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等到宁皓和姨娘宁如月第二时间赶到萧镇府上之时，萧镇的府上已经聚满了人，叽叽喳喳一片。
“冤枉！冤枉啊！”
“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咒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大堂，赵玉琳坐在地上，不断的哭喊着，显然下定了决心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任何事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可即便是这样，赵玉琳已经虚的慌，因为她瞒不过自己的丈夫。
现如今就算是萧起知晓了真相，只要赵玉琳死不承认，萧起也拿她没有其他的办法。
当年为了求这一枚带着咒术的玉佩，赵玉琳费尽了心思。
现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实打实的证据怎么可能找得到？
在赵玉琳的身边，萧永一直在扶着自己的母亲，显然相信自己母亲所说。
在现如今的萧家，萧永可谓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平日之中受到萧起的照顾不少，也被誉为下一任家主的有力争夺者，毕竟这一代的萧起和萧镇性格上都不适合当家主。
“大伯！你是不是弄错了？”
“我母亲怎么可能给你下咒？”
“是啊，萧起，你说玉琳其他的我还相信，你说她给你下咒，未免有些太过骇人了吧？”
“在胤朝内，我从未听说过有成体系的咒术啊，是不是遭人诓骗了啊？”
周围一众萧家族人叽叽喳喳，显然都不相信赵玉琳会是如此狠毒之人，只有萧起和萧镇两兄弟肯定这事和赵玉琳离不了干系。
因为刚刚第一时间他们冲到府中之时，赵玉琳的表情骗不了人，显然是惊慌失措下的表情。
“家主。”
“家主。”
萧家震动，萧家家主萧云生自是坐不住，况且这还涉及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萧云生的眸光闪烁，内心之中无比复杂。
这些年萧起和宁如月一直没有子嗣，使得整个云莱城都议论纷纷，说他一个做父亲的没有任何想法是不可能的，况且宁如月还得罪不得，不能让萧起纳妾。
可若此事是真的，恐怕萧云生亲自上宁府赔罪都不见得会怎样，萧云生自是不愿意见到这一幕。
但萧起又是自己的儿子，若真是如此，赵玉琳不能留，可赵家也并非是小家小族，首要的便是了解事情真相如何。
“萧起，你从何得知咒术之说？”
萧云生严肃着脸，朝着萧起问道。
萧起并没有打算隐瞒，此时萧起与萧镇兄弟二人的脸色亦无比阴沉，他们可以笃定这事必然是赵玉琳在捣鬼，若赵玉琳死不承认，萧镇对大哥也一定会有个交代。
“是我说的。”
就在这个时候，宁皓上前一步，沉声道，言语之中有着一丝怒意。
一股缥缈气息从宁皓的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而出，众萧家族人一看，便知晓这青年气度不凡，可包括萧云生在内，都是第一次见到宁皓的真容，自是不认识。
“宁家宁皓，见过萧家主。”
“咒术一事，是我发觉，告知的姨夫姨娘，有何不妥？”
见到云莱城的豪族族长，宁皓丝毫不怯，反倒有股咄咄逼人的气势，让不少萧家族人都议论纷纷，讨论着关于宁皓的身份。
宁家宁皓，姨夫姨娘。
这样一说，所有人都清楚知晓了宁皓的身份。
不过不是说宁皓痴傻十六年吗？怎么突然间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这里？
难道说一直是宁家故意放出的消息？毕竟谁也没有亲眼见过。
“宁皓？”
萧云生听到这个名字，亦是心中一沉。
若是其他江湖术士所言，这件事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可宁皓是宁家子弟，无论此事是真是假，萧家都不好办了。
“宁皓！你为何要诬陷我！！”
“啊啊啊——”
赵玉琳见到宁皓，眼珠子一转，歇斯底里的便扑向了宁皓，营造出一种蒙冤的表象。
