牛的朱雀营莫属,器械之利可谓天下无双!

     之所以五年之内没有对孙策刘备动手是因为有另外一股势力给开元皇帝添了不少的麻烦,那便是鲜卑拓跋!对付最大的宿敌曹操,刘毅动员了手中几乎所有的兵力,人力与物力,达百万之众,而在鲜卑看来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损耗之后大汉对他们的威慑在一段时间内一定会有所降低,况且他们采取的动作是针对匈奴乌桓,一旦被他们得手假以时日便能与大汉抗衡。从以往来分析鲜卑的这个策略不可谓不对,但归根结底他们还是小看了刘毅对于疆土的那份决心!

     战场上刘毅有着百战百胜的威名,麾下一众名将用自己的战功建立起了汉军的赫赫威名,不过在这些的背后则有着一个最大的功臣,此人非田豫莫属,汉军天下无敌是由极其完善的后勤保障系统支撑起来的,这一点所有的降将们都深有体会,在开元皇帝麾下征战你只要做一个纯粹的军人站在军事角度上考虑问题就足够了,至于武器兵员粮草马匹都会安排的面面俱到,这些都是后勤部门的力量体现!

     刘毅当年给田豫说过一个可持续性战率的名词,现在可是被季明经常挂在嘴边,后勤保障对战役的支持从物资充足的角度出发分为一到五五个等级,对曹操这场规模最大的战役在田豫而言指数却是四!如此大战汉军可以打上一年半而不用担心战略物资的匮乏,对北地的生产也不会有任何的影响,甚至还能刺激市场的繁荣,这一切可说是郎生十数年的积累,不过鲜卑人很明显并不了解内中的缘由!

     大汉开元三年三月十八,鲜卑集结十七万骑兵全线对匈奴乌桓发动攻击,一时间两族被对方的精锐力量压制的很是狼狈,除了参加过司隶作战的骑军之外,其余的战士显然不如对方精锐,不得已之下呼延硕与于夫罗也只得向开元皇帝求援!本来刘毅正在准备对江南孙刘二人的会战,但综合考量之后还是决定先行解决掉这个北方的威胁!

     秋风扫叶,斩草除根,不出则以,一出必杀!对付鲜卑不是与曹操作战,刘毅的心头没有任何的顾忌,如今匈奴乌桓已经是大汉的属国,对方还敢来犯不外是看自己刚经大战需要休养生息,他们想错了,这只不过是一个次序问题,既然有人找死刘毅自不会不送他们一程,而且要打就要像奔狼一样给对方一个狠的,将之彻底扑杀!

     大汉开元三年五月初九,开元皇帝以太子刘桓为平北左元帅,常山王赵云为平北右元帅,统领大汉精锐铁骑营二十三万大军外加步军燕云飞燕二营,(飞燕乃荆襄之战后新设,正统领于禁,副统领乐进,曹营的五子良将却在汉军之中会齐!)以及鲁王刘信统领的近卫铁骑,合计马步军三十七万出北平北伐鲜卑,原本开元皇帝意欲御驾亲征左右丞相张虎贾诩皆进言南方一日不定陛下不可轻离京师,刘毅这才作罢,而史无前例的采用双帅便是为了增加太子刘桓日重的权威!

     说起这个双帅的设置还是出于张虎,在刘毅看来令不二出,最高指挥官只能有一人,刘桓随军做个参谋就足够了,可在张虎贾诩戏志才等人眼中燕王、太子的身份可是非同小可,不如此哪里有上下之分,最后刘毅亦不得不妥协,但出征之前还是叮嘱长子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此番出征他的责任是看和学,提提意见可以,具体的战术不可置喙!而有刘桓随同出征,另一位主帅就非赵云甘宁二人莫属了,换了就是军中宿将徐晃张合也会因为顾忌刘桓的身份而有所掣肘,甘宁飞虎军兵锁长江,平北主帅一职便自然落在了子龙身上。

     至于燕云飞燕二军随同出征完全是地域的因素,汉军两大王牌徐晃龙骧军镇荆北,张合虎卫军驻蜀中调也来不及,且张辽的燕云军战力绝不在前二者之下,而于禁的飞燕军虽是新编可老底子是曹军青州营,如今曹操已去,又是与异族的战争,刘毅并没有太多的顾虑!至于于文则的为将之能更是不用质疑,说起来鲜卑的来袭还促成了另一大将乐进的投效,似这般战场身为大将谁不想在此中一展身手?

     征北之战自开元三年始至四年春完结,赵云指挥汉军作战百余次,歼敌十六万,拓跋玉则被击杀与万军之中,鲜卑第一勇者在大汉第一后起之秀的手上没有支撑过四十回合!此一战也是刘信武艺大成的一战,常山王有言此时之鲁王便是自己全力出手也没有半分把握,张辽于禁等人皆是认可,单论天赋鲁王刘信确实无人可比!

     一百多次战役各军表现都极为出彩,但最为炫目的还是鲁王刘信,不光有着盖世的武勇,他的指挥才能也在这一年之中突飞猛进,尤其在对付鲜卑人游击的方面更有奇效,到了后期赵云干脆放手任刘信为之,而铁骑营众将严纲华雄樊畴颜文等对鲁王亦是言听计从,这可不是看在刘信的身份上,是一次次的实战累积出来的信任!

     此一战过后鲜卑彻底一蹶不振,残部向西逃窜,赵云则顺手灭掉了与之勾结的扶余,大汉北疆再次扩地千里,征北之战也被大书特书与史册之中。此后两年修养刘毅终于开始了统一最后的一战的进程,赤壁,这里终将见证大汉一统的荣光!

    赤壁之战(二)

     襄阳城外十里,平坦的平原之上已经竖起了连绵数十里的营帐,龙骧军、黄衫军、烈火军、辽东军,这一支支声名响彻大汉的劲旅此时都汇聚与此,而往南再行二十里则是大汉另外一支强军的驻地,飞虎军!五年,五年的时间甘宁的飞虎军已经从六万人大小战船六百艘发展到十七万人战船两千余艘,江陵水寨与六合水寨巴蜀水寨并称飞虎军三大水寨,凭借强大的实力和先进的科技在五年之中长江上能够畅行无阻的始终是甘宁的锦帆飞虎旗,即使孙刘联军也难缨其锋!

     在刘毅心中飞虎军自成军的那一刻起就不是一支普通的水军,而是将来要纵横四海的大汉海军,以前的倭岛、现在的孙刘联军都不是它的真正目标,锦帆飞虎旗必要插遍各大洲,日不落帝国这个称号也必定属于大汉!如今北地已然统一,乱世的结束带来的是繁荣富强,飞速发展的生产力给百姓带来了富足的生活,也给军队提供了更多的精锐武器,何况还有器具所这样的存在,飞虎军可说是盛极一时!

     即使在连绵数十里的大寨之中,帅帐依旧十分显眼,金黄色的大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周围将士更是盔明甲亮精神抖擞,再没有任何的事情能比即将到来的大战让这些百战精锐们心中期待,军人,始终是要在战场上才能证明自己最大的价值!自从跟随开元皇帝以来南征北战十数年战无不胜,这近六年的悠闲岁月可把他们都憋坏了。

     帅帐占地十几丈方圆,主案背后是巨幅的军事地图,中央则是巨大的实战沙盘,这两样东西在任何汉军主帅的营帐之中都是不可或缺的事物,随着器具所的不断发展它们的精密程度也在不断的提高,无论是比例还是制作都达到了这个时代的巅峰!现在在汉军之中便是普通军士也很少有不会看地图沙盘之人,入伍之时便受严格训练。

     五丈长宽的沙盘四周站着十几个一身戎装的将领,从他们的盔甲与外袍便能看出这些将领都有着很高的职阶,且其身周散发出的那种气势只会属于沙场百战之人!临近帅案的一位一身玄铁甲,身长八尺面容刚毅,观其所站的位置隐约可知其为众人之首,此时正详细端详沙盘上两军分布态势若有所思,说起此人可谓名震大汉四方,自开元皇帝西园之时便追随左右,汉军王牌龙骧军统领征东将军柳城候徐晃徐公明,此次大战荆襄战场上龙骧军乃是主力攻坚部队之一。

     “轩朗,只要你们能击溃孙刘联军的水军将我们送到长江南岸,刘备孙策我军便能一网成擒,倘若不是北边鲜卑不自量力我军早已踏平荆南建业,五年,忍的可是难受!”思考片刻之后徐晃抬起头来对对面的一员战将言道,言语之中自信十足却还带着一点不平之意。

     “徐将军大可安心,凭借我飞虎水师定能拿下对岸的联军,我轩朗也绝不会丢了二将军的面子,将军说的是若不是鲜卑孙刘水军岂能还在?”说话之人乃是飞虎军副统领轩朗,相随靖海王甘宁亦有数十年岁月,论名气他比之甘宁或是徐晃等一干宿将自是天差地远,可汉军众将皆知这支飞虎水师能有今日轩朗的功劳怕是不在甘宁之下,昔日曹孟德曾以“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来评论汉军青龙营统领杨明,后被刘毅借用在轩朗身上,单此一句就能看出轩朗的地位。

     “公明,陛下多次言及我军不可有轻敌之意,幸亏戏军师不在这里,否则怕是少不了要吃一阵排头了!”如今开元皇帝统领之下民生富足社会安定,尤其大汉军威更是到达了顶峰,平定鲜卑扶余之后四夷莫不纷纷臣服称大汉为“天邦”,身为汉军战将徐晃等人怎能不满怀雄心,听得二人之言帐中诸将莫不有着相同的表情。而徐晃左首那员身披红袍的战将笑道,汉军征北将军辽东军统领高顺高敬方。

     选择赤壁作为最后的决战地点可不是刘毅的历史情结在作怪,此处的确是最为适合大舰队展开进行战斗的地方,纵使实力处在压倒性的优势刘毅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多年的辛劳艰险下来成功就在眼前,他是不会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的,此次大战之前更是有过严令,这也是高顺笑言的原因,当然在座也只有他能与徐晃如此说笑了,此外便是黄衫军张绣烈火军鞠义都不会如此,军中乃最讲职级所在。

     汉军八大主力天下皆知,鲜卑一战新编飞燕军一战成名,于禁乐进二人的将才实是不在徐晃张合等人之下,此战事关天下一统的进程汉军自然是精锐尽出,张合张辽太史慈等大将不在此处的原因只有一个,赤壁决战刘毅乃是三箭齐发,要将汉军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整个战役汉军分为三个集团,西集团以常山王赵云为主帅,左丞相张虎子才随军出谋划策,号称汉军第一王牌的虎卫军,司隶之战中令韩张联军胆寒的燕云军皆在西集团之中,飞虎军巴蜀水寨负担水路运输补给,其进军路径基本与另一个时空之中刘备伐吴的路线相同!其实当年蜀军一开始的进军是极为顺利的,后被陆逊所败是有很多原因所导致,此时刘毅亲领大军兵压荆襄成乌云盖顶之势孙刘联军绝不可能全力迎击赵云这一路,这也使得西集团的突击将更为顺利。

     荆襄有刘毅御驾亲征,西集团则由常山王赵云担纲,汉军东集团的主帅自然是非靖海王甘宁莫属,而飞虎军六合水寨便是东集团的集结地!太史慈的北平军,高览的疾风军,文丑的重骑营,颜良的冀州骑,纵使分为三路汉军的每一路也都是将星荟萃,甘宁的任务乃是重演当年助刘备夺得扬州的战术,自六合水寨渡过长江直扑建业,此乃刘备大本营所在,将会对扬州军的兵力使用起到极大的牵制!

     三箭齐发,齐头并进,每一路都是重将云集精锐齐出,而飞虎军的战力即使一分为三面对孙刘联军的水师也都占有优势,刘毅的出手就是要让孙策刘备没有半点的翻身机会。三路之中并非荆襄为主东西为辅,一旦任何一路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另外两路就会全力起到辅助的作用,飞虎军掌握大江汉军便拥有了更为强大的机动性!充足的准备,压倒性的兵力优势,周详的排兵布阵,刘毅誓要在此一举功成!

    后记(一)

     公元二×××年,华夏国都北平。

     占地面积世界第一,城市人口三千六百万,人均绿地面积世界第三,最适合居住的十大城市之一,时尚之都、文化遗产……,此外还有一连串的头衔让眼前这座充满现代化气息而又不失古韵古风的世界金融中心成为很多国人乃至全世界人们心中理想的居住地!

     自东汉末风云变幻,圣武皇帝刘毅横空出世扫平天下,接下来的大汉王朝后继者们励精图治为华夏又增添了一个长达四百年的盛世王朝,因其国都在北,区别于东西二汉史称北汉!这四百年也是华夏经济文化发展最为迅速的时期,与那些熟知的兴盛朝代不同,北汉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强盛无比的军事力量,金狼骑飘摇之下汉军铁骑几乎踏遍了亚欧大陆的每一个角落,其疆域之大可说绝无仅有!

     除了政治军事文化传承之外,北汉王朝带给华夏最大的一个改变应该是在意识与心理上的,之后一千余年的时间华夏本土从未有过太大规模的战争,这种稳定也造就了如今北平在世界上的地位!

     北平西郊十三公里,远远望去便可见群山环绕之下的一片的郁郁葱葱,人类现代化的建筑技巧与古朴雅致在此得到了完美的结合。京都大学!自汉朝开始这里就是华夏乃至世界最大的综合性学府,历朝历代也不知有多少文武大员出于此处,网络上甚至有好事者为此做过专门的统计,光丞相大将军一级出于此间的便有两百八十七人之多!此外各方面的顶尖人才亦是层出不穷,其深厚的底蕴可见一斑!

     “兼容包并,融会贯通,吐故纳新,学以致用。”这条校训在京都大学已然传承了一千八百余年,出自汉烈帝刘治之手,经圣武皇帝刘毅,孝帝刘桓两代的积累励精图治,加之武威王刘信纵大汉铁骑横扫四方灭国无数,北汉王朝在建立四十余年之后达到了政治经济文化的第一个巅峰,其中烈帝刘治便是承上启下的一代明君,即使你以现代的眼光去加以考量,永和年间亦是华夏历史上最为光辉灿烂之时!

     王朝更替,世代兴衰为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但在其中京都大学一直有着一种超然物外的地位,一千多年的传承积累及历代的重视使得它一直是华夏科技文化的聚会之所,时至今日依旧没有改变。现代化科技带给这座古老学院的是更为优质的外部环境,而世界形势的变化尤其是那两次几乎遍及全球的战乱又给它带来了无数各个领域的顶尖人才,华夏之强,强在京都,此言虽有些过却不为不中。

     根据权威杂志《学院》的统计,近五十年来京都大学的综合实力一直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人类在各个领域取得的突破与成就有近百分之三十都是出自此间,几乎所有自然科学与人文科学的学科在京都大学之内都有着最为顶尖的人才与研究室,那些天才的科学家们在这里可以得到最为完善的外部环境和充裕的资金,这些自然与华夏强大的经济体制有着难以分割的联系,同时也在推动着后者的发展。

     今天在京都大学校园之内又有着一场规模盛大的盛会,这一次他的主角并非在超导技术上有着重大突破的钱氏研究室,亦非成功主导了几次对日勘测的空间穿梭研究室,而是学院之内最为古老的历史学院!顶尖的历史考古学家们将在一个月的时间之内汇聚此间展开五年一度的对汉圣武皇帝刘毅陵考察探测工作的研讨!

     与其余各个学院那些带有浓重现代化科技韵味的建筑不同,历史学院的主教学楼却还沿用着北汉之时的一幢建筑,“无梁阁”,顾名思义这座建筑没有惯常所见的大梁,通体砖石结构堆砌而成,历经千年风雨依旧坚固如新,只是多了几分别处未有的古朴与沧桑!身在其间冬暖夏凉隐有安神静气之效,空调在这里更是显得多余。

     “无梁阁”本身已经兼具了几何、物理,建筑,数学等各个学科的特点,它的工艺即使在科技极度发展的今日仍然不可复制,据传此阁当年出于北汉器具所那些墨门技师之手,其用心之独到,工艺之精湛向来为后人所称道。不过由于后宫的那场变乱墨门的很多传承今日却再难得见,令得无数科学家学者们扼腕叹息,唯独能从“无梁阁”顶层的藏书阁中一览墨门残卷的神奇,但也只有其物而无其法了。

     以上述种种,将无梁阁称为华夏历史传承的瑰宝绝不为过,但是比起它顶层那三万七千余册的古籍而言却还要稍逊一筹,纵使汉宫博物院收集了世界上最多的人文瑰宝但在书籍一项上却还难以与藏书阁相提并论!内中不但有着自古以来的种种孤本绝本更包含了很多文明古国的典籍,当年刘毅刘信父子横扫四方之时对这些文化传承是极为重视的,藏书阁本身亦有尽天下典籍与此之意。近年来也不知有多少国家采取种种明的暗的手段想在这里取回他们的传承,更有收藏家开出天价予以收购,只要是藏书阁中古籍便成,不分内容!

     如此的一个所在不用说会得到国家的极大重视,无梁阁的顶层向来是戒备森严,想要入内有着一套极为繁复的程序,对此几乎所有的学者们都大力支持,盖因藏书阁在他们心中都有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地位,“假使能在此间终老,平生无憾。”近代一位国学大师的言语代表了很多人的心声!当然之所以没有将藏书阁搬到博物院内也和他本省的设计有着很大的关联,顶层的设置与防腐手段即使现代也无法超越,不说那些宝贵的藏书,就是浓厚的书香气息亦足以使人陶醉!

     提及此处就不能不说另外一个传奇人物,正是她的用药绝妙才能使得这些千年古籍长久如新!北汉一代在各个领域都取得了极大的成就,在其中医学的发展乃是重要的一环,从开元年间到永和年间,大汉人口在短短六十年内翻了将近一番,平均寿命也从四十提高到了六十六岁,翻开医圣张仲景的伤害杂病论与医神华佗的青囊书你就能了解其中的部分原因,早在一千多年前华夏便有了完整的种豆理论,使得新生儿的死亡概率大大降低,这一点权威机构有过论述,“如果说北汉的政治经济文化领先世界各国一百年的话,它的医学领域成就还要加上三倍。”

     这两本典籍在近代被翻译成了三十六种文字流传世界各地,凡是从医之人对此莫不耳熟能详,但在他们心中北汉还有一本典籍显得更为神秘,《药经》,相对于前两部典籍的普及这本著作的成就丝毫不在其下,去秽丹就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不知多少医者想要一观其中精妙之处但却心愿难偿。华夏有着一家世界顶尖的医疗企业甘氏制药,据说《药经》就是其最为隐秘的专有技术,但根据这一代甘氏制药的董事长甘新所言他们掌握的也只是其中一小部分,真正完整《药经》的下落只有一处,便是人类奇迹之一的刘毅陵!

    后记(二)

     “刘毅陵学术研讨大会”在华夏乃至世界历史学考古学范围内都是一场盛会,这是一笔及其宝贵的人类文化遗产,泱泱大国自然不乏气度,当然其核心部分就不会太过公诸于众了。世界各国学者包括一些国家机构民间组织对此也是乐此不彼,相对于另一奇迹秦始皇陵圣祖皇帝陵不但在规模和藏品量及神秘度上都要胜之,关键还在于它本身的世界性,北汉铁骑横扫四方天下无敌,这座陵墓之内更是有着数不清的奇珍异宝,那些闻名于世的古王朝皆在其中,单此一点就是古埃及的大金字塔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可说是独一无二!

     当然这样的盛会虽是规模盛大可对于京都大学而言每年同等规模的学术集会都会有多场,并不会刻意的去加以太多的准备,学子们正常的学习生活也不会受到干扰,教书育人之所治学才是关键,因此即使在大会期间无梁阁中依旧有着历史学院学生们的课程,只不过多了不少北汉历史的公开课,那些蜚声国际的诸多学者的出现无疑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来此的学生们绝不仅限于历史学院一处。

     在华夏悠久的历史之中似北汉这般的盛世并不稀缺,可论及武力之强国威之壮却无有过之,强要相比怕也只有如今华夏在世界上的地位可堪相配。北汉大帝刘毅,武圣刘桓,靖海王甘宁,常山王赵云,智慧化身张虎,这一个个名字都是为人们耳熟能详的,也许对于其他民族而言这些名字中包含着一些心酸,可在华夏却是毫无争议。

     无梁阁二楼最大的一间教室之内此时是座无虚席,包括座椅之间的空位都站满了人,春末夏初京城的天气已然很是闷热,不过在这无梁阁可容纳三百余人的大教室中却还是一片清凉,这种清凉绝非现代科技造就而是来自于无梁阁的本身,整个京都大学之中也唯有此处你看不见任何一个空调外机,无梁阁的神奇之处由此亦可见一斑!

     今天的这一节公开课与平常略有不同,听讲者除了京都大学的学子之外还有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考古与历史学家,每次的刘毅陵探索大会总能吸引无数的知名学者,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特殊的原因,今日公开课的主讲人可是荣海教授!

     京都大学是人文荟萃之所,说他英杰辈出藏龙卧虎绝不过分,几乎个个科学领域在这里都有着蜚声国际的领军人物,而荣海教授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无论是华夏史学还是世界史他都被公认为一本活词典,在学术界的地位有如泰山北斗!相对于他渊博的知识与深厚的文化底蕴,那种严谨至极的治学态度更让人钦佩!荣海教授的口头禅学子们都耳熟能详,只要是关于学术方面的讨论他都会不厌其烦的加上我认为三个字,权威也好,专家也罢,自己的观点只能代表个人。

     “前面关于北汉王朝的兴盛以及汉圣祖皇帝刘毅的生平大家有兴趣可以多多研究,接下来的时间就来说说其次子汉威武王刘信!我想这个名字在座肯定不陌生,武圣,财神,义薄云天,后世他的名气还要在开元皇帝之上,套用一句现代的话还是世界性的!”讲台上头发斑白确实精神矍铄的荣海教授正在侃侃而谈,同时还按下了手中遥控器的按键!

     此时在老教授的左右忽然出现了两个一身戎装的古代大将,左边那个白袍银甲,身高至少有一百九十公分,生的面如冠玉,目似朗星,说不出的英朗俊逸,身材雄壮却并不夸张有着近乎完美的比例,倘若不是这一身甲胄的话绝对有着顶级明星的风范,而右边那人身材则更为壮硕,一身玄铁甲配上刚毅粗矿的面容就犹如金刚一般!

     这两个男子出现的十分突兀,就像是一眨眼就站在了教授身边似乎方才他们一直在隐形,用栩栩如生来形容都显得不足。

     “呵呵,这是纳兰教授他们最新的全新成像技术,老头子先借用一下,这个人大家应该不会陌生,北汉威武王刘信,旁边这个也不用解释了,几乎东西方所有的刘信画像中都不会少了他,天宝大将军泪无痕!帅气吧?还很有男人味,再看看他们的现代装!”老教授说道这里语气之中却带上了几丝童趣,手中的遥控器轻按,两具人像立刻换上了剪裁得体的现代服饰,其中还夹杂着几声女生的轻叫。

     纳兰教授也是华夏京都大学之中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世界全息成像领域的权威,很多知名的模型如大金字塔,圣祖皇帝陵都是出自他的手笔,这两年潜心研究与教书育人几乎不出京都大学一步,与荣海教授相比前者的脾气显然要更为古怪一些,求他办私事那是千难万难,就算德高望重的荣海教授为了这人像也付出了不少的代价。

     “同学们平时喜欢看偶像剧,老头子没事也会看看,那些男主角的长相也就是这个水平,身材怕是要差的远了……”老教授此时的出言引来了课堂中一阵欢笑,偶像剧与荣海教授之间想不到也有交集!

     “这幅成像是杨教授结合了世界各地三百七十六副刘信像之后做出的准确绘画,依他的说话武威王的长相绝对是八九不离十了,当然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想法,至少他和我的想象是很接近的。”北汉开元景元年间,威武王刘信领汉家铁骑纵横欧亚大陆灭国无数,所向披靡,东西方都有他很多的画像留存,当然形象并不十分一致,有些直接将刘信和泪无痕画成了巨人怪兽,这也和他们的遭遇有关。

     莱茵河一战,刘信一日之内轮战联军二十四族勇士,只有一人能在他手下生还,布铌一战,刘信一万玄甲精骑大破十三万联军,如此武勇,如此战绩,加上北汉精良之极的军械,稍加想象就只能用神魔来加以形容!如今教廷的典藏之内还有一副圣骑士刘信斩杀恶龙的名画,出自拉斐尔之手,可以称得上是价值连城!

     京都大学藏龙卧虎,这杨教授就又是一个蜚声国际的人物,除了画工之外他最大的擅长就是复原人像,每次都是惊人的准确,国内国际的刑警组织因杨教授这个特长破获的大案不胜枚举,这幅刘信像更是花了他极多的心血,原因无他除了荣教授的面子外他本身也是个刘信迷!身为武圣,帮派以他为偶像,很多警察机关也是一般,包括很多的生意人将他作为财神,而在西欧他又与人类的繁衍有关,甚至盗墓者都要挂刘信像,荣海教授能者多劳的总结赢得了一片喝彩!

    外传

    千里单骑(一)

     幽冀之交,平原郡临城,燕地的两年方略休养生息已然进行了大半的时间,北平之会定下方略之后自燕王而始各地官员皆是全力以赴,明确的纲领加上深厚的积累,此时的燕地一副兴盛之相,而幽州乃是刘毅起价指出,其平安富足更是胜于大汉任何一州,便是一座平常的小县城也拥有十余万人口,各行各业都显得极为兴旺!

     民间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燕军之中的劲头则更为旺盛,自从燕王将张合的虎卫军称为燕军第一强军之后这个代表着最高荣誉的称号便牵动了所有燕军百战士卒的心!举孝廉在朝为官乃是士子们的荣耀与追求、提高产量赢得产量大户的名誉则是农户们的心声,进入器具所当上甲深工匠对手工业者们有着无穷的吸引力,而对于军人们而言,战功就是一切!想要有之唯有苦练一道绝无他途!

     临城东郊乃是燕军铁骑营西凉营的驻地,营首华雄为军中有数名将,其威名并不在张合徐晃等宿将之下,说起军中阅历还要过之!当年司隶一战子威领八千将士冲击洛阳牛辅的近三万大军,斩杀两万有余生俘六千,由此一战而定西凉营军威,之后随燕王南征北战屡建功勋,此次整军燕军个军皆设立骑兵营,刘毅是从多兵种配合的角度去考虑整编问题,但从另一个角度而言却也给铁骑营带来了压力!对此三将军赵云有言,倘若大比之时铁骑营被各军骑兵营抢了风头,到时在燕王面前没有脸面可就是我铁骑营全军上下十余万将士了!

     身为大将沙场百战,骨子里都会有一股桀骜不驯之气,华雄又岂能例外?自并州一战投与刘毅麾下之后这几年仗打的痛快家中更是和和美满,长子华安前年从军如今已经是虎卫军中一营之副,燕王与诸将提起莫不称之为将门虎子!套用一句现在的话就是事业成功家庭幸福,此时对华将军而言最大的心愿就是为燕王拿下大汉河山了!

     刘毅是否会登基称帝?对子威来说不过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以燕王当下的声威地位以及民望,这大汉天下还有谁能与之抗衡?除了刘毅换了一个任何人来做这个皇帝燕军百万精锐都不会答应,燕地千万百姓也不会答应!身在军中的大将更能了解燕王代表着什么。

     自三月以来华雄便一直身在营中抓紧士卒的操练,与普通士卒同吃同住在燕军中早已形成了惯例,看着曹操下荆州取益州燕军上下都憋着一口气,你就先狂着吧,拿下刘表刘璋算得上什么本事?等燕王一声令下再让你们看看大汉强军会是什么模样!

     日常的操练之中华雄严格的近乎冷酷,但除此之外他亦是最为关心手下儿郎之人,每天夜间都是详细巡查完营帐安顿好日间受伤的士卒才能回营安排第二天的项目!练为战,不为看,练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燕军精锐天下共知!而能形成如此坚强的战力最大原因就在平常的操练,那可是绝对的真刀真枪,训练中受伤对士卒而言亦只是家常便饭,当然所有的士卒都会得到军中医者最妥善的照顾!

     这段时间士卒人人用命,军中士气高昂,各个训练目标都得到了完成,即使以华雄的严格也足可满意,可今日营帐之中的华将军却并不是那么惬意,那个年近七旬的老郎中竟然说他有胃病,至少得静养两个月!现在是什么时候?练兵接近尾声燕王马上就要挥军与曹操交手,这一刻华雄已经等了快两年了,拼命练兵为了什么?还不就是建功立业?换了别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谁也挡不住自己上战场!

     不过说起这个老郎中华雄却也有些佩服,像他们这样的大将经常经历尸山血海,身上的杀气不控制的话浓烈的犹如实质,可老郎中在他盛怒之时即使双腿发抖却依旧坚持,放在当年在董相国麾下之时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也只有燕王给以给他们这么高的地位。

     当然能在军中有着这样的地位光靠燕王的尊重是换不来的,燕军军法森严,撤退之时更是有着严格的规定,在撤退序列之中排名第一的并非主将,亦非器械营,而是并没有战斗力的医疗营,对此所有的将士都没有任何的异议,原因很简单,在生死俄顷的战场上医疗营的医官与医护兵们就是他们最大的保护神!自己的生死兄弟可以得到他们妥善的照顾,放在别处必死的伤势他们也总可以妙手回春!

     当年司隶一战对抗韩张联军,虎卫军为了掩护一支医疗队的撤退付出了五倍与之的代价,可所有士卒都没有半点的犹豫,一个医官在战场上就很有可能救活成百上千兄弟们的命!每次战后最为忙碌的也就是他们,在医疗营全力以赴工作的时候哪怕是燕王也不会加以打搅,而是按照他们的要求压低了声音与伤病们交流!在这样一支军队之中那些医官亦渐渐养成了彪悍的性格,无论战况如何激烈他们总是跟随在最前方,因为那里是同袍最需要他们的位置!

     “韩老头送回去了?”看见副统领宋宪进帐,华雄放下了手中的书册问道,其实他自己是最清楚郎中说的症状并没错,每次用饭之后的确有些隐隐的疼痛,但这与沙场上的创伤相比又算得了什么?此正乃为燕王建功立业,报其知遇之恩之时,岂能因此离开统领之位?

     “那老头可不是一般的倔,一路上吵吵着要上禀燕王,将军,我看最好还是先通报一下,大王虽是待下及善,可这军法!”宋宪闻言先是一阵苦笑,显然刚才送医官回去吃了不少派头,之后稍微犹豫片刻才又出言,大王什么都好,唯独在军法上从来不会徇私。

     “如今大王日理万机,岂能因雄这点小事分心?你我皆受大王厚恩,此番那曹孟德多荆州下益州气焰嚣张,吾料数月之内必有大战,此战一开便是你我建功之时,横竖这段时日先挨过去,等打过仗大王就算打我的军棍却也算不得什么!好了,不用再说,玉阶,我观严仲甫那节约马力之法你我还需要精研才是……”华雄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面北而言,随机挥手阻止了宋宪的再言,二人便在帐中商讨起了后面的练兵之法,想来这又将是一个无眠之夜!

     此时的华子威不会想到,身在北平的燕王会因为他上演了一出千里单骑!

    千里单骑(二)

     六月十六,正是一年之中最为炎热的时刻,正午刚过阳光显得很是毒辣,一般这个时候燕地的人们都会睡上一阵中觉,这也是燕王带给大家的恩泽!也许有人会问,睡午觉又和燕王刘毅有什么关系?燕地的每一个百姓都会告诉你只有在生活渐渐好起来之后他们才能有着如此悠闲的时光,以前那可是饿的连觉都睡不着!对于燕王刘毅百姓们在心中总会有着一种近乎神祗的崇拜,他是无所不能的。

     不过普通百姓们可以享受这悠闲午后的时光,军营之中就完全是另外一幅景象了,郊外铁骑营西凉营驻地的操场上,数千名士卒正在挥汗如雨的做着各种操练项目,所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身为燕军士卒,这都是家常便饭了,燕王说过,坚强的战力从何而来?正是来自平日的操练之中,刻苦的操练是一切强军最基本的基础!

     场地的正中两队骑士正杀做一团,他们手中所持都是木质兵器,可看脸上的表情和攻击时的动作却无一不是全力以赴!如此高温,这般高强度的训练不断会有士卒倒下,随即便有医疗营的医者快速上前将他们背到场地边为数不多的几处凉棚下医治,满眼都是白灿灿的阳光,那些凉棚显得很是显眼,不过士卒们可没有人会去羡慕,那里只有医疗营的人可以休息,他们要去也只有一种原因,失去了意识!

