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将门千金虞清寒?
赵淮嗅着鼻尖的幽香,微微失神。
寒梅雪景图的屏风遮挡了佳人的容貌,但依稀能见一道身材姣好的倩影,这身形比赵淮预想的好了不少。
“公子来了。”
带有磁性的轻柔声音响起,宛若黄鹂般莞尔动听。
听到声音,赵淮反应过来,回头将门拉上后,拱手微笑:
“鄙人赵淮,见过姑娘。”
“小女子清寒见过公子。”
声音这般回应着,身子站起,微微欠身,但出乎赵淮的意料的,这位女子并没有扭扭捏捏的躲在屏风后面,不敢见人。
而是落落大方,直接站起了起来,走出来了,竟有一股莫名的大气。
倩影径直走出,一对颇具威势的丹凤眼直勾勾的盯着门口的赵淮。
即便是赵淮也不得不承认,这眼睛确实很好看,极具美感,神采照人,让人移不开眼。
唯一奇怪的是,赵淮从对方的眼睛里,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不过这并不影响对方的容貌,她人长的也很漂亮,白纱梅锈的长裙显得身段儿格外绰约,绝美的瓜子脸不修粉饰,无暇的像一块宝玉,轻拢云鬓,秀眉若柳黛,一抹薄唇宛若樱桃般红润。
无尘无垢,飘逸如仙,就跟从画卷里走出来的仙女一样。
她真的是我的相亲对象?
说好的一般般呢?
赵淮的眼神很平静,心中却满是质疑和惊讶。
他觉得这个女子比他在画册看到的漂亮的太多了,而且长的还不像,自己不会走错门了吧?
“赵公子别站着,先坐下吧。”
女子微微一笑,似乎一眼看出了赵淮所想,但还是伸手示意,分别给两人倒了一杯热茶。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小女名清寒,单姓一个虞字。”
“虞清寒,虞姑娘?”
“不错。”
虞清寒轻点螓首,既而嘴角浮现出浅浅的笑容:
“公子看起来很疑惑呢。”
赵淮摇摇头:“这倒不是疑惑,我只是觉得姑娘,跟画册上看到的不太一样。”
对于他来说,对面坐的是谁都无所谓,因为他的目的,只是在这里安然的渡过一下午。
“哪里不一样?”
虞清寒好奇道。
赵淮笑道:“一般来说,男女双方见面这种事,难免会生出许多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而姑娘可比画册上好看太多了,让我有些惊讶。”
闻言,虞清寒嘴角的笑意浓了一分,随后也说道:
“我也觉得公子跟我想象中的不同,看起来不像是媒婆口中的样子,我原以为公子会消瘦一些,可没想到看起来气色居然这般好,根骨比正常人好的多。”
她对赵淮的印象也颇为不错,有一丝好感。
她当然知道自己好看,之前不知相了多少个,无一例外的,表现都很糟糕,正常人看到自己,不是被自己的眼神盯的怯场,就是不敢对视,还作出扭扭捏捏的模样,简直不像一個男人。
而眼前这位公子目光澄澈,不仅能正常对视,而且谈吐也颇为不凡,长的也不赖,剑眉星目的,还是很对她胃口的。
然而虞清寒这话,却引起了赵淮的注意。
他的情况自己当然清楚,身为修炼者,境界达到练气第九层,气色能不好吗?
现在的他,胸口碎大石,飞檐走壁,一拳千斤,都是小意思,毕竟肉身已经达到初步饱和。
只是这位姑娘的眼力出奇的好,这样的细节也能感受到。
“我闲来无事,每日早起,会练习一些外门横练的拳法,锻炼体魄,所以身体比较好。”赵淮面不红,心不跳,这般扯谎道。
隐藏修为,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哦?公子也对武道感兴趣?”
虞清寒眼中闪过意外,饶有趣味的笑道。
这笑容,比之前的礼貌微笑都要真诚,仿佛遇到了知己后的那股惊喜。
“额...难不成姑娘也习武?”
赵淮礼貌又不失尴尬的反问。
“没错,我自小习武,已经有十余年。”
虞清寒浅浅笑道:“忘了说了,我父亲是当朝老将,不过因为犯了错,已经隐退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但我们家还是算将门出身,世世代代习武,我长兄如今还在军中服役。”
说完之后,虞清寒的眼底有一缕担忧的目光。
因为自身的原因,她还真担心,把对方吓跑了,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不出所料,听了这话,赵淮的眼皮顿时一跳。
心中直呼好家伙!
当朝老将。
兄长服役。
世代习武。
这不妥妥的将门千金么!
这怎么是个将门世家呢?自己算不算是羊入虎口了?
赵淮心中虽然无奈,但还是半开玩笑道:“以姑娘的条件,难以想象,居然还会到婚媒所来。”
“我是自己偷跑出来的。”
虞清寒眼神一黯。
“偷跑出来?”
听到这个回答,赵淮微微一愣。
“难道是家里人对你不好吗?”
这个世界虽是以修仙为主,但大族世家子弟,依旧是锦衣玉食,繁华富贵在侧,特权拉满。
“不是,只是我厌烦了家里的生活。”虞清寒摇头道。
赵淮苦笑一声,并未回话。
虞清寒睫毛微颤,似是回忆,又像是自言自语的感慨:
“公子,你知道吗,其实我小时候是不喜欢习武的,我跟那些女子一样,喜欢胭脂水粉,喜欢捣鼓一些刺绣针线,喜欢听那些说书人嘴里的白头偕老,渔舟唱晚,话本里长长久久,都是我所幻想的。”
“可我父亲跟我说,生在世家,就必须承担一部分责任,女儿也当自强,追求大业,平常老百姓过的日子不属于我,从那一天起,我开始习武。”
“我原来并不喜欢习武,因为习武又苦又累,更不喜欢杀人,因为晚上经常会做噩梦,睡不着觉。”
“有时我会想,如果我不生在这样的家庭,那该有多好,每天能睡到午时,下午能听听曲,逛逛街,看想看的书,追有趣儿的戏,吃想吃的东西,即便是粗茶淡饭也无所谓,哪怕无人问津,哪怕穷困潦倒,也好过在战场上,殚精竭虑。”
“长大后,当我达成父亲口中的目标,我却发现,他说的都不是我想要的,只是我手中沾染了太多的鲜血,早与跟习武分不开了。”
“现在,我累了,只想找一个人,过一辈子安稳日子而已,所以我就跑了出来。”
虞清寒说到这里,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眼中的追思却久久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