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奇怪的同桌6
她在太阳底下，被晒出了很多汗。发丝有些粘在了脖子上，勾勒出好看，诱人的弧度。
......
苏玖被拦在玻璃门外，一直在拍门，叫人，喊到嗓子都疼了，里面的人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呼......”
她微微喘着气，后背已经出了不少的汗。
回想起刚才对视上的那一双，仿佛被清水洗过般清澈的，琥珀色的瞳孔，苏玖在心底暗暗咬牙。
“幸好我进来了。”
不然指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确认呢。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
赌气似的，苏玖对着玻璃门喊了一句。
她退出庭院，又绕着别墅走了半圈，在一棵树旁发现了爬梯，还有一个工具箱。
貌似是哪个修水管的工人遗落在这里的。
“不好意思，只能借用一下了。”
苏玖自言自语着，费力的把爬梯拖走。
虽然爬墙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干，但是要自己拖着这么笨重的爬梯爬墙，还是第一次。
“没想到刚钻了洞，现在又要爬墙。”
生活不易，玖玖叹气。
苏玖找了处有支撑的地方，把爬梯给架起来。爬梯的高度刚好能够到二楼的阳台边缘。
她试了试梯子的稳定性，确定梯子不会滑倒后就爬了上去。
废了好大一番力气，终于翻过了二楼阳台的围栏，“砰咚”一声跌坐在地上。
此时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但是温度还是很高。
苏玖已经累得不想动了。
环视一圈，这个阳台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打扫过了。
灰色的围栏上留下一道雪白的痕迹，那是刚刚苏玖擦过的地方。
阳台的瓷砖上也留下了明显的衣服擦过的痕迹，再看自己的衣服，哪里还有一丝干净的影子？
无论是衬衫，还是蓝裙，通通都变成了清一色的棕灰色。
反正钻洞那会儿就决定换了。
苏玖随意的在衣服上揩了揩手上的灰，尽管没有任何作用，她也不在意。
现在就希望阳台没有被锁上了。
她试探地拧动把手。
“咔哒。”
果然没有锁！
苏玖松了一口气，欣喜之余也在疑惑，为什么二楼也被拉上了窗帘？
她清手轻脚的打开门，拉开窗帘一角，趴着钻进了门内。
尽管如此，还是被窗帘上落下的灰尘给呛到了。
“哈——哈切！”
苏玖揉揉鼻子，“怎么有这么多灰尘啊？”
这儿真的是用来住人的吗？
还是说这阳台到底是有多久没用了？
但紧接着，她便看到了更加令她震惊的一幕。
眼前的环境简直不能用阴暗来评价，那压根儿就是阴沉到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好吧！
苏玖和她身后那片阳光，在房间里是如此的显眼，凸出。
反应过来后，她连忙把窗帘合上，房间顿时恢复了方才的沉寂。
“......”
随着光线瞬间的消失，苏玖的眼睛一下子也反应不过来。
她的眼前是黑压压的一片，花了一段时间才让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
她这才开始打量起房间里的摆设。
这里是二楼，整体的装修偏复古风，家具上虽然都落了厚厚的灰尘，但看起来都是新的。
他真的住在这里吗？
苏玖不禁在心里疑惑。
这儿可不像是有人生活过的样子啊？
他家里难道没有人吗？
为什么家具上都有那么厚的灰？
并不像是有人使用过的样子。
一楼——
郁颜洗了把冷水脸，再回到窗帘前的时候，在心里稍微纠结了一下。
他轻轻拉开窗帘的一角......
外面没人。
此时太阳已经基本下山了，放眼望去，空旷的后院里只有灰绿色的草坪和围栏。
走了吗？
走了也好。
他垂下眼睛。
......
苏玖在二楼闲逛着，虽然她现在看不到外面的环境，但想必现在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
因为此时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她感觉到有点冷，搓了搓胳膊。
走到一张桌子前，桌上摆了一瓶干花和一张倒扣起来的相框。
相框背面积上了厚厚的灰。
“......”