     士卒训练的苦,军校们也不会安逸,就连一营统领的华雄华子威都不会例外,一身戎装的他和士卒们一样在场边受着烈日的煎熬,在他身边则是白马营统领严纲严仲甫,今天除了正常的训练项目之外就是两军之间的对抗,这是燕王刘毅最为推崇的一种方式,众将用之后也很快领略到了其中的好处,这种互补长短比比武更要有效!

     “步看龙虎,骑观白马”,燕军士卒人尽皆知,说的就是平时操练的强度,步军之中以徐晃的龙骧军和张合的虎卫军为最,骑军则是严纲的白马营!那操练起来在寻常人眼中足可称得上残忍二字。这句话你去问高顺,问樊畴也包括眼前的华雄他们心中都不服,可三军战力之强却是不争的事实,不服可以,在战场上拿出过硬的战绩!更要学习友军的特点和长处,眼前大战在即,各军的操练都更为卖力。

     “白马营控马之术的确厉害,我军在此还要差了一筹啊。”看着场中双方的争斗,以华雄的眼光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优劣所在,白马营名不虚传,倘若说道整体骑术水平,他们就是燕军中当之无愧的第一,这一点毋庸置疑,看来自己的西凉营在日后的操练中更要注重。

     “子威你别谦逊了,你的儿郎们可一点不差,哎,可惜我们现在只能讲力气用在操练上,要不然曹操想如此轻易的下荆州夺益州得问问我们燕军答不答应!上次集会大王所言两年之期就快到了,到时候要让他们看看欺负刘表刘璋算什么本事,咱们上阵比比!”严纲微笑言道,语气之中先是不甘最后则变成了豪迈,两年方略休养生息整军备战,燕军的这些猛将精兵是真的被憋坏了,从上到下莫不如是。

     “仲甫说的是,荆州军和益州军算得了什么?燕王总说曹军的虎豹骑如何如何,那夏侯渊曹纯又如何如何,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这次要打起来,我们定要让他们知道铁骑营才是大汉第一骑军!”对于敌方的将领刘毅在言语之中经常会夸赞有加,同为骑军,华雄的目标自然会锁定虎豹骑统领夏侯渊和曹纯!打强敌才是精锐的本色。

     “那是当然,不过我听说子威你将那个老先生送出营了?我告诉你这可不是小事,大王什么都好,可翻起脸来可是无情,也不怕子威你笑话,当年我一时想不开没有去武院学习最后是真的被管子平那小子带人抓去的,那三十军棍打的叫一个狠,老子半个月都没缓过来,你真得小心点,再说那些老先生们医术还是过硬的,查一下也好。”严纲闻言立刻点头称是,华雄之言又岂能不是他心中所想?不过转眼便像是想起了什么,军中医者在营中的地位可是相当高的。

     “华某自己的身体心里有数,哪有他说的那般,大战在即让后放下训练休息三个月到半年,那还不如杀了我,雄得大王厚恩,自当报之与死,便是性命不要又能如何?反正这场仗我打定了,大王打我的军棍我也认了。”严纲言语之中提到被刘毅责打军棍颇有些心有余悸,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三十棍,谁敢留情?与贵臀的痛楚相比被人嘲笑更让人受不了,可也只能忍着,谁不知燕王军法天大?而且向来对事不对人!这些华雄亦是心中知晓,但自从并州一战投奔刘毅,这十年来南征北战仗打的痛快无比,燕王亦不愧雄主之名,华雄的话是能代表很多将领的心情的,家庭美满名震天下,他们就要助燕王一统河山!

     “报……将军,燕王到!”听着华雄言语之中的真诚严纲亦是感同身受,在燕王麾下效力征战四方对军人而言的确酣畅淋漓,这样的主上也值得他们拼死报效,这里刚要出言那边却有一个小校飞奔而来,看那神情很是急切,到了近前顾不得喘息便大声言道!

     “什么?燕王到了?在哪儿,还有谁跟着?”华雄闻言便是一惊,北平距离此处八百多里,燕王日理万机怎会来此?当下不敢怠慢急忙向着营门方向快步走去,边走还不忘发问,莫非有紧急军情不成?

     “报将军,只有管将军一人跟随,两人两骑。”小校的回答让华雄更为吃惊,心中还在抱怨管亥,大王安危事关全局,就算他武勇无双又岂能只有一人护卫?对于刘毅在营门等候他却并不奇怪,这不是大王摆什么威严,军营之中规矩极严,燕王向来都是以身作则!

     操场距离营门有两里地,华雄与严纲的步伐十分快捷,闻听燕王亲自到来宋宪等副统领和各校尉亦快步跟了上来,眼中莫不是兴奋的神色,唯有严纲在后看着华雄迅捷的脚步却若有所思,难道……

     不多时营门已然在望,那个挺拔的身影此时正在和放哨的士卒交流着什么,这也是燕王一向的惯例,他视察营寨向来不只是听各路大将的汇报,很是在意和普通士卒的沟通。等到距离越近华雄的心头便更是疑惑,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燕王如此心急,竟是一身满满的风尘之色,身后的管子平见到众将前来则立刻给他打了一个眼色!

    千里单骑(三)

     两年方略是燕地众人做出的一个整体性计划,执行起来刘毅的监督更是严格,后世的大企业最为讲究的就是执行力,身为集团董事长他在这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此时用之与两年方略之中倒也算得上得心应手。视察就成了他最近阶段的主题,不过这种视察都是突击式的,绝不会有人事先得到消息,对那些工作之中懈怠的官员朗生处理起来可不会有半点留情,当然让他欣慰的是这样的人可说绝无仅有!但今天他怎么会出现在离北平八百里的西凉营驻地,还得从两天前说起。

     在北平州府的后院有着一块修剪极为整齐的草坪,占地大约十亩左右,一开始大家都以为这是燕王设立的马场好让一众官员闲暇之余锻炼身体放松心情,说起燕王在这方面的本事绝不下于他的盖世武勇和用人眼光!但所有人都猜错了,场地平整之后燕王便开始带人在其上设立球洞并让器具所专门打造球杆,并为之取名为高尔夫!

     对燕王的这些奇思妙想大家早已习以为常,但你不得不承认这些经燕王之手设计出来的游戏的确相当有趣,劳累的工作之余到这里来挥上两杆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就是最好的放松,这亦是刘毅爱惜手下人才的一种方式,会休息才能更好的工作,这个道理古今亦然!

     今天下午场地上和四周都显得极为热闹,一天的忙碌之后燕王和三大军师便在这片场地上展开了一场角逐,看场边的记分牌现在领先的是戏志才,贾诩以两杆之差次之,燕王再差一杆,鬼才郭嘉则落在最后,看众人面上的表情对此都很是享受,并没有在意胜败。

     “奉孝,最后一轮了,你可得加把劲,孤差志才三杆一轮怕是赶不上了,不过文和你可要小心一点……”此前最后一名的郭嘉首先站上发球台,刘毅则在一边为他加油鼓劲,每次看到燕王这种形象,麾下的官员们总会有一种心情舒畅的感觉,高高在上的王者在此时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他会为你的每一次精彩表现而由衷喝彩,对自己的成绩被下属超越亦从来没有不悦之情,不必因此而有任何的负担。

     “大王安心,嘉必定不负大王所托……”郭嘉闻言一脸正色的答道,活动了身体之后又高高举起左臂,此时场边立刻就是一阵掌声!从性格上而言,奉孝和刘毅可谓最为合拍,每次二人之间的笑言都会令人莞尔不已,场边的戏志才与贾诩对视一眼之后都是摇头微笑。

     一切准备运动做完,郭嘉拿起球杆来到了发球区!不得不说天才就是天才,经燕王精心教导之后至少现在奉孝的姿势可以说十分标准,弯腰,上杆,下杆,击球,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小球高高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之后准确的落在果岭之上,然后便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一阵诡异的滚动之后白色的小球竟然径直滚入了洞中!

     “奉孝威武,军师威武!”见到这个从未发生过的景象大家都有点发愣,首先反应过来大声喝彩的便是刘毅,看那振臂而呼的兴奋神色绝不下于拿下一场大战的胜利,一众州府官员见此也反应过来开始应和,而郭嘉则带着一脸的快乐和刘毅贾诩戏志才等人击掌庆祝!燕王当场宣布今天在场的所有人每人分享白银五两更是欢声大作。

     “奉孝开个好头,孤也要来个一杆进洞。”热闹的庆祝之后刘毅站上了发球台,掌声一时更为热烈,不过就在此时却有燕王的亲随快步跑入场地将一封信件交在了管亥手上,子平也立刻转交燕王。

     “哎……这没一个让孤省心的,今天到此结束,志才、文和,奉孝,此事绝非小事,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还得是孤亲自走一趟为上!”刘毅接过信件看后一脸苦笑的摇了摇头,随即将之交给三位军师传阅之后方才郑重言道,这段时间的练兵众将官与士卒士气之高操练之辛苦令他欣慰,可大将们一个个废寝忘食却也让他大费脑筋,因此随身医者们的信件现在是和最高级别军情一个标准,直接到他手中。

     “大王辛苦!”三位军师看过之后也是微微点头,刘毅对下属的那种关心他们是感同身受,且似华雄这样的大将恐也只有燕王亲往才能令他服服帖帖!这里就不得不提刘毅这些年精心打造出来的高效行政系统,身为最高领导者他在不在京城还真没有太大的区别。

     “子平备马,你和孤走上一趟,凭乌云盖雪的脚力两天够了,你用孤的蹄踏燕!”刘毅点了点头安排起来却是雷厉风行,当即便和管亥走下高台快步而去,走到一半还不忘了回头叮嘱发银两之事,看的三位军师摇头不已,戏志才则是快步跟上为燕王安排沿途之事……

     “华子威你好大的胆子,连孤之军令都敢违抗,你倒给孤说说你该当何罪!”华雄严纲等人到了营门迎接燕王,刘毅二话不说只要到西凉营主帐议事,你别看华子威严仲甫这样的大将见过的尸山血海不知凡几,从不会皱半下眉头,可被刘毅的眼光一扫却是心中踹踹,路上子威数度要出言相询却被燕王摇手阻止,一旁的管亥则是暗暗使了个眼色,看他的神情这次的事情燕王是动了真怒了,来到大帐之后刘毅也不客气,主座一座便对华雄大声问道!

     “大王息怒,雄知罪,请大王处置!”此时华雄上前一步躬身言道,态度显得极为诚恳,这是方才严纲教他的,燕王发怒之时你的态度一定要端正,主动承认错误,任何狡辩只会罪加一等!不过说实话华雄心中是十分感动的,刘毅此来完全是为了自己,他们何时曾经见过燕王这般风尘仆仆的模样,且身边只有管统领,万一……

     “哟,现在好了,赶老先生的威风去哪儿啦?少来这套,你严仲甫不在白马营给孤好好练兵,跑这儿来串什么门子?还挺会言传身教的吗?”看见华雄这幅模样刘毅又好气又好笑,而见燕王如此形容立刻便有营中侍卫奉茶,严纲见到则一把抢了过来满面笑容的端到了刘毅面前,岂知燕王拿起来一饮而尽之后又将他训斥了一顿!

     “是是是,臣知罪,臣是看华将军练兵有法特来观摩取经。”被燕王颇为不讲理的一番斥责,严纲脸上笑容却是一点不见减退,刘毅口中那些新鲜名词他可是学的最多的吗,被骂两句也没什么了不起。

     “子平,华子威身为统领不遵军令该当何罪?”刘毅没好气的看了严纲一眼也不与他多做纠缠,面容一正便对管亥问道。

     “杖责三十,身为统领罪加一等杖责五十!”管亥闻言肃立答道,而严纲此时也收起了笑容,现在提的可是军法。

     “子威,管统领之言你可有话说?”

     “雄愿受军法制裁!”

     “大王开恩,华统领都是为了军中操练,大王,我等亦有劝阻不力之责……”军令华雄心中最为清楚,自然无话可说,不过宋宪侯成等人闻及却和一众将校下跪为华雄求情。刘毅待下极善,所谓上行下效众将也是一般,观此情形便知华雄平时亦是如此为之。

     “都给孤起来!子威,当年戏军师病重孤曾有言先生若有恙如断孤之一臂,司隶之战张军师为敌所伤命在顷刻,孤愿以司隶之地交换军师性命,子威及众将之心孤岂能不知?可若不能善保己身这诺大的西凉营你让孤交给谁?孤要的是身强体壮的华将军,好了,废话少说,营中一切训练事宜暂交宋宪将军统领,一日不得医者诊断子威你就给我在赵海的庄园中好好休养,再有违反二罪并罚!”刘毅起身来到堂前,先让众人起身拍了怕华雄的肩膀言道,此时语音已很见柔和!

     “诺!”见燕王用戏张二位军师与自己作比,华雄心中更是震撼,燕王的声音虽然柔和可所言俱是军令,一众都是轰然应诺。

     当日刘毅一条麻绳将华雄绑到了老先生府上赔罪,西凉营中士卒闻听更知军法之重,操练起来亦全力以赴,事情传出众将感叹燕王待下之德的同时却是想到了一处,和军中医者搞好关系……

    大汉战神(一)

     大汉开元十七年,公元二二四年,此时的汉王朝在开元皇帝刘毅的统领下已经完成了统一,经过十年的休养生息励精图治,此时汉帝国一时一番兴盛的景象,全国人口达到了将近六千万,农业、畜牧业、商业都极为发达,尤其是后者,帝国开明的政策已经使得那些商人们再不满足于陆路上的经营开始尝试海路,赵海的赵家便是其中佼佼。

     开元十三年到十五年,赵海精心组织了三次大规模的远航,最远汉帝国的船队绕过大食来到了地中海一带,在为当地人输送去精美的丝织绸缎和茶叶等特产之外也带回了数量极为可观的香料黄金等物。可说赵家强势崛起的基础就是这三年打下了,赵家这个新兴的世家也因此超越了甄家糜家而成为大汉最具实力的世家。换了别人肯定会受到同行的强烈打击和抑制,不过赵海不会,他身后站的可是刘毅!

     这些巨额的利润让大汉其它众多的商家都大为动心,而帝国强大的造船能力为他们大规模的出海经商提供了雄厚的基础,开元十五年之后航海业进一步的兴盛起来,亚洲到欧洲的航线之上随时可见挂着大汉飞虎旗的商船,以至于沿途很多的居民都习惯的将大汉商人称为“海上马车夫”,这种兴盛反过来又促进了造船业的进一步发展。

     不光是商业,航海各方面能力的提升对帝国的开疆僻壤更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如今的飞虎军已经发展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海军,在甘宁的率领之下他们向着亚洲南部发展为帝国拓展了三洲土地,汉军精锐是那些小国根本无法抗拒的。而随着时间进程此时的倭国已经成了大汉的直属,称为倭州,第一任的倭州刺史便是田豫,那是一个倭人提起半夜都会做噩梦的狠角色,也最为能够稳定住局势。

     开元十六年,贵霜帝国使臣到达北平,向开元皇帝发出了求援的要求,对手则是强大的罗马帝国,天子经过深思熟虑答应了使者的要求,刘毅也很想见识一下古罗马的战士们和汉军精锐究竟孰强孰弱!开元十六年四月十七,开元皇帝率领四十万大军御驾亲征,京中由太子燕王刘桓监国,左丞相张虎张子才全力辅佐。兵部尚书郭嘉,右丞相贾诩随军参赞军机,九虎上将出动其六,可谓声势浩大!

     此外随军而出的另一只队伍不得不提,正是由于他们的存在才使得长期在外作战的大汉精锐没有太过受到水土不服的困扰,其实早在甘宁飞虎军的远征之中他们已经建立功勋,那便是医疗团,除了每军固有的医疗队编制之外医疗团中医者的水准还要更胜一筹,而这支由天子亲自授旗的“军队”统领则是一位女性,靖海王妃王欣然。

     当然军队的顺利行军也离不开遍布四方的大汉商人的帮助,他们几乎无处不在,假如没有开元皇帝岂能有如今的成就?因此对于大军远征他们也不遗余力的给予了帮助。使得地利这一本来不属于汉军的战争要素也开始倾斜了,其中更离不开西域使团诸人的努力。

     八月十六罗马帝国和大汉帝国的精锐们终于在天竺境内开始了碰撞!此战也是当今世界上最为强大的两支军队的对垒。可过程却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般势均力敌棋逢对手,初始对对方实力适应之后汉军展现出了不止高出一筹的战力,十月至十二月无论大小会战罗马人都难尝一胜,十二月底的那场陀螺河会战忠勇侯徐晃,鲁王刘信成了最为闪亮的两颗明星,汉军一举大破对方三十万大军,斩首无数,自此罗马军再无对汉军的还手之力,被秋风扫落叶一般横扫出去。

     对于这个战局的结果刘毅有着一定的惊喜但也没有太过出乎意料,在他看来罗马战士个人的作战能力绝不在汉军之下,差距之一就在双方的指挥理念和谋略的运用上,太过拘泥于阵型的罗马军往往会被战术方法千变万化运用异常精妙的汉军打的无所适从,整个团队的较量汉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也使得无数英勇的罗马战士徒呼奈何!

     其二则在最高将领和各级指挥员的素质,在刘毅眼中看来,伯蒂奇根本不够资格作为自己的对手,作战毫无战略可言,一味生搬硬套西方的那一套阵型配置人员配置,吃了汉军多次的苦还不知悔改,真替他手下那些精锐士卒不值,估计他能当上最高首领也就是因为贵族身份,加上之前对付的那些军队实在没有什么战力!刘毅是谁,尸山血海之中一步步走到顶点的,他的对手可是绝代枭雄曹操和一代雄主刘备,此外孙策袁绍无一不是一时之雄,伯蒂奇差了太多档次。

     说到各级将领就不得不提徐晃与刘信二人,前者作为战役副指挥其实发挥了很多决策的职能,智若贾诩郭嘉他们的计谋也需要这些将领去实际执行,徐公明沉稳如山指挥若定,又不失兵者诡道,刘毅都称之为帅才,当然太史慈高顺等人皆有上乘的发挥,不过他们都是纵横天下的沙场老将,此次大战有所表现倒也是应有之意,而以刘信为首的一干后辈则更为惊艳,通过此战鲁王亦算是真正成熟起来。

     刘信、赵统、甘平、钟会,郝昭,大汉的统一使得他们失去了不少驰骋疆场和强劲对手交锋的机会,这一次远征域外算是弥补了不少遗憾,刘毅在战后没有过多的夸赞刘信和郝昭,但对赵统、甘平尤其是钟会丝毫没有吝惜溢美之词,大笑言及三兄弟终于都有了接班人。

     此外作战地域靠近大汉,罗马军中真正的罗马精锐人数只占到了一半,当地的百姓又倾向于汉军,几乎所有能够决定战役成败的要素优势都在汉军一方,这样的仗打不赢刘毅可是没脸见人!而陀螺河战役已过罗马再无可抗汉军之力,贵霜帝国因此得到了极大的好处,投桃报李之下刘毅自不会徒劳,汉军可算满载而归,原本西域使团副使黄慎则成了贵霜帝国的监国,除了迎娶缇娜公主之外汉军的威势起到了绝大的作用,见过他们与罗马军交战的贵族们无一不以为无敌之师!

    大汉战神(二)

     陀罗河一战汉军众志成城一举击溃罗马军三十万,不仅使得对方再也无力发起大规模的反击也一举建立了大汉在西南亚一代的赫赫威名,赢得了巨大的利益!但在之后人们最感兴趣的还不是战役的指挥和影响或是其他什么,而是此战使得汉军之中的一位战将真正成熟了,自此之后他东征西讨无一败绩,建立了东方战神的无敌威名!

     这个人不是刘毅,此时的郎生已经过了天命之年且九五之尊岂能轻上战场?所谓父业子承,太子燕王刘桓接过了刘毅执掌大汉天下的雄心壮志,而次子鲁王刘信则将父亲无敌于天下的威名传承下来,东方战神只是域外各国对他的敬称,“武圣”是汉人对他的最高褒扬!

     在原先的历史轨迹之中武圣这个称号是属于关羽的,他的武勇,他的忠义以及为将之能足以配得上如此声名,但十三年前扬州建业城下那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正是刘信给了这个名震天下的大汉名将一个终结,激战五百回合整整一天的时间,虬龙百炼戟施展出的无影击终于挤破了关云长傲视天下的青龙八斩,后者最后力尽而亡!

     二十年前的虎牢关,刘毅凭借与吕布的惊世一战奠定了他日后风云第一将的天大名声,而在二十年之后的建邺城下,刘信则历经苦战击败了除父亲外风云将谱之上排名最高的绝代神将,父子二人的轨迹何曾相似?但每当有人以此夸耀刘信却总言:“昔年父皇与吕奉先皆在盛年,关将军虽是武勇盖世但终究年岁已大,其人武艺之精湛绝不在当世任一人下,此战时运之用甚于武勇,众人不可再提!”

     对于战至最后的关羽张飞二人无论刘信还是刘毅都给与了极大的尊重,他们的这份武勇和兄弟间也将永存天地之间。但这并不代表刘信心头没有遗憾,尝自叹自己未能与盛年之时的关张或是吕布一较长短,如今天下四海平定,他空有一身武勇却再难寻一抗手之辈,此岂非武人一生最大的遗憾?壮志雄心仍在却没有了发挥的场所!

     可能上天也不忍见刘信的一身武勇再无发挥之时,鲜卑之战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当然击败鲜卑人并不能让刘信满足,第一勇者拓跋宇虽然也相当了得但和关张这样的熊虎之将万人敌相比就差了许多了。陀罗河一战刘信亲自向西路总指挥徐晃献策,自己三千近卫铁骑诱敌以为大局,徐晃终究奶大将之才,思虑再三同意了鲁王的请求!

     假如你去问那些被汉军俘获的罗马将士印象最为深刻的是谁,回答多半只有一个,“天降神将”!这个称呼是将他们的意思翻译过来,所指的正是刘信!三千近卫铁骑,八万敌军骑兵,怎么看这都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可刘信硬是用他惊天地泣鬼神的勇武创造了奇迹,单人击杀敌军两千有余,其中更有罗马著名的勇士十七人,没有一个人能在他面前走过三个回合,“天神下凡”,这是敌军统帅伯蒂奇在看了刘信冲杀之后面色苍白留下的语句,战后立刻也传了出来。以至于之后在西南亚一带刘信的勇名立刻超越了聂离成了武勇的代名词!

     而此战之后在刘信的亲随账下还多出了一支三百人的外籍步军军团,鲁王将之称为斯巴达勇士团!当时刘信对这些人的勇武悍不畏死很是看重,他们在数万汉军的包围之中依旧死战不退,如何劝降皆无效果,勇士死在战场上是无限的光荣,这个回到掷地有声!

     “鲁王下马与之步战,四面军士皆不得上前助阵,一个时辰鲁王将对方尽数败在手下却不杀一人,众狄见此神威方衷心降服……”这是北汉书中关于刘信的记载!原本这些斯巴达战士是要战到最后一刻的,但刘信的表现却让他们看到了战神临世的奇迹,能够为伟大的战神效力更是每一位勇士的荣光,他的武勇足以让日月不能闪耀光辉!

     经此一战鲁王刘信的勇名达到了他从军以来的顶点,不知多少被汉军俘获却不肯降服的罗马战士在见到刘信之时却都是心悦诚服,刘信在战场之上的表现早已征服了这些勇士!当然除了武勇之外刘信作为战将的指挥能力也得到了充足的验证,无论是北征鲜卑还是此次远征他的发挥都绝对能称得上上佳,看看华雄严纲樊稠高顺等军中宿将对他言听计从就可见一斑,军中可不是光凭身份就能说话管用的地方,正是刘信一次次近乎完美的表现才得到了这些老将们的认可,只不过他的武勇发挥太过灿烂夺目一时间掩饰了他在指挥上的才能。

     “信儿武勇过人并不足喜,惟其统军之能云深感欣然,盖能继陛下之志与十足,论及军中之事,众将皆不能过也!”这是常山王赵云在与鲜卑交战之时写给天子的亲笔书信,军中无人不知常山王的公允,用如此赞赏的语气来描述一位年轻将领实在是绝无仅有!

     陀罗河一战之后徐晃太史慈高顺张燕等大将也无不对鲁王的武勇和统军之能交口称赞,许之为汉军第一战将!刘信对此自是谦虚不已,他不求虚名,只求在两军阵前纵横驰骋,会尽天下英雄方才不负平生之志!这样的一位将领又是鲁王之尊,身边自然云集了一众年轻将领,郝昭、邓艾、徐质、赵统、甘平,大汉之后在战场上的无尽荣光正是从他们的手中展现出来,刘毅的声威也尽由刘信所延续!

     正所谓英雄自有用武之地,陀罗河一战刘信赢得天大名声,但这还只是他军事生涯战无不胜的开端,而如果将鲁王平生的战绩划上一条曲线,那么这条曲线的顶点无疑会出现在大汉安平二年,也就是刘桓登基之后的第二年,欧洲莱茵河边再度书写下属于战神的传奇!

    大汉战神(三)

     大汉安平二年公元二百二十九年四月,征西大元帅鲁王刘信率领马步军十三万到达的莱茵河流域,在这一片富饶的平原之上他将要面对十七国的联军近三十万人,其中包括强大的罗马帝国。与陀罗河战役不同此时汉军算得上是孤军深入,遥远的征程也让精锐的战士们相当的疲惫,这样的疲惫并不单单来源于身体,更多则是内心,但欣慰的是士气并未因此低落,因为带领他们的是心目中的大汉战神!

     说起这一次远征的行程还要归功于几乎将足迹踏遍了亚欧大陆的汉朝商人们,和海路一样他们在陆地上也有着极大的探索精神,经由如今的俄罗斯到罗马尼亚一带被他们走出了一条通商之路,其范围和影响绝不在名彻后世的丝绸之路之下!而由于缺乏军队的保护此时欧洲多半还在蛮荒时代,商人们遭受了颇为巨大的损失和伤亡,因此向本国朝廷求援派出军队便成了他们所有人最为有效的选择。

     远征贵霜之后的三年,刘毅放下了挑在肩头的重担让太子刘桓提前继位,改元安平,后称烈帝,自己的江山注定要有人继承才能将汉帝国的荣光尽可能的延续下去,此事宜早不宜迟。刘桓继位之后刘毅为太上皇,更多的是对儿子加以引导和建议,比之父亲刘桓在勤政方面有过之而无不及,加上人才的兴盛大汉在他统治下更为强大。

     刘毅的出现改变了商人的地位,随着时间的发展和对大汉强大做出的巨大贡献他们在政治权利上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似赵家、糜家、甄家等皆有人在朝中位居高位,正是这些人形成的合力加上王朝的积累越来越为充足才让刘桓下定了决心进行这次远征,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那便是可以让刘信远离最高权力的核心。

     陀罗河一战之后,西南亚一带汉帝国还有过几次著名的战役,无一不是大胜而归,而指挥作战之人都是鲁王刘信,无论在军中还是民间他都有着几乎不下与兄长的声威,尤其是在军中大汉战神是所有战士崇拜的目标。在这种情况下虽然兄弟之间感情极深,可刘桓对这个纵横无敌的弟弟还是有着一丝忌惮的!就算刘信本人并无此心,但他手下却并非无人有此志,对此鲁王表现的很是坚决,吾之父兄皆乃大汉明主,似吾只求纵横疆场察敌决胜,再有敢言便是犯上作乱!

     因此此次远征在刘信看来也是表明心迹的一种方法,他天生就是为了战场而存在的,假如没有战斗他根本就提不起劲来,此时一举二得他又岂能不甘之如饴?大汉安平初年六月十三,天子拜鲁王为征西大元帅,统领马步军十三万余人誓师西征,再为帝国开疆僻壤!

     经过统一大汉的战斗之后刘毅进行了一系列的裁军,经过战乱的汉帝国应该以休养生息为主,其时有将近五十万士卒得以回归故土,他们为大汉的稳定发展也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到了安平初年大汉的人口突破七千万,常年在编的军队则有九十万之数,其中的二十万属于甘宁的飞虎军,剩下的除了战事之外则都要军屯以自给自足!

     士卒们可以衣锦还乡,但像龙骧军、虎卫军、北平军、辽东军这一个个在平定天下包括之后东征西扩南征北战之中建立无数功勋的一支支劲旅番号是不会变得。一代新人换旧人,随着虎将们的老去,各军统领也都有了不小的变化,当年跟随开元皇帝打下这片锦绣河山的老将们此时已经有人相继离世,最早的要算平南将军文丑。

     身为铁骑营重骑营统领,无论是统军还是勇武,文工横在将星如云的汉军之中也是声名显赫,开元皇帝登基他被封为平南将军巴县候!汉开元初年二月病逝,时年五十八岁,太上皇刘毅,安平帝刘桓尽皆亲往吊丧,使之身后无比荣光,刘桓更加之为勇烈候,其子文元继平南将军之位,并升任铁骑军重骑营统领,轶比三千石!

     文远字太安,乃文丑次子,时年三十一岁,他能够接任重骑营统领之位可不是单单靠着父亲声名和天子垂怜,十三岁从军自白马营底层士卒做起,历任伍长、什长、军候、校尉、偏将军等,历经多次大战建功无数方能一步步的走上白马营副统领之位。刘毅多次为其夸耀战功,并称其勇不在工横之下,其谋尚要胜之。恰逢原统领亦是父亲至交颜良卸任,文元便顺理成章的登上了这只大汉强军的统领之位。

     此次远征文元总领重骑营、白马营、西凉营骑兵各一万五千为骑军总指挥随同鲁王刘信远征,亦是刘信最为信重的战将之一。到得与西欧各国交手铁骑军将士冲征无敌奋勇拼杀更是建立奇功。

     跟随鲁王刘信远征的年轻将领肯定不止文元一人,当朝吏部尚书钟繇之子钟会,常山王赵云之子赵统、靖海王甘宁之子甘定、平西将军严纲之子严普,包括开元皇帝首徒郝昭在内无数年轻俊杰都投身与此,亦在激烈的厮杀之中将属于自己家族的荣光继续下去。

     即使有着充足的准备和经验丰富的向导,这条远征之路刘信也走的颇为艰辛,倒不是有多强大的敌人与路阻挡,而是变幻的自然条件和地理因素在不断阻碍着远征军的前进,非战斗减员在所难免,到得远征军抵达东欧边缘开始行以战养战方法之时,出征时的将士们已经有六千之数倒在了行程之中,后鲁王还专门记述了此行的艰苦。

     不过一旦碰见敌人,开始了战斗,这些来自万里之外的大汉精兵强将们便立刻恢复了高昂的斗志和强大的战力,进攻之中犹如摧古拉朽,而远征军每到一地都会有大汉道教的信徒们沿途传教,说起来这还是开元皇帝的策略,其中亦有刘信岳父张鲁的很大功劳,战争亦是文化的一种传播,而后者比之前者更能去征服一个民族!

     提起此次远征,莱茵河战役就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一笔,刘信的声名传遍世界千百年后仍为后人时常提起此战之功不可没,大汉安平二年七月十六,莱茵河东岸的平原上两支庞大的军队已经列好阵型遥遥相对,大战一触即发!

    前传 黄巾起兮吾名扬

    英雄露颖在今朝

     刘毅借赵忠之势谋了个平丘县尉的官职,上任之后一边扫除匪患安定地方,一边苦练精兵等待消息,黄巾起义天下大乱,却也是一干英雄一展所长之机,如今汉末多了刘朗生,绝不会错过扬名之时。

     这一日刘毅正在堂中与甘宁赵云研究阵法心得,忽然有士卒来报,说是洛阳之处有赵海书信前来,刘毅闻之当即面现喜色,按时间来算黄巾起义已经开始了,只不过汉末消息蔽塞尚未传至平丘罢了。如今赵海此信一来,便定是给自己传递消息的。

     “大哥闻此信状甚快哉,却不知何事如此?”赵云一旁问道。

     “二弟三弟可曾记毅提及那太平道之事?如今赵匡胤有书信到来必是为此,你我建功立业的时机至矣!”刘毅边走边言,脚下并无一刻放松,甘赵二人闻言亦是心喜,对于大哥的判断他们从不怀疑。

     “我靠,赵匡胤你搞什么?这是包裹哪里信件。”赵海送来的乃是布帛包的好好的一方锦盒,刘毅见了不由心中暗道,可当他打开锦盒看见内中之物后却心中又将赵海好好的称赞了一番,也不枉自己交了这个朋友。原来除了黄巾起义的消息之外,内中还有一份汉军平叛的形势图,这等若给了他一双眼睛,岂有不大喜之礼。

     “兴霸子龙速速整军,准备粮草,你我明日便往左中郎将那里去。”将地图展开放在木架之上,刘毅只是稍稍一看便定下了自己的目的地,随即便对甘宁赵云言道,其中竟无半点间隔。

     “诺,大哥,明明右中郎将皇甫嵩离我等更近,为何舍近求远?”甘赵二人先是出言领命,随即甘宁颇为不解的问道,大汉以皇甫嵩、卢植、朱隽三人为将率兵平叛,皇甫嵩在冀州,卢植则在兖州,怎么看去左中郎将那里都是绕圈子,却不知大哥为何如此定夺。

     “哦,卢中郎乃我大汉名将,必有值得我等兄弟效法之处,再言兖州之处的蛾贼亦多与冀州,你我要建立功名自然往贼势强处去。”刘毅微微一愣,随即解释道,兴霸这才释然而去,大哥说的是,以他们兄弟怎么能避强趋弱?当是要击败强敌方不负男儿之志。

     “荀文若,郭奉孝、戏之才,程仲德,等着我啊,少爷来了。”甘赵二人不知道的是他们走后刘毅盯着地图上的某一处便是一阵自言自语,说起那些名字还充满了感情,这也幸亏是帐中就剩下了朗生一人,要是被人听见他如此呼唤男人姓名怕是要疑其有龙阳之癖!

