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炎祖之剑
随着楼层的上升。
赵淮身上的压力逐渐变大，他明显感觉到上面的剑意愈发强大，持有它们的原主人的修为肯定也是不容小觑的存在。
“不行了？”
王老头回头，淡笑了声，语气像是讥讽一样，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赵淮闭起双眼，深吸一口气，八转金丹微微运转，调动炽阳异象的力量，身上剑气跳跃浮现，发出绯红的光芒，聚拢在体表，形成一道结实的屏障。
他睁眼，一脸平静道：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王老头见到这一幕，小声嘀咕道：
“八转金丹.原来如此。”
“倒是有点意思。”
王老头的眼眸露出了一抹不可觉察的笑意。
“可以就上来吧，欢迎来到剑阁第六层，这一层的剑，你只要能取走一把，都算你的本事。”
赵淮刚迈入这一层，就扑面而来庞然浩荡的剑道气息。
比起下面的压力，这里的剑更加强大，给人一种强迫感，弹动着赵淮紧绷的神经，黑暗中仿佛有一双双眼睛在盯着他。
幽寒刺骨的微风从耳旁擦过，好似一声声低喃的问候语。
关长老凝声道：“这一层的剑都十分危险，是以元婴大能以上的配剑，殿下注意，一切顺其自然，安全为主，不可强求。”
“知道了，长老。”
赵淮点头，然后走进了藏剑的暗室。
这里的剑不多，排列的也不紧密了，空间就显得就宽了不少。
很快，一把碧蓝剑鞘吸引住了赵淮，他凑过去一看。
一把纤细的长剑，剑柄上有一颗闪烁着青光的宝石，流动的光芒，宛若有生命一般。
这时，王老头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伸出满是皱纹的老手。
“仓啷！”
清脆摩擦声传来，这柄纤细的长剑便被拔了出来。
剑光清幽，剑刃极其细长，一看就是女子用的剑。
赵淮见此，皱眉道：“前辈，你不是说剑不能随便乱动的吗。”
即使是王老头，对剑阁里的剑有抗体效果，但肆意拔剑，未免也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了。
王老头却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说着：
“此剑，名为流萤。”
“它的主人名为林苍月，是一名女子，元婴巅峰强者，太苍剑宗宗主，陨落于三百年前魔门和仙门的大战之中，为了保护全宗上下弟子撤退，独战魔宫四大供奉，一臂被斩，依旧死战不退，怆然悲壮，最后坦然赴死。”
王老头念叨的声音一字不差的进入了赵淮的耳朵里。
这副样子就跟魔怔了一样，赵淮十分不解王老头这般做的用意。
只见王老头盯着流萤看了很久，最后还是将它插回了剑鞘，偏过头，认真道：
“我这是在告诉伱，什么样的剑道才是剑道，什么样的剑才是适合你的。”
“很明显，死者的剑，不适合你，换一把吧。”
说完，王老头朝前走去，赵淮神情一愣，诧异道：
“死者的剑？难道还有活人的剑？”
“这是自然。”
王老头蹲在一把剑的面前，拿袖子擦了擦剑柄，悠悠道：“剑阁的剑来自五湖四海，除了死者的剑，也有别人嫌弃不要的剑，报废的剑，重铸无人问津的剑，以及剑主人修为变得更高，因此替换的剑。”
“原来如此。”
赵淮似有所悟的点点头。
“看看这边吧。”
王老头站起身，让出一片区域。
“残次的仙剑，品质很不错，都是剑道大能曾经用过的，飞升后就遗落在这里了，或许适合你。”
“仔细回想，距离上一次从这里拿走的残次仙剑的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年了，时间过的还真快。”王老头十分感慨道。
“这个人是紫韵吗？”
赵淮脑海里出现了一位紫裙女子。
