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舔胭脂

东方鱼肚白，沙湾村大多数人家，还沉静在睡梦中，只有极少数家庭，要去地里干活，所以窝里的灯亮得早。这其中有一家却是例外，他就是田有财家。

田有财今天天不亮就起床，是有原因的，他要亲自上门去推销自己的女儿。这种事儿，在古代都很少见，但这事却发生在这个男多女少的社会，这就更罕见了。

田有财早起先洗了个头，吹了个发型，特意喷了点发胶，头发弄得亮堂堂。皮鞋，老板裤，白衬衣，悠闲装，看起来就像一位老板。但他因长年在工地干活，身体显瘦，腰板再一弯曲，这种造型就有点可笑了，先天不足，也怪不得衣服。

田有财打理好自己后，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他点了点头，很是满意。随后，他大声喊道：“莉莉，莉莉，你快点啊！万一你董伯父出门，我们就白去了。”

田莉莉真不想去董存善家，因为那个家是他的伤心地，他现在提起董家庄就会想到王东，更别说是董存善家了，但她爹非要带上她去。

可怜的莉莉，她怎么也想不到，她今天才是主角，她爹只是推销员，他们今天去董存善家，是她爹想把她推销出去，卖个好价钱。

田有财在门外等了好久，莉莉才出门。

田有财一看莉莉的穿着，不由得发火，对田莉莉严厉地说：“你穿成这样就去你董伯父家，你这是给我丢人现眼去，还是咱家日子过不了，你给我要饭去？换衣服去。”

田莉莉看着她爹，呆住了，她说道：“爹，我衣服都在你屋里。”

田有财这才想起来，他怕莉莉跑了，莉莉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其他衣服都在他们睡的房间衣柜里。他想起这，知道错怪莉莉了。但他并没有道歉，在他的思想里，父母永远是对的。

田有财转身走进他和赵翠银的睡窝，打开衣柜，在里翻找了好长时间，也没翻到一件他认为好看的衣服。虽然里面也有一件黄裙子，能入他法眼。可现在已经入秋，早晨天冷，穿裙子不合适。

田有财左思右想，唉，就这件了。田有财还是拿着这件黄裙子，给了莉莉。

当莉莉看到这件黄裙子时，不禁流泪了，这是王东买的，前几天袁小霞刚给她带下来。他在心里千百遍的问，为什么是这件？她有好多衣服，为什么给她拿的是这件？

她在闺房内，趴在床上，梨花带雨泪湿面。就在这时，只听见门口，噔、噔、噔三下，莉莉知道她爹再催她了。田莉莉止住泪水，冲门口喊道：“就出来了。”

莉莉说完这话，马上把裙子换上，走出闺房，这时田有财看着莉莉说：“你不化一下妆？”

田莉莉听到这，都愣了，他爹从不让她化妆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爱美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女人。田莉莉在县城的时候，几乎天天化淡妆，自从回家就再也没化过。今天他爹容许了，她也把自己化的美美的。

妆化好后，莉莉走出闺房。田有财看着自己女儿，更有自信了。田有财笑着说：“这就对了，走！”

田莉莉走出闺房才感觉到冷，她对田有财说：“爹，我有点冷，我还是穿其他衣服吧！”

“就这样好，太阳出来就不冷了，这都啥时候了，我们走。”

秋节清晨的风刺骨，田莉莉坐在她爹摩托车后面，瑟瑟发抖。摩托车行驶在路上，刮在田莉莉身上的风就像刀片在割她的肉，冻得莉莉手脚发麻，嘴脸发青。而田有财穿着秋装，他知道要骑摩托车，天冷，还披了一件军大衣。

快到董家庄了，路上的行人看到莉莉的穿着不禁感叹到：“现在的女人啊，真是为了好看不要命。”还有些人说：“女人皮厚，不怕冷。”

哎！冷不冷只有田莉莉自己知道。

当摩托车停到董存善家门口时，田莉莉已经冻得四肢僵硬，上下牙齿打架，嘴一直打颤。田有财把摩托车停好，脱了军大衣，去敲门。莉莉忙挪动小脚步，颤颤巍巍，走到摩托车旁，把放在摩托车上的大衣披在身上。

田有财刚敲了一下门，转头一看，田莉莉穿着军大衣蹲在墙角。他这下来气了，大声说道：“把大衣脱了，一个大姑娘穿件军大衣，像什么话？”

田莉莉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听父母的话，这也是她最大的缺点。她还是脱了军大衣。双手抱胸，跟在了他爹身后。

不一会儿，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董存善大儿子董汉民大傻。他走路还是那个特点，左一脚右一脚，好像扭着秧歌晃着，今天因为背上没有扛东西，所以他两只手在空中，忽上忽下，一高一低地来回晃悠，头也跟着手一直摆动，嘴里时不时发出“啊、唉、哦、等等”奇奇怪怪的声音。

这大傻在田有财旁边走过，只因田莉莉今天化了妆，身上有香味，这大傻走到田莉莉身旁时，突然抱住莉莉的头，伸长舌头，在莉莉脸上舔了两下。这突如其来的事故，吓得莉莉大叫一声，并虾哭了起来。

而大傻呢，好像啥事也没发生，他抱住莉莉的头，在脸上舔了两下后，又左一脚右一脚，手舞足蹈的走了。

莉莉的这一声，吓得屋内的人慌忙往门口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而田有财可看见了，刚才得一幕。

他看着董存善，董汗清等都跑了出来，他急忙说：“没事儿，没事儿。这孩子不懂事，吓着大家了，没事儿的，没事儿的！”

董存善看着他大儿子的背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村里有好多妇女的脸，都让他大儿子舔过。

但这次可不行，他不打汉民大傻两下，她怕田莉莉受此一惊，就是给田有财再多彩礼，田莉莉也不同意嫁到他家。

董存善冲出家门，随手拿起一根棍，追上大傻，猛地打在了大傻腿上。

大傻腿上吃痛，一只手摸腿，一只手还在上下摇摆，头也在摇晃，也啊！啊！啊！的叫。

这场景就像骡子拉磨，董存善父子俩就在门外停车场转着圈圈奔跑。

田有财看到这一幕，他跑上前去，夺过董存善手里棍，说道：“打他干啥，他又啥都不知道。”

就这一会儿功夫，董存善家老三董汗清已经走到了田莉莉身旁，他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莉莉身上，并说道：“别生我傻大哥的气，他啥都不知道。你看你穿这么少，快进屋，屋里暖和。”

董汗清说完这话，两只手放到莉莉腰上，并把莉莉往前一推。莉莉顺着力道，进了董存善家门。进家门的莉莉明显能感觉到董汗清是在占她便宜，她还没来得及发火。董存善媳妇儿却笑脸迎接莉莉，向这边走来，并高兴地忙拉住莉莉的手，热情地说道：“你看把这手冻得，走，进我屋，我先给你找几件我的衣服穿穿。”

田莉莉自从走进这家门，头都是大的，每个人都关心她，还这么热情，这让她有点受不了。但她还是让董存善媳妇拉到了卧室，董存善媳妇打开衣柜，给莉莉挑起了衣服。

董汗清看着田莉莉进了他爸妈的卧室，他站在原地，呆呆看着并感叹到：“腰真细，真有骨感！”

董存善从家门口进来，看见儿子在呆呆地看着田莉莉的背影，他也高兴。他想：只要儿子能看上，从失恋的阴影里走出来，他就是花再多的钱，都要把这姑娘娶回家。

正在这时门外一阵骚乱，打断了董存善的思绪，也把董汗清从呆呆的发神中，惊醒了过来。这父子俩，忙跑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