     吸引刘毅的哪里是什么大汉名将卢植,更不是黄巾军的多寡之数,而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地名,颍川!这里可是大汉人才最盛的地方,王佐之才荀文若,鬼才郭嘉,想想这些名字就让朗生激动不已,就算远一些绕一些又算什么呢?只当本县多耗费一点军资训练行军了。

     第二日刘毅安排了县中的一切又派人往上党家中送了信便尽起手下人马往兖州而去,这一次出征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营的一千六百士卒,加上赵云的四百骑军,刘毅可谓是所有家当带上了。

     行军之中无太多可叙,倒是青龙营队长祁老六问了甘宁一句,荀彧是谁?郭嘉是谁?那戏志才程仲德又是谁,怎么主公深夜在梦中还呼唤这些人的姓名?兴霸一时无言以对,又跑去问了赵云,子龙一阵思考之后也没想出来到底在何时见过这些人,最后亦只能作罢。

     军行多日,这一日到了兖州地界,立刻就感受到了战争的气息,到处是一片荒凉,残垣断壁,远处村庄之中根本难见一丝炊烟,内中还多有残缺不全的腐尸令人不忍目视,难怪曹孟德有诗曰:“生民百遗一,千里无鸡鸣”,当真是道尽了当时的惨况。

     刘毅肯定没有曹操的那种诗兴和文采,进入兖州地界之后他的行军是非常谨慎的,往往天耳之人都要骑上快马往四周探出十五里,“飞羽”亦在天上高高盘旋,赵海的地图只能作为参考,差了两个月的时间要还是按图索骥却与刻舟求剑何异?这可是自己来到此世的真正第一仗,朗生是绝对不允许因为他的疏忽而导致有失的。

     前面三十里乃是青县,原本的地图上这里是有一千汉军驻守的,可朗生在此处却令全军警戒,放慢速度前进,从飞羽的飞翔姿态中他已经看出了一些信息。果然不久之后便有探马来报,前方一队汉军败兵和百姓裹挟一处飞奔而来,看样子青县是定被攻占了。

     再过片刻刘毅和士卒们已经可以看见一大堆百姓之中夹杂着丢盔弃甲的败兵迎面而来,而在他们后方十余里处则是烟尘四起,显然是黄巾军追杀而至,那些百姓多有老弱妇孺,观二者的速度倘若自己不来想必最多半个时辰他们就会被赶上,到时又是人间惨剧。

     “哪里的军士,且与我站住。”看着那帮汉军的样子刘毅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是何人的手下,如此不堪一击?顾忌百姓他的声音并没有放的太大,谁知那些败兵竟像是没看见他一般继续奔逃。

     “他娘的你们这些无胆匪类,我家将军问话你们也敢不答?说,哪里来的,为何败退?”刘毅刚想发喊下面前方的伍长张十八早就忍不住了,上前一脚就踹翻了一个逃兵,踩住他的胸前恶狠狠的问道,身后士卒也是有样学样,一时间奔逃的败兵就被放倒了五六十人,此时他们早就视刘毅为主,这些家伙敢不答主家的话如何能忍。

     “我们是青县守军,敌军数万攻城我等受不住啊,将军饶命,他们追来了,将军饶命啊。”此时那被张十八踹倒的士卒方才言道,耳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不由面现恐惧之色,高声大呼饶命。

     “十八,放他去吧,把我的金狼旗打出来,不要管这些怂兵,我就不信那黄巾还有三头六臂?兄弟们,建功立业便在此时,随我上!”刘毅不是想放过这些败兵,只是敌人越来越近容不得他再做纠缠,须得提前布好阵型迎敌才是,当下也是高声喊道。

     “建功立业,建功立业。”此时所有士卒都高声大喊,连甘宁赵云都不例外,此乃第一仗,必要取胜,那里张十八更是擎出了一杆两丈大旗,一时间风吹旗动,上面那只金色狼头熠熠生辉威风凛凛!

    声威恰似天神降

     远处已然见到黄巾军的身影,刘毅不再理会那些残兵败将率领麾下士卒便迎了上去,那败兵说的倒也不错,对面漫山遍野而来的真有万玉之众,他们追击之下不断呼喝却也是生死颇状,一时间朗生心跳加快了起来,当然不是害怕,而是这种万余人的场面还是头回得见,战阵厮杀绝非小打小闹的剿匪可比,眼前才是真正的战场。

     两千人对上万余黄巾军,敌众我寡是跑不掉的了,可士卒们一见刘毅丝毫不惧的奋勇而上,甘宁赵云二人不甘其后,加上主将高喝之中的豪迈之意,一个个血往上涌豪情顿起,那齐声喊杀之声响彻天际,竟是不在对方万余人的呼喝之下,甚至在气势上还有反压对手之意。

     原本以少敌多刘毅心头多少有些忐忑,今日算是碰上的,也容不得他循序渐进,但到了近前却是心中安定许多!对面黄巾军人数虽众却无堂堂之阵,更多是衣衫褴褛甲胄不全之辈,那武器更是五花八门,什么锄头粪扒都出来了。当日诸葛先生有言“兵不经练,百不当一,习而练之,以一当百。”自己精炼的两千士卒岂能惧之?

     两军对阵这气势之处本就是此消彼涨,那些黄巾军原本是追击汉军败兵自然酣畅淋漓,可见了这一队法度森严,盔明甲亮又是极具声势的汉军与之前截然不同,已经有不少人心中惴惴了,似乎起事以来他们已经习惯了汉军的软弱无力,如此精锐尚是头回得见。呼喝之声不但弱了下去,脚步也慢了起来,绝不做第一个冲前之人。

     刘毅深知对垒两军阵前气势的重要,见对方微露怯意便一摆大戟口中高喝:“前军长舌,后军锋矢,列阵迎敌!”他的一声大喝犹如狼王之啸,不但己方士卒听得真切迅速摆出阵型便是数百步之外的黄巾军亦是清清楚楚,在这一点上朗生绝对是天赋异禀,很多时候他都在想自己若是全力以赴,不知比“喝断当阳水倒流”的张飞如何。

     看见对方冲杀之中还能说停就停并无比娴熟迅速的列出堂堂之阵,黄巾军士卒眼中更有畏惧之意了,对手的沉稳隐隐之间便露出一股肃杀的气质,此时虽不闻喊杀之声但那沉静却更令人心颤。

     “子龙引重骑布阵准备冲杀,兴霸压住阵脚,待为兄去斩将立威!”见对方阵型散乱刘毅对二位兄弟交代一声也不等二人回应便纵马冲了上去,甘赵二人一边按兄长之意行事却也颇为无语,亏了平常大哥还不停交代自己主将不可亲临险地,可到了战场却什么都忘了,但他们纵是有心却也快不过刘毅胯下那匹重金求来的追风驹!

     “上党刘毅在此!尔等蛾贼,可敢出阵一战?”到得离敌军军阵百步刘毅勒住马头又是一声全力大喝声震四方,这提升士气之举莫过于斗将,如今自己的马战可与两位兄弟分庭抗礼,对着甘宁还能稍稍占些上风,黄巾之中又岂有能如甘赵之人?

     霎那间黄巾军士卒恰如耳边响了一个惊雷,心中更为惊惧,这绝不是夸张,当年朗生身在虞山为狼王之啸可令漫山宿鸟惊飞,百兽张皇,如今用在这战场之上亦是尽显其威风。一时间敌阵竟是一片寂静,片刻之后方有一将纵马而出,缓缓行至距刘毅三十步便一紧缰绳。

     “上党刘毅,无名之辈,某乃大贤良师账下飞天夜叉何曼是也,今日便要斩你这黄口小儿的头颅。”此人一身披挂,须发皆张,身躯健硕倒也有些威风,不过他的大喝之声与刘毅相比却是远远不如了。

     “哈哈哈哈,斩我头颅?狂妄,何曼,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辰,与我拿命来!”刘毅闻言扬天一阵大笑,你个死龙套还挺张狂,自己的音量以后再和燕人张飞相比不迟,今日却要借此人和他一较武艺,那书上不是说吗,张翼德只用一招就送了这飞天夜叉上路,自己初战也不能弱了名头,话音尚且未落,刘毅一拍坐下战马便飞奔而上。

     刘毅这匹追风驹快就快在起步,何曼只觉敌将的声音还在耳边盘旋人已经到了眼前,那匹矫健战马一声长嘶竟是人立而起,随后寒光闪闪的大戟带着猛烈的风声便直接砸向自己的面门。此时方才暗暗心惊,能将戟这样的兵器舞出如此猛恶的声势,此人的力量要大到如何程度?但想要闪避已是不及,只得双臂较劲举起长矛相迎。

     两般兵器交接之下只闻咔哒一声,何曼的长矛根本受不住刘毅血龙吞天戟上蕴含的恐怖力量竟是居中而断,而那大戟余势不减便砸在了飞天夜叉的头顶之上。刘毅的血龙戟通体寒铁打造,重达九十三斤,加上他天生神力又是借了马匹的冲势何止千斤之巨?如此的出手便是赵云甘宁都不会硬接,当先避来势,合该飞天夜叉命犯北斗!

     “噗”!的一声似乎是寒瓜扔在了地上,何曼的一颗六阳魁首竟被刘毅一戟砸的稀烂,红白之物漫天飞舞,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不光如此,他坐下战马亦是承受不了这一股巨力被压的四蹄伏地!那无头身躯摇摇晃晃了几下之后便跌落尘埃!

     飞天夜叉平素在黄巾军中颇有勇名,谁也想不到他出马仅仅一合就是这般可怕的下场,那敌将如此英勇莫非是天神下凡不成?一时间黄巾阵中人人噤若寒蝉,看了这一幕还有谁敢上前与刘毅交手?而朗生手下士卒亦是被刚才的场景所震撼,平日里虽是知道刘甘赵三人具是勇武过人,也见过他们交手的精彩,但还是与此时实战相去甚远的,一时间两军阵前都是一片寂静无声,场面变得十分诡异。

     就是刘毅自己都有些发愣,这个什么飞天夜叉也太弱了吧,一招都接不下来,看来他这首战也至少不输给燕人张翼德了,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见眼前黄巾军皆是一脸惊惧暗道恰是时机,当下血龙戟直指天际又是一声高喝“杀”!身后的士卒闻听这也醒觉,自家将军果然有鬼神之勇,有他在便是万余黄巾又有何惧?

     但见青龙朱雀二营先是一分,赵云带着两百重骑首先冲杀而上,随后步卒和轻骑在甘宁的率领之下更是喊杀震天的杀了上去!

    箭法如神刀光寒

     刘毅初上战阵面对黄巾战将“飞天夜叉”何曼,只是一戟便将对方的脑袋拍的犹如西瓜,黄巾士卒见此一幕无不心生畏惧,朗生窥得战机率领麾下便冲杀而上,他自己自是冲在了最前方!记得战前还在心中不断叮嘱要小心谨慎不可轻易范险,可这一到了战场之上却似乎忘到九霄云外了。

     对面的汉军这么一冲杀黄巾士卒也算是醒悟过来,他们最近碰到的多是一触即溃的郡国士卒,那里见过这等如狼似虎的大汉精兵,更有犹如天神下凡般的那员战将为首,很多人心中都生出了退却的念头。

     当然还是有一些黄巾军在张弓搭箭准备对付快速接近之中的刘毅的,可朗生是何等眼力?看得真切左手持戟右手则在百宝囊中取出石弹接连挥出,虽是没有任何在弓箭上的天赋,但刘毅这首石弹可不是盖得,五十步之内说打你的左眼就不会打到有眼,一时间十数名刚准备射箭的黄巾士卒面上中弹,鲜血飞溅的同时伴随惨叫仰天而倒。

     “敌将会妖法,兄弟们撤啊。”刘毅出手飞快,离得稍远一些的黄巾士卒根本看不见石弹飞行的轨迹,只能见那将右手连挥数十步之外的同袍就都是接连惨叫倒下,这不是妖法还是什么?张角在太平道传教之时可没少借重过所谓的神仙之法,士卒对此亦是深信不疑。

     也不知是谁发的这声喊,却成了那些心中本就畏惧的士卒们掉头就跑的理由,敌军那员战将也太过可怖了,不但一招杀了何将军还会妖法,自己就是再英勇又岂能与之相抗?恰在此时刘毅马快已经冲到了敌军阵中,血龙吞天戟横扫千军将十几名黄巾士卒扫的鲜血狂喷,身躯在空中飞行一丈方才落地,这一下还不是妖法?一时间几乎是人人转向抱头鼠窜,此时便是有心想要与汉军一战也再稳不住阵脚。

     面对黄巾军的溃逃刘毅一时都有点下不去手的意思了,对面不少看上去都是衣衫褴褛的平民,恐怕很多都是刚刚放下锄头就加入到这场起义之中,战场之上不容任何留情,方才敌众我寡之下朗生不会考虑这么多,可现在敌军是一溃千里两军对阵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有着后世见识的他有些犹豫亦是常理,只得找那些有衣甲的下手。

     很显然除了刘毅之外甘宁赵云以及那两千士卒可不会对败逃的黄巾军有任何的怜悯,一时间天空之下黄巾士卒的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尤其是赵云手下的两百重骑,纵横奔突无人可当,将骑军对步军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刘毅一边冲杀一边也在仔细观察,他平素最喜骑兵,更是精研其战法阵型,这战阵首战可是难得的经验。

     到了这个地步此战的结果已然不可扭转,只是看刘毅可以取得多大的战果了,而对于那些士卒而言首战大胜也是一次信心的提升,面对正规战的紧张和对黄巾军实力的无知随着这一仗便尽数消解,他们心中形成的那种心理优势还将在日后的战斗中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一戟挥出将前方奔逃中的那名黄巾将领挑下马来刘毅不由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为将者千万不可有妇人之仁,不管自己在后世受的是什么样的教育可到了这个时代就要遵循这里的守则!战场上永远是胜者为王,他需要用狼王的心态去面对眼前的一切,除了自己和伙伴就只有敌人,既然是敌人扑上去、撕碎他就是唯一的选择。

     不知不觉之中刘毅率军对黄巾军的追击已然有十数里,大胜的兴奋使得每一个士卒都忘记了疲劳,即或有的新兵对于初次杀人会有些不适,可在这样的场面下他们的适应速度也是飞快的。此一战过后他们就不再是军营新丁,与之前相比亦是质的飞跃。

     “兄弟们再加把劲,随我夺取县城。”眼看追杀之间前方青县县城已然在望,说是县城其实在刘毅眼中也就是个城寨,根本没有城墙,乱石垒砌的墙壁也不过丈余之高,接着眼下黄巾军的败势和己方的士气高涨夺取此处有着很大的把握,他又怎能放过眼前的战机?

     刘毅一言身后士卒自然是轰然应诺,敌军太弱又被将军的神勇吓破了胆,他们根本没有遭遇什么抵抗还没杀得痛快了。

     冲杀之间朗生眼见那墙壁之上有着一银甲之人正在调度士卒,心中一动立刻去百宝囊中取飞石,所谓擒贼先擒王,杀了此人就是对守军士气最大的打击。可这一次却探了个空,想是方才扔的开心现在已是弹药告罄了,没了石弹要是让刘毅射这两百步外的敌将无异天方夜谭,怕是把距离再缩短个四倍他也做不到。

     自己不行还有两位兄弟啊,甘宁赵云可具是箭法高手,不过还没等他出言,赵云胯下的战马陡然加速奔着县城便去,极速奔行之中只见子龙将白龙亮银枪往得胜钩上一挂,猿臂轻舒鹊画弓已然拿在手中,狼牙箭搭上便是弓开如满月箭去若流星!当真是将军神射,这边方才听得弓弦作响,那边城头上的银甲之人已然面门中箭仰天就倒。

     “三弟神箭,杀!”主将一倒城头立刻混乱起来,刘毅狂声叫好便奋力而上,身后士卒也是人人争先,方才赵云在极速奔行之时放枪、取弓,张弓搭箭一系列动作可谓行云流水漂亮之至,看得刘毅是羡慕之极,什么时候自己能有三弟这一手箭法该多好啊?

     此时冲在最前乃是一名身着黄衫黑甲手持大刀之将,正是甘宁!兴霸见大哥斩杀敌将,三弟射落敌首怎甘落后,奔着城门便去,那城头尚在混乱之中纵有零星羽箭又岂能伤得了他?眼看将将到了寨门兴霸双臂较力,紫鲛断浪刀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直劈木门,两边士卒但闻“喀拉拉”一声巨响,那扇大门竟然被甘宁一刀劈的木屑横飞往后就到扬起数尺尘烟,而兴霸犹自不休,纵马便冲杀而入!

     当日刘毅在徐刚庄中曾以紫鲛断浪刀一刀断墙看得大匠目眩神摇,如今甘宁在战场上再奋神威,威势之强犹在百炼山庄之上!

    阴差阳错恶名扬

     甘宁一刀劈开青县城门,刘毅赵云随后杀上,那城中黄巾虽在城门之处有着百余士卒却那堪这三人一阵大杀?但见血龙戟,亮银枪、断浪刀如同三条恶龙一般在空中翻飞,带起一蓬蓬的血雨洒向两旁,观者无不魂为之夺,与汉军交战数月却也从未见过勇武如斯之辈!这城门一失刘毅的千余精兵杀入其内,将城中黄巾彻底赶了出去。

     夺下青县刘毅下令不再追击,毕竟周围敌情不明,飞羽在天只可观人马之动,静态的却未必能查,他们今日已然获得一场大胜,此时谨慎一些亦是应当。原本朗生心中对那些死在自己血龙戟下的黄巾士卒还有些不忍之心,可在看见城中广场上死尸遍地,多有妇女衣衫不整一片狼藉的景象之后不由也是怒从心起!这可不是与异族交锋的战场,对自己的同袍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如此畜生实是该杀!

     刘毅治军极严,麾下士卒在平丘向来与民秋毫无犯,在他们打开一坐宅院将被黄巾军关押其中的数百名百姓放出之时那些人是尽皆来到刘毅面前跪倒,以谢将军救命之恩,朗生见状不免好言宽慰一番,随即命人送些食水与他们好生安顿!原本还想在城中找些粮食,毕竟自己的军资也是有限的,岂知黄巾过后这青县犹如被蝗虫肆掠过一般。正在感叹之间却是有人来报,城外来了一队汉军士卒,青龙营伍长张十八和他们动上了手,现在玄武营也上去了。

     朗生闻报心中一惊,这张十八就是个愣种,难道是今天杀得开心连自己人也不认了,当下急忙上马与甘宁赵云二人来到城外,只见那一队汉军约有五千之数,皆是衣甲鲜明气度凝练,与方才的黄巾军不可同日而语,当是大汉精锐。而此时自己麾下数十名士卒正和对方打在一处,地上还躺了几十个,看起来却都是对方的装束。

     “什么人敢在这里放肆,反了你们了,来啊,给我放箭。”刘毅还没来得及开声,对方阵前却来了一个黑盔黑甲之将,见了场中形势竟是迳自让身后弓箭手张弓搭箭,而瞄准的正是张十八等人。

     “放你娘的屁,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动少爷的人?”这一下可激起了朗生的怒火,原本还想上去赔个不是毕竟都是同僚而且张十八他们明显占了便宜,可此人居然不分青红皂白的下令放箭,这让他如何能忍,一声大喝的同时手中石弹出手正中那将的马匹,那马儿吃痛灰溜溜的一声长嘶人立而起,此人猝不及防竟然被掀翻在马下。

     “谁敢放箭便如此旗。”刘毅出手的同时赵云在马上亦是张弓搭箭,一手三箭射出竟将对方的三面军旗齐齐射落,也是大喝出声。

     “娘的就凭你们也是大汉士卒?打不过就放箭啊?什么东西,今天少爷就在这,有本事你们冲我来。”刘毅纵马而上挡在张十八等人身前大喝道,他这一上不要紧,士卒们见将军暴露在对方弓箭之前哗啦一下全都拥了上来又把刘毅挡住,对方见状也具各举起了兵刃。

     “都给我住手,你们想要火并不成?混账!”此时却是一个宽宏的声音由远处传来,来人四十几岁年纪顶盔贯甲胯下一匹黑鬃马,面容方正,颔下之须随风而动看上去极具威严,这句话语音虽是肯定不如刘毅但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在内,看来是久居上位之人。

     “卢中郎,末将张平参见卢中郎。”那被掀翻在马下之将此时也站起身来,狠狠的看了一眼刘毅之后却是上前单膝跪倒参见。

     “卢中郎?这便是右中郎将卢植?嗯,大汉名将确是气度不凡。”见那人身后十数骑跟了上来手中旗帜上偌大一个卢字,刘毅知道来人便是大汉名将卢植了,的确气度不凡,据说此人还有名士之风,亦是自己要投奔之人,当下也下了战马来到卢中郎马前一躬身。

     “平丘县尉刘毅刘朗生见讨贼榜文尽起县中勇士为国效力,闻听卢中郎在此处杀敌特来相投!”这一下声音响亮是满军皆闻。

     “刘毅刘朗生?莫非上党张寓之举孝廉者?”卢植闻言微微一愣,回忆了一会儿之后方才言道,这个人他倒是有些印象,据说在上党城中乃是一个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家里与上党太守张扬有旧才为他举了孝廉,更和宦臣相通款曲,原本心中是极为不屑的。可如今观眼前这将身长八尺有余,英挺雄壮,此时征袍未脱衣甲不屑满身的鲜血尚在,一股雄浑的气势跃然而出,怎么会是个纨绔子弟?

     “正是小子,想不到卢大人亦知我名。”刘毅一听倒是挺开心,看来本少爷的名气还很大,却再也想不到是恶名在外,其实这倒也怪不了他,只能说那刘龙不是个东西,那些百姓哪里知道刘家发生了什么事,听说是刘大少爷举孝廉哪一个不在背后骂上几句。

     “张平,方才为何争斗?”卢植刚对刘毅稍稍改观却见他一脸亲近的样子不由又是有些鄙夷,少拿对付宦臣那一套来对付自己,当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转过身去问张平,却让刘大少云里雾里。

     “回中郎,方才两方士卒忽然争斗极烈,末将正在调解却不料这刘毅暗箭伤人……”张平说着还摸了摸屁股,这下摔得还挺重。

     “回中郎,这哪是什么调解,他上来就喊放箭,末,我也是迫不得已。”见卢植的眼光向自己看来,刘毅高声说道,本来想自称末将,可他也不是什么将军啊,只得换上了寻常称呼。

     “呦,你还有理啦?我说刘毅你带没带过兵啊?你看看刚才打的那样,你那些兵一个个不要命似的,我不喊放箭他们会停?射杀同僚可是死罪,你当张某是什么,刚才我的兄弟们也在那里,你还以为人人有那小子一手漂亮的箭法啊?卢中郎,这小子箭法真厉害,一手三箭射落我三面旗帜,好汉啊。”张平一听声音也大了起来,不过说道最后称赞赵云却是言出由衷,丝毫没有记恨他射落自己的旗帜。

     “那我也是一时情急……”这一回轮到刘大少发愣了,对方说的没错啊,射杀同僚可是大罪,刚才的情况也一定要用些特殊手段才能镇住场子!而张平一句你没带过兵啊更让刘毅有些老脸微红。

     “同僚之间打就打吧,可你这些兵是下死手啊,你看看你看看,这是对同袍的出手吗?”还没等刘毅说完张平又是愤愤不平的言道。

     刘毅闻言向地上一看,几十名张平手下的士卒是鼻青脸肿,有几个还捂着下身呼痛,这一下更没话说了,张十八你个愣种,打自己人你倒是留些手啊,还有你甘兴霸,这些步行短打可都是你教的,什么偷桃插眼挖鼻子怎么阴怎么来,这下好,没打到敌人却用在自己身上了!哎,这错了还得认啊。刘毅腹诽了一番之后心思已定,男儿丈夫错了便认就是,当下就要上前出言。

    不负大汉精锐名

     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张十八他们下手的确太狠,而且自己的人根本没有吃亏,这个张平还被他摔了一跤,刘毅可不想弄的一入军营就成了众矢之的,说不得也要在卢中郎面前说几句软和的了。

     “子宁,这是做什么呢?练兵啊?”此时却有七八员全身披挂的将领到了卢植身边,看见这副场景那个身形最为魁梧之将问道。

     “一战数千黄巾还夺了青县县城,子宁你不过五千人马,干得好啊。”另一面白微须之人则对张平笑道,眼前的战绩相当不错了。

     “去去去,我这事儿还没说清楚了,仗应该是这小子带兵打的,我张平从来不抢人的功劳。卢中郎,刚才就是他打的最凶,够狠,是个好兵啊!”张平颇为不满的说了两人一句又向卢植说起了张十八,后者听见提起他双眼一瞪,但张平的语气却是急转直下夸赞起来。他虽然来得迟也看到了最后的交手,那帮小子可是真阴,尤其是那个骨瘦如柴的,最后一脚踹在杨俊的下身看得他都是浑身一颤,唯有这张十八,那是堂堂正正硬碰硬的放倒了两个自己营中最强的士卒。

     “过来,给本中郎报上姓名。”闻听张平说起这一仗是眼前的气势不凡的年轻人率众打的,众将眼中都闪过一丝欣赏的神色,他手下比起张平更少还能打出如此战果,果然是个能征惯战的。卢植心中亦是一般,只不过不愿被刘毅套了亲近,便把张十八喊来身边问道。

     “张十八,将军麾下青龙营伍长,啊……咦?”张十八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到卢植面前大声言道,话刚说完却被刘毅飞起一脚踢在股上,这小子竟然连军礼都给忘了,这不是给自己丢人吗?当然朗生心中担心的还是卢植会因此重罚张十八,那无论如何都要护住。

     “将军?张十八,你如此看着他为何?”卢植的眼光先是看向刘毅,随即又对张十八问道,那一声啊是呼痛,刘毅这一脚看起来可不轻,但之后他却是以一种很疑惑的目光看着刘毅,不禁令众人奇怪。

     “哦,我刚才在想怎么一点都不疼了?不像平常练兵的时候。”张十八摸了摸屁股想了一会儿方才说道。

     “咳……咳。”此言一出刘毅的脸立刻苦了下来,这个浑人还真是有什么说什么,旁边的那些将领先是一愕随即都是忍俊不禁,这小子还挺会作弊的,卢植一时也没有撑住,急忙以拳掩口咳嗽了几声。

     “平时疼吗?”卢中郎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当然疼,不过我家将军还是脚下留情的,他那一脚要是用上全力碗口粗的树都能踢折了,人腿还不踢断啊?”张十八用力的点了点头,随后很是认真的言道,他们是亲眼见过刘毅如何断树的。

     “看来这纨绔子弟是真的有些勇武。”卢植相信眼前这个浑人不会作假,刘毅看上去也是极具气势,但却多了不少的圆滑。当下微微点了点头又再对张十八问道:“这些黄巾军和青县城都是你们打的?”

     “那可不,不过我们兄弟都是占了三位将军的光……”张十八老老实实的将这一仗的经过和卢植说了一遍,刘毅一旁听了心中暗道你还在这儿将军将军的,看来以后绝不能让十八多说话,否则一点秘密都没有了,不过虽然没有官职称称将军也不算太过分,张宝还“天公将军”了,这卢中郎不会是如此小气的人吧。

     “哦,朗生你一招就砸碎了何曼的头颅,还连人带马砸倒?”赵云的箭法和甘宁力劈城门虽是极为不凡但总能理解,而刘毅的出手就是张十八所言卢植也不敢轻信,自己从军数十年还未见过此等事情,何曼是好惹的吗?在黄巾军中也是有名的武将,阵上交手自己麾下还真没几个能胜过他,这个纨绔子弟竟然能如此轻松?

     “这个,毅自幼练武,这力气是大了一些,不过那什么飞天夜叉也太不经打了。”刘毅闻言据实答道,他真的还没过瘾了。不过此言落在那些将领耳中却是颇有些卖弄的意思了,一招还连人带马?哪里有如此的事情,看起来这个大个子的浑说不得也是装出来的。

     “朗生使的是何种兵器?”卢植心道这还叫力气大了一点,那再大你不比马援还厉害?当下出言相问自然是问在了点子上。

     “拿我血龙戟来。”刘毅也不多说,当下微一招手便有士卒将他的血龙戟送来,最后的一段戟尾都拖在地上拉出一道深痕。

     “这戟重几何?”看见这一幕众人脸上不信的神情渐渐淡去了,看那士卒吃力的样子此戟绝对不轻,且是通体精铁打造寒光闪闪绝非凡品,此时戟上还有凝结的血迹未曾擦拭,卢植不由问道。

     “回中郎,此戟乃我刘家传家之物,重九十三斤十四两。”刘毅很是轻松的接过了血龙戟答道,当时知道重量的时候他还颇为自负,想青龙偃月刀不过八十二斤,恶来的双铁戟八十斤,自己还没碰到关云长与典公毅不知武艺到底如何,但这重量已然胜过了他们。

     “九十三斤十四两?”“我来试试。”卢植吃了一惊,军中将领手中武器超过四十斤的就算惊人了,这可不是你拿的起来就算的,千军万马之中还要挥洒自如体力的消耗极为巨大!此时刚才第一个出言与张平说话的魁梧将领走了过来,看着刘毅说道。

     “请。”刘毅并没有拒绝,直接把血龙戟递了过去。

     那将接过耍了几下,抖了几个戟花,随即便将其立直言道:“果真有九十三斤,刘毅你好大的力气啊,难怪能有如此战果。”

     “将军客气了,观你出手也能举重若轻。”刘毅笑道,军中果然多是豪爽之辈,一旦你有真才实学就能赢得别人的额尊重。

     “呵呵,算了吧,你这家伙要给我用在战阵上,最多一炷香就要累垮了,好小子,以后中郎帐下力气最大之人就是你了。”魁梧战将豪爽的一笑言道,众将此时也具各信服,此人姓古名琮,原本就是营中力气最大之人,他都如此说了此事再无可置疑之处。

     “朗生,我且问你,此战你战果如何,自身损伤又如何?”身为上司岂能不喜勇猛的属下?卢植此时出言语气已经有所转变了,至少刘毅不是个来赚取名声的纨绔子弟,否则也不会有如此战果。

     “回中郎,末将击溃敌军借势夺取县城便在城中安民布防,尚且来不及点算战果。”刘毅微一躬身答道,这个末将很是顺溜。

     “嗯,居安思危,不错,给汝一炷香,立刻去点算自身损伤,此举亦不在安民布防之下。”卢植闻言心中暗暗点头,大胜之后还能如此,这小子已经算是一个合格的将领了,因此最后亦有提点之意。

     “诺,末将马上清点,全军集合!”刘毅闻言点头称是,卢中郎说的一点不假,大战过后身为战将自该掌握手中的实力,才能决定接下来的战略,看来自己还是不够周全。说道这里朗生是吐气开声一声大喝,听得周围众将都是暗暗心惊,谁还不知这刘朗生武艺若何,这把子声音可是雄壮无比。

     让他们更加吃惊的还在后面,随着朗生一声令下,城中城外的士卒都开始列队,就连躺在地上的都挣扎着在同僚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在卢植面前排出了整整齐齐的五个方正,铁骑营在中,四营分列四周,士卒人人眼观鼻鼻观心寂静无声!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就算未能亲见刚才那一仗可此时这些士卒的训练有素已经证明了一切,除了经验之外他们已经具备了所有大汉精锐该有的素质!刘毅刘朗生,这小子可不寻常。

     假如说刘毅麾下士卒的队列看得众将心中佩服的话再看见他们的装备就真的要流口水了,货比货该扔人比人该死啊,看看那些步卒的甲胄和兵刃,再看看位于最中那威风凛凛的四百骑兵,难怪能有今日如此战果,这得花多少钱啊?卢植见了则是对刘毅更加欣赏,个人的勇武还在其次,这练兵用兵才是为将者必须具备的素质。

     “报数。”刘毅来到全军队列之前又是一声高喝,紧接着五个方阵都传来了极为整齐有序的声音,除了铁骑营之外其它四营几乎是一同开始一同结束,连速率都保持的极为均衡!要知道刘毅在他起家基本的身上可是花下去无数的心血,甘宁收缴来的钱财,刘度行商的大半,甚至连祖父刘宇的家产都往里贴了不知多少,才有今日的威势。

     “报,青龙营五百二十七人尽数到齐,报,白虎营……”随着报数的结束每营的营首都来到朗生面前施礼大声喊道,显得干脆利落,而那个结果却令卢植和众将更加吃惊,如此大战刘毅麾下竟然无一阵亡!即使这些黄巾军是乌合之众能取得如此战果亦可称辉煌了。

    兴霸阵前施英勇

     此时虽然还不知斩杀敌军具体数量,可看这青县城外满地的尸体怕亦有数千,破敌万余拿下县城,所部竟然无一伤亡这在战争之中简直就是奇迹,不过刘毅知道其中的巧合实在太多,一来此战根本未有真正的交手他们一直处在追击的位置,拿下青县更是没有经过攻城,自己这第一仗的运气有些逆天了,不过如此出场也算是光彩夺目。

     “有受伤的没有。”刘毅继续大声问道。

     此时场面沉寂了片刻,士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才发现身上的血迹多半都是敌人的,有的受了一些擦伤却哪里好意思在这个场合提起,片刻之后方才有一个声音犹犹豫豫的言道:“报,小人脚崴了。”

     “脚崴了?怎么崴的?”刘毅问道,他军中是有医者存在的,战时伤情只要不影响行动便算不得什么伤,这脚崴了倒算其列,回答之人名为祁老六,在白虎营一众士卒之中绝对是身手超群。

     “刚才追那些黄巾军跑的快了,被尸体绊了一下。”祁老六听刘毅发问,胸膛一挺大声说道,只是怎么听起来话中都少了底气。

     此言一出,卢植身后众将人人面带笑容,更有的笑出声来,这个伤倒是受的奇怪之至,至于张平手下士卒更有很多忍不住笑的,可留意麾下这两千士卒却还是人人沉静。练兵之时就有严格的要求,队列之中禁止言谈,说笑就更不允许,否则鞭打三十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个情景看在卢植眼中不由微微点头,刘毅练兵亦有独到之处。

     “回中郎,末将手下除了一名士卒奋勇追击敌军受伤之外无一伤亡。”刘毅以最为标准的姿势来到卢植面前大声言道,有什么好笑的?脚崴了就不是受伤吗?一个士卒追击敌军能把脚都追崴了得有多大的士气啊,容易嘛?不过祁老六这个家伙还真丢人,但那是关起门来的事情,对外的时候刘毅绝对是不会并贬低自己的士卒的。

     “好,刘毅你此战大涨我军威风,本中郎定会酌情与赏,张十八你过来,刚才为何与同袍冲突?”卢植一个好字脱口而出,随即却是向张十八招了招手,他对这个憨厚的士卒印象极好,且能问出点东西来。而身在队列之中的张十八则是看了刘毅一眼见他点头之后方才出列一路小跑到了卢植面前,对他刘毅也懒得使什么眼色了,白费!

