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畜牲不如

只听见“咔咔，呱嗒，枝～丫～”，门发出的每一个声音，都牵着田莉莉的每一根神经，房间内空气瞬间凝固，田莉莉的心也跳到了嗓子眼。这时，袁小霞在手机那头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她一个劲的询问：“莉莉，咋啦？莉莉，你说话啊？”

田莉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她连大气都不敢出，更别说，说话了。她手里死死攥着木棒，手心里已经渗出了汗液。

突然，卧室内的灯猛见一亮，田莉莉的眼睛被亮光刺的闭上了眼，她再一睁眼，门口站着的确是她的婆婆董存善媳妇。

她站在门口看着田莉莉手里拿着木棒，还高高举起，她笑着问道：“莉莉，你这是要干嘛？”

田莉莉见进来的是自己的婆婆，她表情僵硬，尴尬的笑着说：“妈，咋是你啊？你都吓死我了。”

董存善媳妇也反应了过来，他笑着说：“你以为是汉民啊！他自从你爸打了他，就再不敢上楼了，你晚上就放心睡吧！”

董存善媳妇接着说：“你今天回家不是喝酒了吗，我就是进来看看，看你睡了没，就怕你没盖好被子。”

她随后走到田莉莉身前，站在床边，对田莉莉说：“这木棒别放到这，我帮你拿出去吧。”

董存善媳妇说完这话，把田莉莉手中的木棒顺手拿走了。

董存善媳妇进卧室时，田莉莉并没有挂电话。电话那头袁小霞全听见了。等董存善媳妇走了以后，袁小霞说：“你婆婆还挺关心你的？姐妹儿，你要知足哦！”

田莉莉也呵呵一笑说道：“我以为是汉清他二哥呢，差点把我吓死，原来是虚惊一场。”

随后，袁小霞挂断电话，田莉莉也就睡了。

也不知道怎的？从那天以后，董存善媳妇好像每天晚上都会来田莉莉卧室内看看。他们婆媳俩，有时候说说话，有时候只问候一声。就这么过了有七八天，田莉莉也习惯了。她每天晚上听到开门声，也不再紧张，有时候门一响，他还不由得喊一声“妈”。

这一天，晚上，田莉莉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在无聊中，她想起了她的闺蜜。她算了算日子，袁小霞已经出门打工半个月了。出于关心，她拨通了袁小霞的电话，两个知心的人，通了电话后，那是无所不谈，相谈甚欢。这时，田莉莉卧室的门又响了，田莉莉没往深里想，还和袁小霞聊天。

她想着，有可能又是他她婆婆来了。她等着她婆婆进来了，再叫一声“妈”也不迟。

门开了，却没见开门的人开灯。莉莉没当回事，叫了一声“妈”，进门的人却没有反应，而是直接向田莉莉走来。

当这人走到离田莉莉没多远时，她却隐约闻到了一股子香烟味。田莉莉感觉不对，顺手打开床头灯。当她看到来人时，傻眼了。走进她卧室的不是别人，正是董汉清的二哥，董汉民。

田莉莉大叫一声：“啊！～”在情急之下，她顺手扔出手中的手机，向董汉民狠狠砸去。

董汉民刚走进卧室时，里面黑灯瞎火，他虽然是个聋哑人，但他知道自己在干啥，所以他走得小心翼翼，走得无声无息。猛然间，灯被开启，他看到田莉莉时，心里一惊，不由得如猛虎扑兔，扑了过去，他想快速治服田莉莉，他想猛得抱住田莉莉。他哪能想到，迎接他的是田莉莉手中的手机。

手机从田莉莉手中脱手后，直奔董汉民的左眼而去。当手机砸到董汉民左眼后，他眼冒金星，眼泪都下来了。董汉民身体本能的反应，他一只手迅速握住了自己的眼睛。但他还想挣扎一下，又向田莉莉扑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田莉莉转身随手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又猛地扔了过去。这一次，水杯不偏不倚，刚才砸到了董汉民的鼻梁。董汉民只停了一会儿，他反应过来时，他的鼻子挨了一水杯，这更让董汉民疼痛难忍。鼻子也受到水杯的攻击，有了反应，流出了鼻血。

俗话说：“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也咬人。”这时的田莉莉，还管那些，她爬下床，什么枕头，衣服，鞋。只要是她能顺手抓住的，她都往董汉民身上招呼！

就这种泼妇样，打的董汉民节节败退。

董汉民见讨不了好，又占不到便宜。他跑出了莉莉的卧室，跑下了楼，跑进了他的房间。

没过一会儿，整栋房，又回到了平静。田莉莉坐在床头，惊魂未定，突然，她的手机响了。她从地上捡起手机，一看，是袁小霞打开来了。田莉莉接通电话，只听到电话那头急切的问：“莉莉，没事吧？你都把我急死了！”

