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刚才哭什么
秦娆站在门口等了半晌,又从猫眼里往外看,确定沈浔不会再来敲门试探,这才回到厨房。带回来的几个袋子里,有些是零食,有些东西需要放冰箱冷藏,把东西收好,她才拿起手机给裴少景发消息。秦娆:「谢谢,礼物收到了。」裴少景:「姐,什么礼物?”裴少景:「你是不是发错人了?」秦娆握着手机呆坐了一会儿。很显然,裴少珩借用了裴少景的名义,多半是怕她不会收。沈浔回到家里,把醋瓶子放在茶几上,点了支烟边抽边盯着醋瓶子看。一支烟抽完,时间也差不多了,拎着瓶子走到门口,又折返回厨房。醋是瓶新的,还没开过封,他拿了个碗倒掉一些,看起来有使用过的样子,然后拎着重新去敲她的门。这一次,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难不成这丫头睡着了?秦娆已经趴在门上看了半天,见沈浔准备回去,一下拉开门。沈浔回头,“你是蜗牛吗?”秦娆:“不是你告诉我的不要随便开门吗?所以就多观察了一下。”她脸上笑盈盈的,是做坏事得逞后的坏笑。沈浔把醋瓶子放在柜子,那样东西没被人动过,还摆在原处。秦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玄关柜上放了一把车钥匙,「一一,生日快乐。」秦娆第一反应竟是去看沈浔的表情。沈浔掀起眼皮,“今天生日?”“不是。”秦娆连忙否认。速度快得让人觉得她是在下意识撒谎。“真的不是。”秦娆见他不信,又强调了一遍。沈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离开前顺便替她拉上了门。秦娆盯着车钥匙看了一会儿,这烫手的山芋她不想动。裴少珩把车留下了,怪不得她之前还在纳闷他怎么会开一辆那样偏女式的车,并且车里还有新车散发的皮革味。裴家的东西,她不能要,特别是裴少珩送的。她拉开抽屉,把纸条连同车钥匙一起塞了进去,只能抽个时间再还给他。……秦娆没有撒谎,那天确实不是她的生日,她的生日是在三天后。小孩子都爱过生日,喜欢收礼物,方静雯和秦山还有感情的时候,会带着她一起出去吃饭,买礼物。后来方静雯走了,这个惯例没变,只是陪伴她的只剩下秦山。再后来,秦山走了,她对生日的期待值已经归零。和唐婉一起吃顿饭,这生日就算是过了,年年如此。两个人都吃得很撑,蛋糕动都没动过,唐婉又让她把蛋糕带回家。还没到家,就接到方静雯的电话。似乎在秦娆的印象里,两个人就从没好好说过话。电话内容很简单,说到底,还是想着怎么把她“卖”掉。电话里大吵了一架,她没哭,方静雯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她也没哭。可当她打开密码锁发现没电了的时候,眼泪一下就下来了。有时候成年人的崩溃就是一瞬间的事。从小三,到热搜,再到方静雯,她忍了这么些天,似乎终于
有些绷不住了。沈浔今天回来得有些晚,一出电梯,就看见这样的画面。她坐在门口的地上,抱着腿把头埋在膝盖上,纤细白皙的小腿露在外面,两只高跟鞋被她踢在一边,另一边放着一个蛋糕。她今天的头发绑了起来,白皙的脖颈露出来一截,这样低着头,后颈线条拉得极其漂亮。也不知道她是睡着了还是什么,连他走过去她都没发现。“秦娆。”地上的人动了一下,但没抬头,闷闷地应了他一声。沈浔又说:“别坐地上,起来。”秦娆充耳不闻。沈浔咬了咬牙根,弯腰握住她的手臂,想要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刚一使劲,秦娆就抬起头来,眼眶红红的,眸底还有眼泪花在打转。有什么东西在心口扎了一下,沈浔手上的力道下意识就松了。他垂眸看她,站了一会儿,在她面前蹲下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大难题,她才会难过成这样,就连前些日子被网爆,她都还能心平气和的和他吃饭。秦娆盯着他,吸了吸鼻子,说:“门锁没电了,打不开。”沈浔愣了一下,只是因为这样?目光移到旁边没动过的蛋糕上,沈浔思忖片刻,直接把她从地上拽起来。走过去打开自己家的门,又折返回来拎蛋糕。沈浔家的格局和对面一样,只是装修上有些差距,线条要比隔壁的装修柔和很多,总之和他本人非常不搭。看出她的疑惑,沈浔从鞋柜里抽出一双新拖鞋,拆开丢在她脚下,边说:“房子是开发商送的。”人比人真是气死人,有的人抢号都抢不到,而有人的随口就送一套房。秦娆今天的心情低到了谷底,进屋后就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开锁的师傅说过来还要很长时间。沈浔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然后坐在了她对面。“刚才哭什么?”他问。从进门到现在,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她又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好像之前的脆弱都是他的错觉。可脑子里总会闪过那双含着泪的眼睛,总算知道梨花带雨究竟是什么样子。她哭起来,竟比她平时的样子还要漂亮,让人想疼她。秦娆端起水喝了一口,说:“不是门打不开了么?现在开锁师傅要过来了,又好了。”很明显她不愿说起原因,沈浔偏过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蛋糕,问:“今天是你生日?”秦娆眨了下眼,“你总算碰对了,要不要吃蛋糕?”沈浔不爱吃甜食,却还是点了点头,打趣道:“吃了你的蛋糕,是不是还要送一份礼物?”秦娆走过去把蛋糕提过来,边拆边说:“不用,你之前帮我那么多忙,我还着欠你的。”拿着刀刚准备切,沈浔伸出手挡了一下,抽出一支蜡烛插上点燃。桌上放着遥控器,他按了一下,整个客厅骤然陷入黑暗,只剩下茶几上的一点烛光。“许个愿?”他说。秦娆盯着烛光沉默了一秒,直接吹灭了
蜡烛。客厅的灯又亮了起来。沈浔看着她,“不许愿吗?”秦娆摇头。许过的愿从来没有实现过,不许也罢。蛋糕不大,奶油甜得有些腻人,沈浔咽了两口,抬眸就看见她正盯着自己看。“怎么?”秦娆移开眼,“我爸其实也不喜欢吃蛋糕,但以前每年生日他都陪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