     “刚才我们一帮兄弟在收拾战场,他们来了就割人头,这不是明抢吗?欺负到我们头上来哪里能忍?将军说的,只要有道理,天王老子也敢拉下马来。”张十八老实实的说道,还不忘炫耀一下将军平日里的教诲,却把一旁的刘毅听的白眼直翻,这也太实诚了。

     “哦,朗生平时都是如此说的?”卢植听了也不置可否却是对刘毅问道。

     “呃,是,毅自小就没被人欺负过,此番上战场就更要如此。”刘毅也是豁出去了,反正手下做的没错,有责任也该自己担。

     “张将军,这张十八说的可对?”刘毅此时的语气虽是还有些纨绔的气度可看在卢植眼中已经顺眼了不少,当下又问张平。

     “回中郎,末将治军不严,方才实是不知,这帮小子的确该打,让他们长长记性,倒是有些对不住了。”张平向来是一个直爽之人,方才手下也对他说了此事,好好的抢别人战功就是无理,关键还没抢到,够丢人的了,闻言也是立刻答道,最后还对刘毅抱了抱拳。

     “张将军客气了,将军气度毅佩服,你放心,回去我就收拾他们,对自己人下手还能这么狠?我那军中还有医者药物,回头让他们给兄弟们送去。”刘毅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张平若是强硬他绝不会有一丝示弱,但对方如此光明磊落他就要投桃报李,说完还狠狠的看了一眼张十八,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看了也不免一缩脖子。

     “朗生你起义军之前就是县尉之职,如今到了军中当有个军职,今日便暂授你扬武校尉,甘赵二人可暂为军司马,今日首战大胜,你全军士卒没人赐酒两壶,钱二百五!”卢植见状心中欣然,稍稍沉吟之后方才言道,以刘毅的官职当个校尉恰如其分,其实以他今日的表现和身后的背景给个偏将也不过分,但军中是最讲资历的所在。

     “谢中郎赏。”刘毅心道你这赏钱也太那什么了吧,但此时绝不能与上官讨价还价,总算自己和两位兄弟也算有个职位了,校尉?先干着吧,以后奋勇杀敌还愁升级无门?立刻躬身大声喊道,身后士卒见他如此都是齐声发喊,一时间千人一声声势极壮。

     “不过,同僚私斗军法不容,有功该赏,有过亦要罚,此次朗生与子宁都有治军不严之处,自该惩之,刘毅,张平!”等众人发喊之后卢植却是话锋一转言道,最后呼刘毅张平之名亦是语气一正。

     “末将在。”刘毅和张平对视一眼皆是来到卢植面前施礼。

     “便罚你二人……”“报,中郎,前方大队黄巾人马来袭。”正说到此间却是闻听远方一阵隆隆之声,这里都是沙场宿将,知道那是大队人马开进的表现,而从扬起的尘烟亦可知来敌绝不在少数,果然立刻就有一小校快步奔来单膝跪倒在卢植面前言道。

     “来的好,朗生你领本部士卒在左,子宁在右,布阵迎敌,宣方可快马回营调军前来。”卢植这一行只有张宁的五千士卒随行,而远处的尘烟黄巾军当有两三万之众,此时撤定是不及,迎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此时他当机立断丝毫不拖泥带水也让刘毅心中佩服。

     当下汉军便在这青县城外布下阵势待敌,看了一眼远处已经出现的黑压压一片黄巾军卢植却对刘毅笑道:“方才听张十八所言朗生一招斩何曼勇武过人,不过我与众将都未曾亲见,如今敌军来袭不知朗生还敢斩将夺旗否?”

     “有何不敢,只要中郎让毅出击,必不让中郎失望。”远处黄巾虽众但阵型并不严谨,有铁骑在手即使混战刘毅亦是不惧,再说还有卢植的安排,因此听他发问,当即奋然道。

     “好,就命你上前讨阵杀敌,或建立战功此罚可免,否则二罪并至。”见刘毅一脸信心十足跃跃欲试的样子卢植心中欢喜,终究是要在两军阵前才能看出他的详细,此时一言既出身边众将亦都是一副饶有兴趣的神情,耳闻哪若目见,他们也想一见刘毅的勇武之处。

     “大哥,此次乃我等出战,大哥已然斩杀了何曼,小弟这手痒的紧,请让小弟出征。”“大哥,云亦是此意。”刘毅也不多言拿起血龙戟纵马上前,甘宁和赵云也左右跟了上去,之后还有张十八举起那一面金狼旗随行,兴霸子龙早就憋不住了,此时立刻请战道。

     “这……也好,那我们说好了,兴霸先上,随后就是子龙,为兄排在最后。”刘毅微微一愣,随即想到有功也该大家立,以甘宁与赵云的武艺黄巾军中能够找出威胁他们的人吗?

     说话之间对面的黄巾军已经压了上来,甘宁则是兴奋的一派战马就冲了上去,“尔等贼军,可有敢与江东甘兴霸一战者?”这说起音量甘宁比刘毅也只收差了少许,此时全力而为是声震四野。

     “中郎,传言皆道那上党刘毅纨绔不堪,靠结交宦臣方能混个一官半职,如今看来怕是传言有所不实之处,你看他在千军万马之前犹能沉静自若,麾下士卒亦是如此精锐,哪个纨绔有这等本事?”此时后阵一员偏将见状便对卢植言道。

     “嗯,明方此言有理,据闻上党刘家亦是皇室宗亲颇有家世,说不得那结交宦臣也是家中所为。”卢植点头言道。

     “什么甘兴霸,无名之辈,某乃飞天神虎赵和是也。”黄巾阵中一将飞马而出来到甘宁面前长枪点指言道,倒也是颇具气势。

     “飞天?甘某今日就叫你下地。”闻听说话刘毅甘宁都是一乐,怎么这些黄巾战将都是一个德性?当下也不多说,挥起紫鲛断浪刀便直取赵和,那敌将虽然也颇有些武艺却哪里能敌兴霸之勇,战不三合就被甘宁窥见空档紫鲛断浪刀一个上挑将他的长枪高高挑在空中胸前门户大开身躯晃荡,此时甘宁陡然一个极速前冲,臂弯带住赵和的颈项竟是硬生生将他从战马上拖了下来,随即右臂猛一发力,可怜赵和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已经被甘宁夹断了颈骨,真正下地去了。

     此时黄巾军中另一战将与赵和交好,见他危急便赶来相救,却是晚了一步,甘宁见猎心喜挥刀再上,交马不过数合又是单臂较劲将那将直从马上拎了过来,随即重重摔在场间,那将七窍流血眼见不活。

     身后汉军虽还未见刘毅出手,刻着黑甲黄衫大汉竟是勇武如斯,一时间汉军之中叫好之声连成一片,黄巾军则是士气低迷,江东甘兴霸的大名借此一战便在军中传言开来。

    银枪龙戟并生辉

     黄巾军来袭,甘宁在阵前大展威风,夹死一将摔死一将威风八面,看得后阵卢植不断点头,有如此勇武之战将乃大汉之福也,其周围众将亦是心中佩服,今番来投的刘毅兄弟皆是豪杰之士也。

     朗生对此倒是毫不惊奇,自己二弟可是江东双虎之一,黄巾军中哪里有可敌他之将,看甘宁耀武扬威他却是对赵云笑道:“三弟,你二哥也是个阵上疯,怎么样,把你忘了吧。”

     赵云闻言没有接话,心道大哥你还不是一样,看来以后这战功还得自己抢啊,有这两个兄长在怕是慢了一点都不行。

     “来来来,此二人太弱,汝等可以同上。”甘宁此时犹在阵前大声喝道,刚才斩杀二将并没有花掉多少力气,可说是意犹未尽。

     黄巾阵中也有血性之人,虽见甘宁勇武过人但如此言语也太视他们如无物了,当下便有三将纵马而出直奔兴霸而来,汉军众将原也有意出马相助,不过刘毅兄弟皆在阵前,想来不会令甘宁吃亏,因此便静观其变,谁知甘宁见到三员敌将一起前来竟然是拨转马头便退,难道此人是银样蜡枪头还会畏敌怯阵?众将不由一时心头疑惑。

     “三弟,别说哥哥不记得你,这三个是你的了。”甘宁的一声大喝解释了所有人心头的疑惑,见他说的轻松无比又是心中暗暗佩服,这兄弟三人在千军万马之前亦如闲庭信步一般,当真英雄了得。

     “多谢二哥,小弟来了。”赵云闻言立刻兴奋起来,一摆亮银枪,催动胯下白马便冲了上去,嘴里还不停在给二哥道谢,原本刘毅还想冲上帮忙,见此情形亦只能勒住马头,兴霸还挺会做人情的。

     “某乃常山赵子龙也,贼将受死!”赵云冲上前去又是一声大喝,随即那杆银枪舞动便如泼水一般洒向三员敌将,日光照耀之下只见万点银光分外耀目,枪头反射的阳光竟令得黄巾众将难以睁眼,只得各自展开兵刃守紧门户。只听的场内“叮叮叮叮……”一连串的响声连成一片,左右二将身躯巨震而退,中间那将一声惨叫栽下马来,心口处和胸腹之间竟有七八道伤口喷出鲜血,可见赵云出枪之快。

     “百鸟朝凤,这是百鸟朝凤枪。”众将之中有一一样使枪之人见了眼前场景沉吟片刻之后如梦呓一般的说出了这一枪的名字,当年机缘巧合他曾经见过枪王童渊的绝招,可惜老人家说他资质不够不能得枪中精髓拒绝了他拜师的请求,不由得就引为生平恨事,没想到今日在战阵之上还能见到这夺目的百鸟朝凤枪,威力竟不在当日之下。

     “百鸟朝凤枪?这赵子龙莫非是枪王童渊老人家的亲传弟子?难怪如此厉害。”其余众将闻言亦不由交头接耳,童老之名在大汉武者之中可谓如雷贯耳,看赵云出手便知道这一枪的威力名不虚传!

     “三弟你至于吗?杀鸡用牛刀啊。”“就是,用得着吗?浪费啊。”这里众将在为赵云的高超枪法赞叹不已,那边甘宁和刘毅却是一唱一和的言道,在他们眼中,对付眼前的黄巾战将还用得上百鸟朝凤枪?看来三弟亦是憋得好生辛苦,等到出手的机会便是全力而为!不过看起来应该是有些紧张,威力远不如平时对练,否则哪里还有活口?

     听了两位兄长之言赵云也有些俊面发红,刚才那一枪确是由于紧张导致力道不足,要是老师在这里肯定会是一阵狠批,不过战阵之上也容不得多想,骏马立刻前冲,那条枪犹如银蛇一般再取二将心窝。两人本能的就要举起兵刃格挡,可挡住的却只是白龙亮银枪的虚影,亡魂大冒之下只觉心窝之处一阵剧痛,子龙的银枪已然收回手中。

     “大哥,该你了。”见二将的尸身栽落尘埃,子龙虽也是意犹未尽但二哥能对他相让,自己却也不能吃独食,当下拨马便回口中喊道。

     “好三弟,好枪法,上党刘朗生在此,何人敢与我一战!”刘毅心中一乐纵马上前,与赵云交错而过的时候不忘夸赞两句,随后来到阵前更是霹雳般的一声大喝,闻听此声黄巾军的阵脚都略略松动。

     “汉军之中何时多了这三员战将?”这一次黄巾军的主将乃是渠帅江潮,之前与卢植麾下亦有过交手,却从未见过今日阵上这兄弟三人,只见他们一个比一个勇猛,谈笑之间自己麾下战将便死伤枕藉,不由得对身边众人问道,此时闻听刘毅巨喝却再无人敢上了。

     “渠帅,此三人定是新近到汉军之中的战将,以前并无得闻。”江潮身边一将言道,看向刘毅的目光中已是带上了畏惧之色。

     “上党刘朗生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刘毅喝声再度响起,前方的黄巾士卒很多都产生了错觉,感到一阵劲风扑面而来。黄巾诸将则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敢于上前一战,那个黄衫的白袍的已然勇猛如斯,如今这上党刘毅这般声威,上去岂不是与找死无异?

     “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却为何故?”刘毅见无人敢于上前应战,对方士卒眼中皆有怯意,不由得心中畅快,一时间自己似乎变成了当阳长板桥之前的燕人张翼德,脱口而出便是其时明言,他的血龙吞天戟点指敌阵,寒光闪闪的戟头被阳光一照是万丈金光,耀目之极。

     “啊!”此时黄巾军士卒被那阵亮光晃得双目难睁,耳中却是传来一声惊呼,竟是有人再受不住刘毅的威势掉头便跑,他身边诸人见状亦是紧随其后,黄巾军阵脚更是松动起来,刘毅见状血龙戟指向天际,口中高声喊杀,甘赵二人并那两千余士卒立刻就往上冲,丝毫不顾及对面阵中的数万黄巾,而刘毅更是忘了该由卢植发号施令!

     “传令全军,突袭敌军中路,杀!”刘毅看得出的战机身为沙场宿将的卢中郎又怎会看不到,此时他也不会去计较刘朗生的胆大妄为越殂代疱了,两军对阵战机绝不容错过,当下下令也是斩钉截铁,当然眼前敌军势大汉军援军未至终是兵力不足,因此便冲一点下手。

     “杀!”刚才见到甘宁赵云二人杀敌加上刘毅的威势已经让汉军众将与士卒血脉贲张,如今得中郎下令便各个如同下山猛虎一般杀向敌军,且全军兵锋所指正是敌军那面显然之极的大氅所在!

     “二弟三弟,盯着那金盔金甲之人。”刘毅一戟将一名敌将挑落马下,随即大声对甘赵二人言道,被汉军这么一冲,黄巾军原本就松动的阵脚更为混乱,刘甘赵三人冲入敌阵,刀枪戟齐出更是虎入羊群,但凡三人过处莫不是鲜血飞溅伏尸遍地,所谓擒贼先擒王,刘毅此时心中所想和卢植不谋而合,三人朝着金盔金甲的江潮便杀了过去。

     一开始还有些黄巾军中不怕死的军将敢于上前迎接三人,可根本就没有人能阻挡他们的脚步分毫,三般兵器挥舞之间是沾着就死挨着也伤,尤其是刘毅的血龙戟,往往挥击之下就能带起数具黄巾士卒的身体,更显威力十足,如此一来哪有人再敢上前阻拦三人。

     江潮胯下乃是一匹黄骠马,很是神骏速度飞快,便连刘毅胯下坐骑也难赶上,朗生见再让他跑下去必定追之不及,当下手就往百宝囊中探去,要以飞石克敌,不过还没等他发石甘宁的喊声却是先到了:“大哥不可,小弟看上那匹好马了。”

     这边赵云亦是张弓搭箭一箭便射在江潮后肩,不过此人马上身躯摇晃了几下竟是强忍伤势继续策马而逃,眼看就要被他逃脱,却忽然闻得一声高亢的狼嚎之音,黄骠马闻之腿脚稍软速度便有些放缓,江潮身边的其余战将更有两人被胯下坐骑掀翻在地拖得遍体鳞伤惨不忍睹,原来发喊之人正是刘毅,许久不用几乎忘了这一门绝技。

     “多谢大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甘宁纵马便上,而后竟与马上一个翻身落在地面,就这么飞步赶了上去,同时两只手戟飞出正中江潮后心,黄巾渠帅张口喷出鲜血眼前一黑,接下来更是后颈一痛栽下马来,得刘毅狼嚎缓得那么一缓,赵云的狼牙箭便立了功劳。

     兴霸久在江湖之中练有轻身之术,三百步内绝不输于奔马,瞬间两个飞跃上去已经到了江潮身后,紫鲛断浪刀寒光一闪一颗人头便冲天而起,待得那人头下落被它一把抓住发髻,同时左手也拉住了黄骠马的马缰。那马扬起四蹄就要奔逃却被甘宁全身发劲紧紧拉住!这一刻兴霸全身筋肉虬结,暴起的肌肉竟然将身上的黄衫也尽数撑破!

     “贼将已杀,跪地者生。”见兴霸取得敌帅首级,刘毅与万军之中高声大喝,如此混乱场面之下依旧是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士卒耳中,汉军闻之是士气大振,而黄巾士卒则多有依言跪地请降者。

    阵上方察短何在

     渠帅江潮为甘宁所斩,黄巾军顿时群龙无首,此时汉军大帐之中的援军又是到达,上前便是一阵狠杀,便只见横尸数里哀鸿遍野!但在此时刘毅倒是停止了手中血龙戟的挥舞,坐与马上眼光只是看向四处战场却是不再奔袭。汉军众将一心杀敌建功并没有太过注意,即使偶尔有人得见不过以为刚才一阵冲杀太耗体力此时需要歇息罢了。

     “三弟,这可是一匹好马,以后冲阵又多了一件利器了,说起来那渠帅还是你射杀,给你了。”甘宁赵云二人向来以大哥马首是瞻,见他停下厮杀便也不再冲阵,反正此时汉军胜势已然不可动摇。兴霸抓着黄骠马的马缰说话之后就要塞到赵云的手中,他们三兄弟感情极笃,兴霸心中也知道若论马战的本领三弟的确要稍在自己之上。

     “那不行,江潮的人头可是二哥你砍的,小弟不能坐享其成,走,去看看大哥在做什么?”子龙闻言连连摆手,三兄弟之中以自己最为年幼,自该以两位兄长为先,说完害怕兴霸纠缠便去了刘毅处。

     “二弟三弟,好好看看大汉战将与那些士卒如何厮杀,我可取长补短与日常操练之中。”刘毅听见两人前来便出言道,但眼光依旧紧紧盯着战阵之上面上一派认真之色。对他而言身入军营讨伐黄巾除了积累足够的资本之外亦是一个学习的过程,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三军统帅丰富的实战经验和战术理论是不可或缺的,刘毅从来不会认为自己是什么军事天才,更不信所谓的主角光坏,一切要靠自己努力。

     “大哥说的是,原该如此!”首战得胜又是如此大胜,却在刘毅的面上看不出任何得意之情,有的只是认真细致的观察,这让甘宁赵云二人很是心中佩服,自己这个山林结义的大哥向来是言行一致的,当下二人也是仔细观察起来,卢植的指挥是确有独到之处的。

     “没有什么特别勇武惊人之辈,看来自己所知道的那些名将当不会在此间,也不知有没有什么熟悉的人。”一边观察刘毅心中也在转着念头,除了左中郎将卢植之外那一个个耳熟能详的名字的主人他还没有任何的发现,要知道黄巾之战也是一干英雄初展所长的机遇,江东猛虎,桃园兄弟,绝代枭雄,对他们刘毅心中还是有所期待的。

     不过眼下他最为注意的还是大战之中汉军的战阵厮杀,他们三兄弟在平丘为麾下士卒精心打造的小型战阵还是极具威力的,五人或是十人共同进退配合娴熟,在眼下的战局之中自己麾下发挥出的战力绝不在卢植的大汉精锐之下,论起杀伤还犹有过之。不过刘毅心中更知道真正的原因,除了装备精良之外便是因为眼前的对手太弱了。

     就看张平所部士卒的表现,即使在追击战之中他们的整体队形也保持的十分完整,这和平常的艰苦操练是分不开的,假设此时敌军援军前来进行反冲击,张平就可以立刻变阵加以迎击!而自己麾下与之相比在整体上就会显得很是松散,假如对手不是这些乌合之众,更非眼前摧枯拉朽的顺风仗,碰见张平这样的对手他们说不定就要吃亏。

     初始上阵便取得大胜固然振奋人心但刘毅心中却并不庆幸,一支军队想要成为百战雄狮光会打顺风仗是绝对不够的,逆风战,苦战、混战甚至是烂仗都要会打才能横行天下,眼下他刘朗生还差的远了,当然其中也不乏客官因素,似这般动辄数万人的厮杀场面平时操练是永远不可能模拟出来的,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去学。

     这场混战打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汉军追杀三十里方才满载而归,便在这回军之时刘毅麾下的阵型较之其他汉军精锐就要更显松散之处,也许他们斩杀的敌人要多于对方,这一点从士卒们肩膀上挂着的人头就可以看的出来,但很明显的是大战的取胜让他们放松了心情!亦是缺乏经验的表现,没有回到军营之前绝不能有任何的松懈。

     方才在观察之时刘毅一直是面沉如水,自己花了无数心血打造的精锐真正到了战场之上却还有如此多的缺陷,战争绝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此时他真的应该要庆幸对手的弱小了,他还有时间去改正自己的缺点,慢慢的在这场战争中打造出真正的百战雄狮。

     面对自己凯旋而归的士卒们,刘毅当即换上一副笑脸迎了上去,有缺点也好,缺经验也罢那都是自己为将的责任,与士卒无关,他们浴血拼杀建立战功当然要笑脸相迎,至于回去之后该怎么做那就是自家关上门之后的事情了,眼下他最应该的就是为他们夸耀战功。

     “好了好了,回去喝酒。”到了士卒之中刘毅摆摆手让他们不要施礼,随即便加入了大家的队列,不时拍拍这个,打打那个夸赞几句,而被他拍打的士卒也会立刻昂首挺胸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这个时代的人无论你如何去爱兵如子却总不免会有一些上下之分,可刘毅绝没有这个问题,后世的心态让他可以非常平等的去对待自己的士卒,而那种发自内心的看待也是可以感受到的,那种感觉相当的良好。

     “怎么啦祁老六,右脚又崴了?”看着祁老六被两个士卒驾着行来刘毅上前笑问道,看他们身上的血迹也知道厮杀的激烈。

     “将军,没崴脚,我杀了十八个敌军,最后被他们在小腿上砍了一刀。”祁老六见刘毅前来急忙战正身体,右腿吃痛他单腿站立亦是极为稳定,此时言语之中也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自豪与骄傲。

     “十八个?你小子行啊,我看看。”刘毅笑着点头随即便很是自然的蹲下身来查看起祁老六的伤口来,包扎的相当严密,一看就是专业手法,普通士卒可不行,定是出自军中医官朱力之手。

     “一点小伤那里值得将军相看,朱医官早就打理好了,不碍事。”见刘毅在自己面前蹲下祁老六是一脸的惶恐之色,急忙言道。

     “呵呵,朱医官的手法就是精到,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老子现在是校尉,杨武校尉,以后谁也不要再叫将军,省得丢人,听见了吗?”刘毅先是称赞了一下朱力的手法,便大声对周围的士卒说道。

     “诺,将军!”听了刘毅之言,士卒们是千众一声答道,即使是身在担架上的伤兵也不例外,平常在训练之中就是这样,将军平时可以与你言谈不计甚至还能说一些荤段子,但一旦他下令面前是粪坑都得毫不犹豫的跳下去,此处便是军令如山令行禁止!

     “呵……”刘毅一听那齐整无比的将军之声心道我这话等于白说了,平时里早已形成了习惯哪里能说改就改,他自己首先没撑住笑了出来,士卒见状还不笑成一片?这个景象吸引了不少汉军同袍的目光,在他们眼中这些新来的士卒除了英勇之外那种气氛也极为融洽。

     “来来来,骑我的马,别溜溜咧咧的,上去。”祁老六的伤势还是颇重的,仅有的担架他也让给了麾下士卒,刘毅便牵过自己的追风驹让他骑乘,祁老六哪里肯骑,说不得又要让朗生训斥一顿。

     “将军,老六杀了十八个就有马骑?我这杀了二十三个了,二虎也有二十一个。”此时才赶到近前的张十八见状有些不乐意了,大声喊道,他和身边的王二虎身上挂了一圈敌军人头,显得极为狰狞。

     “什么二十一个,明明是二十四个,其中三个被骑兵兄弟踩烂了。”骨瘦如柴的王二虎很不服气的道,他在军中被称为瘦猴,可要是因此而小看他就大错特错了,这下子下手既狠又刁钻,阴招更是不断,可以说是甘宁的得意弟子,刚才看的张平都是牙咬咬的。

     “你们两个小子嚷嚷什么呢?谁叫你们手脚慢来迟了,人家祁老六脚崴了还杀了十八个你们有什么好争的?刚才下手那么重老子还没收拾你们了。”刘毅一副没好气的样子言道。

     此时张十八和王二虎不敢再言语了,做错事受罚是应该的,他们不怕将军军棍,以后更是该打还要打!不过若是再去庖厨营喂猪又或者清理全军的排泄物那可受不了,现在还是老实一些吧。

     “二十三个,二十一个,有种!看在你们杀敌的份上,就不收拾你们了,晚上再多给你们一坛。”刘毅这才笑道,而张十八王二虎闻言压力尽去之后又是雀跃起来。

     远处的卢植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一般而言他是不会赞成将领和士卒太过亲密的,这样会没有上下之分,但在刘毅身上他却说不出什么,刚才面对数万的黄巾刘毅一声喊,这些士卒愣也不愣就往上冲,根本不管是不是敌众我寡,此时亦更见朗生在士卒之中的威信,虽然还稍稍欠缺一些经验,但其言行已然隐隐具备了名将的素质了。

    雕弓相赠善射将

     鼓舞夸奖了一番自己手下的士卒,刘毅又挨个去看了看躺在担架上的伤兵,这个习惯自今日开始也贯穿了他整个军事生涯,无论战后是如何的疲劳,有着多少事情要做都从不间断。而甘宁刚刚夺来的黄骠马上坐的则是一个满脸疲倦之色的年青人,他的身上是打造的十分精致的半身锁叶甲,既轻便又坚韧,吸引了很多汉军士卒的目光,这样的铠甲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且刘毅麾下看他的眼神都有尊敬。

     “二统领让我下来吧,那边兄弟还需要照顾了。”年青人对着走在他前面的甘宁言道,语气之中竟然有些哀求,刚才甘宁让他上马他坚持不愿,最后兴霸也懒得说了,直接就将他扛上了黄骠马。

     “大哥和我都看过了,兄弟们没什么大事,倒是朱医官你可要好好休息,你看你这小脸白的,以后碰到这种阵仗可不要跟着往上冲,千军万马之间没人敢担保护得住你的。”甘宁头也不回的言道,马上的年青人正是刘毅军中医官朱力,刚才为了救治伤员很是忙碌。

     “二统领此言差矣,朱某入军中亦是军中一员,将军下令全军杀敌岂能落后,再言这段时日锻炼下来我也不差了。”马上的年青人颇为不服的说道,加入军中这三个月他也都是和士卒们一起操练的。

     “不差,嗯,的确不差,不过你的命可比我们精贵,是不是兄弟们。”甘宁回头看了一眼,随即笑着说道,还不忘问周围的士卒。

     “是。”所有的士卒齐声回答,刚才朱力的表现是看在眼里的,几十名受伤的同袍朱医官的手法那叫一个快,难怪将军器重。

     “哈哈哈,那是我的疏忽,张十八王二虎,以后但凡遇见战阵,你们两个小子给我不离朱医官左右,务必保护他的周全。”此时却是刘毅大声说道,而他的背上还背着一个身材矮小瘦弱的士卒,小龙如今只有十四岁,原本在平丘乞讨,快要冻死之际被它救了性命,平时还会晚些杂耍很受士卒们欢迎,此战他也击杀了两名敌军而受伤。

     “诺。”张十八王二虎闻言条件反射一般的昂首高声应诺。

     “答应的倒挺快,你们知道什么叫做保护周全吗?”背着小龙丝毫不会影响刘毅的行动,无论体力耐力狼王身躯皆是坚强无比。

     “这……”二人闻言挠了挠头,他们还真的不会解释其中含义。

     “就是说你们两个小子哪怕身上被人对穿了十八个窟窿,打的就剩一颗光球了,也要保证朱医官不少一根毛,要是稍有闪失,老子回来就收拾你们。”刘毅大声笑道,自己“请”来的医官可大有效用。

     “哈哈哈哈哈哈。”听闻将军的话,士卒中哄笑之声连成一片,张十八和王二虎也是如此,不知为何他们就是喜欢听刘毅的粗言,尤其是在战时,刘毅要是一骂娘兄弟们嗷嗷叫的就往上冲。

     “刘校尉,刘校尉。”此时一骑从后面赶了上来口中不停呼唤刘毅,朗生回头一看却正是张平,他的脸上带着一种焦急的神色。

     “张将军唤刘某何事?”虽然之前二人麾下有过冲突,但刘毅对张平的爽直还是十分欣赏的,况且他还想要向这个沙场宿将多取取经了,正琢磨着怎么跟人家服个软没想到他却主动找上来了。

     “刘校尉,我军中一位兄弟中了敌人的狼牙箭,那地方拔不好就是性命攸关,刚才在阵上见这位兄弟手法不凡,请刘校尉相助救我那位兄弟一救。”张平闻言先是有些犹豫,随即言语却是毫不停顿。

     “都是同袍,份内之事,救人要紧,朱医官辛苦一趟吧。”刘毅闻言先是看了一眼朱力,见他点头方才很是诚恳的说道。

     “多谢刘校尉不计前嫌,只要我那兄弟性命无碍张某亲自到你营中给兄弟们请罪。”张平微微一愕,倒是没想到刘毅答应的如此干脆,心中不由感激,刚才的冲突说到底也是他们有错在先。

     “走,去看看,二弟来背着小龙,张将军你是前辈,以后唤毅表字即可,既是同袍何必如此生疏。”朱力已然下马走了过来,刘毅把背上的小龙交给甘宁之后口中说话已是往张平军中而去。