田莉莉淡淡地说：“姐妹儿，没事儿。姐们儿今天胜利了。”

“没事就好，你咋不知道反锁门呢？”袁小霞一说这，田莉莉才记起，她忙起身，反锁了卧室的门。

袁小霞知道田莉莉没事后，安慰了几句，挂断了电话。田莉莉这才细心打量自己的手机，洛基亚的手机，不亏是良心企业，质量杠杠地。使劲砸人，才摔破了手机的一角，其它地方，完好如初。

夜很静，田莉莉就那样呆呆地坐在床头。这时，她听到自家的大门“枝丫”一声开了。随后，她听见有两人进了家门。田莉莉由于紧张，不由得仔细聆听。

这时，只听到两人上楼后，有一人悄悄地说：“我走的时候，这楼梯口的门是关着的，现在开了。看来汉民上来过。”

“也不知道汉民把事办了没？”

“看这情况，应该办了，不然就莉莉的那脾气，这时候她肯定把电话打到你那，或者打给我了。”

田莉莉听出来了，这是董存善两口子的声音。她在想董存善两口子说：汉民把事办了，把啥事办了呀？猛地，她想起来了。不就是强奸她，这件事吗？她也明白了，刚才家里动静那么大，为什么没有人听见，原来老两口躲出去了。她再细心一想，隐约想明白了，每天，天一黑，楼梯口的铝合金门就上锁了，就是董存善他们出去，也会把楼梯口的门锁起来，可今天却没有锁，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不是给董汉民留机会吗？

田莉莉刚想到这，只听见董存善又说道：“这地板上咱有血啊！你不是说，你把莉莉床头该拿的东西都收拾了，怎么，汉民受伤了？”

田莉莉听到这，她啥都明白了。她这才想起，董存善媳妇每次来，都会把她床头放的棍、棒等物拿走，有时候还在她床头、床尾看看，她以为是婆婆在给她收拾床单，原来是为了这个阴谋，她更想到，那天她婆婆说，晚上给孩子喂奶，开大灯不方便，她连一个台灯都收走了，原来是怕她用台灯砸她儿子。

田莉莉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她以为董存善两口子对她好，原来他们老两口早有预谋，就是想让他家老二把她给……

田莉莉想到这，牙咬得吱吱响，她一个劲的问，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头想炸了也想不明白。田莉莉自言自语道：“我是他家老三的媳妇儿，这老两口为什么要让老二董汉民来玷污她，这是为什么？”

这时，田莉莉听见了婴儿的哭泣声。也传来了她婆婆哄孩子的声音。好狠的一家人啊！董存善这两口子，为了给老二董汉民创造条件，他们天黑就出门，连几个月的孩子都带出去了。

这时，田莉莉听到他们两口子进了他们的卧室。田莉莉想搞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要偷听，她想知道为什么？

田莉莉穿了一双绵柔轻一点的鞋，悄悄打开她卧室门，轻轻挪动脚步，慢慢地走到董存善夫妻俩睡的房间门口。

这时，只听见董存善在卧室说道：“我们是不是做得有点太过了？这样对莉莉也不好。”

“那你说还有啥法？给汉民介绍的对象，是个残疾人，人家还看不上咱家汉民。汉清呢？还和王兰同居不回家。这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丢人事，迟早莉莉会知道的。到时候闹离婚，我们更亏，莉莉可是我们花十万块买来的。还不如让汉民给那啥了。”董存善媳妇一边哄孩子，一边说。

田莉莉在门外听得真真的，她不敢相信这老两口会有这种打算，她更不敢相信，她选的老公会这样对她。她一次次的往好处想，可命运总是在给她开玩笑。

董存善哎了一声，说道：“也只有这法子了。就希望别出啥乱子。今天地板上有血，看样子是莉莉在挣扎的过程中把汉民哪弄伤了。不过也好，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再弄几次，等莉莉一怀孕。她也就不得不和汉清离婚，和汉民一起过了。”

这时董存善媳妇接着说：“那样更好。汉清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和王兰好了，我们两个儿子都就有媳妇儿。呵呵，呵呵！”董存善媳妇说到这，都笑出声来了。

董存善忙说：“你小声点，别吵醒孩子，更别让莉莉听见。”

董存善媳妇又摇了摇怀中的婴儿。两口子说话的声音更小了，而田莉莉却一句话也听不下去了。她的肺都快要气炸，她颤抖着嘴，小声说着：“畜牲，畜牲，这全家人都是畜牲。”