可宁皓一直以来都不喜欢惯着别人，见到赵玉琳朝着自己的双腿扑了上来，宁皓右腿没有丝毫犹豫的抡了起来，一脚踹在了赵玉琳的身躯之上，将其踹了个人仰马翻！
“滚远点！”
“啊——”
赵玉琳惨叫一声，直接被踹倒在地上。
这一幕的突然出现，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不少萧家族人都吓傻了，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可是萧家，宁皓就算有宁如月撑腰，敢有这么狂吗？
“母亲！”
萧永见到母亲被宁皓一大脚直接撂倒，双眸突然红了起来，当即起身，真气疯狂运转。
先天之境的气息喷薄而出，直接朝着宁皓压盖了过去！
“住手！”
“住手！”
同一时间，萧云生与萧镇二人同时喝道，喝住了准备动手的萧永！
再看宁皓，面对萧永先天之境的威压，面不改色，眼神中那一瞬流露出的一抹杀意，令萧起都下意识的清醒了不少。
站在宁皓身后的青川，右手已经搭在了自己的飞刀之上，只待少爷一声令下。
青川现如今就是宁皓的人，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山，青川绝不犹豫。
“这个宁皓究竟是什么人？”
不少萧家族人见到场面总算缓和了一些，依旧心有余悸。
宁家是荒王府下第一大族，可这宁皓太刚了。
面对重重威压面不改色，难不成宁皓在宁家实际上也极其得宠？
说来也是，宁皓毕竟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宁家直系子弟。
……
不过区区先天之境。
即便宁皓现如今只修了三个月的《八九玄功》，境界有限，仅有六品巅峰，可宁皓依旧丝毫不惧，有着足够的底气。
“萧家主，此行前来，是为我姨娘讨个公道。”
“这玉佩之上附有咒术，我姨娘夭折的孩子，也就是您的亲孙子，全都是拜它所赐，我没有任何要针对萧家的意思，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这公道，看萧家主给还是不给了。”
宁皓的话语依旧是那般冷冽。
他有什么可怕的？
第一，姨娘占着理。
第二，姨娘的身后是整个宁家，就算宁皓自己在宁家是个小透明，可姨娘不是，宁家不会袖手旁观。
现如今姨娘因为悲伤过度，身体虚弱，所以该说的话，宁皓自是会替姨娘说。
区区一个小辈，竟让见惯了大场面的萧云生却感觉到了难言的压力，这压力甚至比面对太子之时还要恐怖。
这小子究竟是何许人也？
“萧家自会给一个公道。”
宁皓顿时转头望向了赵玉琳，开口问道：
“好，那我问她。”
“赵玉琳，这玉佩是不是你给我姨娘的？”
赵玉琳脸色微微一变，死鸭子嘴硬道：
“是又如何？”
这个是不可能的抵赖掉的，赵玉琳笃定宁皓找不到证据，就算看出咒术又当如何？
“好。”
“这玉佩上的咒术，我恰巧能解。”
“如若证据俱在，我想……”
“放心！萧家定当给个交代！”
听到这话，萧起冷声看了一眼赵玉琳，确认道：
“这玉佩这些年我时时刻刻戴在身上，从未有任何一刻取下！”
这话一出，等于是封死了赵玉琳的最后一条退路，萧起当众亲自作证，总不可能污蔑有人要刻意加害她。
赵玉琳的脸上出现了下意识的慌乱，即便理性告诉她宁皓年纪轻轻，又是荒州之人，不可能会咒术。
能看出来和通晓咒术，会解完全是两码事，可宁皓既然这么说，必然有底气。
如果真的当众解除这咒术，那自己恐怕真的难逃一死了，就算萧家放过她，宁家也不会放过她。
“好。”
宁皓在众目睽睽之下取过那枚带着鲜红色纹路的玉佩，放在了桌子上，随即道：
“青川。”
“是！”
青川听到命令，直接让少爷刚刚让准备的东西拿了过来，宁皓接过这些东西，用柚叶泡过的水清擦拭了桌子，用以禳去阴邪。
而后在玉佩四边各点上一只红烛，火光隐隐，红烛四盏，恍惚像是在进行某种诡谲的仪式。
宁皓伸出右手，点在了准备好的鸡血之上，随即嘴里念叨着咒语，金色的真气弥漫而出，顿时锁住了那枚桌子中央玉佩。
“噢噢噢——”
“哦！快看！”
就在这时，所有萧家族人的目前全都被吸引了过去，只见在玉佩中央不断的渗出诡异的黑气，逐渐形成了一个巴掌大的鬼影！
这一瞬，就算是不熟悉咒术的族人，此时此刻也确定这必然是咒术气息无疑！