     “朗生说的是,老张早生了几年,以后就托大喊你声老弟。”张平也是立刻带着刘毅朱力往受伤士卒那边去,今天刘毅在战阵上的表现让他很是佩服,如此豪杰之士他也想结交一番,加上刚才的事情对刘毅的印象就更好了,男人丈夫不打不相识的多了去了。

     这朱力就是上党城名医周秦的得意弟子,对于外伤治疗尤其擅长,原本他是不愿意从军的,可经不住刘大少爷三寸不烂之舌的忽悠,加上报酬又颇为丰厚,这才假如刘毅军中。他也是青春年少意气风发,军营之中三月一待便和士卒们都打成一片关系很是融洽。敌军那狼牙箭带着倒刺射中的又是腿上大动脉,换做旁人很难下手,但朱力银针医刀双管齐下便是迎刃而解,得到了张平军中一片欢呼之声。

     “来来来上我的马,你们两个扶好了,兄弟你真有本事。”见朱力拔箭之后的面色有些苍白,张平急忙亲自上前将他扶上马,更派了两名士卒在旁照顾,这才回头对刘毅一躬:“多谢朗生,老张欠你个人情,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吩咐,老哥我保证不皱一下眉头。”

     “哥哥你这是做什么,你我有同袍之义谈什么人情,以后日子还长着了,我那营中还有不少伤药,等会给你送过来。”刘毅见张平能为一普通士卒如此,也是条血性汉子,当下便更是客气。

     “说的是,说的是,不过朗生你和你那两个兄弟可是好武艺啊,老张在军中十余年还未见过如此勇猛之人了。”张平呵呵一笑,随即又赞叹起来,而听了将军的话他麾下士卒也是一脸的认可,军中似刘毅这般武勇不凡有素性豪爽之人是很容易赢得大家的好感的。

     “说起武艺刘某可不及我那两个兄弟,不过老兄你也很厉害啊,刚才我都看见了,麾下儿郎们各个都是好汉!兄弟们,刚才有些误会刘某在这里给大家道个歉,以后都是同袍一起奋力杀敌才是。”刘毅出言将张平与手下士卒夸赞一番之后便做了个罗揖圈。

     “好了,刚才还说张某,朗生你是好样的,对我的脾气,你那些儿郎也是好样的,一个个如狼似虎,我大汉精锐就该如此。”没等刘毅施完礼张平已然一把拉住了他的臂弯言道,刘毅麾下的战力今天有眼睛的就能看到,两千余人敢冲数万敌军,少一点胆量也不成。

     “哥哥说的是,你我也用不着这样客气,我那些儿郎不缺胆气,但和哥哥你的麾下相比还是嫩啊,还要请多多指点。”刘毅点头言道,随即便开始实施他在心中已经盘算了很久的计划了。

     “放心,有什么你尽管问,保证知无不言。”张平拍了拍胸脯。

     之后回营的路上刘毅像是变成了一个小学生,不断对张平提着这样那样的问题,而后者的确是知无不言解释的颇为详尽,只见每次张将军说话之后刘校尉就是连连点头,面上的神情亦是认真无比。

     片刻之后到了汉军大营,卢植命士卒们先行回营休整,却将众将留在了操场之上,卢中郎负手来到那面白虎旗下,转身言道。

     “扬武校尉麾下司马甘宁甘兴霸上前听赏。”卢植第一个出言喊的就是甘宁,不过以兴霸的变现也足够当得起此战首功了。

     “末将在。”兴霸闻言奋然而出来到中郎面前拱手为礼。

     “甘宁阵斩敌将,又是取得敌军主帅江潮首级,是为此战首功之人,赏黄金十两,美酒十瓮,那黄骠马也与你,还望兴霸今后再立战功。”卢植高声言道显得中气十足,看着眼前的甘宁亦是心中欢喜。

     “多谢中郎,末将日后定当再立新功。”兴霸闻言单膝跪地言道,黄金他不是太感兴趣,黄骠马和美酒十瓮才是遂了他的心愿。

     “扬武校尉麾下司马赵云赵子龙上前听赏!”卢植又再喊道。

     “末将在。”白袍银甲雄壮非凡的赵云闻言亦是越众而出。

     “观子龙方才阵上所施枪法,莫非是童老的真传?”看了看眼前的赵云,卢植一笑问道,童渊在大汉武人之中可是名气非凡。

     “不肖弟子,不敢言恩师之名。”赵云拱手言道。

     “呵呵,子龙今日之英勇有目共睹,不愧名师高徒,赏黄金五两美酒十瓮,之前有张将军之言,后有本中郎亲眼所见,果然是箭法如神,这把宝雕弓乃是天子亲赐之物,与我这里只是蒙尘,不如赠与子龙杀敌建功!”卢植微微一笑又再言道,说道最后竟是命人取来自己的宝雕弓相赠赵云,如此强弓也只有这般箭法者方能相得益彰。

    滚刀肉与顺杆爬

     见卢中郎以天子赏赐的铁胎宝雕弓相赠一新来之将,众将不免心中羡慕,不过方才赵云在战阵之上的表现也可以称得上夺目,出手三箭箭出旗断更是神乎其技,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张平是从不虚言的,况且这还是枪王童渊的弟子,也难怪卢中郎对他高看一等。

     首功甘宁,其次是赵云,刘毅很正常的认为接下来应该会轮到自己了,几两黄金也不少了,可以分给手下士卒。不过卢植之后叫了五六员战将却始终不提朗生的名字,刘毅见状倒也不急,反正甘宁赵云都得到了奖赏,兄弟三人首战打出了名气,自己不必太计较了。

     “扬武校尉刘毅刘朗生。”就在刘毅已然不报任何希望的时候卢植却脱口而出喊出了他的名字,张平还笑着在身后推了他一把。

     “末将在。”刘毅昂首阔步来到卢中郎面前施礼之后高声应道。

     “军营之中军法天大,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刘毅斩杀何曼拿下青县本中郎已然赐你为校尉军职,但方才汝手下士卒与同僚私斗,虽是情有可原却是下手过重,念汝方才阵上厮杀有功便从轻处之,今夜张将军营门的岗哨就交由你亲身前去了。”卢植微笑言道,眼前的刘毅加以雕琢可为良将之才,现在自己就要来熬一熬他。

     “诺,多谢中郎。”听见中郎的言语众将有的是不禁莞尔,方才刘毅昂首阔步气宇轩昂的是去领赏的,岂知如此?倒是张平有些为朗生报不平,一副想要说项的意思,不过刘毅却是躬身领之,言语之中还颇有欣然之意,不要说众将就是发令者卢中郎都有些意外,他是不希望刘毅一开始的路就走的太顺,那样对他将来的发展没有好处。

     “中郎,方才之事张某麾下有错在先,挨打也是应该,就算刘校尉的手下下手重了,他们违背军法也跑不了,如此就让张某领受,晚间愿与刘校尉一道巡营立岗。”张平此时上前一步正色言道,众将是熟悉了他的这种耿直,那边甘宁赵云对此人亦是大增好感。

     “嗯,张将军之言是也,今夜便是你和刘校尉了。”卢植言道。

     “呵呵,能和张兄一道,受罚也是个乐子。”刘毅闻言微微一笑低声在张平耳边说道,方才他心里想的就是要和对方请教混战之中保持完整队形的经验,因此卢植对他的惩罚却无异于一种奖赏了。

     “等会儿晚间庆功宴记得多收几条牛腿,咱们兄弟晚上可不能饿肚子。”张平亦是一笑小声说道,两人此时却似多年好友一般。

     “兄长放心,包在小弟身上,我这炙烤牛腿的手段可是一流。”刘毅拍了拍胸脯,这还真不是吹,当年在山林之中朗生最为拿手的就是烧烤,上次相救蔡琰主仆时佳人对他这门手艺可是极为称道的。

     “咳……诸将暂且回营整军,今晚酉正与营中大场庆功!”二人之言虽是小声但卢植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这俩小子拿军法处罚当什么?当然此时他是不会发作的,咳嗽一声之后便下令道。

     “诺。”众将闻言皆是领命,之后便各自回到自己驻地整军。

     卢植给刘毅兄弟安排的营寨位于大寨西侧,原本是另一军的驻地,如此却是驰援青州去了,倒用不着他们花费多少的功夫,安排好了伤兵们的住处刘毅便登上了自己寨中的那座高台观望整个汉军大寨,行军打仗这安营扎寨可是一门很大的学问,此时正好观摩。

     “大哥,我看那卢中郎也忒小气了一些,那么点小事也要抓着不放。”对于卢植让刘毅晚间去做巡营立岗兴霸心中颇为不乐意,大哥初上战阵就立下如此功劳,前方之事也错不在己方,何须如此。

     “哎……卢中郎说的是,军法之中最讲赏罚分明,此处你我兄弟以后也要身体力行之。方才与黄巾军厮杀之时我等麾下整个阵型的稳固便不如其余诸位将军手下,我正想就此向张将军请益了。”刘毅闻言摆了摆手言道,他是十分清楚自己加入讨伐黄巾的汉军的目的的。

     “大哥,依我看这汉军诸将之中亦也没什么出类拔萃的人物,大哥如此是否为过?”甘宁又再问道,至少今日一战没有汉军战将给他留下太深的印象,身为一方之首久了,兴霸心头自有一阵傲气。

     “二弟切不可如此作想,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吾等兄弟首战大胜其实与黄巾的羸弱不无干系,二位兄弟战阵上也曾得见,那就是一帮刚放下锄头的农夫,没有军列不通阵法根本不可以军视之,二弟三弟再想想,倘若今日我们的对手是任何一支同袍麾下的精锐怕就算是得胜亦是惨胜,个人再如何勇武也只是百人之敌,我们兄弟可都是要做万人之敌的,须得精通战阵,善晓兵法才行。”刘毅正色言道,颇有点语重心长的心思,现在就是他们兄弟蛰伏学习的时候。

     “二哥,大哥所言有理,我等自当听之。”一旁赵云听得目光连闪,不由由衷出言道,这段时日他与刘毅相处的更多,二人日间练兵晚间便是熟读兵书战策,确是进益良多,况且今天战阵之处与大哥描述的确是无二,他们兄弟同生共死不需要去在意什么言语。

     “呵呵,子龙你长见识了,不错,大哥,小弟知道了,不过该如何行之还望大哥细言之。”甘宁微微一笑怕了拍赵云的肩膀一副欣然之状,却把刘毅看得暗暗好笑,之后才是面色一正对刘毅言道。

     “自明日起你我兄弟三人便要遍观营中同袍操练之详细,更要多多与之结交,所谓寸有所长,尺有所短,诸将论武勇定是不及二位贤弟多矣,可久在军中又岂能没有两手绝活?你我三人兄弟一体,任何一人学会了便可教给其余二人,等到我们学个通透方可有为将之姿!三弟,我看卢中郎对你青睐有加,此人乃我大汉名将纵横疆场数十年,腹中所学定是极多,你可要多多请教才是。”在两位兄弟面前刘毅是从不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的,说道最后更还开起了赵云的玩笑。

     “哈哈哈哈,大哥说的是,我三弟武艺高强又是俊美如玉,更是师出名门,这卢中郎倒算是颇有眼光了,似大哥与甘某一个纨绔一个贼首便远远不如了,三弟你还要好生把握才是。”甘宁闻言亦是一阵大笑言道,在他和刘毅而言偶尔欺负一下三弟也是一种乐事。

     “二位兄长却总是拿小弟玩笑。”赵云闻言一阵苦笑,论道这嘴皮子功夫他真的不是刘毅和甘宁的对手,当下竟是干脆转身不理。

     “兴霸你客气了,你那可是号称公道大王,与民间声誉好的很了,大哥我这名声可不好听,你我兄弟却是以子龙为最,人长的……哎子龙,子龙,把梯子留下。”穿越今世刘毅觉得自己也算是一副好皮囊,不过和赵云相比还是有些差距,当下配合着甘宁说道,岂止刚说了一半却是不见子龙身影,却原来赵云知道自己说不过二人已然悄悄下了高台,还顺走了竹梯,亦只有与两位兄长之间赵云才会有如此表现。

     “三弟,三弟……”兴霸亦是喊道,这高台可足足有三丈之高,没有梯子一般人难以上下的,赵云闻言却只是不理,别人下不来两位兄长岂会如此,在他而言这也算是一种无声的抗争了。

     到了晚上的庆功宴上刘毅甘宁可是大出风头,两人整晚都是酒坛不离手,穿梭在整个宴席之间,朗生找的是似张平这般的汉军诸将,兴霸的目标则是其手下校尉司马等等。华夏自古很多人情都是在酒桌上喝出来的,刘毅的酒量更是绝非常人可比!至于甘宁,那就是非人类的酒量,朗生常言二弟若是稍稍放开,他喝的酒够别人洗澡了。

     刘毅的交际能力非比寻常,甘宁也是一派江湖大豪的气度,加上素性豪迈洒脱一般人很难拒绝他们的敬酒,况且今日在战场上二人的表现已经让汉军一众军将眼前一亮,晚间这场酒更是酣畅淋漓!在很多汉军将领眼中,这个新来的刘毅刘朗生就是个滚刀肉的性格,吃软不吃硬,犯起楞来是谁也不理的,但不可否认的是此人确有真实本领,因此也是颇为接纳,当然在今后他们还会体会到刘毅的另一个特色,那便是“顺杆爬”,被他缠上的将领不拿出点真东西是过不了关的。

     至于子龙,还真的依照大哥所言找上了卢中郎,一为谢过中郎的赠弓之德二来也是多多向其请教,相比于二位兄长赵云就是另外一种风格了,为人方正,谦恭知礼,很是让卢中郎心中欣赏,对他的一些问题也给与了详细的解答,让子龙亦是获益良多。

     晚宴的高潮在于甘宁以一对十和十名校尉赌酒,引来了所有士卒的关注,气氛一时热烈无比,结果嘛不用多说,以后的庆功宴上再也无人敢与兴霸论酒!

    勤学好问刘朗生

     自刘毅三兄弟加入卢植麾下汉军之后,每日清晨就能在各个军营的操练之处看见他们的身影,至于自己麾下士卒的训练则早已形成了一种自觉,张平是第一个来到刘毅营中的,指导士卒的操练一连就是三天,主要是混战中整体阵型的保持。刘毅对此要求的极为严格,张将军时间宝贵,谁敢浪费他的精力杖责三十还是轻的,到了中午又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甚至连营中衣甲兵刃皆可相赠,只要能学到东西。

     而在营中一段时日之后这样的场景亦是随处可见……

     “杨将军,好久不见十分想念,上次营中庆功未能尽兴,不如往我营中一行喝个痛快,我那可有上号的千日醉……”

     “千日醉?既如此那就叨扰朗生了。”

     “哪里哪里,杨将军能来是我刘毅的脸面,怎么说是叨扰?”

     “恩,这千日醉确是名不虚传,不是朗生可很难喝道了。”

     “杨将军,那日阵上我观兄长麾下士卒之锋矢阵颇有独到之妙,不知可否指点小弟一番?”每到酒酣之时刘毅便是图穷匕见了。

     “这有何难,你只需如此如此……”

     于是乎杨将军也来了刘毅的营中三日,这个两日,那个三天,不到一月的时间已经有十几位将领被刘毅拉来进行教学工作了,千日醉的确价格不菲,可与所得相比又算得了什么,这段时日黄巾来袭刘毅兄弟最多便是上阵斗将,整体的战阵还在不断磨练之中。但即便如此此处的黄巾再也不会与汉军为斗将之举了,金狼旗下之人太过厉害。

     一月过后景象又是有所变化……

     “杨将军,多日不见十分想念……”

     “哪里有多日啊?这不昨天才见过,我肚子里那些东西都给你掏去了,朗生你还是找别人吧。”

     “我这有上等的人参,配合美酒可是大补之法,就是想喊你杨兄喝个酒,不去算了,我去找张将军。”

     “等等等等,去去去……”于是乎杨将军又来了两天,这一回是指导刘毅麾下的一字长蛇阵。

     如此两个月过去刘毅便开始不停的在卢中郎面前请战,黄巾不肯斗将正合他的心意,那就斗军呗,反正我要实践这段时间练习的效果,一仗打完从刘毅到伍长人人都要总结,会有识文断字之人负责记录心得体会,有一条是死要求,犯错不怕,决不能犯同样的第二回。

     到了这时刘毅对付军中诸将的招数可没有一开始好用了,他们已经形成了一定的免疫能力,不过刘毅的招数也是层出不穷,这一点不得不说家大业大还是有好处的,你喜欢甲胄,行,洛阳打造的,你喜欢宝剑?可以,长安出产的,反正每月除了朝中调拨的那一块刘度都会给少爷送钱送物,刘毅对此更是毫不吝惜,此时经验最为重要。

     “卢中郎,这一段兵书应该何解,可有战例?”此时已然到了子时,汉军大寨一片静寂,可在主帅的帅帐之中刘毅还在拿着竹简对已经显示出困乏之意的卢植问这问那,大有通宵达旦的意思。

     “朗生,此时天色已晚,你先回营歇息吧,明日再说不迟。”卢植说完不由打了个呵欠,原本在刘毅刚来之时他是颇为不喜这个纨绔子弟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战事的进展他却是越来越欣赏作战勇猛善于学习的刘毅了,但这种情绪他只是稍稍显露朗生顺杆爬的优势就彻底发挥出来,一有时间就来虚心求教,只不过次数多了点。

     “最后一个中郎,刘某自幼若是心头挂着什么事回到床上也睡不好觉的。”每到此时刘毅的神情就会十分恳切,令人不忍拒绝。

     “好吧,这里是这么回事,你练兵之时要注意如此才行。”卢植闻言不由强打精神详细的为刘毅解释起来,而往往因为这一个问题朗生还能衍生出不少与之相关的问题,却让卢中郎无话可说,如此反复几次之后每次见到刘毅他竟然会习惯性有了犯困的感觉。

     这段在军营之中的时日对于刘毅今后的军事生涯而言是十分重要的一段时间,为他打下了极为厚实的基础,其中他的狼王身躯也发挥了绝大的作用,即使在甘宁和赵云都带着熊猫眼的时候他却永远是精神奕奕,每天除了一个时辰的睡眠刘毅几乎都是处在一种学习的状态之中,这也是甘宁日后说起“尔等有我大哥一半苦工则皆可为将”。的来由,无论是武艺还是军事,刻苦的锻炼学习都是不可或缺的。

     从第三个月起卢植便开始交给刘毅这一军士卒一些单独的任务,比如说截断对方的粮道又或是独立收复一些城镇,一开始也是出于对他的一种锻炼,可每次朗生一离开军营众将包括卢植自己在内都颇有些轻松的感觉,之后竟是很少有人会和朗生争夺战功。

     对刘毅兄弟而言便更是一种强化的锻炼,在卢中郎麾下打仗你只要按照吩咐行事便成,最多是在实际战阵之时加上自己一点心得,可单独领军作战就完全不一样了。士卒的干粮携带是否充足,如何行军既能保证速度又能保证战力不受损失,面对敌军是正面突袭还是给予偷袭,用何种阵型兵种又该如何配合,这些都要靠你自身去加以决断,而一旦犯错就有可能影响整个战斗的走向,最轻也是士卒的性命。

     卢植和汉军众将会为刘毅出去单独作战感到轻松,但对朗生而言这却是一种享受,随着战斗的不断增多他发现自己似乎天生就对战场有着一种敏锐的直觉,在某些关键时刻需要迅速决断之时他的第一感觉往往就是最为正确的,时候加以分析推断总能找出为何如此去做的很多理由,但当时就只是一念之间!那感觉也极为清晰。

     今天刘毅接到的任务又是伏击对方的运粮队,两千多名士卒已经在山谷两侧的草丛之中隐伏了下来,每次遇到这种地形恰恰就是刘毅的专长,上个月卢中郎还带领众将观摩了他的一次伏击,缴获粮食二十大车,杀敌四百多,重要的是没有伤亡,士卒们甚至连俘虏都懒得抓。除了双方战力的差别之外刘毅的排兵布阵就是关键,他总能找到最有利隐藏的地点和最为合适的出击时间,山林便是他的主场。

     刘毅头戴草怀趴在草丛之中,右耳则是贴在地面之上,以这种方式他就能听出两里之外敌军的脚步,甚至大概估测出对方有多少人,而一向作战勇猛果敢的张十八则远远的趴在山坡之上,下半身更被泥土所覆盖,全军上下两千多人有这个待遇的也仅此一人。

     说起来这还和刘毅第一次失败的伏击战有关,说是失败是因为被敌军提前发现了他们的踪迹,结果伏击战打成了遭遇战,虽然也是战果辉煌但在刘毅看来却是不成功的,倒不是因为地形选择的不好或是时机选择的不对!只不过张十八在不对的时候放了一个屁,那个屁的声音还超人的响亮,几乎整条山谷都能听见那种蓬勃的声音!

     附耳在地上有一盏茶的时间,刘毅抬起头来发出了几声惟妙惟肖的鸟叫声,过不多时对面也传来了相似的声音!朗生在山林之中多日这些都属于基本技能,而对面发声的则是甘宁,身为长江水道之上的霸主人物,刘毅军中很多暗号手势都是兴霸加以设定,往往也会极为隐蔽,而他们兄弟两通过鸟叫声进行交流绝不在常人言语之下。

     至少二十五辆大车,随行人员两千余人,刘毅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又要发财了,二十五车粮食完整的缴获下来有十六车都是归他自己的,剩下的接济同僚?不是不可以,可刘大少爷会是吃亏的人吗?想要拿东西没本事交换是不可能的,阵法或是用兵心得都成,但有一点可不能糊弄刘大少爷,否则他楞起来卢中郎的面子都敢不给。

     很快远方的谷口就出现了黄巾士卒的身影,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很少会有黄巾士卒拥有如此齐全的甲胄,那些大车之上装的也不全是粮食,应该还有兵刃木材等战略物资,看看那些大车的运行速度和车轴的深度朗生就能做出如此的判断,比寻常粮草要重的多了。

     带头的那位将领全身披挂,身躯雄壮气势不俗,颇有些武勇之士的模样,他竟然还会命令士卒往两边山上发射箭矢和丢仍石块,以此来查探是否有敌军伏兵的存在,和刘毅以往见过的那些黄巾将领很有不同之处,而且那些士卒的行动也很是矫健,单看队列便比以往的那些运粮队要齐整有序的太多,此时刘毅的兴趣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一般而言谷口会是伏击战最好的地形,但刘毅很少会在那里布置伏兵,就是因为很容易被敌人发现,他排出的伏击阵型也是很有层次士卒们散的很开,那些箭矢不过是探路之用,在这种地形条件下想要射在敌军身上需要很大的运气,往往如此的试探也不会持续太久,敌军越是如此就证明车上的军资越为贵重,既然已经来了刘毅就绝不会允许他们在自己眼皮底下溜掉。

    独对万众亦无惧

     刘毅兄弟受中郎将卢植之名在狂风谷伏击黄巾运粮队,却是迎来了一批与往日所见不同的黄巾士卒,其行动谨慎阵型严谨衣甲齐全却让朗生眼前一亮,似这般可称训练有素的士卒在黄巾军是很少出现的,而那为首之人颇有威武之状更是有些面生。要知道这三月以来刘毅与此处黄巾作战不下二十次,其营中很多将领他都并不陌生。

     伏击战很多时候都要考验埋伏一方的耐心,需要等到最佳的时机出击才能取得极大的战果,今天更是如此,那将指挥士卒不断往两边山坡上射箭抛石却是行进的极为缓慢。一开始刘毅尚能沉得住性子耐心等待,可时间稍长却是皱起了眉头,看对方的样子如此的搜寻似乎并非出于谨慎,而是在以此来拖延时间,莫非……?所谓事若反常必有妖,刘毅念及与此再度俯身下去施展那伏地听音之术……

     “我靠,卢中郎你提供的什么军情,不是说敌军的运输队不过一千余众吗?这后面跟着的过万人马又是怎么回事?看来今天不是少爷在钓鱼,而是有人把我当鱼给钓了。不过想要做那黄雀却也不是那般容易的。”这一俯下身来倾听,果然两三里之外隐隐传来一阵轰轰之声,那步伐沉重之至,没有过万数量的士卒绝难有如此效果。

     此时刘毅将卢植腹诽一番之后立刻极速思索起来,看这队黄巾的装扮假如其后队与之一般众寡悬殊之下自己很难与敌,但现在撤万一被敌军缠上他大队之中再有骑军后果便不堪设想,恰是个进退两难的局面,如此又该怎生是好?正在思考之中谷口那将领着运输队终于开始前进了,看他们的样子一个个如临大敌莫非知道有伏兵在此?

     “兵临险地当要出奇制胜!”再看了看谷口与谷道之内的地形一个大胆的念头便在刘毅脑海中形成,你不是要把少爷当鱼儿钓吗?今天我就吃了你的香饵还叫你无可奈何!想到此间心意已定。

     刘毅的伏兵是安排在谷道中断的,并没有抢占谷口最为险要的地形,一来是出敌不意,二来也有锻炼士卒短兵厮杀的用意。那将带领士卒行了几百米之后见并无异常不由稍稍放下心来,脚步也开始加快,便在此时刘毅猛然跃起一声喊杀带头便往坡下杀去,两边士卒亦皆如下山猛虎一般扑向谷中黄巾,自少不了一阵箭雨作为前奏。

     “今日不要俘虏,快快灭敌。”与山林之中朗生的速度迅若奔马,这边刚刚挑起人已经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杀向敌军,等到第一阵箭雨将谷中黄巾士卒射倒几人之时朗生已然到了阵前,血龙戟突刺挑起一黄巾士卒便扔向大车之上,将那遮盖的茅草尽数砸开,只见其中都是一捆捆的兵刃和箭矢,朗生丝毫不停鼓起英勇继续向前杀去。

     刚才他观察的不差,这队黄巾士卒果然与之前不同,虽然是陡然遇袭又被刘毅的出手所震撼却还是迅速的反应过来挥起兵刃相迎,很有些勇悍之气,倘若换了平时那些运粮队早就跪地请降了!不过很显然在刘毅甘宁两大猛将的带领之下,占据绝对优势的汉军士卒无论勇力士气也绝不会在他们之下,短兵相接之后厮杀立刻进入最高潮。

     一般而言战将冲阵依靠马力极多,七成武艺三分马力可谓恰如其分,当阳长坂常山赵子龙曾要让糜夫人上马步战保主公妻儿杀出重围,那糜夫人不愧是个女中豪杰,一句“将军岂可无马”后便跳井而亡,之后赵云血染征袍透甲红七进七出终于杀出重围。但若真是步战突围怕不但阿斗和糜夫人难保,日后蜀汉亦会少了一员猛将。

     但此时刘毅和甘宁却是其中的两个例外,一个是山林狼王行动敏捷力大无穷,一个是荆襄豪杰步行短打所向披靡,二人的步战实力绝不会在马战之下,他二人一旦冲向敌阵便专找那些硬扎的敌军下手。黄巾士卒中便算有武艺高强之辈又岂能敌此二人?那院颇为威猛的黄巾战将对上兴霸战不三合就被他窥得空档一脚抽在下身,随着一声不似常人的惨叫整个身体躺在地上弓的犹如大虾一般,看得敌我士卒都是下半截一寒,这还是兴霸想要擒拿敌将建功,否则断无生理!

     “二弟,你领兄弟们速速尽杀敌军,后面还有大队人马想要钓送我兄弟,等会将那些大车横在路上浇上火油你们便速速撤离与子龙汇合,回营请卢中郎发兵来此,我这就去谷口挡住敌军!”混战之中刘毅飞快的来到兴霸身边语速极快的言道,这便是他心中所想。

     “大哥带兄弟们撤,小弟前往。”甘宁看见刘毅的脸色就知道来敌极重,大哥虽勇又岂能敌千军万马?这是冒着生命危险在给兄弟们争取时间了,他岂能落于人后,当下亦是急忙言道。

     “少废话,此乃军令,老子打不过往山林里一钻谁能抓住我,你早一点喊来援军我就早一刻安全,快点行事,车上的东西能拿多少拿多少,不要影响速度,快!”刘毅此时无比的强硬,说完转身便往谷口而去,一边奔行还不忘顺手杀敌,速度还是丝毫不慢!

     “大哥保重,兄弟们给我下死手,快快杀敌!”兴霸一声大喝便势若疯虎的扑向剩余敌军,俨然一副拼命的模样,士卒们哪里见过二统领这般形状,一个个也是全力以赴只求杀敌,厮杀一时更为惨烈。

     在敌军后队一阵冲杀斩杀十余名黄巾士卒,又用手中石弹击杀掉头奔逃者五六,刘毅向着谷口便去,当然他还不忘捡起地上的石弹,等一会面对敌军之时还有大用。等他到了谷口果然已见前方尘烟大作,大队的黄巾士卒已经到了距离谷口不足里半之处。

     将血龙吞天戟往地上一立,朗生便如此孤身挡在谷口之处,身后的厮杀声已经渐渐消散下去,远方的黄巾军亦是越来越近,他的伏地听音之术向来准确。所来黄巾刀枪如林旌旗密布绝不下两万之众,且阵型严谨盔明甲亮,竟与之前所见的黄巾军将大相径庭,有着在山林之中锻炼出的目力,刘毅已经看见了大氅之上那个显眼的“波”字!

     “波?白波名帅波才?”刘毅脑海之中立刻闪过这个名字,此人与黄巾之中算得上一名帅才,便连大汉名将皇甫嵩与朱隽也在他手上吃过亏,如今但看其手下士卒之精便可见一斑,此时朗生脑中做想心中亦是豪情顿生,终于让自己碰见一个有名之人了。

     这数月来刘毅仗打的痛快,知识也是学的爽快,但还是有不足之处,那便是无论黄巾军中还是汉军之中三国那些名人却是一个没见到,除了飞天夜叉何曼,什么张燕张牛角管亥周仓尽皆不见,此外曹操袁绍亦是不知所踪,要不是曾经在卢植口中听过他拿自己三兄弟与皇甫嵩手下的刘备三兄弟相比刘毅都要怀疑来错地方了。

     背后的厮杀声已经彻底沉寂下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之传来,刘毅不由心中一定,只要甘宁带领兄弟们尽数撤离自己就是进可攻退可守了,不过还没等到欣然的脸色浮现却又是陡然一沉。

     “将军,十八来了。”但见身后张十八扛着金狼旗就奔了过来,方才厮杀之中他看见刘毅孤身一人往谷口去,甘宁杀敌之后却领兄弟们撤退,张十八也没多想,当即就躲在草丛之中,等到兄弟们走了他才飞奔而来寻找刘毅,每次将军上阵厮杀都少不了他掌旗的。

     “你他娘的跑来干什么?找死啊?”刘毅恶狠狠的道。

     “将军在哪,狼旗在哪,十八就在哪儿!”张十八的语气坚定无比,自从刘毅救了他身家性命的一刻,他就决定要为将军效死。

     “娘的你个愣种,还真不怕死!”刘毅的言语之中虽是斥骂却不乏感动和称赞之意,听见那句话心里还真是暖洋洋的。

     “十八,说老实话,看看对面你怕不怕?”张十八没有回答只是来到刘毅身后将那面金狼战旗高高立起,旗帜立刻招展起来。

     “怕。”张十八看了看对面的数万黄巾很是老实的回答道。

     “怕你小子还来。”刘毅闻言不由笑道。

     “和将军在一起十八就不怕了。”此时张十八又是昂首挺胸!

     黄巾阵中“波”字大氅之下那全身披挂面黄微须之将也在观察谷口,只见一极为雄壮的青年男子立戟而立与此,面对自己千军万马却还是卓立如山,其人身后一面大旗迎风招展,旗上那只金色狼头竟是栩栩如生,似乎随时可以从旗上而下择人扑食!

     “此人是谁?”见那谷口卓立之人一副威风凛凛之状波才急忙对身边众人问道。

     “金狼旗?大帅,此人便是上党刘毅刘朗生,数月以来我军已有数十战将丧在他三兄弟手中,实是有万夫不当之勇!”波才随从之中自有本地之将,识得刘毅的金狼旗,当下言道。

     “刘毅,刘朗生?”波才闻言则是重重的言道。

    神功护体震强敌

     地公将军张宝在兖州与卢植对战连战皆北,张角闻之便命黄巾帅才波才前来相助,前番黄巾军的粮道不断受到汉军的打击,此人一到便定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计想要取得一胜振奋士气,那些先行的士卒可是他亲手练出的精锐,自问并不在汉军之下,可此时掐着时辰前来谷中却并无厮杀之声,倒有一威风凛凛的汉将独据谷口!