田莉莉慢慢移动着脚步，嘴里骂着董家祖宗十八代，她走到自己卧室后。她脑海里还悬着董存善老口子说的话，她气得牙痒痒，拳头攥得更紧。

突然，她脑海里蹦出一个想法，她要逃。她猛地蹲下身，翻开床头柜，在一个小小匣子里，拿出一叠钱。她整理好后，数了数，有一千三百多，然后她拿出一张崭新的身份证。她庆幸自己，为了办结婚证办了身份证，虽然董汉清和她办完结婚证后，又把她旧身份证拿走了，但那已经没有用了。

田莉莉拿出一个皮箱，那是她结婚时，她一个朋友送的。当时她还开玩笑说：“你给我送个皮箱，是让我逃婚吗？”现在看来，刚好能用得上。

田莉莉有了这种想法，那她就一刻也不能停，她开始收拾衣服。这时，她却听到，有脚步声声响起，并向她房间走来，她立即关了灯，躺在了床上。

不一会儿只听到敲门的声音。田莉莉假装在睡梦中，赖赖地说道：“谁啊！妈，是你吗？我睡了。”

这时，只听见门外董存善媳妇儿说：“莉莉，你睡了啊！我和你爸刚回来，看着楼梯口的门开着，我就问问，你晚上没事吧？”

“没，没事儿！妈。”莉莉紧张地说。

董存善媳妇一听田莉莉这样说。她偷偷一笑说道：“没事就好，那你早点睡。”董存善媳妇以为，她儿子把莉莉那个了，莉莉不好意思说。她打心底里高兴，自然去睡觉了。

而莉莉紧张是因为她在收拾东西，怕董存善媳妇进门。当田莉莉听到她婆婆的脚步声走远，她的心才放下来。

为保险期间，田莉莉又等了半小时左右的时间。随后，田莉莉爬起，从新开始收拾衣服。当她看到，那双王东给她送的红色皮鞋时，不由得用塑料袋包起来，装进了皮箱里。一切都准备就绪了。田莉莉一看时间，凌晨两点。

田莉莉思来想去，现在走有点早。她怕董存善两口子刚睡，现在出去会被吵醒。但也不能太晚了，她儿子现在还在喝奶，一般情况下，每隔四小时喂一次。她偷听董存善两口子说话时，是凌晨十二点，也就是说，还有两小时，就该给孩子喂奶了。她推算好时间，三点离家出走。

还有一小时，田莉莉想着，她得给这老两口子留点东西。田莉莉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本子，然后撕下来一张纸，开头写到：

畜牲啊，畜牲！我把你家所有人都当人看，没想到，你们家人却往猪圈里跑，没想到，你们家会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来。

……

田莉莉写了有几百字的骂语，虽然她还不解气。但他一看时间，差不多了。她提着行李箱，悄悄打开门，用蚂蚁走路的姿态，一点点挪，在遇到每个门时，她都轻轻拧门把手，一点一点的开门，从她睡的那个卧室到走出大门，田莉莉花费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她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当她走到公路边，看着董存善家的房子，她长长出了一口气，并说道：“再见了！我的儿，不是妈不爱你，只是妈迫不得已。”

田莉莉刚说完这话留下了眼泪，她再一回头，却看见董存善睡的那个卧室内的灯，开启了。田莉莉一看时间，凌晨三点四十，该给孩子喂夜奶了。她由于紧张，忙拉着皮箱，含泪向县城的方向走去。

她沿着公路走了有一个多小时后，碰见一辆拉菜去县城的车，捎了她一程。六点她到县城后，直接去了汽车站，买了最早到兰州的汽车票。

随后她打电话给袁小霞。袁小霞在睡梦中，接到田莉莉的电话，田莉莉长话短说，说了她的情况，并要了袁小霞在广东的地址。

最后，田莉莉给袁小霞说，董存善及他们家亲戚朋友，给她打电话询问她田莉莉，就说不知道。袁小霞满口答应。

田莉莉坐上去兰州的大巴后，手机关机了。

早晨，八点半，在董存善家里，按照往常，这时候田莉莉已经把饭做好了，可这时候还没有动静。

董存善媳妇在给孩子喂奶，董存善又不好走进田莉莉的房间。他在门口喊了几声“莉莉”，却没人答应。这时，他看到，楼下汉民从他屋内走了出来。只见左眼黑青肿胀，一只眼已经肿胀着睁不开了，而鼻梁上有一伤疤、鼻头上有血，鼻孔一直到嘴巴上，全是干了的血迹，衣服上就更不用说了，全部让血迹覆盖。

董存善看到这更担心了，她又大声叫了俩声：“莉莉，莉莉！”

他想着，万一自己儿子没有轻重，把莉莉给弄死了，这事就闹大了。他想到这，心里一急，啥也不管了。他快速走到田莉莉睡的房间，先敲了敲门，见里面没有动静，他猛得打开门，一看。里面没有人，再一寻找，却发现床头柜上，有一张田莉莉留的一张字条。

当他看到“畜牲”两字时，已经气愤地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