反观赵玉琳，已是满脸苍白，跌坐在地面之上颤颤巍巍，宁皓竟然真的会解这咒术！
“区区小咒，就敢欺负我姨娘头上。”
“赵玉琳，你必死无疑。”
宁皓冷声说罢的同时大手一挥，隐约看见一团黑气迅速的从玉佩猛然蹿了出去，四周的烛光也变成了青色！
眼看所有族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自己的身上，此时的赵玉琳已是慌乱不堪，大声吼道：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有人要害我！有人要害我！”
“萧镇！萧镇！救我啊！有人要害我！”
歇斯里地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堂，不少族人的心中都是一沉，事到如今，他们也听出了赵玉琳前后语气的区别，现如今的语气，不像是蒙冤，反倒是像撕去遮羞布之后的苦苦挣扎。
“没关系。”
“你若是还不承认，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承认，就看你能不能承受这个痛苦了。”
宁皓渐渐蹲了下来，和赵玉琳对视的那一瞬间，赵玉琳整个人便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眼神，宁皓刚刚那话绝对不是虚言。
事到如今，再抵赖下去估计也是无济于事，而且极有可能连累自己的儿子，赵玉琳咬了咬牙，吓得面无血色，嘴唇发白，扑通一声猛然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歇斯里地道：
“这事和永儿没有任何的关系，皆是我一人所为！”
“家主！家主！”
这话一出，整个大堂内都喧哗了起来，得到了确定的答案，萧起的拳头几乎要攥出血，宁如月差点当场昏过去！
自己夭折的孩子，竟然真的是被赵玉琳所杀！
如此血海深仇，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估计都难以承受。
萧永整个人亦是懵的，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的母亲，虽然平日中母亲一直告诉他一定要不断的向上爬，不能得过且过，满足现状，可萧永也没有想到母亲竟然用了这样的手段，有了如此罪孽。
别说是其他人，就连萧云生的心脏也有些承受不住，就是这个恶毒的女人，杀了自己的长孙！
“拖下去……”
萧云生整个人近乎虚脱，摆了摆手道。
可就在这时，赵玉琳不舍的望了自己的儿子一眼，随即整个人犹如疯了一样，抬起头，猛然对着坚硬如铁的地面，一脸决绝的一头撞了下去，伴随着砰一声，大半个脑袋直接装了个稀巴烂。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母亲！母亲！”
“啊啊——”
见到如此血腥的一幕，不少族人都惊叫出声，将身子侧了过去，不敢再看。
刚刚那一瞬，萧镇大可以阻止赵玉琳自杀，可萧镇并没有这么去做，现如今的赵玉琳，已经没有回头是岸，改过自新的机会了，无论如何都是一死，赵家不可能为其出面，萧家更是要置她于死地。
唯一能让影响稍微小一些，不连累到萧永的做法，就是以死谢罪。
即便大仇得报，可萧起整个人却没有一丝欣喜，反倒是浑浑噩噩，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如若不是宁皓通晓咒术，估计这辈子他们都要被蒙在鼓里，如月这辈子都会一直遭人非议。
面对赵玉琳的死，宁皓只是微微一叹，叹的是他即便再拥有神鬼莫测之能，也再也没有机会救下姨娘曾经夭折的孩子。
“如月！”
“嫂子！”
“快！医师！医师！”
接连遭受到强烈的刺激，宁如月整个人昏厥了过去，整个府邸大堂内顿时一片混乱！
而萧家之内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迅速传到了宁府的耳中，一时间，宁府内震怒不断，谁也想不到竟会有如此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