     “此人便是刘毅刘朗生?”看着远处持戟而立的刘毅波才言道,一到黄巾阵中他便听很多人提起过朗生之名,皆言其兄弟有鬼神之勇,更是战阵娴熟军力强悍,数月下来此时兖州黄巾见到金狼旗飘摇都不免心中惴惴。如今亲眼所见果然气势不凡,听众人的描述这刘朗生绝非一勇之夫,那么他在此地以一人面对自己过万大军又是何意?

     谷内的喊杀声现在已经消失,这让波才心中很是惊讶,汉军到底埋伏了多少人马?两柱香不到的时间就能将自己手下精锐斩杀殆尽?却也难怪波才想不通,现在也许在堂堂之阵的厮杀上刘毅麾下与汉军百战雄狮还有一定的差距,可要论起伏击战尤其是刚才那般的混战便还要胜之,别忘了两千士卒之中还有甘宁江海庄的伴当一百余人,什么打闷棍下套子绝对属于专长,单兵战力更是强悍无比!

     “十八,你小子给我听好了,等会我一喊跑你小子就立刻回头跑,记得我们来时山里那处清泉吗,你就跑到那里给我藏好了,自然会来找你,记得啊,你不走老子也走不掉,你可不要拖累我……对了,跑的时候记得把旗子取下来。”刘毅的双眼紧盯着黄巾战阵,却是头也不回的对张十八说道,这个愣小子你一切都要说的清清楚楚,最后还没有忘了加上一句,否则多半张十八就要抱着旗杆一起跑。

     “知道了将军,还是将军厉害,那么多人一点也不怕。”张十八闻言很是老实的点了点头,你要跟他所军令还未必管用,但他是绝不会拖累刘毅的,面前的黄巾军实在太多,即使是勇烈如他亦不由有些畏惧,可将军了?简直就没把对方放在眼里,心中十分佩服。

     “谁说我不怕,老子又不是神仙,这不是没办法吗?反正你小子给我记清楚了,要不这趟回去狠狠收拾你。”刘毅不以为意的道,几万人啊,能不怕吗?万人敌那是形容词,不过为了手下几千兄弟他也只能兵行险招,否则看对方的阵势给他们追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将军放心,十八一定听话。”听见刘毅说他也害怕张十八不由有些惊讶,可随即便放松下来,又不是我一个人怕。

     “远志,带一百人队冲上去。”再如何心中犹豫波才却也不能允许自己的大军被刘毅一个人阻挡在这里,当下对程远志下令道,派一个百人队上去先探探虚实亦是不差,他也想见见刘毅的英勇。

     “诺,兄弟们随我上,活捉敌将。”程远志闻言和麾下士卒大喊一声便带人冲了上去,他可没有见识过刘毅三兄弟的武艺,因此也就没有畏惧之心,你不就一个人吗?再厉害还能敌我百人不成?此时黄巾阵中也垒起了战鼓,伴随着百人队的冲击一时间声势颇壮。

     眼见敌军冲击而来,刘毅依旧是卓立如山动也不动,三百步,两百步,一百五十步,看得冲上的黄巾士卒却是心中微微有些发毛?这家伙难道吓傻了?不可能啊,要真是个傻子敢一个人在这里守着?

     眼看将将到了一百二十步,刘毅忽然放下了血龙戟,左手横在胸前,右手则是食指中指并立向天,随即双脚极为迅速的在地上跺了几下,口中大喝出言:“神功护体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随着这一阵满场皆闻的大喝之声,只见朗生踏着八卦方位右手连连挥动,冲到八十步范围之内的黄巾士卒便发出一声声的惨叫倒地不起。

     所谓冲的越快跌的越惨,前方忽然倒下的士卒不免就绊倒了身后的熟人,只听得空中破风之声不断传来,很多黄巾士卒都被打得骨断筋折鲜血狂喷,更有甚者一人的眼眶被彻底打烂,一时间脑浆四溅死状十分的恐怖,而那些没被打死的亦是在地上翻滚哀嚎不止。

     假如说似赵云黄忠这般的善射之将可以做到百步穿杨的话,刘毅的一手石弹在八十步范围之内也可说指哪打哪,且那得天独厚的身体条件会让石弹的威力远胜寻常箭矢,加上借脚步和出手角度的力道,黄巾士卒中多有人被他一石打穿了身体,那鲜血喷洒犹如喷泉一般。

     “大帅大帅,这刘毅刘朗生除了武勇惊人之外似乎还会妖法。”刘毅的石弹出手快如闪电,除了冲上来的这个百人队远处的黄巾士卒根本就不知道实际情况,只听见在那声咒语之后自己的同袍便纷纷倒地不是惨死就是重伤,不由得人人面上都有畏惧之色。张角借太平道而起对这些仙法符咒是有过很大力度的宣传的,黄巾士卒中信者极多,眼前这刘毅怕就是如此,此时那员偏将不由对波才言道。

     “妖法?”即使见多识广如波才一时都难以看清刘毅的手段,不过看着剩下的二三十人和程远志已经快接近对方便抱了一观的心理,要看看刘毅在近身的时候能有什么样的手段,才能做出判断。汉末之人对这些还是极为相信的,即使他身为张角爱将也不例外。

     “十八站着别动,神功护体啊!”刘毅见黄巾军将冲近小声招呼张十八随即又是一声大喝拔起插在地上的血龙戟就迎面而上,一时兴起那句神功护体竟被他喊得极具京剧的韵味。

     有过第一次想要使用石弹却不觉用光的经历现在刘毅可是准备充足,冲出的同时是双手连挥,此时双方距离不过二十步石弹的威力便更为巨大,一旦被击中就根本没有重伤的。一瞬间又倒下了八九人,剩下的士卒不自觉的就放慢了脚步,却把后面的程远志露了出来。

     此时骑在战马之上的程远志也慌啊,刚才他是一直随着麾下冲击的,并非他胆气不够豪壮或是惧怕刘毅,实在是惧怕对方的妖法,但到了眼前也没有办法了,当下让坐骑加速便冲了上去。

     眼看那战马便要接近刘毅,却是忽然四蹄一软跪了下去,却把马上的程远志抛了出来,山林狼王的那种低喝忽然爆发出来马儿在天性之中就有着畏惧。刘毅窥准来势伸手便抓,拎着程远志的腰带接着那股冲劲竟然滴溜溜的在原地转起圈来,身姿更是显得十分美妙。

     不得不说黄巾战将程远志这一回可是倒了大霉,先是被胯下战马掀翻整个人如同箭矢一般射向敌将,随即腰中一紧竟被他拎着飞快旋转起来,立刻便是一阵头晕目眩,此时又忽然听闻耳边一阵霹雳似的大喝:“神功护体啊”,双耳剧痛的同时整个身体便如同腾云驾雾一般飞上了半空,霎那间还能看见地面上自己麾下士卒逃跑的身影,第一次发喊倒下了几十名同袍,第二次更是死得不能再死,忽然听见第三次不由下意识的转身就跑,那速度可比冲上来的时候快了许多。

     剩余的十几名士卒侃侃跑出十丈远却是忽然有一巨物从天而降,一瞬间又是一阵人仰马翻,原来正是程远志的身躯从天而降,被他正面压倒的三名士卒具是颈骨折断当场死去,另外一个亦是被自己人绊倒成了滚地葫芦,至于程将军此时却是早就昏厥过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刘毅此时双手叉腰仰天一阵大笑,那阵笑声无比宏大竟是直冲云霄,这时却又是京剧中曹操的笑法了。

     张十八在身后看的是热血沸腾又是心中敬佩,一百来人啊?将军如此轻易的就收拾了,那句神功护体虽然不解其意却是极为豪迈雄壮,看来等此次过后得好好和将军学学,他也要如此威风一番。

     “这,这是人吗?”黄巾士卒之中有一人梦呓一般的说道,而身边众人都是一脸的震惊,他只不过说出了所有同袍心里的话。且不说敌将用什么妖法杀了百来名同袍,程远志将军平时也是勇武之辈,偌大的身躯竟然被他扔出去十来丈?这得要多大的力气啊,再听那一阵雄壮的笑声,这个敢以一人面对千军万马的敌将莫非是天神下凡?

     此时便是波才也不免一脸震惊之状,他绝没有想到敌将会用这样的方式将自己手下精锐尽数歼之,最后那一把力气大的也实在太过分了!当然他们都不知道刘毅刚才是借了奔马和旋转的力道,要是凭借本身的力气能将程远志这样的壮汉抛出去三四丈已经顶了天了,当然其中手眼腰以及发劲的时机掌握要极为精确才行,加上一些运气才是刘毅笑的如此得意的原因。

    便打死我也不说

     本身过硬的实力和胆识加上一些运气,刘毅在两军阵前这番装神弄鬼搞出的场面可是十分震撼,不知他到底用何法击倒了百名同袍,更把身材健硕颇有勇力的程远志将军扔出十丈远,此时在黄巾士卒心中敌将已然成了一名会用法术之人。而刘毅原本是想效法西府赵王李元霸来个生撕活人,那样会更加震慑敌军,可知道自己力大无比刘少爷却没有实践的机会,万一撕不开现场出丑的可就是他了,加上方才机缘巧合借助马力和旋转之力恰如其分,效果倒是不在前者之下。

     “尔等一帮乌合之众安敢挡我?我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汝等快快退去方有一条生路,否则某家做法请动天雷,将汝等尽数劈杀!”不得不说神棍这个职业做起来是很过瘾的,刘大少爷仰天长笑一阵之后便点指黄巾军阵大声喝道,那一张嘴皮子在此时也显得顺溜无比。

     听了刘毅的大喝之声黄巾军中很多人都是心中打鼓,有的甚至已经是脚步松动,虽然对方的言语他们听在耳中多半是一知半解,可似乎天公将军做法之时也是这般,如此一来便又信了三成!要论战力波才手下的精锐可不在汉军之下,但对鬼神之事汉时之人可比后世要迷信的多了,否则太平道又哪里来的如许大的声势?

     “刘朗生你休要装神弄鬼,便算你会些邪门妖法,本帅又岂能怕你?”波才闻言心中也是惊疑不定,不过比起一般士卒却是疑惑居多,自己两万多人马对方只是孤身一人,如此被对方吓退当真岂有此理。不过见麾下士卒已然被刘毅的言语所惑,必要设法使之恢复如常。

     “此乃天公将军亲制的宝符,乃仙人所受,一干魑魅魍魉绝难相敌,如今本帅以此符加持,不必惧怕刘毅妖法。”要说波才不光是个帅才,这脑子动的也算极快,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纸便开始故作念念有词起来,随之将其尽数撕碎洒落在身旁亲兵的身上,以为加持之意。

     “靠,居然比少爷我还能装,看来唬不住了。”眼见波才如此举动,而那些被符纸临身的黄巾士卒一个个重新气势大振起来,刘毅心中暗暗叹道,假如吓不住对方,他一人之力岂能敌对面数万黄巾?当下已经在打着脚底抹油的注意了,可偶然一个发现却改变了注意。

     原来此时天空中有一大片乌云飘来,此时正值六月天气变化无常,倘若自己能够利用一些后世的自然天文知识再来点好运气却也未必要退,于是乎刘大少又摆出了那个经典的施法造型,口中一声大喝:“天地神仙助我,呀呀呀呀呀呀呀呀,风起……”

     但刘毅摆出造型之时黄巾众人包括波才在内都是心中一凛,刚才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深入人心了,这一回刘朗生的大喝人人都听得懂,而他的喝声还未消退,天地之间就真的刮起了一阵大风,这一下黄巾士卒人人面上带着惧色,就是那些被符纸加持过的士卒也不例外!

     “天地神仙助我,呀呀呀呀雨来!”同样的造型刘毅再来一遍,末了还对着黄巾阵中一指,果然风势渐大裹挟着雨滴便落了下来!

     此刻黄巾阵容就更为松动了,刘毅会法术在他们心中一进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甚至要比大贤良师还要深湛,否则如何能操纵这天地之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样的人物如何能与之敌对?岂非找死?

     “天地神仙助我,呀电来,呀雷动。”果然刘毅的法术极为不凡,随着他的指向便是一阵电闪雷鸣,狂风呼啸一片昏暗,飞沙走石割面生痛!到了此时黄巾军中最后的一点坚持已经被眼前的神迹所击溃了,也不知是谁带头,士卒们纷纷掉头向后奔逃,便是波才也阻拦不住,其实这绝对怪不了自己麾下无胆,眼前景象实在太过震撼。

     “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刘毅见状心道本少爷今天的运气是好的没边了,连老天都配合的如此默契!一时间不由又是仰天长笑,气沉丹田运劲发声之下便连雷声亦难掩刘将军的笑声,当真是威风霸气之至!可什么叫做得意忘形,刘大少这一笑却忘了此时还是暴雨倾盆,忽然一道水线灌入喉中立刻就是一阵咳嗽,笑声戛然而止。

     不过黄巾军此时退势已成,谁还会在意刘毅此时颇为狼狈的样子,一个个全力奔逃生怕被刘大法师的雷电之术劈死,而等当先之人狂奔出三里之外却见此处艳阳高照之时不由更加坚信了对方的能耐,暗自在心中下定决心,以后碰见谁都能战,唯独要躲着金狼将军!

     这一番机缘巧合让黄巾士卒之后更是闻刘毅刘朗生之名而丧胆,无敌的勇武之姿还在其次,关键他会法术啊,就算不施展也是一种威胁。而有幸作为唯一一个目睹将军此番威风之人,张十八对刘毅的崇敬更是呈现几何级数的增加,那张大嘴张的都合不拢了。

     亦只有刘毅知晓其中真正的缘由,当然他也难掩兴奋之意,本少爷这一出可不逊于张三爷喝断当阳水倒流了吧?他那个还是说书人的杜撰,少爷可是凭借的实打实的胸中所学,可谓一展所长!

     其实方才波才仔细观察对刘毅的表现还是有些疑虑的,他的那些咒语似乎有些长短不一!尤其是最后电闪雷鸣之时其实是天相在先而刘毅的言语在后,只是那时黄巾士卒已然气为之夺,再也难以稳住阵脚!波才的观察很是仔细,刘毅的呀呀呀之声有长有短就是在凑合着天相的变化了,风起雨落他掌握的颇为凑巧,但电闪雷鸣实在太快哪里来得及,这也就是刘毅的反应远胜常人才能造成如此的结果!

     什么叫做对穿越优势的完美运用,刘毅已然觉得自己可称典范了,盛夏之时多有雷阵雨,且东边日出西边雨的情形也很正常,可以用自然常识加以解释。可此时的黄巾哪里知晓,要是如此好运气延续下去,刘毅已经觉得自己可以与那大贤良师斗一斗法术了。当然此次只是机缘巧合,可说是巧的不能再巧,哪里还有下一次。

     “十八,你小子嘴张那么大干什么?接水啊?”见身后的张十八一副目瞪口道的样子刘毅不由笑道,这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烈日已然重新升起,而山谷那边也隐隐传来了一阵轰鸣之声。

     “将,将军威武。”张十八可能是嘴张大的时间太长,一时还有些不太适应说话都结巴起来,没想到自家将军竟还有这般手段。

     “十八,我告诉你,今天的事情谁问你也不能说,你个愣小子可不能这么实在,走,我们发财去。”那阵轰鸣之声当在十数里之外,应是大汉骑兵的声音,刘毅一边暗叹二弟来的还真快一边对张十八说道,上次卢植问话这小子可是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此次定要先行交代,方才黄巾奔逃之时多有丢盔弃甲之人,眼前是一地的兵刃铠甲等物,对于刘毅而言有这些战利品可是十足十的意外之喜。

     “将军放心,将军,他的这身铠甲挺好啊。”张十八闻言点了点头说道,随即他便看上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程远志身上的那套铠甲,估计这也是波才从汉军手上夺来之物,的确非比寻常。

     “把他扒了你试试。”刘毅上前一探程远志的鼻息,竟是半点也无,那般高度如此远度加上那阵剧烈的撞击,可怜程远志将军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然是一命呜呼,刘毅自然不会有那么多顾忌。

     要说张十八的确是个愣子,丝毫不怕从死人身上拔下的东西会带来晦气,手脚麻利的片刻就将程远志的铠甲卸下穿戴起来。

     “哟!十八,你小子这般穿戴起来还真有模有样!”张十八原本就是壮硕非凡,这身镔铁甲一上身更具雄壮威势,刘毅不由赞道。

     “大哥,大哥,朗生……”张十八闻言挠了挠头,此时却从谷中传来一阵呼喝之声,有兴霸的声音也有子龙和张平及诸将的。

     “某在此处,黄巾已退。”刘毅亦是昂首挺胸大声喊道。

     随之那阵马蹄声便是越来越近,不多时已然出现在谷口之间,甘宁赵云在前,卢植与诸将在后,看见刘毅与张十八皆是面露喜色,要知道朗生在军营之中的人缘可是相当好的,听说他有被敌军诱而歼之的危险众将都是前来相救,不过平日里嘴上却是与此截然相反。

     “十八,记得我的话。”刘毅笑着看向援军来处又对张十八道。

     “将军放心,便打死我也不说!”张十八斩钉截铁的言道,当许多年后他成为军中传奇,成为士卒崇拜的平民偶像之时,他会一次次的向新进士卒讲诉将军当年的故事,但唯有此战却是一直讳莫如深,直至寿终正寝之时。

    一拥而上强抢之

     伏击遭遇敌军的反伏击,刘毅当时的决定无疑是最为正确的,兴霸心中自然清楚,在他看来是应该由自己断后的,不过大哥的理由的确很充分,一旦被他潜入山林敌军千军万马又如何?就像到了水中刘毅赵云捆一块都不是甘宁的对手一样,在山林之中狼王的威力可以发挥到淋漓尽致,加上当时战场的形势这才没有与大哥争抢!

     等将兄弟们带到赵云骑兵的驻地,二人便立刻飞马赶回营中求援,半路之上就碰到了卢植率领的大军,他也是得到了消息不敢怠慢立刻率军前来接应,波才此人极善用兵绝不能等闲视之,亦是刘毅觉得兴霸神速的原因!在卢中郎心中对今日之事是颇为自责的,自己一时疏忽料敌不周却将一名将才置入了险地,闻听兴霸之言后卢植和众将对朗生更是欣赏,不是什么人都能在那般紧急的情况下做出最正确的安排的,即使他能还需要有敢独自面对千军万马的勇气。

     看见刘毅与张十八安然无恙的同时所有人都在心中松了一口气,不过接下来就是震惊了,这些都是沙场宿将,从对面遗落的兵器铠甲就能看出敌军的阵势和大致人数。虽说刘毅之勇早已深入人心,可面对数万敌军他又是用的什么办法退敌?便甘赵二人亦是一头雾水。

     “末将参见卢中郎。”刘毅快步走来对卢植行礼道,至于张十八则是顶盔贯甲的站在原先黄巾军列阵的地方,那里可是一地的战利品,和三兄弟的勇武之名一般,他们抢起战利品亦是极为冒尖。

     “朗生不必多礼,黄巾来将可是波才?”卢植稍带歉意的一笑便出言问道,之所以是稍带便因为刘毅顺杆爬的本事实在是太强。

     “哦,是波才,那小子还挺厉害,带的兵比张宝强多了,中郎,今天毅可是给你老人家害苦了。”刘毅答道,最后一句话则是稍稍靠近卢植轻声说道,卢中郎的歉疚之意对他可是很有用的。

     “既如此那波才善于用兵,定下这黄雀在后之计朗生又如何退之?”卢植闻言根本没有接刘毅的茬,又是正色继续问道,否则必会被这小子敲诈一番,而他的问题也是身后诸将心中所想。

     “哎……区区波才何足挂齿,他派人挑战被我杀了百人,敌军畏惧便退了。”刘毅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用极为轻松的语气说道。

     “看把你小子能的,朗生,还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

     “人家几万人马你小子才杀了一百就能吓退?吹上天了吧。”

     “王兄说的是,我看波才的大军就是被这小子吹退的。”

     看了刘毅的神情言语卢植连同诸将在内都是一阵白眼,得了便宜就卖乖现在已经是刘朗生的专利了,张平等人忍不住七嘴八舌的一番讥讽,这三个月来谁没给刘毅做过几天的免费教练兼练兵总管?不过除了这一点之外,刘毅的豪爽和谦逊也是让众将极为称道的。

     “中郎,你看看他们嫉贤妒能的模样?哎……”刘毅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卢植言道,似乎一点也没有要和众将理论的意思。

     “中郎,别听这小子的,把张十八喊来问问就知道了,朗生肯定是弄了什么鬼!”那边威南将军齐明远大声说道,众人亦是点头,你刘朗生会卖关子,张十八的耿直全军皆知还能骗人吗?

     “张十八,过来过来没人抢你的,我且问你,刘校尉是如何厮杀退了黄巾的?”卢植闻言深以为然,远远的喊了一声见张十八颇为犹豫又急忙加上一句,这时他才一路小跑的来到了卢中郎面前。

     “便打死我也不说。”张十八的回答听得所有人都是一愣,不由又将目光看向了很是得意的刘毅,此话绝对是出于朗生之口。

     “好了朗生,朱中郎在此不要玩笑了。”看着张十八坚定的神情卢植也摇了摇头,他既然如此说那就是真的打死也不会说,他也不会和这个憨人计较,当下咳嗽一声再度向刘毅正色出言。

     “朱中郎?”刘毅此时才注意到卢植身边多了一个一身银甲的中年武将,国字脸,口方鼻直,颔下一尺长须随风飘洒极有气度,想必就是大汉名将此番和卢植一般奉旨讨贼的右中郎将朱隽了,却不知为何来了兖州。刘毅能和卢植嬉皮笑脸,但此时却要正经起来了。

     “报中郎,毅与十八据守谷口原准备燃烧大车堵塞谷道,自己则撤往山中等待中郎大军来援助,那波才生怕中了我军埋伏,便先派出一百人队前来试探,毅尽皆杀之,恰逢此时却是风云变色雷鸣电闪暴雨倾盆,故此波才才守军而退!”刘毅上前给朱隽见了个礼,便将刚才的详细说了一遍,当然什么神功护体他是绝不会说的。

     “哦,按刘校尉如此说,这一百人队乃是你一人诛杀?”卢植和众将闻言心道原来如此,不过还有些细心的从张十八脸上发现了不对,这小子肯定还隐瞒了什么。没等到卢植说话,朱隽已然先行问道,他亦是深知波才麾下战力,以一人之力力杀百人却是有些夸张,须知此乃步战刘毅并没有战马之力,厮杀起来可是更加的困难。

     “是。”见朱隽面上有疑惑之色朗生的回答却是极为简单,不管对方是谁刘大少爷就是这样的脾气,吃软不吃硬!

     “朱中郎,朗生之勇武全军皆知,当日初来营中便能在黄巾千军万马之中纵横奔突所向无敌,如今这兖州蛾贼再无人敢与其斗将,加上这小子向来无比狡诈,便是步战杀敌百人亦不算惊奇。”诸将之中又以张平和刘毅的交情最好,以前也曾在朱隽手下效力,知道比起卢植的儒将风度前者铁血更甚,生怕刘毅的态度让朱中郎不喜,急忙出言为他解释,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亦是拿刘毅调侃了几句。

     “朱中郎,子安兄说的不假,朗生这小子平素虽是狡诈但武勇之处却可为我兖州汉军之冠,吾等各自心服。”安北将军杜平紧随其后言道,诸将亦是连连点头,刘毅的武勇狡猾的确是全军共知。

     “朗生,朱中郎面前岂可无礼?”卢植亦是出言道。

     “看不出你小子还有如此好的人缘,好,军中战将就是要有此等彪悍之气,刘毅刘朗生,老夫记住你了。”朱隽闻言摆摆手笑道,他和卢植一样是颇为清楚刘毅的底细的,对他结交宦臣也颇为不屑,但耳闻哪若目见,刘毅的脾气算是对上了朱隽的胃口,况且武勇惊人还在其次,方才中郎在谷中一番探查又曾闻听甘宁之言,能在如此危机的时刻当机立断,的确如卢植所言有良将之姿,可称后起之秀。

     “多谢朱中郎夸奖,毅不敢当各位将军之赞,可上阵为国杀贼却从不落于人后!”刘毅此时也是躬身一礼,方才朗声对朱隽言道。

     朱隽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卢植便令准备回军大寨,刘毅当然不会忘了带着兄弟们去收拾自己的战利品,可此时众将却是围了上来。

     “朗生,哥哥我哪儿缺少两百把大刀,你看你今日收获颇多。”

     “说的是,我哪少一百五十把长枪,朗生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今日刘毅的收获可谓极多,方才就是甘宁走时都没忘了把大车上的兵器有多少拿多少,不管大便宜小便宜有便宜就占如今已经经由刘毅的言传身教融入了士卒们的骨髓之中。那些兵器都是精品,诸将岂有不喜之理?不过到了刘朗生手中的东西只能要,抢是不行的。

     “干什么干什么?这儿拿我当土豪啊,开口就两百大刀,一百五长枪,你们这是明抢啊?”刘毅闻言立刻连连摆手,数月以来他有很多的新鲜此语都已经被众将接受了,这土豪二字也算是其中之一。

     “呦,兄弟们,他不给我们就一起上。”此时杜平一句话哗啦啦十几员战将就围了上来,很有些以众凌寡的意思。

     “你们讲不讲道理,不光明抢还要动手,有本事一对一。”

     “谁跟你一对一,今天就是欺负你了,怎么说,给还是不给。”说话间诸将七手八脚的已经拿住了刘毅的双肩,谁跟他单打独斗岂不是脑子坏掉了。

     “中郎,中郎,中……”所谓人多力量大,毫不松口的刘毅竟被众人举了起来,远处的甘赵二人见了知是玩闹,朗生口中大声呼喊卢中郎,希望他来主持正义,这不是抢劫吗。

     “哎……朗生这是自作自受啊。”卢植长叹一声转过身去,笑着对朱隽说道,平时有什么苦战累战刘毅从来不挑,也很愿意和同袍配合,但唯独在这战利品上却是十分吝啬,丝毫不像大世家的公子。

     “给不给,给不给!”

     “给,给,先放我下来……”

     听着远处传来的声音朱隽却是微微点头捻须一笑,颇有深意。

    此子必是良将才

     汉军这一番机缘巧合得胜回营除了刘毅之外众将面上都是兴高采烈,平常被刘朗生盘剥的多了,今日总算收回一些利息,波才麾下所用的铠甲兵器亦是上品。而刘大少爷的郁闷则至少有一大半是装出来的,反正这些战利品也算是老天送给他的,用来接好营中诸将并不为过,听见他有危险人家可都是巴巴的赶来的。当然敲竹杠这样的事情是不能让别人形成习惯的,最好莫过于让他们心存愧疚!

     朱隽前来兖州汉军帐中,身为主将的卢植本就应该款待,恰逢此次也算是打了个胜仗,回到大寨便命安排起来,诸将自然要把得到的好处送回营中,这边刘毅也要先回本营却是被卢植叫到帐中。

     “朗生,为将者要有气量才是,此皆是你的同袍,一点兵器罢了,也不怕朱中郎见笑。”看见刘毅还是有些臭臭的脸,卢植不由言道,这个小子什么都好,也是个将种,唯独在此方面不够大方。

     “中郎,一千把大刀,六百把长枪,还捎带那么多箭矢,这还是一点?”刘毅却是一脸委屈的言道,不是有那么句话吗?会喊的孩子有糖吃,再说那帮家伙也的确够狠,自己都没剩下什么了。

     “好了,好了,以后你多建功勋还怕少了这些?我与朱中郎唤你前来是有要事相商的?”卢植见状语气之中不觉就带上了一点宠溺之意,不过之后却是正色言道,方才路上朱隽便与他商量过了。

     “毅随时听候中郎调遣。”戏演到这里应该足够了,刘毅此时也是一脸正色的肃立答道,那种气势之间的转换不由令朱隽眼前一亮,此时的刘朗生才真正有了虎将的威仪,难怪卢植会回护与他。

     “前番刚从洛阳调来一批粮草,皇甫嵩将军在青州与张角相持甚久军中缺粮,必须尽快送到以解燃眉之急,朱中郎便是为此而来,今我军中以朗生麾下最为精锐,又有名声与黄巾之间,故乃最佳之人,此去颇多险阻之处,还要多加小心确保准时送达。”原来朱隽这一趟回京正是为此,来到卢植军中亦是让他派出健将加以护卫。

     “诺,但教毅在,必定将此粮准时准点送至皇甫将军手上。”刘毅没有丝毫的犹豫,慨然应诺,此举与方才的吝啬可谓截然相反,朱隽都心中有些奇怪,要知道青兖之处乃黄巾势力最众之处,粮草更是珍贵之物他们岂能不想?想来这一路而去定少不了多番恶战才是。

     “壮哉斯言,你此番前去还有朱将军五千亲军同行,凡事要多向朱中郎请教才是,切不可徒呈武勇坏了大事,另更要善保自身。”卢植闻言赞道,他最喜欢的也就是刘毅这个样子,不管多么艰难的任务只要给他下令就从来没有犹豫过,最后一句则是出于关心爱护了。

     “呵呵,中郎,这青兖之处有黄巾号称百万,毅麾下不过三千余人马,就算加上朱中郎的五千精锐还不过万,给人家黄巾军塞牙缝都不够,搞不好一个伏击战就报销了,到时候毅是无妨,耽误了皇甫将军的军粮可是大事。”卢植的话音刚落刘毅立刻笑着上前说道,此时却与方才的气势又是截然不同,朱隽不由心中暗道原来如此。

     “朗生你胆子越来越大啊,小心本中郎治你未战先怯之罪,好了,别笑了,说说你都要什么?”卢植闻言先是一怒言道,却见刘毅依旧是一副笑脸,无赖模样尽显其间,不由摇头一叹又再问道。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中郎……”刘毅还摇头晃脑起来。

     “说事!”卢植没好气的打断了他的拽文,这小子定是没安好心。

     “中郎,此去青州数百里,地形开阔利于骑兵奔袭,亦是对付黄巾的最佳手段,毅麾下不过四百骑,还望中郎调拨一千骑军与我。”刘毅这回倒是很麻利,当下上前对卢植言道,他可是最喜骑兵的。

     朱隽一边看了心道这刘毅虽说有些疲沓,但所见的确是敌之要害,黄巾军除了少数之外皆少经训练,开阔地形之中以骑军相对却是能将他们这个缺点无限放大。不过刘毅只有一军士卒,其中却有四百骑兵,这个比例也太高了一些,也不知卢植为何许他如此。

     “与你骑军二百五十人,没得商量。”就在朱隽设想该如何回应刘毅的时候卢植已经十分干脆的出言了,一下子就砍掉了四中之三。

     “二百五肯定不行,最少三百,中郎,这天子还不差饿兵呢?”刘毅闻言立刻回到,那一千骑军是狮子大开口,但卢植在之前早已知道了他的伎俩,因此杀得可狠,要是别的数字朗生接受也就算了,唯独这二百五是绝对不行的,在他家乡这个数字就是说人呆傻了。

     “三百就三百,说好了这是借给你的,除了战损剩下可是要还的。”卢植出言还不忘加上一句,他这营中也是极为欠缺骑兵的。

     “借就借,那还要借一千中郎的亲兵。”刘毅倒很是爽快,心中却道咱这就是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了,到了狼嘴里的东西还能吐出来?找理由可是自己的强项,到时就报战损,最多说是缴获来的。

     “朗生,你想想看今天你的所获是被谁拿走的,可有老夫的份?”卢植的亲军共有三千,那都是身经百战之辈,借给刘毅再想要回来就是千难万难了,但朗生所言也确是事实,说不得卢中郎也要来一回移形换位了,当下捻须微微一笑,却是轻声的和刘毅言道。

     “嗯,中郎之言有理,那等会儿可得给毅撑腰,哼,拿我的?中郎,既然此事紧急,那毅还是先行回营准备一下,顺便到战马处观瞧一番。”刘毅闻言连连点头大以为然,没想到报复的机会来的这么快,当下也是笑道并立刻向卢植告辞,这是惦记着那些好马了。

     “去吧,明日午时便即起行,晚间饮宴之后我等三人还要再详商此事。”卢植摇了摇头说道,这刘毅一去军马处,三百骑兵至少变成三百一十,别人或许还不会在意这些小便宜,可刘朗生却是极其乐意的,当然此时卢中郎是不会和他计较这些小处的,占便占吧。

     这厢刘毅得了卢植之言当即给二位中郎施礼便出帐而去,看那脚步轻快之处颇有身轻如燕之感,出门便右转也是直奔军马处去了。

     “公伟兄观此子若何?”看见朱隽盯着刘毅的背影卢植不由一笑问道,这个老朋友和他一样也是最喜欢军中有后起之秀出现的。

     “此子之勇武还未亲见,不过危机之时在谷中那番安排的确是可圈可点,临大事有静气!这运粮之事你我皆知多有险阻之处可其慨然承担足见亦极有担当,单只这两处便是良将之姿。只是这小子的性情跳脱了一些还需锤炼,我兄应该知他与张赵二人有些瓜葛吧。”朱隽点点头出言就将刘毅夸赞了一番,不过其后也说出了自己的隐忧。

     “嗯,朗生至我营中三月大小数十战从来不避艰辛,其人本性纯良,否则哪能与军中将领如此和睦?那两千余人是他自平丘带来,兄长刚才见过说是虎狼之士绝不为过。无论练武练军这小子从不怕苦,不管诸将就是我都被他缠的头疼,可你只要交给他的东西他马上就能运用在实战之中,还能更生变化,足见此子为将天赋之高。即使面对十倍敌军他麾下儿郎亦敢迎头而上,更有统御之才,植戎马数十年实是未有见能过朗生者。”卢植这一番长篇大论丝毫不掩饰欣赏之意。

     “看来我兄对这小子是推崇备至了。”闻听此言便是朱隽亦是惊讶,他是素知卢植为人的,没想到对这刘毅竟然如此推崇!