苏玖鬼使神差的把相框拿起来，被相框遮住的桌面上有明显的色差，干净得几乎摸不到什么灰尘。
相框里别着一张全家福。
那是一位英俊的男人，和两个年幼的孩子。照片里面没有女人的身影。
但是令人震惊的是，那两个孩子，竟然都有着琥珀色的瞳子！
苏玖睁大眼睛，她感觉到这两个孩子都十分的熟悉，仿佛......都在哪儿见过？
里面一个是郁颜，她认出来了。
可另一个......
苏玖凝视着照片里的另一个小男孩，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双浑浊的琥珀色的瞳子。
“！！”苏玖下意识将相框迅速扣了回去。
她不可置信地摇摇头。
“不是的，怎么可能，怎么会这么巧呢......”
是错觉吗？
“系统......”
苏玖还没来得及问，就听到楼下有“噔噔噔”的脚步声传来。
她的思绪被拉回，回头便看到了郁颜。
他抱着花盆上楼，也是抬头就看见了站在沙发旁的苏玖。
两个人都是一愣。
“苏玖”
苏玖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想了想，她尴尬的伸出手，朝对面的人挥了挥。
“内个......”
“你......”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咳咳咳！”
又同时被房间另一边突然传来的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给打断。
苏玖被吓了一跳。
这里还有其他人吗？郁颜也被吓到了一瞬，而后赶忙抱着花盆跑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苏玖愣了一下，也赶紧跟了过去。
郁颜冲进二楼最里面的房间，把花盆放在了桌上。
苏玖跟着他走到房间门口，但还来得及进去，就被里面干冷的气息冲得浑身一颤。
“......”
刚准备抬起的脚顿住了。
郁颜跪坐在老人身前，熟练的帮老人顺气，调整了营养液的速度，又安抚老人几下，对方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老人安静下来后，他又开始自言自语了，就好像不知道门口站着苏玖一样。
“上午的时候，维修工人来过了，水管已经修好了，应该一会儿就有热水可以用了。”
“刚才我去给花盆重新交了一点水，种下了一些新买的花，这些花很香，是母亲生前喜欢的，你也一定会喜欢的......”
“......”
少年的嗓音很低，很轻，在安静的房间里缓缓地流淌着。
苏玖听着他“自言自语”，又看向了床上的老人。
不知不觉间，她也走进了房间，和郁颜一同跪坐在老人床边。
忽视了房间里的温度，就那么安静的听着，坐在那儿，陪着他。
“......”
郁颜知道苏玖坐在自己旁边，他没看向她，也没停止说话，对于她的动作，就好像什么也没察觉到一样。
苏玖看清了床上的人，他的皮肤干瘪，像是常年脱水造成的，整个人看起来骨瘦如柴，脸色蜡黄。
他闭着眼睛，静静的听着，或许也有可能是睡着了。
......
郁颜将今天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说了一遍，从早上起床，到下午学校的活动，到刚刚去给花浇水......
苏玖不记得他说了多久，也不见他觉得口渴。
只是因为他的声音太好听了，不知不觉就坐了好久。
貌似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讲了，郁颜想了想，又讲起了关于苏玖的事。
旁若无人一般。
“刚才我去楼下的时候，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以为是修水管的大叔回来拿工具箱了。没想到就发现她站在后院的草坪上，一副迷路了的模样。”
苏玖：“！！！”我是空气吗！
“她把裙子绑起来了，头发很乱，上面还黏着树叶。”
苏玖：“！！！”竟然还黏着！忘记摘下来了！
“看起来挺狼狈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貌似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
苏玖：啊我的档案袋！不见了！哪儿去了？好像落在客厅了！
“她好像还......”受伤了。
“喜欢就去追吧。”
他的话还没说完，床上的人开口了，打断了他的话。
郁颜一愣，抬起头，发现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转头看着自己。
“自从那女孩成为你的同桌以后......你和我说的话，已经从今天吃了什么，考试的成绩怎么样......”
“路上的野猫怎么样，到季节更替......变成了，永远离不开，那个小姑娘的，话题......”
男人的语气很轻，却让郁颜重重地噎了一下。
“其实，你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她了吧？”男人微微笑着，尽管笑得并不明显。
郁颜没有回答。
“既然喜欢，那就......去追吧，我知道，你和小云的关系......并不好。”
“我了解他，他是什么样的孩子......我最清楚不过......”
男人闭着眼睛，轻轻地说着，好像不知道，床边身边除了他的孙子，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一样。
或许他知道，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