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血气初成(求追读~)
啪啪啪!
然而,他倒出来的一杯水还仅只喂了半口,椅子上,抽风般的陆人杰身上的纱布突然一根根崩裂开来。
啪啪啪啪!
下一刻,崩裂的速度陡增,椅子上瞬间就如在放鞭炮一般。
一根根沾染着乌黑药泥和干凝血渍的纱布炸裂得愈来愈快,愈来愈猛烈。
院子里弥漫开了一股子腥臭刺鼻甚至有几分腐味的古怪味道。
仿佛一口已经入土好几天的棺材突然在面前揭开了一般。
胖金龙吓得赶紧弹起,后退两步,一只手拎着茶壶,一只手端着茶杯,两只手悬空抬在胸前,伫立着一动不动,目瞪口呆,呆若木鸡地僵在了原地,背脊上的冷汗渗出,眨眼便将他内衣湿透了。
因为就在这短短片刻间,面前陆人杰身上的纱布便已全数崩裂完了。
那些奇臭无比的断裂布条如同羽毛般在春光里挥洒,落下,然而视野里显露出了一个奇丑无比的人形怪物……
这怪物浑身上下毫无一丝正常人族的皮肤存在,全是紫黑色的血痂和坑洼……
这恐怖模样,令刘金龙不由得想起了去年东城火灾时烧死的那几具焦尸。
这玩意儿……真的是自己曾经认识的杰哥吗?
他会不会那晚在那天水河妖的肚子里,就已经被河妖吃掉了?
这个东西其实是河妖的虫卵和妖魂变成的?
他吸收了杰哥的记忆,想取代杰哥?!
这招叫什么来着?
金蝉脱壳!
对对对!我爹说妖物狡猾得紧!这很有可能!
杰哥以前可从没对自己怂过!
他刚才竟然叫自己金龙哥?
一时间,胖金龙脑海里风起云涌,展开了无穷的可怕联想。
腿好软,喉咙好干……
咕咚咕咚——
胖金龙立即颤颤巍巍地抬手,把茶壶里的大半壶水一口干了,接着恭敬地放下茶壶,他声音不自控地颤抖着干笑一声,开口道,
“看样子杰哥您已经没事了,那今天应该不用我再给您把尿喂饭了,那我先回家去了啊,这几天我娘都没见我几面,肯定想死我了,明天我有空再来探望您!”
恭敬说完,在椅子上丑陋人形生物的注视下,小胖子转身,脚步有些踉跄地朝院外走去。
他轻轻地推开院门,又轻轻地仔细地关好院门。
当他背影彻底消失在陆人杰视野里的刹那,院子外的巷子里很快便响起了咚咚咚地奔跑声。
“……”
我现在的模样有这么可怕么?
给这混小子吓得把敬语您都用出来了?
这小子可从没对我这么礼貌过啊……
椅子上,此刻一缕不着的陆人杰喘着粗气,心头无比错愕。
前后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胖金龙对他便这般天差地别的反应,着实给他整得有些不适应了。
他撑着椅子坐起身,低头瞧一眼自己现在坑坑洼洼,色泽触目惊心的身体,顿时眉头紧锁。
靠,的确有些渗人,老子这模样要是去万圣节,都不用化妆了……
陆人杰看得咂舌,暗暗嘀咕一声,心头总算是明白了死侍为什么要穿一身罩得只剩下嘴的制服。
不过好在是自己有《龙甲护体功》可以尝试复原,否则这副模样,余生也得给自己另外搞一套制服穿着才能见人……
稍微歇息片刻,陆人杰从椅子上坐起,开始在院子里扩胸踢腿,自如地活动着周身筋骨,以舒缓这些天来不能自由活动的憋闷。
兰陵酒庄那老医生给自己上的药的确疗效不错,这等程度的腐蚀,前后才一旬不到的时间,虽然现在看起来丑陋了些,但他此刻活动起来是却没有一点痛苦不适的感觉!
砰!
活动到了兴致上,他倏地凭空直冲一拳,尝试着初次动用体内方才新蜕化出的那股力量。
啪!
下一刻,三丈外的那颗老红枫一震剧颤,粗硕的躯干上,猛然浮现出了一个五六寸深的拳头印记。
哗啦——
倾水般的声音响起,干枯的和新生的枫叶,全都如春雨般混杂着簌簌飘落了下来。
“这就是八品炼精初境,炼精化力?要是到了那俩斩魔卫的化血境,我这还不得起飞?”
陆人杰抬手,看着自己皱巴巴地丑陋拳头,心头错愕又震撼。
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催动这股力量,而且由于躺了几日没动,筋骨并没彻底舒展开,这一拳方才也是兴之所至,随手挥出的,也就使出了个二三成的内劲罢了。
竟没想到隔了几丈,还在这大树上留下了如此深厚的印记……
“虽然寻常气机也能催动《龙甲护体功》,但要武者体内的澎湃血气最佳,我得赶紧炼化出血气来,早些重生出皮膜!”
陆人杰心头顿时来了莫大的兴趣和期待,赶紧回屋穿了身衣服,出来简单收拾了院子内的遍地狼藉,便在庭院里阳光下开始打坐,全力修行起了《吞灵魔典》。
方才吞入天精丹,浑身精气蜕变炼化之后,仅有起初的片刻时间感到极度疲惫,仿佛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一般,瘫在原地一动也不想动。
但后续稍作歇息缓过来之后,他便明显感觉整个人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重新迈入了另一层境界,达到了一个从未体验过的人生巅峰状态。
凭借现在这种状态催动《吞灵魔典》,引纳天地元灵的效率比从前要快了七八倍不止!
“果然是一品一重天,品阶不同,这功法发挥出的作用便也大不相同!前几日老子要是有这境界,那跳蛋般的震颤感受绝对不会发生在我身上!说不定不用毒符,单单用拳头,也能将那河妖的胃给透穿!”
时间在凝神打坐时不知不觉地飞速流逝着。
转眼,春光不再,斜阳西沉。
天色一点点地黯淡了下来。
庭院里,陆人杰周身坑坑洼洼地血肉已然高高地隆起,仿佛一团醒发熟透了的紫薯馒头,将他身上那套原本因为脱了一层皮肉而显得有些松垮的衣衫撑得就仿佛穿了紧身衣一般。
不仅如此,这尊打坐的大馒头上,还一点点升腾起来了无数缕晶莹剔透地白雾气息,在他周遭盈盈绕绕。
当最后一缕天光彻底消失在天际,夜色全数笼罩下来时,无人看见,这些剔透的莹白色的气息就在这一瞬间,突然便转化成了绯红色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