     “公伟兄你是和朗生相处日短,此次正好同往,相信兄见过朗生如何用兵之后亦会与我一般,他那上党刘家乃是世家,朗生少时又是个飞鸡走狗眠花宿柳之辈,说不得与宦臣通些好处谋个职位。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生性跳脱亦可以战阵百变无所拘碍,不过公伟兄说的也是,这小子还需锤炼,此番兄与义真兄也可为我为国多多提点此子!”背着刘毅卢植尽数说出心中所想,更为他找了不少借口。

     “我兄放心,有此将才国之幸也,隽亦会竭力为之!”朱隽正色言道,只要刘毅秉性不差就能加以提点,而卢植对他将才的点评是肯定不会错的,他还是如此年青,日后加以历练定可成大汉之栋梁。

     到了晚间,宴会之上最出风头的自然又成了刘毅,借着卢中郎的军令一个个找了过去,这里要一个军侯二十名士卒,那边敲两名队长三十五士兵,反正不要白不要,不给还不行,难得众将今天好不容易抓住机会敲了刘毅一个竹杠,还没捂热了却被他立刻敲了回去。

    诱而歼之方为上

     次日一早刘毅整顿兵马接收粮车便就起行,他麾下原本两千步卒四百骑军,三月来卢植又为他补充了六百新兵凑成一军之数,此番朗生更从诸将那里要来了不少精兵强将,原来是没有借口,如今有了刘毅绝不会客气,加上从军马处挑选的三百一十五匹战马,这一次便有了三千五百步卒七百骑军,连同朱隽的五千人马一同押运粮草。

     要说汉军大寨之中昨晚谁最辛苦,那是非军马处主官游平校尉莫属了,被刘毅拽着挑选战马直到三更,卢中郎给的数字是三百匹,最后硬是被刘朗生七拉八拽的多取了十五匹。要是换了旁人游校尉绝对是铁面无私,唯独刘毅,谁让他的家人妻儿都在上党住着呢?当然这也是心中知晓卢中郎对刘毅如何,更兼此次运粮可绝不轻松。

     卢植率领一万士卒将朱隽刘毅亲自送出五十里,临别之时张平对这个小老弟可是有些依依不舍,数月以来日日相处并肩作战,二人之间已然接下了深厚的战友之情。刘毅在众将眼中虽然有些纨绔的习气但谁都要承认,搭档作战刘朗生就是最好的伙伴,他为了同袍从来都是不计损失的,否则你当这些汉军战将的便宜是哪么好占的吗?

     “朗生,此去青州多要路过黄巾腹地,你小子可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没事找事,那里的兄弟们指着这批粮食了。还有敌人要是过多了你小子也不能一根筋,该跑的时候就要跑,粮食是死的人可是活的。”张平下马很是认真的对刘毅言道,最后一段则是耳语。

     “哥哥说的小弟都记下了,你就放心吧,最多不过两月功夫,等着弟弟我从青州带美酒回来与哥哥共饮便是。”刘毅闻言亦是正色回道,心中不无感动之意,入军营的这数月时间张平对自己算是极好,很多战阵经验从不保留倾囊相授,他能与众将如此和睦亦有他的功劳在内。对朗生而言,眼前的张平就是一个值得信赖尊敬的兄长。

     “好,哥哥等着你凯旋而归,一路小心。”张平出言的同时亲手扶着刘毅上马,不知为何今日离别他心中总是有不少的感触。

     “哥哥放心,小弟去了。”刘毅豪迈的一笑便打马而去,心中还在想着今后怎么把张平弄到自己这儿来,虽然不是什么留名青史的名将可对方的军营实务却是扎实无比,教了自己很多的基础知识,且为人方正宽宏,相信有了自己的点拨,其人未必就在那些名将之下。

     卢植曾经有言,在看见刘毅如何作战之后朱隽会和他一般看重此子,虽然还没有任何的交战,朱中郎已然在朗生的事前准备和排兵布阵之上看出了端倪!昨日的刘朗生不免给人年少轻狂的感觉,可今日行军却是谨慎之至,步军起行四方斥候尽皆放出二十里,相互之间以旗语互通有无,便是停下宿营这些斥候也都是不会休息,按刘毅的话来说对敌情的打探侦查一刻也不能停歇,当要做到有备无患。

     那些运粮大车的轱辘上则被刘毅麾下士卒用兽皮紧紧捆扎起来,也不知道他从何处来的这许多兽皮,朱隽一路观察下来大车经过如此的安排之后行路之时的确快了一些且少了很多的颠簸!另一车的宽大木板原本有很多军中之人不明其意,但在一次大雨道路泥泞之后他们却都看见了木板的用处,如此天气条件行军速度却未太受影响。

     行军不过三四日朱隽对刘毅生性跳脱的评语便有了很大的改观,也许平时待人接物会如此,可一旦到了军事上刘毅却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老老实实沉稳之极,而这一点是令朱中郎极为欣赏的,从这些点点滴滴之上就能看出卢植为何欣赏刘毅,此子的确不凡。此时朱隽都在心中隐隐期望着能有一场战斗让他看一看刘毅的英姿。

     张平没读过什么书,但他和刘毅说过的一句话后者却是深以为然,打仗一定要老实!看起来这句话很是平常却是张平多年的心得,这个老实指的便是平时行军扎营列阵防守侦查等中走过手段都要实实在在的做到实处,让敌人无懈可击!兵法中“先为己之不可胜,再待敌之可胜。”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想当年长平之战前期战国四大名将其中二人对垒沙场,赵国老将军廉颇在面对白起之时就是表现的极为老实,但便是这老实二字却令得用兵如杀人王者亦无可奈何。

     兵者诡道,出奇制胜,但所有这些的基础都是建立在扎扎实实的军务之上的,可以说张平很好的给朗生当了一回老师,战场上花架子是没有用的,只有先实实在在的让自己没有弱点才能谈到出奇。

     就像在营中不会放过诸将与卢植一般,此番行军刘毅自然不会放过向大汉名将朱隽讨教的机会,虽然朱中郎对自己的第一印象似乎并不怎么太好,但朗生求知起来的那份精神可说是锲而不舍!朱隽受了卢植的点拨少不得要对刘毅多多提点,亦让他又得了不少好处。

     从军三四月刘毅的经历算得上顺利,收获也是颇大,但也不是没有遗憾,汉军军规严厉,他没有将令也很难离营太久,那颍川之地便在两百里之外到现在也没有机会去过!此时颍川诸子之中荀彧荀文若的名气已然很大了,荀家更是人才辈出,有“荀氏八龙”之称,而其它似戏志才郭奉孝程仲德等人至少刘毅现在还未听闻。

     荀彧!这个被曹操一见就称为“吾之子房”的大才是当下刘毅最想得到的人才,无论才智还是操守以及气节,这都是个与诸葛亮极为相似的人物,可以以全才称之,不过刘毅自己也知道凭现在的地位名声荀家恐怕都不会正眼瞧他一下,汉末可是极为讲究出身地位的,曹操袁绍皆乃名门之后,上党刘家在此处远不能与二者相比的。

     当然刘毅现在还不会太过心急,按史上的记载荀彧见曹操是在讨伐董卓之时,自己还有时间在那之前打出一定的名气来,至于其它人才的寻访刘度已经在做了,比如说陈留典韦,恶来要是可以投入自己麾下一来有个忠心的护卫,二来也试试他的力气有没有自己大!但直到目前还没有消息传来,汉末没有户籍制度,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三四日行军下来都是安然无事,刘毅行进的速度颇快这一日已经到了兖州边境,出了前方的刘阳林就是青州地界了,可正在行军之间朗生却是大声叫停,让麾下暂作歇息,此时既非午时用饭,士卒亦不疲乏,而即使歇息也不应该在这无遮无挡之处。不过刘毅一声令下所有士卒便全部就地歇息,并无一人有所怨言,让朱隽暗暗点头。

     “中郎,前方树林之中有黄巾伏兵,等会儿稍作歇息毅便率领本部人马前往将之诱出,待敌军伏兵出击之后中郎可与我三弟纵骑兵突袭之,里应外合当可破之。”不待中郎发问刘毅已然给出了解释。

     “伏兵?朗生如何看出丛林中会有伏兵?”朱隽闻言不由一愣,细心观瞧之下很难看出端倪,可刘毅为何如此振振有词?

     “呃,中郎,有杀气!”刘毅闻言微微一愕,随即说道。

     “杀气?朗生又如何能感受的到?”这回轮到卢植发愣了,杀气?这个东西做得了准吗?以他的战场经验并没有看出前方丛林中有敌军伏兵,但也有可能是提前埋伏的十分隐蔽,原以为刘毅会有什么特殊的手段察觉,可没想到竟然会是如此的一个理由。

     “哦,这中郎有所不知,毅当年在上党有些顽劣之处,那些人明里无法与我相抗便会在暗中偷袭,久而久之毅对这伏击者就有了感应,而且十分精准。”刘毅一脸正色的言道,说的是煞有介事。

     “想不到朗生你还有此能为,那既然看出林中会有伏兵为何不先行喝破之?”朱隽心道你说的倒是轻松,仅仅顽劣这么简单吗?亏你还说的颇是以此为荣,但对这伏兵他现在却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因此又对刘毅问道,对于这感觉杀气之事他始终有些难信。

     “中郎,此乃将计就计之法,黄巾军人数虽众却是缺少战阵之法,战力亦不及我军强悍,此番毅与中郎给皇甫将军送粮当要求速,自该有些震慑敌军之法,此番就要打他个出其不意,如今我方士卒休息养精蓄锐,却让他们等的心焦,到时再有铁骑加以冲击,毅与二弟三弟便可直取对方之首,还不信黄巾之中能有抗我之人,此战得胜黄巾再要伏击我军便要细细思量,我可加快速度直至青州!”方才刘毅的确是在忽悠朱中郎,但现在说起战法就是早在心中构思成熟的了。

     “将计就计?好,可令子龙统领骑军,我与你同去。”朱隽闻言暗暗点头,此法若成的确比先破伏兵有效,且刘毅的分析亦算是精到,虽说有些风险却也是值得的,出于鼓励军心他也要与之同行。

     “中郎,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中郎乃是我军主将岂能置于险地之中,到时候毅还要冲阵万一照顾不及……”刘毅急忙言道。

     “好了,你还怕老夫拖累你?快给我去安排。”朱隽闻言倒是一乐,他戎马一生还从未有人将他当作负担,这个刘朗生果然胆子不小,当下立刻打断刘毅之言。

     “诺,中郎……”刘毅还有些不死心,可见朱隽双眼瞪得老大便也不再出言,立刻安排去了。

    单骑冲阵擒敌酋

     安排好一切刘毅便命前军起行,这几日行军赵云的骑军和一半朱隽的亲兵都是尾随在后和前队保持五六里的距离的,朗生是刻意如此安排,一旦有变这点距离铁骑营瞬间便到还能借助冲力,朱中郎对此亦是颇为赞赏,索性便连自己的麾下也一并交由刘毅指挥了。

     跟在刘毅身后朱隽心中还是稍有疑惑的,当真是感觉到了杀气,怎么看这小子都不像是在说真话。他的猜测应该说对了一半,今世有着狼王的身躯刘毅对于危险的感觉是极为敏锐的,不过这一次能够看出伏兵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有飞羽在天!相当于是汉末的卫星了,异族之人熬鹰可以根据它的飞行曲线来做出种种判断,而朗生除了此处还和被他从小养大的飞羽之间有着一种奇妙的精神联系,难以言表,这样的机密刘毅肯定不会外泄,军中亦只有甘赵二人知晓飞羽!

     前方就有敌军的伏兵,朱隽会有些怀疑但刘毅麾下的士卒绝对没有半点疑虑,哪怕刘毅说明天的太阳是黑的也是一样,经由平时的相处和严格操练朗生的威信已然深深植入了每一个士卒的心中。环顾四周朱隽在任何一个士卒的脸上都看不见恐慌的神情,有的只是大战之前的那种兴奋,每当他们的目光扫过刘毅雄壮的背影就会自然散发出一种崇敬和兴奋,只要跟着将军,任何的敌人他们都能战而胜之!

     不出刘毅所料,走过林前那道岔道之后,前方与左右便闪出了三路黄巾人马,看样子每一路的人数都不在汉军之下,一时间齐声呼喝遥相呼应是气势十足,但这一阵喊声并没有维持太久,因为想象中应该会显得慌乱的汉军却是一片寂静无声,每十名士卒依据粮车组成了一个圆阵严阵以待,更有弓弩手爬上车去张弓搭箭欲待射之。

     从黄巾出现的一刻发出大喊到刘毅麾下士卒接好阵势待敌其中不过十数息的时间,士卒们的动作迅捷准确,看的朱隽又是暗暗点头,能够处变不惊已然不凡,还能如此应对更见其精锐之处,刘朗生果然有善练精兵之实,也难怪他方才有诱而歼之方为上的豪言。

     “对面是哪路汉军?天公将军麾下渠帅杨定在此,今日尔等已然是瓮中之鳖,快快弃械请降将粮草尽数交出还可饶汝等性命,否则本帅一声令下,汝等尽成齑粉也。”此时对面阵中一红袍将领打马而出,离着颇远便立定喝道,见汉军如此黄巾军一时还有些不敢总攻了。

     “十八!上党刘毅刘朗生在此,杨定?我运粮过此本不想与你等纠缠,如今你不识天时竟敢阻挡刘某?今日定当取你狗命!”刘毅叫了一声张十八随即便是一身大喝,朱隽就在近前只觉双耳瞬间嗡嗡作响,如此巨大的喝声却不见有运劲发力之状,当是刘毅的天赋。

     “上党刘毅刘朗生?此人是谁?”杨定亦是被镇的微微一愣,又见麾下与左右两军士卒面上皆有畏惧之色,不由心中好奇问道,他一向在兖青之交驻扎,与卢植交手极少,却是认不得刘毅。

     “金狼将军,金狼将军……老张,等会你可千万不要往前冲,这是金狼将军刘毅,不但有天神下凡之勇更会风雨雷电之法,三月以来已经斩了我军几十员大将,波帅厉害吧?五万大军被刘毅一个人招来电神杀了一万……”张十八闻言立刻打出金狼旗,黄巾士卒见了更是心生畏惧,数月以来刘毅金狼旗飘摇之下战无不胜,对于黄巾军而言这面旗帜何异与催命符?此时交头接耳之中更是极为夸张。

     “不会吧,有这么厉害的人?还会法术?那不是多少人也白给?”此处还有尚未见过刘毅的士卒,不由颇为疑惑的问道,同袍的语气实在是太过夸张了,他们想都没想过会有这样的汉军将领。

     “什么不会,怎么不真?那一战我就在军前,金狼将军先是用法术瞬间杀了我军一个百人队,那个个死得是凄惨无比,程远志将军厉害吧,多大的个啊,被金狼将军硬生生摔出去十几丈活活跌死,这还不算,后来天地风雷都听他召唤,我们跑出三里之后才见到太阳!你要是不信等会儿你冲上去,见过声音这么大的人吗?”听见有人质疑,身旁立刻便有士卒加以补充,说的是活灵活现让人难以怀疑。

     “渠帅,这是金狼将军刘毅刘朗生,汉军左中郎将卢植手下悍将,与他那两位兄弟都有万夫不当之勇,不但杀我战将无数就连波帅都在他手上吃了败仗。”杨定身边一个听说过刘毅威名之将言道。

     “哦,哼,我还不信他有多大本领,如今我军数倍与敌正是良机,岂可怕了一个刘朗生,兄弟们给我上。”杨定微微点头,可看了看汉军阵中那满载粮食的大车目中便有贪婪之意,当下便命手下士卒冲锋,听了属下之言他还真不敢斗将,当要仗着人数优势以多欺少。

     “杀。”杨定话音一落,他那一处的士卒便喊叫着冲了上来,但此时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原本应该和中路同袍配合的左右二路却是毫无反应,最后在将领的不断催促之下方才开始冲击,可那个速度看起来哪里叫做冲锋,七十岁的老太太散步都比他们快。这些士卒心中深深畏惧刘毅之勇和其法术,反正让那些不知道的先去送死吧。

     面对己方数百人的冲击,那员汉军大将站在场中却是纹丝不动,不由就让黄巾士卒心中打鼓,而两边同袍的表现更让他们惊讶,不自觉的就放慢了脚步,眼见到了一百五十步之内那汉将右手在腰间一抄,随即便听见极为猛烈的劲风扑面而来,然后就是连声惨叫。

     “神功护体啊!”忽然一声大喝出现在场中,除了中气稍差之外高度却是比之刘毅也不见逊色,听了这句话,左右两边的黄巾士卒动作极为一致,纷纷掉头便跑,比之冲锋可要快速许多了,当日就是在这声大喝之后,那支精锐的百人队和程远志将军就糟了毒手。

     这熟悉的声音听得刘毅都是微微一愣,手上一抖原本要打第三名士卒的石弹却打在了第五名的身上,随即便反应过来那大喝之声是属于张十八的,这小子吃饱了撑的?战阵之上也搞超级模仿秀?

     你要问张十八为什么会喊出这句话他自己也不清楚,反正看着敌军喊杀着冲向将军他就是一阵不爽,想起当日的经历口中自然而然就喊了出来,不要说还的确觉得浑身是劲,将军的本领就是灵验。

     当然张十八这声大喊的效果还是不错的,敌军两翼阵脚已乱,而便在此时刘毅更听见了自己身后那阵厚重的马蹄之声,当是兴霸子龙率领骑军到了,见眼前的敌军被自己一阵石弹打的人仰马翻,刘毅血龙戟向前一指便飞马而上,那渠帅杨定就在百步之外,他要斩杀敌首以破敌合击,有了一身非凡的武艺,刘毅更喜为冲阵之事。

     守卫粮车的士卒和车上的弓弩手依旧保持阵型,在他们的两侧赵云甘宁分别率领数百骑兵已然杀了上来,而跟随刘毅身后的则是一队身穿半身硬皮甲的士卒,人人左手持盾右手持刀,盾牌和朴刀都用白布紧紧扎在手腕之上,以免在剧烈的激战之中将武器丢失。这两百士卒乃是在老四营中精选孔武有力之士,专门在复杂地形中作为冲击的首选的,在今后的岁月中他们就逐渐形成了护卫刘毅的近卫营!

     假如说方才还有黄巾士卒不信自己同袍解说金狼将军之言,可此时见他挺戟纵马杀入人群之中顿时带起漫天血雨,夹杂着残肢断臂不停飞起不由人人面如土色,这般杀法金狼将军当真犹若天神下凡。哪里还敢再上,恰逢此时赵云甘宁两路骑军齐齐杀来,白龙亮银枪幻起万点寒星,紫鲛断浪刀带起无边风声,中者无不立毙当场更是纷纷往林中退去,子龙兴霸亦不作纠缠,直接率军杀向敌军的中军。

     “杨定,给我拿命来。”刘毅手中血龙戟翻飞,阵前几百士卒哪里能当得了他?便如潮水一般向两边退去,眼看那黄巾渠帅杨定就在不远之处,刘毅血龙戟摇摇一指口中发喊加速而上,那浓稠的血液随风竟在戟尖之上形成了一条细线,令得观者无不侧目。

     杨定此时方知刘毅之勇,想不到自己的数百士卒竟不能阻之一刻,眼看那杀神冲了过来急忙想要回马而退,但此时刘毅怎会放过此人,一颗石弹呼啸而出正中杨定股上。一时间一阵剧痛便是翻身落马,他的两员亲将见状想要来救,却被朗生单手持戟刺与马下,那杨定还未来及起身便觉腰间一紧,整个身体随之凌空而起就被刘毅举在了空中,那双手双足一阵乱蹬却难以触物亦是垂落下来!

    眼前竹杠岂不敲

     运粮途中遭遇黄巾伏击,刘毅凭借飞羽在天提前得知便想诱而歼之,这伏兵的确是诱出来了,但结果却绝非朗生想象之中的那般,说到底他还低估了自己在黄巾军心中的份量,尤其是狂风谷一战又给他蒙上了一层极为神秘的面纱之后。当张十八打出金狼旗令得黄巾阵脚松动人心浮躁之后这一战的结果早已注定,不由令朗生徒呼奈何。

     两翼的黄巾军撤的飞快,前军的反应也不慢,虽然甘宁赵云二人已经放过两边直击中央可由于地形的关系骑兵的速度和冲击力并得不到最大的发挥,追击五里杀敌数百便也收军而回。对于朱中郎麾下的亲军来说他们今天打了一场最为轻松的胜仗,可看刘毅麾下士卒的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有的只是那种没有得到发泄的愤懑。

     “十八,你小子以后能不能别那么快打出旗号?还有,你他娘的瞎咋呼什么了?”刘毅回归本阵轻松的将黄巾渠帅杨定往地上一扔便颇为郁闷的对张十八言道,好几天没有厮杀他今日原本是想彻底松动一下筋骨的,谁知道兴致刚起便是戛然而止,不由怨怪起张十八将金狼旗打的太快,还有便是那神功护体之言,平时没见他这么聪明。

     “诺。”张十八闻言一缩头,心中暗想将军这句话果然十分灵验。

     “呵呵,卢中郎有言,朗生与黄巾之中有极大威名,如今一见元常兄所言果然不虚。”见刘毅一副郁闷的表情,朱隽却是轻松的言道,难怪卢植说看见这小子厮杀他也会喜欢上刘毅的勇武豪迈,此言的确不假,就算对方阵脚浮动本方见机准确,可能如此冲阵擒将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更没想到一场伏击战竟然被他打的如此轻松。

     “中郎夸奖了,卢中郎那是抬举末将了,这帮黄巾忒也胆小了,不过尚算擒拿敌首,还请将军发落。”刘毅很是谦逊的言道,这一仗说实话连热身也算不上,看来下次想要厮杀得先把金狼旗藏好了。

     “既是朗生闯阵擒将,自该由你定夺。”朱隽微微一笑言道。

     “嗯,中郎如此说,毅便放肆一回,来啊,把那杨定给我带上来。”刘毅一笑便命左右将那黄巾渠帅押了上来,此时的杨定已然是一副萎靡之状再无方才的半点威风,心中更是后悔不迭,惹他干什么呢?

     “哎,我说杨定是吧,丢个遗言吧,想怎么死说一声,刘某尽量满足你,好歹也是个渠帅吗。”看着场中跪倒的杨定刘毅言道。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人有眼无珠冒犯将军虎威,今愿归降,还望饶命。”杨定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便是连连讨饶,所谓千古艰难唯一死,就算明知道希望极小但此时也绝不会放弃的。

     “归降?你归降我有个屁用,饶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但总要拿点东西来换吧,据说这一带还是你最大,这条命可值不少啊。”刘毅闻言眼珠一转,杀了这黄巾渠帅又有何用?倒不如……

     “将军,我这里有青州军情,愿意详说与将军得知!”杨定一听似乎有门啊,当下又是一阵捣头言道,这渠帅在军中也算高位了。金狼将军想要建立功勋的话,青州军情和详细布置对他肯定极为重要。

     “废话,你人都在我手上,什么军情我问不出来?告诉你我家二弟那是可是活扒人皮不眨眼,生吃人心不皱眉的老手,再说你能有什么军情能抵得上一条性命,给我好好想想再说!”刘毅摆摆手不屑的言道,继而指了指身边的兴霸,此时甘宁方刚卸甲,那胸口的一只螭虎活灵活现似要择人而噬,配合大哥还做出了一副凶恶的表情。

     “哎,既然想不起来,兴霸,交给你了。”杨定闻言又是一阵迷茫,这金狼将军到底什么意思啊,他这里一想那边刘毅还等不及了,站起身来丢下一句话就要离去,而兴霸亦翻手拿出一把牛耳尖刀。

     “将军且慢将军且慢,我那营中还有,还有金银钱粮……”看着那一把寒光闪闪的尖刀和甘宁颇为狰狞的表情,杨定不由瑟瑟发抖,此时忽然福至心灵,所谓钱能通神,到了这时候还不一试?

     “兴霸等等,不愧是黄巾渠帅,有见地,那你有多少啊?你们黄巾军除了三大将军和那波才之外可就要数到渠帅了,那可是坐镇一方的大人物啊,这身价自是不凡的。”刘毅闻言急忙喊住兴霸,对着杨定伸出了大拇指言道,随后更是笑容可掬的将对方捧了一番。

     “噗!”那边朱隽听了刘毅之言,看见他现今的举动刚喝下去的一口水便呛了出来,这小子一脸奸笑似足了财迷的嘴脸,方才冲阵之时的威风霸气荡然无存,真是后悔刚才说出任由他发落敌将之言。

     “十八你个笨手笨脚的东西,倒个水都倒不好,烫着中郎了吧,还不重新倒点凉的来。”刘毅闻声回头对张十八就是一顿训斥,而后者却是丝毫不加分辨,真的跑去林中又给朱隽端了一竹筒水来,一脸憨憨的笑容看得朱中郎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不由连连摇头。

     “将军夸奖了,小人愿意出黄金五百……”看见刘毅和蔼的笑容,杨定胸中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只要金狼将军要钱就好办。

     “多少?”还没等杨定说完刘毅就是双眼一瞪,表情重新变得凶恶起来,其变脸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黄金八百两,还有美女二十名……还有些粮草。”杨定见状急忙改口,随后更是小心翼翼的说道,面上颇有些阿谀之色。

     “对吗,你可是一方渠帅,怎能如此小气?你们天天坐镇在这里快活,我们可要征战四方日日拼杀,你看看我这些兄弟都是面有菜色,既吃不好又无衣甲,美女和粮草你留着吧,给我换点马匹兵器。”刘毅闻言又是笑道,其实黄金五百两这个数字已经很让他心动了,没想到一个黄巾渠帅就有如此身家,也不知道是抢劫了多少百姓的财物。

     “是是是,将军辛苦,既如此,定再与将军良马二十匹,军械若干,只是……”杨定看看四周刘毅军那些龙精虎猛的士卒不由心中暗道,你这还叫面有菜色别人该怎么活啊?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当下连声称是言道,但说到最后却是一脸的为难之色。

     “怕没办法给我啊,没问题,我这都想好了,不但放你回去还不让你丢人,不过刚才所说的青州军情你可得先给我写出来具名画押,来啊,给杨渠帅看座上茶,准备纸笔。”刘毅一见便知杨定心意,他敢敲这个竹杠自然有所准备,当下也是立刻对左右吩咐道。

     这边立刻就有人送上一应器物,杨定虽不知刘毅有何安排,但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当下也不再想便开始埋头苦干,他在黄巾渠帅之中还算是略通文墨,今日倒也派上了用场。刘毅则和甘宁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观其书写,虽然不知青州黄巾详情,可卢植处也是有军情通报的,这杨定倘若作假刘毅可不会与他客气,再说还有专家在坐。

     “嗯,这字写的不错,签个名,按个手印……中郎。”等杨定写完朗生夸奖了一句便让他签字画押,弄的颇似签那卖身契一般,还不忘了将杨定所写送到朱隽面前,想来以中郎的地位军情更为详细。

     朱隽没好气的看了刘毅一眼,哪有你这般发落敌将的?不过眼下这份军情倒的确是正事,假如能够知己知彼对他们此趟运粮大有好处,这小子虽是行事不羁但终究还有大事在胸,不由接过细细端详起来,片刻之后才微微点头,而远处的杨定看了亦是松了口气。

     “杨渠帅,刘某想来一言九鼎,说饶你性命便说到做到,不过你若是一回城便食言而肥又该如何?”得到朱隽的肯定朗生也是心中安定,便又来到杨定面前笑道,原本这签字画押的书信已然算作一层保障,但如许多的器物他还要做到万无一失才对。

     “小人不敢,但凭将军吩咐。”杨定心道那军情都捏在你手上了还要我如何保证?但嘴上却是诺诺连声。

     “兴霸,把你那七步断肠散拿来,杨渠帅,此物乃世间剧毒,倘若没有解药半月之内就会五脏六腑尽烂而亡,你先吃下……这是半份解药可保你三月平安,若是信守承诺待刘某回军之时便给你剩下的一半,否则你就尝尝哀嚎七日七夜的滋味吧。”从兴霸口中接过一刻黑色药丸,右手一捏杨定的下颔便将之喂了进去,之后方又言道。

     “将军放心,将军放心,小人定不会失言。”杨定只觉那黑丸下肚便是一股腥臭之气,肚腹之间隐隐作痛,如今性命便在别人手上也只得连声言道,事关生死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好好好,……”刘毅一副欣然之状,随即便与杨定低声言道,只听的对方不住点头。

    惜才爱才老将心

     快到黄昏时分刘毅安排兴霸押着杨定出营,半个时辰之后却只有甘宁回营,晚间刘毅一直在帅帐之中向朱隽请教战阵之事,到得三更朱中郎只闻得营中稍有响动,而到了第二天刘毅的军中便多出了二十匹高头大马,还有一水刚刚打造出来的长枪大刀,且毫不吝啬的为朱中郎的亲军配了不少。后者心中一阵嘀咕,这小子肯定是昨夜把该拿的都拿的,虽然不知他是如何行事,可下一次就不会任他发落了。

     不过稍稍往细里一想朱隽倒也觉得刘毅的行为虽是异于常人却与汉军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单只是那份青州黄巾军事图已然足够值回此人性命了,更别说还有那许多的添头,黄金八百两绝对是诺大一笔家产了!刘毅这小子身上绝不缺乏商人的狡狯,可晚间和他请教战阵之时却又认真的像是个莘莘学子,朱隽也很难看透他的性情。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卢植的话绝对没有错,进入青州的十几日他们一共只和黄巾军遭遇了三次,这和杨定提供的军情有着很大的关系,这三次没有一次刘毅是亲自上阵冲阵的,他不上也不让甘宁赵云上,甚至连金狼旗都没有打出!朱隽知道这是他在把自己所授的知识运用在实战中,看着刘毅熟练的指挥和沉稳的风格包括每次战后毫无得色的立刻总结经验,他更能肯定这小子除了卓越的军事天赋之外亦是个极为认真刻苦之人,也不由越来越欣赏这个汉军的后起之秀了。

     比起战阵的历练更让刘毅有所感触的就是汉末信息传递的困难,说起来杨定的军情已经十分准确了,可他们还是碰到了两次意料之外的敌军!这便是变化来不及传递的后果。倘若不是身负运粮之责刘毅很乐意与黄巾军的交战,那可以让他的实战经验得到进一步的提升,可粮草在手他身上的责任就十分重大,绝不可贸然行事,而刘毅步步为营的谨慎举止更赢得了朱隽“此子知轻重明得失”的认知。

     这个时代不可能会有无线电通讯,不要说刘毅后世并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就算他是专家也不可能在汉末制造出来,要求的条件实在太广泛了。但并不代表他不能针对现状做出自己的改良,比如说固定的两点之间可以利用信鸽来传递信息,而在运动战中就需要有一定数量的骑兵来代替性格的作用。前者需要他去寻访专门的人才,后者相对简单,训练出合格的侦察兵再配备一定数量的优质战马即可。

     通讯营的概念便是在此次运粮之中在刘毅脑海里形成的,兵家之事讲究抢占先机,一步先往往就是步步先,先机何来?就在信息传递的快捷之中,后世粟大将军有一句话说的好:“时间作为决定一场战争成败的重要因素,无论你做怎样的估计都不为过!”刘毅对此深以为然,飞羽的存在是很难复制的,那么通讯营就必须建立起来。

     战场之上的刘毅十分张狂,飞扬跋扈,但不可否认朱隽最喜欢的就是他在战场上的张扬,“刘朗生的豪勇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这是之后另一大汉名将皇甫嵩对刘毅的评价,他的豪情他的勇武对普通士卒有着巨大的感染力,就连朱隽自己也不例外,只要见到刘毅上阵冲杀,他血管中那股男儿豪情亦会为之所感恨不得亲自上阵厮杀一番,有此将领带头,麾下士卒岂能不鼓勇而上?士气更是高昂之极。

     而在平时刘毅对待士卒可是极为平易近人的,“我们营中两千多兄弟,将军从上到下记得每一个人的名字,还知道他家住哪里,家里几口人,那是天生的了不起!”这是张十八在和自己亲兵交谈之时说过的话。朱隽当时听得就是暗暗点头,不怪在战场上只要刘毅一声令下,那些士卒抱着头就往上冲,敌人的多寡根本不在眼中,而这一切的根源就在平时刘毅待下如同手足,每一名士卒他都会关心。

     朱隽不止一次见到过刘毅在营中吆五喝六,该打该骂的时候亦毫不留情,可他从来就没有在那些士卒脸上见到过一丝不平或是愤恨之意,甚至还会有些沾沾自喜,似乎被刘毅打骂也是件光荣的事情!