王老头回忆了一会儿，捻着羊胡子道：“就是她，她的资质很好，气运极佳，所以有一柄残次仙剑跟了她，重铸之后也是一柄上品飞剑了。”
赵淮蹲伏在地上，观察着这些仙剑，看着这些锈迹斑斑的裂痕，仿佛是经历什么大战，然后才被丢弃在这里。
“能摸吗，前辈。”
赵淮回头问了一句。
王老头努嘴道：“你还真是初心不改，就这么想摸剑。”
随后沉吟片刻，叹气道：看在你剑道境界颇高的份上，我可以破例一回，但先警告你，摸可以，但绝对不能相信看到的任何东西。”
“我知道了。”
赵淮用力点头答应了。
“摸吧。”
王老头也不讲究，一屁股坐在地上，撑着下巴看着赵淮。
得了许可，赵淮伸出手，缓缓靠近这柄残次的仙剑。
最后修长的食指抚在了剑锋上。
入手第一感受是冰寒，带有铁锈的颗粒感。
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就是一柄普通的剑。
赵淮刚这样想道。
突然，一股浩荡的气息从残次仙剑的身上散开，一道强大的剑道意志，瞬间灌入赵淮的大脑。
让他瞳孔猛地一缩。
面前出现了大量的画面，不断重塑呈现。
高悬万丈的山岳，金云弥漫的天穹，眼前竟是熟悉的十万大山，只不过天空凝结了盖日的金雾。
“你们仙道天地也有今天？”
一道缥缈浩荡的声音在大山里回响。
这恐怖的声音竟引得方圆千里的天地都开始剧烈摇晃。
视角虽在白茫的半空中，但依旧能看清地面乌压压的一片，死伤惨重，倒的倒，残的残。
视角画面顿时一切。
呼呼风声传来，显然是飞剑在空中滑行，最终停靠在了一块青色石崖上。
眼前出现了一只大手，握住了剑柄，看不清此人的正脸，只能看到一个白衣恣意的侧影。
但赵淮可以肯定，这人肯定一位男子。
“赵炎，你来晚了！”
“这灵山福地，你是守不住了！”
之前的恐怖声音再次开口。
剑主人没有说话，而是付之行动，两只宽大白色衣袖，迎风飘舞，笔直升天。
身影随剑而去。
男子所到之处，地面乌压的一片就要肃清空白，天穹传来道道剑鸣的翁鸣声。
吼！
很快，一道白龙的巍峨巨影浮现，游龙入世，清扫着人间的一切。
“赵炎，你这是在自掘坟墓！”
“你想毁了仙道天地？”
那道沉闷的恐怖声音里面居然传出了惊恐的语气。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是我不得不为之的大道。”
“千年气象，飞升大劫之前，需要重新洗牌。”
白衣男子的声音落下，一剑为之斩下。
赵淮虽看不到地面的景象，但能感受这此剑的威力，响天彻地，斩灭一切，连天幕穹顶处都出现了一道裂缝！
一时间，整个灵山颤抖不止。
就在这时，画面终止了。
许久之间，赵淮双目都是无神的状态，保持着摸剑的姿势。
“这小子看到了什么？”
王老头见到不对劲，皱纹老手也放在残次仙剑上，眯起眼睛感受，半柱香之后，恍然道：
“怪不得.居然这么巧。”
赵淮的意识重归身体，眼中震撼久久难消。
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镇定，他望着王老头，郑重的问道：
“这是谁的剑？”
王老头一头花白头发，捻着羊胡子，眉毛一挑道：
“此乃炎祖当年配剑，你小子算是走了大运，挑了这么个宝贝，难道是命中注定？”
“这柄剑好似已经跟了你。”
赵淮闻言，目光微凝，握着剑柄，看向锈迹斑斑、裂痕尽显的剑锋。
陷入了思考。
难道刚刚看到的白衣男子就是炎祖。
赵炎就是炎祖的名字？
既然如此，画面里的敌人是谁？
炎祖在跟谁对战，结局最终如何？
他嘴里的重新洗牌是什么意思？
在他思索的时候，周围的飞剑都是微微颤动。
王老头看向它们，嘴角淡笑道：
“看来，你也是大气运之人。”
“这里的剑，常人寻得一把，都已不易，居然有这么多剑想要跟你，真是闻所未闻。”
按照常理来说，一把剑配一个人。
剑跟人一样，也有傲气。
极少出现多把飞剑跟随一个主人的情况。
但是眼前确实发生了这样的现象。
