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再见仪琳田伯光
朱厚照的反应令黎万潮感到十分的不解,他明明十分器重高欢,可在高欢深陷险境之际,他却忽然显得十分的纠结。
黎万潮默默的站在朱厚照的身后,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决断。
黎万潮已经做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若是再说下去,反而显得有些太过刻意了,况且他与高欢之间也并没有很深的交情,能够做到在关键时刻帮高欢说几句好话,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沉默良久之后,朱厚照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高欢有傲骨。”
黎万潮眨了眨眼,皱眉陷入了短暂的回忆之中,遂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纵观满朝朱紫,又有哪个没有傲骨?”
朱厚照闻言,皱眉沉思了片刻,遂缓缓开口,道:“可高欢与旁人略有不同。”
“他甚至从未主动向我行过跪拜大礼。”
朱厚照说着,忽然微眯起双眼,道:“单从这一点来看,他不及李忠多矣。”
刘瑾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狠厉,遂默默的凑到朱厚照的身边,低声说道:“高欢为人方正,行事光明磊落...”
黎万潮闻言,不禁皱了皱眉,一脸诧异的看向刘瑾,遂皱眉陷入了沉思:“早先听闻刘公公与高欢不睦,可如今见刘公公主动帮高欢说话,想来早先的传闻不足为信。”
黎万潮正沉思间,却听刘瑾忽然话锋一转,往高欢的心窝子上狠狠的戳了一刀:“高欢心怀天下,能够体察民间疾苦,却唯独没有将皇爷和主子放在心里。”
“呵...”
黎万潮暗暗发出一声苦笑,心道:“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真不愧是刘公公啊,这份先扬后抑的本事,旁人便是想学也学不来啊。”
朱厚照闻言,顿时面露不悦之色,回头冷冷的瞥了刘瑾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刘伴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请你不要随意插嘴。”
刘瑾心头一颤,适时表现出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默默的后退一步,不再轻易开口。
黎万潮的嘴角忽然勾勒出一抹弧度,心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刘公公机关算尽,却没想到最终败在了言多必失这四个字上,那句高欢心怀天下,真可谓是画蛇添足,乃是一大败笔,它让殿下忽然想起了高欢所作的那首岳阳楼记啊。”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黎万潮忽然露出一副心驰神往的表情,心道:“说得真好啊。”
“岳阳楼记在手,可保高欢暂时立于不败之地啊。”黎万潮如是想到。
朱厚照终于下定了决心,但他的决定却仍旧出乎了黎万潮的意料之外,却听他沉声说道:“派人前往宋明边境去迎一迎高欢。”
“宋明边境?”
黎万潮皱了皱眉,一脸不解的问道:“何不直接前往青城派?”
“自己惹的祸,自己去解决,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朝廷留他何用?”
朱厚照说罢,根本不给黎万潮再次开口的机会,他头也不回的向黎万潮摆了摆手,道:“这里暂时没你的事了,你且退下吧。”
“是。”
黎万潮躬身向朱厚照行了一礼,默默的退了下去。
黎万潮离开后,朱厚照侧头瞥了一眼身后的刘瑾,遂仰头望向天空,露出一脸崇拜的表情,道:“当初李忠在面对江湖密杀令时是如何做的?”
刘瑾闻言,眼中忽然闪过一抹寒芒,冷冷的道出一个字:“杀。”
“李忠一人一刀,杀了整整七个月,几乎将整座江湖杀了一个对穿,单是法相境高手便杀了七个,余者不计其数,最终杀得江湖人士不敢再触其锋芒,才就此作罢。”
李忠身上杀气太重,便是提起他的名字和事迹时,刘瑾竟不自觉受其感染露出了一丝杀气。
“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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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派。
这一日,高欢正在房间里打坐调息,忽听山下传来一阵颇为熟悉的声音。
“小师父,你慢着点,当心脚下路滑,别急,你高大哥武功盖世,等闲之人难以近身,死不了。”
“高大哥有危险,我们可得快着点。”
二人你追我赶,前边那人急得不行,后边那人也急得不行,前边那人急着去救高欢,后边那人眼里心里却只装着口中所说的这位小师父。
良久之后。
当二人终于来到青城派山门前时,看着早已化作一片废墟的青城派山门,小师父险些便要哭出声来,道:“高大哥定是遭遇了不测,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江湖密杀令果然名不虚传,便是强如高欢亦难以幸免于难。”
正当此时。
二人只见一道残影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向山门前急掠而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天杀的田伯光,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
说话之人正是高欢。
高欢话音落后,却见那名被唤作小师父的小尼姑顿时眉开眼笑,声音好似银铃般令人闻之不免心醉神迷,道:“高大哥,你还活着。”
“嗯...”
高欢贱兮兮的露出一脸陶醉的表情,道:“仪琳的呻吟就是好听,至少三个加号。”
高欢说罢,忽然神情一肃,默默的在田伯光的身上打量了一番,道:“你竟追不上仪琳?没学辟邪剑谱?”
田伯光嘿嘿一笑,道:“我刚刚是在逗她玩呢。”
田伯光忽然露出一丝得意的表情,道:“辟邪剑谱果然厉害,我如今已是一名半步法相境高手。”
高欢笑呵呵的向田伯光勾了勾手指,道:“来,让我领教一下辟邪剑谱的厉害。”
“好,你可小心了。”
田伯光说罢,忽的拔出腰间长剑,二话不说便向高欢急攻了过去。
与此同时。
田伯光身后忽然浮现出一尊若隐若现的巨大法相。
高欢默默的看向田伯光身后的法相,却见那尊若隐若现的法相居然是一名护花使者。
法相是佛教术语,泛指诸法之相状,说得直白一些就是相由心生。
在看到田伯光的法相之后,高欢欣慰的点了点头,心道:“若你小子的法相仍是一名采花贼的话,老子今日便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正当此时。
却见田伯光突然挥剑直刺而来。
高欢见状,忽然调动全身内力,法相浮现的同时,他迎着直刺而来的长剑,抬手轻轻在剑尖一侧的剑刃上轻轻一弹。
剑尖受力之下,忽然歪向了一边,从高欢的耳边滑了出去。
当田伯光与高欢错身而过之际,高欢忽然再次调动全身内力,一股蓬勃真气透体而出,田伯光忽然被自高欢体内疯狂涌出的三尺气墙吹得向一旁侧飞了出去。
待其落地之后,更是一脸懵逼的眨了眨眼,道:“我是谁?我在哪?谁能告诉我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