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守着她!
她的目光凝在他握在自己手腕上的大手几秒,然后抬头,缓缓的说,“她都这样了,总得有人看着。”
司徒慎一个晃神间,她就已经挣脱了他的手,转身继续往电梯方向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种想要追上去的冲动,可眼角余光里,病床上的季雨桐还虚弱的躺在那,他只能站在原地不动,刚刚捉她的那只手掌,慢慢的收拢。
翌日清晨。
季雨桐慢慢转醒,完全的恢复意识时,她感觉胃里痛苦极了,而更加痛苦的还是心里。
想起昨晚零碎的记忆,她抱着的司徒慎,不禁将眼睛睁的更大,触及到床边椅子上坐着的身影时,一怔,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时,忍不住想要哭出来。
他在,他整晚都在守着她!
季雨桐说不出的激动,感觉到开心极了,从他蹙着的浓眉,以及俊容上的疲惫就能看得出,他很在乎自己,他也很担心自己!
“慎……”她没多少力气,坐不起来,只能伸手去微弱的喊。
司徒慎很敏锐,听到有声响时,便睁开了黑眸。看到了面前季雨桐苍白的小脸,没有血色的唇在喊着他,还有那双伸在半空中的手。
犹豫了下,鼻间消毒水的味道提醒着此时身处的医院环境和季雨桐的状态,所以他最终还是伸出了手,握住了她顿在半空中的。
“雨桐,你感觉怎么样?”他开口,刚醒的关系,嗓子有些哑了。
听在季雨桐耳朵里,只觉得是因为她的关系,所以心里感动到不行,不停的吸着鼻子,说不出话来。
司徒慎叹了口气,起身过去将她扶了起来,递给她纸巾后,出去叫来了护士。
等护士一番的例行检查完后,季雨桐的情绪看起来似乎平静了不少,不过精神却很不好,还是苍白着一张脸,眼神有些散。
“雨桐,以后别再做这种傻事了。”司徒慎无法不去心疼的说。
“慎,你是不是……连面对我都觉得恶心了……”季雨桐的手紧紧攥到一起,嘴巴都快咬烂了。
“别乱想,我并没有。”男人蹙眉,很老实的说。
乍知道时,他确实震惊外有些怪她不爱惜自己,可听她将自己的难处告诉了他,也就只有对她的同情了,所以他这会儿说的是实话,并没有骗她。
季雨桐却不信,反而更加难过的说,“我跟岁数那么大的男人,我……我太脏,太不堪入目了……”
纤弱的女人总会轻易的引起男人的保护欲,所以现在季雨桐穿着病号服在病床上,又是曾经自己的意难平,司徒慎心里确实很难受,汇聚起来的都是对她的心疼。
“你也是迫不得已。”他尽量的安抚着她,让她忘掉,“而且那件事过去了,不要再想了。”
“是,我真的是迫不得已的!”季雨桐紧抓住他的手,紧紧的,大声强调着。
然后眼神又暗了下来,很是凄凄的说,“我本来想把这段记忆剔除掉的,可我自从那个老女人找上门来打了我,我就总会想起来……慎,秦苏她为什么要把那个老女人找过来,我知道她一点都不喜欢我,怪我伤害了秦屿,也怪我和你联系,可是她真的就不能给我留条活路吗……”
“雨桐,这件事应该和她无关。”司徒慎在听她这么说时,薄唇就这么脱口而出。
“不可能,明明是她!”季雨桐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随即咬唇。胸口同时也迸发出一股愤怒来,这一切都是因为秦苏!
紧蹙眉,他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雨桐,却仍旧说,“她说不是。她不会说谎。”
明明在她那天对自己说的时候,他也是揣测着不敢确定,可这会儿,雨桐这样抱怨时,他却想也没想的直接帮她解释。是不是,其实心底最深处的潜意识里,他一直都是信她的?