周围的残次飞剑都是颤动，朝着赵淮的方向，显然是想认他为主。
“小子，还不速速打开养剑葫，认领飞剑？”
王老头提醒道。
赵淮点头，取出碧绿的养剑葫芦，打开塞子。
“咻！”
“咻！”
“咻！”
一把把飞剑从架子上射出，全部钻入养剑葫芦里。
很快，周围飞剑就少了很多。
赵淮大致数了数，刚刚他大致收了六把残次仙剑。
王老头这时，露出淡淡笑容，道：“你可别小看这已是残次品的仙剑，再怎么说，当年也是用仙品灵宝打造而成，他们的主人可是当世大能，以如今的条件是不可能再有这种品质的飞剑，认领一把少一把。”
“寻常法宝遇到他，一碰便折。”
赵淮缓缓点头，他能感受到，仙剑中的气息浑厚悠长，顺着他的经脉筋骨不断流转，只要蕴养一番，威力绝对不俗。
他还感受到身上有细微的变化，但又说不上来。
将炎祖的配剑也收入养剑葫芦里，赵淮舒了一口气。
他这一趟剑阁之行，也差不多到这里了。
赵淮对着王老头拜了拜道：
“赵淮谢过前辈的指导。”
他清楚，如果不是有王老头，他很难在茫茫剑海中找到适合自己的飞剑。
“你要谢，就谢你的剑道资质吧。”
王老头摇头道：“寻常弟子我还看不上，只是你的剑道资质，好像并非固定死了的，乃是天生修剑的料，这一点实属罕见。”
赵淮当然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自己拥有【剑道宗师】的命格，剑道资质方面堪称举世顶尖。
他的剑道境界只会不断的提高，直到超凡入圣，至臻化仙。
“前辈，我有一个疑问，不知可否为我解答。”
“嗯？”
“您是如何做到在这藏剑百万的剑阁中待下来的？要知道，即便是关长老，也是待在门口，没有进入，显然剑道意志对人的影响，是很大的。”
“我听说您只有金丹境界，难道也能抵御这些剑道意志？”
赵淮刚刚摸了剑，才知道这股感觉到底有多难受。
脑海中凭空多了一段记忆，这对常人的精神力要求极高。
长此以往在剑阁里面，怕是会被这些剑逼疯。
况且，还有一些邪恶的剑，虽然他没有遇到，但不代表身为守剑人的王老头不会碰到。
如此恶劣的环境，对方居然能幸存下来，不得不说，这份实力很是恐怖。
赵淮觉得，这个老者绝对不止金丹境界。
面对赵淮的疑问，王老头没有解答的意思，淡淡道：
“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既然拿到了剑，就请回吧。”
“还是那句话，多想一想，什么样的剑道才是剑道，这才是你该做的。”
说完，王老头直接朝门口走去。
赵淮想了想，跟了上去。
“殿下，收获如何？”
门口的关长老看到赵淮，微笑道。
“不错，都是品质上乘的飞剑。”
“那就好。”
关长老看到赵淮完美的获取了机缘，也是很满意。
两人交谈之际，来到了剑阁的大门口，赵淮抬眼张望，却已经看不到王老头的影子了。
“关长老，告辞。”
“殿下再会了。”
出门之后，赵淮向关长老辞谢告别，
刚一转头，就看到虞清寒的身影已是俏然站在了剑阁之外，静静等候。
“夫人，你怎么来了？”
赵淮诧异道。
他从红尘仙峰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交代了，很快就回来。
只见虞清寒面容凝重，道：“夫君不在的时间，衍圣府派弟子来了。”
“衍圣府，有什么事吗？”
赵淮皱眉道。
“石碑上的字，破解了。”
虞清寒美眸中浮现出忧愁之色。
“什么？破解了？”
赵淮很是诧异。
他没有想到，才过了几天的功夫，石碑上的字就破译出来了，这效率也太快了吧。
“嗯，此事牵扯的比较大，玲珑宫主，长生观主，小灵隐寺的方丈皆是前往了衍圣府，并且还让我来喊你。”
赵淮快速上前几步，问道：“石碑上有什么具体的消息吗？”
虞清寒眼神凌厉道：“这块石碑，好似是来自飞升之地，具体的，还要前往衍圣府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