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血溅当场
.李一盛本就心里有气，此时见铺契上并没有自己的指纹，自认为身上的嫌疑已清，更觉得自己作为受委屈受怀疑的对象，终于有底气说上一两句话。虽然他打从心底觉得秦月容才是幕后黑手，但奈何结果一出，没有直截了当的证据可以证明她的确做了这件事，那种不甘心的情绪便在他心里挥之不去。不仅是李一盛，任何心底有点盘算的人都能看出来，白露是秦月容的心腹，向来秦月容有要紧之事也是交给她去办。此次真假铺契的事件，查出来白露碰过那张铺契，作为她的主子，秦月容自然也脱不了干系。而且那张假铺契做得以假乱真，要不是有秦月容的首肯，偷偷拿出但怀疑毕竟是怀疑，假铺契上的确没有秦月容的指纹，这下谁也挑不到她的错处来。而且看白露的架势，想必她是打算把所有的罪名都揽在身上，这样更难把秦月容定下罪来。..眼看秦月容就要独善其身，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李一盛更是愤恨不平。于是悄然无声地走到了白露的面前，冷不防说了一句，「白露啊白露，你可知替人顶嘴，帮人受过，别人也不见得就会怜惜你。」「不如把真相说出来，好歹还能将功补过，也不用你这般含冤莫辩。」他这话看似好意，实则挑拨。然而白露却对李一盛的话无动于衷，咬死了说这件事和自家主子无关。「三老爷，奴婢知道你恨我家夫人，不过事实摆在眼前，也容不得你红口白牙地污蔑人。」「奴婢虽然身份低下，也没读过什么书，还是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我敢做出这样的事，自然预计过将来东窗事发，我又该如何自处。」李珺乔见她语气坚定，没有片刻的犹豫，便多嘴问了句，「既然你说这假铺契是你经手的，那你倒是交代一下，另一组指纹属于谁人？」白露望向李珺乔，她的目光带了些许怨恨，看得李珺乔身上汗毛直竖。「二小姐你不是无所不知吗？怎么这一组指纹就难住你了？不过也是啊，江南那么大，二小姐要是你一个一个去查，只怕查到牛年马月也找不到那个人是谁。」她的语气带着半分得意，半分挑衅，仿佛是在对李珺乔宣战。李珺乔却说，「你的满腹怨恨不应该针对我，我不过是查出这件事的真相罢了，你要怨，就怨那个把你推上黄泉之路的那个人吧。」「黄泉之路？怎么据奴婢了解，像奴婢这种盗取主人财物的行为，按照律法也不过是杖责八十，流放苦寒之地。即使你们把奴婢送到官府里去，你也杀不了我的！」白露一边得意地说着，一边露出了颇为不屑的神色，仿佛她已经摸清楚接下来她要承受的后果，也在暗示李珺乔莫要诓骗她不懂律法之事。可惜白露的如意算盘为免要落空了。无人知晓的是，自从李珺乔经历了随行上京一事
，为了救出李一白，她把当朝的律法研究了个透彻。白露说的话的确符合当前律法，但这铺契自从转了转手以后，就不再是普通财物如此简单了。李珺乔本不想和她白费唇舌，但实在看不惯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便「好意」提醒了她一句，「这铺契乃是当今陛下御赐之物，它已经不是普通的财物那么简单。」她见白露依然没有察觉到这件事的严峻性，直接把话挑明。「盗取皇家之物，死罪。」白露不是一直觉得自己罪不至死吗？既然她的底线在于生死，那李珺乔干脆给她沉重的一击。李珺乔看着白露眼中的光慢慢黯.淡了下来，她转头看了看秦月容，见她依旧无动于衷，已经知道自己难逃此劫。于是她跪到了秦月容的面前，语带哽咽地说，「奴婢一时糊涂，做了错事，连累到夫人被人怀疑，实在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过是看不过眼三房那边老是欺负夫人，叫夫人不痛快，所以才做了这假铺契来陷害三房老爷。」「库房的火也是我放的，目的也是为了让三房老爷有机会接触到这个盒子。奴婢知道三房老爷急于戴罪立功，所以如果能有这样的机会，想必他不会错过的，结果还真像奴婢想的那样，他中计了。」「要不是二小姐想出什么指纹鉴别来，只怕奴婢的计划就要实现了，可惜啊可惜，一子错，满盘皆落索。」白露朝秦月容叩了一个头，「奴婢侍奉夫人多年，法子虽然用错了，但本意还是向着夫人，想夫人日子舒坦一些，不用再受气罢了。」「还希望夫人顾念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弟妹妹，多加怜惜看顾，白露虽死也无憾了。」李珺乔一听白露这话竟像在临终交代后事，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白露猛的一声站了起来，不管不顾地冲向了一旁的木柱，瞬间血溅当场。强烈的撞击让白露鲜血直流，她双眼眼皮无力地翻了翻，身子就软了下去。由于事出突然，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会预料到她会自戕，一时间惊呼声此起彼伏。一个平日与白露交好的丫头刚好站在木柱附近，她脸上也溅了好些白露的血。这事唤作是常人只怕早已吓坏了，但那丫头偏偏是个胆子大的，非但没有愣住不动，反而马上蹲下来去探白露的气息。「老爷，夫人，白露她......断气了！」那丫头说话的声线都在颤抖。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白露，秦月容也大为惊骇，眸子里再也看不见当初的冷若冰霜。毕竟白露侍奉在她身边有七八年了，平日做事稳重，待秦月容也忠心，说是她的左右手也不为过。此刻看到白露突然暴毙在眼前，铁石心肠的秦月容如同壮士断臂一般，也免不了露出伤心和愧疚的神色。前厅因为白露之事而弄得一团糟，连带着平日吃素念佛的老祖宗
都觉得场面十分血腥，连念了好几句阿弥陀佛。