哪怕这六年来冷漠疏离,可毕竟结婚结合在一起,她是什么样的人,他是清楚的。对做过的事情,她从来都不会否认,也不屑否认,一直都是那样坦坦荡荡。
可为什么,在她问出口的那个瞬间,他没有告诉她自己信呢。
一瞬间,司徒慎内心翻涌起来。
季雨桐不知道他内心的活动,只觉得听到他替秦苏说话,心里痛极了,眼泪涌出来,抽噎着,“总之都是我活该,不管是不是她有意安排,要不是我有劣迹能够让人抓住,也不会有今天的局面……是我自己,我自己做错事,自己活该……为什么要救我,不让我干脆去死……”
季雨桐说到最后,情绪越来越激动,用双手抱住自己的头,痛苦的蜷缩着。
司徒慎费了好大的劲,才安抚的她终于平静了下来,拍了拍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她,叹息着,“雨桐,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等了会儿,他起身将她重新放平的躺了下去,柔着低沉的嗓音,“你看起来有些激动,再躺下睡一会儿吧,不要想任何事了。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你昨天洗胃一定很难受。”
季雨桐没出声,只是看了看他,然后垂下了眼睫,一双眼睛红红的,在苍白的脸色上显得格外的突兀。
喉咙动了动,司徒慎帮她将被子往上拽了拽,才不放心的走出去。
病房的门关上,里面柔弱的季雨桐还躺在那,似乎被子下的身子还有些抽搐,他闭上了黑眸,胸前衣料被哭湿的一片还很明显,忽然觉得很累。
季雨桐是他的初恋,从两人正式确定关系以后,他的眼里就只有她。也说不上是多么强烈的一见钟情,不过跟她在一起时还是开心的,她不像是其他女孩那样任性跋扈,对他很百依百顺,温顺又安静的陪着。
所以更多的时候,他也愿意去对她好,花心思的让她开心,两人相恋以来,一直都是很顺利也很幸福,不至于轰轰烈烈,却彼此深爱。到现在,司徒慎也承认,那么多年的岁月沉淀在心里,并没有办法忘记她,可是为什么会感觉到累。
以前他只要看到雨桐流泪或者伤心,会很心疼很担忧,努力的让她开心,可现在他看到她的泪却有种不耐的感觉,甚至会觉得疲惫。
不由的想到了秦苏,两人在一起时当然不会像是和雨桐那样幸福甜蜜,可似乎就算是吵架时,他虽生气,却从来没有觉得累……
周日,下午。
因为明天就是周一,小家伙要上幼稚园,所以她和秦父以及堂弟一块吃了饭后,就把儿子接了回来。
秦父看起来似乎精神很好,可却比以前常常爱睡,病魔快把他身体里的元气都掏空了,整个人也越来越瘦,枯瘦的手背几乎都能见骨。
小家伙一回到家就跑开了,找到自己装玩具的整理箱,拉到客厅里,然后挑出来里面的一个个玩。
下午的阳光很强,秦苏看着儿子玩了会儿,想找点事来做,就上楼将卧室里的杯子都抱了下来。把阳台上的大衣架拉开,将被子抻开着放在上面晒。
看起来很简单,可棉被不像是羽绒被,很沉,也是个体力活。都弄好以后,秦苏的鼻尖都有些冒汗了,正抬手擦时,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双手捧着一杯水。
“妈妈,给你喝水!”小家伙很有眼力见的看着她。
秦苏接过来,一口气将大半杯水都喝光了,垂眼看着面前儿子和男人相似的五官轮廓,很是窝心的贴了贴他的小脸蛋,“谢谢大宝贝!”
打算将水杯放回去时,门口传来声响,然后男人的身影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从周五晚上季雨桐被送去医院后,她几乎都没怎么见到他的面,白天他要忙公司的事,又要跑医院,晚上也都是几乎半夜了才有脚步声回来。
“爸爸――”
小家伙丢下刚拿起的玩具,热情的奔过去。
“咦,爸爸,你的衣服怎么啦,怎么看起来脏兮兮的呀?”小舟舟好奇的爸爸浅色衬衣上留下的脏水印字。
“不小心弄的。”司徒慎低头看了眼自己,笑着对儿子解释。
“你去江北了?”秦苏看着他手里拿着的资料,惊讶的问。
“嗯。”司徒慎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对着她说,“那边拆迁的工作人员给我打电话,说是有几家钉子户,我过去协商的时候,他们不给开门,后来弄急了,泼了脏水出来。所以……我回来换身衣服。”
说到最后时,他顿了顿,黑眸紧紧的瞅着她。
秦苏原本的惊讶也找到了原因,怪不得她还纳闷怎么会有时间回家,原来是因为衣服脏了,没办法去医院,所以得回来换一身。
“爸爸,我们很久没去游泳了,这周也不去吗?”小家伙见爸爸妈妈暂时没有说话,所以他插嘴进来,歪着头询问着爸爸。
司徒慎低头看向儿子,薄唇抿了抿,“这周……”
从他亲自教小家伙学游泳以后,每个周末,几乎他都是要带儿子去的。可现在,季雨桐还在医院里,虽然已经抢救过来,没什么性命之忧,可她精神状态不好,几乎不怎么吃东西。
“病人的情绪还是不太稳定,家属要多注意一些,以免再次发生轻生的意外。”
医生这样凝重的告诉着他,所以这几天,他基本有时间都会尽可能的去医院陪着,所以现在当儿子这样问他时,他被问住了,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儿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秦苏对着儿子招了招手,“舟舟,过去那边玩,先让爸爸去换衣服。”
小家伙听了以后,立即点头,没有多在缠着爸爸,一溜小跑的又去自己拿玩具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