     最令朱中郎惊讶的事情便是刘毅麾下的士卒多多少少都能识些字,这在汉末可是非常罕见的,问问他们往往都是自豪的言道“我家将军教的,将军可是有大学问的人。”每逢此时朱中郎也难免会哑然失笑?大学问?先把那一手蝌蚪般的字好好练练吧!

     十余日的同行下来朱隽的确如同卢植所说一般喜欢上了这个小子,亦是器重他的人才,卢中郎那是真正有大学问的人,讲究循序渐进潜移默化,但朱中郎就要简单直接的多了,这不,今夜再给刘毅详细说了一遍安营扎寨的要点之后他就挥退了左右,有些事情埋在心中不吐不快,要趁着刘毅还在他身边的时候好好与他深谈一番。

     “中郎,那八百两黄金毅是准备让家中商队去边疆购买骏马的,到时候肯定不会少了中郎的份,最多我让你先挑!”今夜中郎的举动较为怪异,又是一脸的严肃,刘毅想了片刻之后方才小心的言道,最后还颇为肉痛的加上了一句,那一脸舍不得的样子不逊守财奴。

     “你……朗生可知你我离开兖州之时卢中郎与我说过什么?”朱隽闻言差点没被他气乐了,感情这小子以为他是要敲竹杠了,你当本中郎和你一样啊?当下重重咳嗽几声面容重新严肃起来正色说道。

     “毅不知,尚请中郎示下。”刘毅见状也收起了玩笑的神情答道。

     “刘朗生天性豪勇,悟性过人,且能勤学苦练谦而抑己,乃不可多得之军中将才,倘若多多经历实战加以历练日后必成大器,以植观之,十年之后大汉第一名将便是此子!”朱隽看着刘毅缓缓言道。

     “卢中郎谬赞了,毅愧不敢当。”刘毅闻言也是心中一动,没想到卢植对自己的评价如此之高,却不知比之那刘玄德兄弟或是曹孟德又如何?大汉第一名将?还挺高大上的,不过自己真正的志向可是大汉第一人,或者是天下第一人,当然能弄个兼职也是相当不错的。心中如此作想,口中出言可是极为谦逊,现在的他还差得远了。

     “这十数日与朗生一同行军,亦是观你战阵厮杀,老夫觉得卢中郎之言并不为过,你小子现在欠缺的是战阵经验和指挥大军的机会,同样在这个岁数老夫就大大不如你了。”朱隽摆摆手认真的说道,看着刘毅闻卢植之言后面上并未一丝骄娇之态他亦是心中欣慰。

     “中郎,若是毅有什么行差踏错中郎尽管直言便是,如此却是心中惴惴。”刘毅与朱隽对视片刻之后很是小心翼翼的言道。

     “哎,这些文绉绉的话老夫也说不惯,朗生你小子天生就是要领军的,老夫肯定不会看错,如今黄巾乱起朝纲不振正是男儿立志报国之时,以你的天赋勤奋只要持之以恒当要效法卫霍,忠君爱国,却为何要去与那些宦臣结交,为人诟病?”朱隽摇了摇头终于直接说出了心中所想,绕圈子对他而言亦颇为受罪,他是绝对不愿看见这样一个良将之才和那些宦臣走的过近的,亦是不爱惜自己名声之举。

     刘毅闻言先是微微一愣,他是能够感受到此时朱隽眼中的那种诚意的,是对自己的看重也是对他的爱惜,不由心中有些感动,朝中老将不但有公心亦有一片爱才之意。可自己能怎么说了?告诉他我是穿越来的,现在十常侍还要得势不少时间了,他们比你们好使,要不然少爷能混上平丘县尉?这当然绝不可能,思虑片刻之后亦只能是坦然目视朱隽苦笑摇头,一副为难之状,此时的确不好说些什么。

     “卢中郎与我说过朗生你秉性纯良,以我观之亦是如是,只不过少年之时太过放纵行事不够稳重方正,这些都可以慢慢去改,唯此忠君爱国之心却是不能有半点或缺!老夫知道你与宦臣结交多半是因家中的牵连,亦不会强要朗生去为何事,只是要你记住今夜老夫之言,要心怀大汉,忠君爱国,若能如此我与卢中郎就心满意足了。”见刘毅一副为难的模样朱隽也不逼他,继续语重心长的言道。

     刘毅感动之中不免也有些好笑,卢中郎和朱中郎这是帮自己都把借口找好了,再不表态就说不过去了,当下站起身来对着朱隽深躬一礼言道:“二位前辈之心毅铭记心间,有些话轮不到毅来说,唯有一言请中郎放心,终毅一生必要效忠大汉为国出力!”这原本就是刘毅的心意,说来自有一股极为真诚的味道。

     “好,朗生能够说到做到便是社稷之幸也。”朱隽闻言不由抚掌大笑,对于刘毅言语之中绕开君王他却不会想太多了,效忠大汉岂不就是效忠君王?

    凤仪阁前生闹剧

     有了杨定给出的军情,刘毅这一路运粮使做的还是颇为顺利了,且在路上他的表现也赢得了朱隽的欣赏与之作夜帐之谈,此后朱中郎对朗生便更为看重,解说起兵书战策来知无不言,让刘毅很是有了一番收获,尤其是朱中郎曾率军与乌桓匈奴都有过交手,那些异族的习惯亦是没有对朗生藏私。想他数十年战阵经验何等丰富,令得刘毅都恨不得路途越长越好了,不过这一番心愿就不是他想就能办到的了。

     半月之后朗生领军终于到达了青州重镇齐国,此处乃是皇甫嵩汉军的大本营,一半精锐尽在此间,得知朱隽前来皇甫嵩摆开阵势出城十里相迎!应该说齐国在望之时刘毅心中是颇为兴奋的,听卢植之言刘备三兄弟,骑都尉曹操以及四世三公的袁本初都在皇甫嵩帐下征战可谓是战将云集,朗生很是想一见这些汉末枭雄,可老天似乎有意要和他开玩笑,等到了齐国之后这些熟悉的名字却一个也没见到。

     晚间设宴款待之时皇甫嵩对刘毅显得很是器重,先有卢植之言再有朱隽之语加上传来的战情通报他对这个后起之秀也很感兴趣,并将他与骑都尉曹操相提并论,皆是我大汉今后的良将之姿。这恐怕是朗生在宴席之中最感兴趣的地方了,曹孟德自投军以来亦是表演出色杀敌无数,而原本在演义中直到讨伐董卓之时才出现在他麾下的夏侯兄弟以及曹仁曹洪已然在他麾下效力了,其战绩一点不逊自己。

     刘毅此来运粮乃是军务,完成之后自当回去复命,皇甫嵩安排他在城中歇息一日,想到自己麾下这些士卒自出平丘以来四个多月未曾休息,而齐国之处由于汉军重兵囤积并未被黄巾祸害此时便显得格外的热闹攘夷,于是刘校尉体察下情宣布今日可以便装在城中逛上一逛,闻听此令当时营中叫好之声便像是炸开一般,令人叹为观止。

     看不见曹操,见不到袁绍,刘备三兄弟亦是无从相逢,不免让刘毅感叹难道自己的运气都用在战阵之中呢?就算没有这些人韩馥也行啊,他那麾下张合鞠义两员大将亦是不凡,一个位列魏五子,一个训练出先登大戟士,说不得自己主角光环一发挥作用虎躯一震别人就来相投了?运气好的话关羽张飞也并非没有指望啊,可惜就是个孔融孔北海刘毅都没见到,原本还想看看武安国的铁锤有多大了。

     放了一天假刘毅营中是空空如也分外的安静,见大哥似乎有些闷闷不乐提不起兴致的样子赵云便提议前往市集一观,刘毅本来想这个时候的市集有什么看头,便是长安洛阳也远不及后世繁盛的,可转念一想他能在坊间遇到甘宁赵云,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奇遇了?当下欣然应允,这兄弟三人出了军营便往齐国最热闹的那条西街而去。

     今日逢十,恰是百姓赶集之日,西街更是分外的人流涌动,其中亦有不少的汉军士卒,从某种方面来说大军的集中也造成了市场的繁荣,身为大汉名将皇甫嵩的治军是相当严谨的,虽然人流涌动但次序保持的还相当不错,至少没有什么强买强卖的情况发生。

     走在市集之中刘毅很是认真的打量着路过的每一个人,耳中最为注意倾听的也是那些跑江湖卖艺的声音,不过走了一半西街下来他也没有看到任何一个气质出众之辈,倒是看见了不少自己手下的士卒,他们三五成群的在集市上四处闲逛,不时还会买些稀罕之物。对于麾下的士卒刘毅是从不吝啬的,此次又是敲了杨定几百两黄金的竹杠,每个人都得到了一笔银钱,可相当于他们几个月的军饷了。

     兵荒马乱烽烟四起之时,繁华一些的都市哪种生意最好作?答案很简单,青楼酒馆,战场乃是最为无情之地,身为最底层的士卒你根本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活在这个世上,于是乎及时行乐就成了每个人当然的想法。但对他们而言又有何事可乐了?无外乎酒色二字,最近一段时日齐国之内的青楼酒馆可说是天天爆满,尤其是今日,而战争也为青楼提供了充足的人力,填饱肚子可比脸面重要的多。

     对于麾下上青楼刘毅并未加以阻止,这个行业在各朝各代都没有办法禁绝,兄弟们天天刀头舔血难得歇息下来放松一下亦非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况且在他军中更还有不少连滋味都没尝过的!但有一点不得仗势欺人不得扰民不许惹麻烦,否则刘毅的军规可不会容情。

     三人正在街上走着忽然人群开始朝着一个方向涌动起来,前方一阵呼喝之声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于看热闹刘毅可是相当的有兴趣,上次一看就看出了一个赵云,说不定今日再看出个张辽呢?当下也是兴致勃勃的朝着那个方向挤去,此时人群之中还不时发出几声女人的尖叫,似乎是被占了便宜,但谁占谁的便宜却很难说清,汉末的风气还是颇为开放的,尤其是那些寡妇,胆子大起来都令人吃惊。

     虽然挤的人很多可又怎能阻挡刘毅三兄弟的脚步,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到了近前,原来此处是齐国城中最大的一处青楼凤仪阁,十数间楼阁连在一处颇具气度,竟不逊于上党城中的玉观楼,此时内中正有七八名恶形恶状的打手模样壮汉在挥舞棍棒打着三个穿着朴素之辈,那三人在棍如雨下之时却还只是双手遮挡,却是未加还手。

     一开始刘毅的注意力全部被凤仪阁三个字所吸引了,恰与凤仪亭一字之差,难不成此中还有貂蝉那般美女不成,可随即看了场中只是一眼却是怒从心头起!原来被打得三人正是他的手下士卒,那些大汉有些拳脚,收拾普通人当然是绰绰有余,可刘毅麾下皆是大汉精锐更是经历过刀山血海,若是还手的话三人打翻这十几名大汉并不是难事,可他们为什么不还手呢?刘毅立刻想起多半与自己有关。

     昨日宣布放假一日之时他就有过交代,绝对不许与百姓动手,便是同僚假如能忍也尽量忍,横竖他们在这儿也只是一天,何必得罪人呢?很显然三人是把眼前的恶汉也当作百姓了,既然将军说了不许动手那就不能动,哪怕是挨打,将军的话就是军令,而遵守军令早就融入了他们的血液之中,想来就是因此才造成了眼前的局面。

     不过在心头怒起的同时刘毅却也有些自豪,所谓令行禁止他算是做到了。无论后世还是今生朗生都是个极为护短之人,哪里能见手下士卒被人如此欺负,当下揉身便上,原本只是想略略让那些大汉吃点苦头为兄弟们出气,谁知道那些大汉之中竟有两人见棍棒无用竟然使出了阴招,将匕首藏在衣袖之中向着三人的腰腹之间捅去。

     他们的动作十分隐蔽,用的也是市井之间的下作手段,可瞒得过别人还能瞒得过刘毅,要知道拿刀捅人可是极易出人命的,既然对方下了狠手他又何必留情?众人只是闻得一声大喝“好胆”,只见眼前一花数声惨叫响起那十几个大汉也不知怎的就躺在地上哀嚎了,其中最惨的两人胳膊还有着奇怪的扭曲,显然是被生生打断了。

     发出那一声的大喝的并不是刘毅而是甘宁,说起这些市井手法他比大哥还要熟悉,心头之怒亦不在其下,这二人一旦联手步战之间天下何人可敌?更别说眼前这十几个身手寻常的大汉了。

     “他娘的你们傻啊,叫你们别还手那是不欺负人,被人打还憋着?”刘毅甘宁这么一出手场间忽然安静了下来,围观之人哪里见过如此武艺高强之辈?还是刘毅上前先关心的看了看三人,见没有什么大碍却是飞起脚来一人一脚,口中还在大声喝道。

     “这……这……不敢有违军令。”三人见刘毅出手心中一阵感激,将军踢他们根本没有用力,犹豫了半天之后张弛方才说道。

     “他娘的谁还敢在凤仪阁动手,吃了熊心豹子胆啦?打人的给我报上名来!”刘毅还没来得及说话此时从大门口却是传出了一个极为嚣张的声音,朗生定睛一看此人二十余岁年纪,却是面色苍白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那脸上的神情又与当日的赵海何等相似?

     “你们有没有无理之处?”刘毅并未理会此人,而是不屑的转过身来又对三人问道,拿赵海和他比算是抬举他了,赵海是谁?那是十常侍的子弟,肯定要比眼前这人更具备纨绔的资格。

     “没有!”三人异口同声很是坚定的言道。

     “那便好,我再说一次,以后碰见这些不讲理之人不用将他们看作百姓,照打不误。”刘毅话音未落竟是头也不回的向后退去,到了那人近前反手一抓其腰间便将之高高举在空中!

    恶人还需恶人磨

     当那个年轻人出门的时候围观众人很多眼中都有着一些畏惧之色,而刘毅二话不说便将他举在空中显然出乎了很多人的预料,一时间有惊讶,有兴奋,有欣然等等神色不一而足的出现在众人面上。这个人原本就是城中最出名的纨绔子弟,如今又有一位身为大将的堂叔驻扎在此就更是狂妄的没边,却没有想到今天还是遇见狠的呢。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你知道我是谁?”那人被刘毅举在空中手脚不断挣扎却哪里挣脱的了,但却依旧是狠声恶气的言道,在这齐国城中霸道惯了,他此时还真不知道害怕,一心定要报这出丑之仇。

     听见外面的大声呼喝门内一下子又冲出了十几个人来,看见门口的情状也不多说哗啦一下就围了上来,甘宁赵云对视一眼也是到了兄长的左右,张弛等三名士卒此时可不会再忍耐了,那些人上来不由分说就动手,护卫将军可是最大的职责,于是立刻又是一阵乱斗,结果自不必说,只不过数息时间地上又多躺下了十几人。

     此时围观的好事者中已经有人叫出好来,那个黄衫大汉和白衣青年的功夫太俊了,收拾这些人跟玩儿一样,看来今天司徒公子是碰到克星了。他们哪里知道甘宁赵云是什么人,不要说面前这十几人就是再多个十倍又如何?不过动手之后两人也交换了一个眼色,后面冲出来的人身手比之之前的那些恶汉身手强多了,似乎都是军中之士。

     “啊……”“你知道我是谁?”刘毅的确是把手中的青年放下来了,只不过是狠狠的摔在地上,那人一阵眼冒金星就是一身大叫呼痛,刚想撑起身体胸口又是一阵大力传来将他压了回去,正是刘毅踩在了他的胸口,接着俯下身来用一种更嚣张的语气对他问道。

     “你,你是谁,我告诉你公子叫司徒刚,我叔叔是司徒烈,你快点放开我,否则叫你吃不了……啊!”看着刘毅一副跋扈的神情自己手下又是都被打倒年轻人终于有些心虚,出言之时气焰消散了很多,但提到叔叔却是似乎又有了信心,只是狠话没说完就变成了惨叫。

     “切……你吓死我了,你给我记好了,本公子姓刘名毅,我兄长是当今天子!”刘毅不屑的一笑做了个拍胸口的动作,随即脚下微微使劲将司徒刚踩的更紧,口中的语气更加嚣张!他还真不知道此人口中的司徒烈是何人,昨天宴席之上汉军一众战将内似乎并无此人,不过既然已经出手,按刘毅的脾气就是天皇老子他也顾不得的。

     “天、天子?”司徒刚听了有些发愣,看这刘毅的神情语气和自己何等相似,莫非也是个世家子弟不成?而围观众人听了也是交头接耳暗中议论纷纷,难怪他敢如此嚣张,竟然是天子的宗室子弟。

     “让开,让开,光天化日之下谁敢行凶伤人?”就在司徒刚发愣众人议论纷纷的当口,人群之外又传来了一阵呼喝之声,随后七八个做衙门衙役打扮的公人走了进来,见状面上亦是露出惊讶之色。

     “这位公子,不知何事要动这般手脚,还请先放开司徒公子,是非自有公论!”衙头打扮的中年人走上前来对刘毅言道,现在的朗生可没有半点军中战将的意思,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衙头看了也是心中一惊,此人连司徒刚都敢揍,所谓不是猛龙不过江他一个小小的捕头想来定是得罪不起,可眼前又不能不管,因此态度倒很是和善。

     “赵明,是他在本公子门前滋事生非,行凶……啊……”躺在地上的司徒刚见来了公门中人急忙喊道,可他却忘了自己还在对方的脚下,话还没说完胸口又是一痛,免不了再次惨叫出声。

     “哦,赵衙头是吧,他不用起来了,你们既然来了就评断一下今日之事,也要给我三个兄弟一个交待。”刘毅微微一笑言道,根本没有半点要放了司徒刚的意思,对付嚣张的人踩他是最好的办法。

     这一回司徒刚倒是不敢叫了,谁愿意吃眼前亏啊!单从此点就能看出他这个纨绔的水平是远远不如赵海的,当日刘毅抓住他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赵家公子却还能保持镇定与之交涉,很有些临危不乱。

     “张弛,杨灿,秦朗,现在有公人在场,你等且将今日为何如此具实说上一遍,自会给你们一个公道!”没等赵明答话刘毅已经将三名士卒叫到了跟前,对于自己的麾下他向来是有着绝对的信心的。

     三人闻言立刻上前由张弛说起了经过,却是让一旁的赵明心中苦笑,眼前此人似乎已经发号施令习惯了,那三人说话也是冲着他,自己倒成了摆设,但越是如此他越不敢造次,如今这齐国城中到处都是军中之人,哪一个都是他惹不起的,没有点眼力根本就混不下去。

     原来张杨秦三人今日逛到这凤仪阁见气度颇为不凡,想来内中之人比之其它几家青楼也要更好一些,因此咬咬牙便进了门,谁知侍者见他们是外乡人又是穿着朴素便有了轻视之心,三人等了半天方才来了姑娘,说道凤仪阁的规矩是先要点一些酒菜的。三人心想这却也不过便照此而行,谁知道吃了一般身边的姑娘竟被别人叫走,问起侍者却是不阴不阳的解释说来了贵客,这岂能不让他们怒火中烧?

     这要放在以前凭三人的性情当场就要闹将起来,可将军有过严令不得与百姓冲突,不得扰民,说不得咽下一口气便想要去别处,可这么一结账几个小菜些许酒水却要收他们七千钱!刘毅待下极善,上党城中最好的酒馆他们也曾去过,最多不过六百钱,眼下却是翻了十倍不止,当下自是理论起来,那店家态度极为嚣张就有了之前的一幕。

     刘毅闻言不由心中一乐,这不是明摆着宰客欺生吗,没想到自己到了汉末还能遇见这一出,当下微微点头出言道:“刚才进店之时是谁接的你们,在不在场中?不在的话进去把他给我找出来。”

     “就是那人。”张弛等闻言立刻就是一阵观瞧,却见那侍者正在门口人群之中看着这里了,当下一边出言一边就走了过去拿人。

     那人见状回心知不妙回头就想溜,谁知刚刚起步却是被人在脚下一绊向前跌倒,还没等栽在地上已然被人一把拎在腰间拖了起来,耳边则是响起一个雄壮的声音:“我家将、公子要见你还敢跑,瞎了你的狗眼敢欺负我们兄弟!”原来听见这边吵闹很多在市集上的刘毅麾下士卒也跑了过来,将军不说他们不动,此时又哪会客气。

     刘毅在练兵之时对于同袍之情是十分看重的,只有他们才会在战场上为你挡刀挡箭,军中士卒若是互相殴斗一旦被举报便是鞭打二十,可要是同袍上了剩下的不上的则是鞭打四十,不顾同袍还当得什么兵?当然也很少会有士卒去举报这种事,丢不起那个人!

     “我来问你,他们点了几个菜,你要收多少钱?”等王二虎将那侍者拎到刘毅面前,朗生便笑着问道。

     “……一共七千钱。”那侍者见自家一向横行无忌的公子都被这人踩在脚下,那些打手也被打成了滚地葫芦岂敢再有隐瞒。

     “我靠!就这么点东西你要七千钱?洛阳闭月阁三千钱也足够了,还有小姐串台?简直就是明摆着欺负我的兄弟,你们这些奸商,黑店,大家说是不是!”刘毅闻言就是一愣,你们也太能宰了吧,这闭月阁他虽未去过但赵海可说的清楚,一番义正言辞之后朗生还不忘记发动一下群众,周围自也不会少了应和之声,当然还是以看热闹的士卒居多,他麾下很多人在当兵之前亦是地方上的强徒。

     “闭月阁是闭月阁,我们一直就是这么收的,现在是战时。”此时被刘毅踩在脚底的司徒刚却是喘着气言道,听见此人提起闭月阁如此熟络他心中亦是一动,但也不能如此就让他坏了自己的生意。

     “哟,你嘴还挺硬,都是这么收的是吧,曲名……”本来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可刘毅察言观色之下便知道此人是在狡辩,当下也不多说却是叫起了挤在人群之中观望的一名麾下士卒。

     “公子有何吩咐?”曲名虽不知何事,但亦是立刻来到面前。

     “你小子跟我说家里在长安开过青楼不是吹牛的吧。”

     “回公子,千真万确,再不敢说假话的。”这曲名家中原本也颇为富裕,却是得罪了人才亡命天涯,最后还是刘毅保住了他。

     “那就好,你和二虎给我带几个人进去把他家的账本拿出来,敢阻拦的都给我打!”刘毅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却不知他这个笑容此时在司徒刚眼中却是犹如恶魔,这家伙当真比自己还要嚣张十分!而听了刘毅之人围观人中亦多半是这种想法,当真是恶人还需恶人磨!

    嚣张跋扈是刘郎

     后世的刘毅本就有年轻多金的时候,加上那些电影电视的耳濡目染,此时摆出纨绔的造型可是活灵活现,怕便是赵海赵匡胤在此都要夸赞一声。见这个年轻公子的嚣张跋扈比之司徒刚还要更胜十分围观众人的议论就更多了。而一旁的赵衙头则满心的不是滋味,当着他们的面就派人抄账本?简直就没把自己放在眼中,可他又能如何呢?看这年轻公子与他随从都是气势不凡,反正打了司徒家的少爷过一会儿自会有人出来,以后干脆自己也去军中算了,省得受这份闲气。

     刘毅的话音一落,秦朗等人的速度是极快的,刷拉拉一下子就进去了十几人,随即内中亦传来一阵打闹攘夷之声,过不多时刘毅的麾下已然尽数出门,秦朗抱着一捆竹简就来到了刘毅的面前。

     “给我看看张弛他们三人点的菜加起来到底多少钱?”这个时代看书绝对是一门力气活,屁大一点的WORD文档要是放在此时刘毅估计不会少于二十斤,他在平丘是深受其苦,当然纸张也并不是没有,只是价格十分昂贵还需要一定的级别方可使用罢了!朗生自然懒得看眼前这么一大堆竹简,当下便对秦朗言道,这小子应该门儿清!

     “回禀将军,昨日有客人点的是七百钱,今日亦有同样的一份也是七百钱。”果然秦朗十分麻利的将之翻动,不一会就给出了答案。

     “娘的说你小子是奸商还敢回嘴,你他娘的也太黑了吧,卖别人七百钱,给我兄弟七千钱?厉害,那今天之事你要是不拿出七百两银子赔罪我就踩断你一条腿吧。”刘毅此时转头向着脚底的司徒刚言道,你敢翻十倍,少爷我就翻一百倍,跟我比黑你小子差的远啦。

     “七百两?”司徒刚闻言也是一愣,心道你可真黑,不过对方的语气虽是轻描淡写可是真敢那么干的,稍加考虑司徒公子便准备忍一时之辱,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你在这齐国城中就行。

     不过就在他准备出言服软的当口,人群外却是响起了一阵马铃声,围观之人纷纷让开,一员战将纵马而来,身后则跟着两列长长的军队,那将生的面如锅底颇为凶恶,看上去当有三四十岁年纪,见到此人司徒刚便如见了救星一般大声喊道:“林叔救我!”

     那将原本只是路过,听见这声叫喊便转头看来,这一看之下面上立刻变色,先是惊讶随即转成愤怒,立刻下马就来到近前大声喝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这里闹事,还不给我将他放开!”随着他的喝声其身后的士卒也是围了上来,顿时就是一片刀枪如林,吓得周围围观的百姓也是纷纷躲远,看这个架势今天是肯定要见血了。

     “你吓唬谁了?声音大就有理了,本公子今天就不放了,你待怎样?”见司徒刚眼中露出得意的神情刘毅却是脚上加力又将他踩的叫出声来,这才转过身躯睥睨着那将言道,亦根本未将对方看在眼中。

     寻常百姓见到这些汉军全副装备刀枪闪光的自然生畏,可刘毅那些麾下怎会畏惧,对方向前一逼这里也哗啦啦就围上来一片挡在将军身边与其对峙,虽是空手但面对刀枪眼中亦无半点惧色!

     “你是何人给我报上名来!”看见眼前架势那林姓战将目中寒光连闪,却也不敢擅自令手下动手,他的眼力绝非司徒刚可比,不光踩着他的那个青年气度不凡,就是挡在他身前这些汉子也是一个个彪悍之极,对刀枪剑林根本熟视无睹,那种军人的气质是隐藏不住的,同袍厮杀在汉军之中可是大罪,即使是他也不得不谨慎为之。

     “公子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上党刘毅刘朗生是也,都给我闪开,十八你挡着我了。”刘毅闻言亦是朗声言道,也让自己麾下闪开路来,他自然不惧怕面前的汉军,却怕有个意外令自己的手下吃亏。

     “刘毅刘朗生?莫非是卢中郎手下扬武校尉与狂风谷破波才军者?”那将听了通名只觉有些熟悉,稍稍一想便记起了曾在战情通报之中听过此人姓名,不过那一战很多人都不相信刘毅有如此本事,只不过此人在兖州卢植手下效力,又怎会到了这里与司徒刚结怨?

     “客气,正是。”刘毅心道本公子现在也算有些名气了,对方的口气稍软他也是抱了个拳说道。

     “某乃皇甫将军帐下镇远将军林虎是也,刘校尉你既是军中之人,怎可在这市集之上与普通百姓纠缠,快快将人放开。”林虎闻言先是自报家门,言语之中亦是扣住了军法,这司徒刚乃是他顶头上司司徒远之从子,如今前者出征在外此事他绝不能不理。

     “就他也配和本公子纠缠?今日之事不给我一个交待谁来也没用。”听得林虎的语气又是强硬起来似乎还有以权压人的感觉刘毅怎会忍他,看了地上的司徒刚一样很是不屑的言道。

     此时方才那名侍者急忙来到林虎面前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有刘毅在场却是不敢添油加醋,林虎闻言双眉微微一皱,沉吟片刻言道:“就算是他有错在先,不过些许银钱罢了,刘校尉你将他当街折辱怕是有些过了吧。”林虎心道七百两白银你刘毅还真敢开口。

     “些许银钱,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敢打我的儿郎,竟然还敢下黑手,本公子已经算是够客气的了,你小子到底如何?”刘毅说着话已经有人将刚才衣袖中藏有匕首的二人拖了过来,掀开袖管利刃便在其中,此时刘毅也不再与林虎多言,足下加力便对司徒刚问道。

     “我给我给……快去拿银子来。”司徒刚本来还想继续求援,可忽然却见刘毅的眼神变得凌厉之极,充满了血腥的滋味,感觉似乎立刻就要动手一般,不由得颤声言道,那一刻整个人都在颤抖。听了他的话立刻有人跑进凤仪阁,不一会儿就取出一个布包交在了刘毅手中。

     “还有赔罪了?”刘毅闻言颠了颠手中布包,方才收敛了身上的杀气,这时司徒刚才觉得自己的呼吸恢复了正常,急忙出言给张弛三人赔礼。刘毅倒也依言将之放开,这小子一骨碌起身就跑到了林虎的身后,看向朗生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恨之色,还有着一丝不舍,七百两白银在此时可不是小数目,足够买上十几匹骏马了。

     “刘朗生你欺人太甚了,这齐国城可不是你放肆的地方。”刘毅如此为之林虎的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他已然出言对方却是丝毫不给面子,现在司徒刚已然到了自己的身后他也不用再投鼠忌器!

     “七百两白银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简直是明抢。”到了林虎的亲兵护卫之中司徒刚也有了底气,当下亦是随着林虎大声叫道。

     “切!七百两白银就是狮子大开口,就你这样还真给纨绔丢脸,本公子通身上下那一样不用黄金计数?没钱就别学人出来做生意,你耽误本公子的时间还不止七百两了。”刘毅看都没看林虎一眼却是对着司徒刚不屑的言道,随即就将手中那装着七百两银子的包裹很是随意的丢给了张弛:“下次再挨打不还手就别说是我的人!”

     闻听刘毅此言众人这才注意到他一身的装束,无论是插在发髻的玉簪还是腰间的玉佩都无一不是稀罕之物,而甘宁赵云见到此时大哥这副模样亦是心中暗暗好笑,这和当日的赵海又是何等相似?

     二人却不知刘毅乃是故意如此为之,目的便在要树立出一个纨绔子弟一勇之夫的形象,黄巾起义不过是汉末三国的开端,对他而言是一个结识四方英雄建立功名打下基础的过程,前一个心愿直到此时还不见端倪,但数战下来他也有了一定的名气,以后就要将这种善战的名声更为增大,同时让他的形象深入人心。

     替刘龙背上骂名在刘毅来说也是挺无奈的一件事情,但随后他也找到了好的方面,纨绔就纨绔吧,假如所有的对手这样看自己才好,以后说不得到了关键战场上这便是阴人最好的手段!

     刘毅的回答让司徒刚无言以对,在这个年轻公子面前他还真没有任何骄傲的资本,论钱财比不过别人,武力就更别说了,眼下也只有指望林虎为自己出气了。而刘毅的无视更是令后者怒火中烧,区区一个校尉而已,看他那个嚣张跋扈的纨绔样子还不知道那种神奇的战绩是不是吹出来的,上司的从子受到如此欺辱,在众人面前丢了这般大的脸面他不出手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给我拿下!”权衡片刻之后林虎还是下定了决心,他们刚刚回城衣甲未除对方却是手无寸铁,这一点是很占优势的,身后士卒闻言亦是纷纷冲了上来,此时刘毅甘宁赵云三人瞬间就到了最前,朗生手中握住石弹,甘宁手戟亦是备好,只要对方先动他们便要擒贼先擒王!

     (外传更新至2016年1月20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