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死了吗
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却是一个稚嫩的童声。
「你好。」
这个明显属于男孩孩童的「你好」两个字,把苏嘉树给弄蒙了,他把手机拿下来,又看了眼备注姓名和电话号码,确认就是姜佳宁的电话没错。
苏嘉树问:「你是谁?」
那边小男孩稚气的回答:「我是陈星回,你呢?你是谁?」
苏嘉树:「……」
他缺席了姜佳宁的生活这两三年的时间,他也并不确定,姜佳宁的人际关系,是否有认识过陈姓的人。
就在这时,从听筒内隐约可以听到一个女声,像是在说什么。
那边手机就交换到了另外一只手里。
「你好,」一道温柔的女声从听筒内传了过来,「这个手机是我儿子在花园里玩的时候捡到的,你是失主么?」
苏嘉树脑中一道警铃响起。
「麻烦你告知下位置!」
前台已经接过业务部的电话,握着手机刚要开口,就看见站在台前的年轻男人扭头疯一般的跑了出去。
长岛是有门禁的。
苏嘉树现在脑袋都要炸毛了,跟保安解释不清,又打了电话,才进去到现场。
女人将手机交给苏嘉树。
手机屏幕裂了。
女人手指的是花坛拐弯处台阶之间的平层,这边有大片的灌木丛。
「我儿子是在这里捡到的。」
被女人牵在手里的漂亮小男孩挺了挺胸脯,「是我捡到的!」
女人摸了摸儿子的头,夸赞道:「厉害。」
苏嘉树解锁了姜佳宁的手机密码,屏幕上是和刘婶的通话记录,断掉的时间是在半个小时前。
他先和刘婶拨了电话。
试探后发现刘婶并不知情,也没多说什么,就叫多关照奶奶。
随后,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即从通讯录里翻出来薛凛安的电话拨过去。
薛凛安住在长岛。
能叫姜佳宁的手机出现在长岛,人却不见了的人,就只有薛凛安才知道实情。
会议厅内,薛凛安正在开会。
当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他往手机的方向瞥了一眼,不出意外,看见跳跃着的是「姜佳宁」的名字。
会议室内静了一秒钟。
正在做报告的高管经理也停住了。
薛凛安直接把手机挂断,眼皮懒散的掀了掀,「继续。」
高管:「……绿野的广场项目,和恒泰……」
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正在做会议记录的伍楷也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他是真想帮老板把这个电话给接通了。
薛凛安的眸光就又往手机的方向瞥了一眼。
除了正在跳跃的名字之外,还有一条短信。
这应该是他近几年来收到的第一条真人发送的短信。
姜佳宁:【你死了吗?接电话!】
薛凛安:「……」
然后,会议厅内的高管就看见顶头上司拿着手机,满面阴霾,眼睛里墨色翻滚,似是要滴下墨来。
薛凛安接通了电话。
然而,听筒内传来的却并非是姜佳宁的声音。
「宁宁现在跟你在一起?」
薛凛安蹙眉:「姜佳宁的手机为什么在你手里?」
「宁宁现在在哪儿?长岛还是……」
苏嘉树缓缓蹲了下来,他这才注意到台阶边缘棱角上,有一抹暗红色的痕迹,手指指腹去触,已经干涸了。
是血迹。
苏嘉树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报警。」
闻言,薛凛安神经一绷,「什么?」
苏嘉树咬牙,声嘶力竭道:「报警!立马报警!」
姜佳宁醒来的时候,还是一片漆黑。
她的头痛的厉害,扶着额,摸到了额头上的伤处。
伤口已经结痂了,只是额头上都能摸得到血迹干涸的痕迹,身下有些细微的颠簸。
她反应了几秒钟。
这是在车上。
应该是后备箱。
车辆还在行驶中。
姜佳宁不知道对方是谁。
宋泽?
昨晚徐家的生日宴会刚发生过冲突,宋泽会铤而走险把她给绑了?那他的意图是什么?
宋泽就算是没脑子,他现在自己一个人孤掌难鸣,在她用沈慎作警告之后,他不会愚蠢到那种地步。
若不是宋泽,那是谁?
宋泽是那些人里回来的第一个,她并没有和别人结过仇。
她脑子里忽然冒出来另外一个人。
郑经?
不会。
郑经被他老子管束很严,上次的灌酒事件后,薛凛安又狙了郑家公司的两个合同,郑经自己恐怕都还自顾不暇。
脑子里飞快的转过这两个猜想,也不过才短短的十几秒。
姜佳宁手肘撑着,去摸后备箱上的车后大灯的位置。
她记得看过一个新闻,说是司机被困后备箱敲碎车后大灯,伸出一只手来求救获得救援从而逃生。
她摸索到了边角的位置,将车内垫板打开。
可是,车内平整,摸起来像是一块铁板内嵌,且不说用力撞击铁板能有多大几率把外面大灯撞掉,恐怕声响就足够叫前面的人提起防备了。
姜佳宁放弃,将车内垫板恢复原状,又躺平在后备箱。
刚才动了一下,脑袋就晕。
既然出不去,她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这车也总有停下的时候。
停下的时候,姜佳宁竖起耳朵听车外的声音。
嘭的一声,是车门关上的声音。
她立即拨动了后车座的靠背放平按钮,车外的白光刺目照入视野中,姜佳宁屈膝跪爬过去,后备箱打开的那一秒钟,她将后车座推回原位,蜷身躲在车座下面。
一道粗嘎的叫骂声。
「Shit!」
男人看见空荡荡的后备箱,骂骂咧咧的爬上来。
姜佳宁用力的抱住自己的双腿,咬紧牙关,心里想现在冲出车外在这人眼皮子底下跑掉的可能性。
不知道这人有没有接应。
她的身体被摔在车外,她也看清楚了面前的一个长相完全陌生的男人。
男人握住她的肩膀往外拉。
姜佳宁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断定了,这里是一片荒野。
她就算大声呼救也没人听得到。
她放弃呼救节省体力。
男人手里握着一柄匕首,抵在她的脖颈大动脉上以防止她乱动,把她重新扯进车里。
一双眼睛阴测测的盯着她,死死地握住她的肩膀,破口大骂着:「***!为什么要去勾三搭四!为什么结了婚都不能守妇道!你们女人怎么能这么贱?!」
姜佳宁被他的手用力握着,摇晃的她脑袋比刚才更晕了,一阵反胃恶心感油然而生,不断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